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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白芷甘蓝-第6部分

小说: 白芷甘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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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饮鸩止渴……
  她一路上越想越气,意识到今天和甘蓝还有约,可是为时尚早,又无处可去。想到这里,她停下步子,被自己认为「无处可去」的念头惊住了,再掏出手机一看,刚刚感觉到的震动果然都是庄良的电话和短信,可她却懒怠地不想回覆。漫无目的地,已经游荡到了市中心的春熙路,她突然想给甘蓝挑选一件礼物。
  「德国的厨具确实会让人忍不住掏腰包啊。」
  甘蓝有些缩手缩脚地接过了重量不轻的礼物,轻声说:「让你破费了。」
  白芷并不理她生涩的客套话,开始自顾自地打量起甘蓝住的地方——亮亮堂堂的两室两厅,配上浅色系的家具,给人一种宽敞而温暖的感觉。
  「想喝什麽?」见白芷进了自己的书房,甘蓝才想起待客之术。
  「茶,可以麽?」白芷探出头,扶着门框问道。
  师父给的那套茶具可算派上用场了,甘蓝在心里感激着,伸手在橱柜里取了茶叶罐,抱着臂等待热水壶升温,同时也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甘蓝。」白芷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
  「在!」甘蓝一紧张,竟不自觉地站成了立正的姿势。
  「我有一些问题,你准备好回答了麽?」
  「好了!」
  中间有片刻的安静,甘蓝往茶壶中注着水,心情像临考前一般忐忑。
  「好了,第一个!你为什麽把《德伯家的苔丝》、《安娜卡列尼娜》、《包法利夫人》和《达洛威夫人》这四本小说跟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单独放在一个格子里?」
  看来白芷正在审视自己的书架,这如同在窥视自己的精神寄居地一般,带给甘蓝一阵大脑过电的颤栗与狂喜。
  甘蓝呼出一口气,回答道:「因为我们总是□□和撕毁着她们的身体和心灵,却还厚颜无耻地告诉她们:这是她们对人类的唯一礼赞、是献给神的牺牲,她们应该不顾一切地扯碎和搅拌自己,化成一股能量去哺育、去恩泽,最後我们说:这种力量叫做母性,这种角色叫做女人,这是她们唯一能够适合的位置,她们应该感激涕零。」
  说了这样长一串,甘蓝的心一直砰砰跳着,茶叶已经在滚水里涅盘,泛出馨香,她端起茶壶倒出一杯,向书房走去。
  几乎是迎着甘蓝的眼神,白芷接过茶杯,凑在鼻尖嗅着:
  「那也就不难解释,为什麽离它们最近的是加谬的《局外人》和尤金的《秃头歌女》了,是吧?」
  双眸绽放出毫不设防的孩童般的喜悦,甘蓝笑得像个孩子。
  手指灵活地触碰着书脊,白芷停在《达洛威夫人》面上,慢慢抽出,翻到书笺的那一页。
  「看来最近又在读它了?」
  「嗯,已经不记得是第几遍了。」
  白芷合上书,若有所思地问:「那你同意她说的:生命像一团缠绕在熟识之人中间的雾气,这句话麽?」
  「嗯。森林太大,没有人可以笼罩住每一棵树,把自己拉扯得太稀薄的话,雾气就散了,生活也随之消失。因此,守好自己的一小片树丛吧。」
  白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将那本《局外人》拿下来,翻看着甘蓝勾划过的地方。
  「我们俩这样说话,是不是太酸了?」
  「白芷,你是有烦心事吧?」
  手上顿了顿,白芷并未抬头,调侃道:「在文殊院这里住久了,你也会相面了?」
  会意地笑了笑,甘蓝看向墙上的挂钟,留了白芷在书房,自己去厨房张罗午饭了。不一会儿,客厅里传来音乐声,甘蓝停下来侧耳,知道是白芷在自己收藏的碟子里选了一张播放,心下又是一阵窃喜,但随即又皱了眉,喃喃道:
  「肖斯塔科维奇?看来今天心情果然不太好啊。」
  这顿午餐吃了整整三个小时,因为两人其实都无心在食物上,而是在忙着弹刚刚挑起前奏的高山流水,甚至於忙到连说一句「真是相见恨晚」的时间都没有。
  「你猜怎麽着?」白芷以手托腮撑靠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扬起来,做一个捧举的动作。
  甘蓝笑开来,一面走向厨房一面问:「我只有红酒,你挑麽?」
  斯宾诺莎说过:假设A知道B要说什麽,B也知道对方知道了他要说什麽,A再知道了B知道了自己知道他要说什麽……这样无休止却不用点破的心领神会,就是两个人之间的无限和永恒。
  甘蓝在白芷的酒杯里倒入两指深的红酒,再将瓶口快速一旋,利落地把瓶嘴的酒滴收进瓶身。
  「之前就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呆气,没想到,竟然是书呆子的『呆』,看你藏书的规模,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白芷这样说时,眼睑低垂,鼻尖在杯口轻嗅,甘蓝凝神看着她,注意到她一侧鼻翼上有一处极小且颜色较浅的痣。不知为什麽,她为观察到这处微小的细节而一阵兴奋,彷佛自己得知了别人无从打听的秘密一般。再看向白芷时,她的嘴唇已经轻合在玻璃杯的边缘、接触到了那紫红透明的液体。
  在杯壁上攀延的红酒,像薄薄的晚潮,又像展开的石榴裙裾,悄悄拂过她的上唇,却将甘蓝脑海中的所有形容词都一拍而散。
  「现在看来,也有发呆的『呆』了。」
  甘蓝立时回过神来,红着脸补救道:「师父他……就是因为小时候没钱上学,所以一直觉得遗憾,他说他不想被人笑话,一定要把没看的书都看回来……这也就是为什麽高考那次,他那麽生我气的原因。」
  白芷听她讲着当时的情景,眼中光彩亦流转,从惊讶到怜惜,又随着甘蓝释然的神情而放松。她就这样自然地伸出手来,点在甘蓝额头浅浅的白色疤痕上,余光瞟到甘蓝如同受惊小鹿一般微睁的眼眸,轻笑道:
  「甘蓝,你是个有趣的人。」
  两人聊到将近四点,直至庄良的电话打来。
  从白芷接电话的口气,可以听出那边的担心和一丝埋怨,询问她为什麽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而白芷像汇报情况一般作答着。
  甘蓝站起来去收拾桌子,白芷看了也要用空的那只手帮忙,被甘蓝按住了。
  数分钟後,院子里就传来车辆呼啸驶来的声音,白芷的手机也在随後响起,寥寥数语後,白芷对甘蓝说,庄良想要跟她打个招呼。
  楼下的庄良背靠车前盖站着,看见白芷下来,就毫不顾忌地过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他曾经对白芷说过:「盈盈一握」不仅是女性的骄傲,还更该是男性的享受。
  庄良介绍了自己,又向甘蓝伸出手,自信地笑道:「白芷的好朋友,我都应该认识认识。」
  甘蓝马上就意识到,庄良已经忘记了他们在中秋节那天见过面的事实,她在心里自嘲地笑笑,短促地结束了握手。
  一声车盖弹起的声音,庄良从後备箱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甘蓝手上,说:
  「我们公司过节老发礼盒,什麽手表啊红酒啊,领得我都烦了,没处放,不知道借花献佛的话你会不会嫌弃?」
  甘蓝伸出手要挡,没成想对方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半扔半塞地放到自己手中,像是摆脱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然後拉了白芷上车,在後视镜里给甘蓝打了个手势,就又飞驰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送走白芷後,甘蓝上了会儿网,在扫视了千篇一律的主流新闻和莫名其妙的小道消息後,点开了平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追看的电视剧。
  都说科技的进步使现代人变得更容易感到孤独,因而人需要被几件事情同时占领着注意力,否则就会感到空虚和恐慌。比如此时的甘蓝,表面上在看美剧,但左手也同时在手机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偶尔回覆一条文字或者语音信息,或是评论某个朋友上传的照片。
  楼下喝茶打牌的人喊了一声:「下雨喽!」
  继而一阵拖拉折叠桌椅的声响,楼上楼下的住家户也开合着窗户收取晾晒在外的衣物,甘蓝把花盆都挪向阳台外侧,想让它们淋上些雨水。
  听见敲门声,她以为是白芷忘了什麽东西来取,心脏又咚咚地捶击起来。
  透过猫眼看了来人,甘蓝面色有些白,迟疑地拧开门锁。
  顾梓涟抱着一把吉他,步履踉跄地闯进甘蓝怀里。
  「学别人喝酒?」甘蓝一只手托着她,关好了门,「不像你啊。」
  顾梓涟把吉他塞给甘蓝,答非所问:「弹吉他给我听吧,我想听你唱歌了。」
  甘蓝不说话,只是把顾梓涟和吉他都安顿在了沙发上,取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被一团酒气笼罩的那个人,确认她没有任何不适後,才有些兴奋地拉开了吉他外壳的拉链。
  「这把琴可不便宜。」
  手指抚摸着漆色均匀油亮的琴身,甘蓝把吉他置於腿上,感知着它柔美动人的线条,又弹了几个和弦,小幅地调音。
  「刷他的卡买的,我那死工资可经不起这样折腾。」顾梓涟脱下外套悬在沙发靠背上,露出了里面的银行工作服,胸前写着工号的名牌还未取下。
  甘蓝看着她那涂抹得如一张脸谱的浓妆,淡淡地问:「工作怎麽样?」
  「还能怎麽样?被当佣人使唤呗,今天我都被派去修ATM机了。」顾梓涟摇晃着站起来,从包里拿了些瓶瓶罐罐,要去卫生间洗脸。
  她怕甘蓝不会来扶自己,所以动作难免有些夸张,所幸身後已经有一双臂膀搀住了她。
  哗哗的水声响起,甘蓝从抽屉翻出一根新毛巾放在她手边,时不时帮她递上一两样东西。
  「你怎麽过来的?开车?还要不要命了?要不要驾照了?」
  顾梓涟满意地听着甘蓝关心她时连珠炮似的提问,继续擦拭脸上的水痕,顷刻後,偷偷拉住了甘蓝的左手小指,再一根根顽皮地侵占住了整只手,握在自己仍旧温暖湿润的手掌中。
  「这条贱命,早不想要了。」
  甘蓝的目光顺着顾梓涟的动作弧度落到自己胸口,不知是不是被顾梓涟的头顶磕得喉头难受,甘蓝似咳地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结实多了,甚至都可以说……有点丰腴了。 」
  顾梓涟抵在甘蓝心口闷声说着,震动传导至胸骨、既而颅骨,肆意挑起甘蓝关於回忆的那根神经束。
  到今年秋天,她认识顾梓涟已经十二年了。她们就读的是同一所六年制中学,初一报到的时候,甘蓝的母亲刚过世不久,金师傅牵着她来学校时她那小小的、无辜的模样,顾梓涟现在也忘不掉。她们同桌了三年,做着每一对亲密好友会做的事,对於丧母的甘蓝来说,顾梓涟的出现,就是惨败的蓝白色校服下面唯一能照亮她少年时期的光芒。
  为了不给养父母添麻烦,甘蓝一直保持着名列前茅的状态,以至於老师仅有的几次「通知家长」的行为,都是关於甘蓝在各类竞赛中获得的奖项。而顾梓涟,虽然常常被男生们簇拥包围着,收俗不可耐的礼物收到手软,也还是在甘蓝的辅导下直接升入了学校高中部。
  顾梓涟还记得有那麽一阵子,甘蓝瘦得眼睛都熬抠了,升旗的时候站在队伍里,活像一根枯黄的竹竿子。她以为甘蓝是拼命学习搞垮了身体,可甘蓝却否认说:她早已在这个知识编织的囚牢里轻车熟路:她懂得作为一个囚犯的信条,所以做文科试题都胸有成竹;她深谙纸上谈兵的用意,所以解析理科试题时总能过五关斩六将。
  甘蓝说,她这样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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