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桃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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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走到溪边,突然笑了,那里,刚才白衣女子站着的地方,一株盛开的意中人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着,那白色的花瓣纯净地就像是…………爱。
。。。
 ;。。。 ; ; 眼前纷纷的梨花,匆忙而张扬,如同在岁月中流失的路人。
百里扶郎正看着飘落的梨花出神,神思恍惚,似乎并未听见巫姑的话。
巫姑看着她入神的神态,咧嘴一笑,忽而转过身,长袖一挥,白袍如一双蝶翼展开,接住虚空之中飞落的梨花,不一会儿,她的衣袍上覆盖了一成厚厚的白色,宛如大雪覆盖下的雪人。
倏忽一抖,四周雪花大盛,如一面白色的城墙,隔绝了站在身后的众人,须臾,待漫天大雪纷纷落地,已望见巫姑进到了屋中,空余稀稀疏疏飘落的梨花。
“看!”伊天岁惊喜出声。
地面上,刚才巫姑站着的地方,花瓣厚厚积出了两行字,“一场江山梦,倥偬血嫁衣。”
“‘一场江山梦,倥偬送血嫁衣。’姬颜这便是你的命途。”
“一场江山梦,倥偬血嫁衣。”公子无涯,一步一步走向那几个大字,难道巫姑的意思是,他追逐的帝王梦,只是梦幻空花么?他缓缓闭上眼睛,突然抬手一挥,一阵风呼啸而过,将地上的花瓣吹撒,巫姑留下的那几个大字,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我命由我不由天,若这是命,那我便要亲手篡改这命途!”孔子无涯转身负手而立,眉宇间,神色不可一世。
“各位,天色已不早了,若是现在赶路,恐怕还未找到住的地方便天黑了,这梨花坞之中,还有几处居所,各位如不嫌弃,可先歇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公子无涯话音方落,屋中传来幽幽一句。
“多谢”伊天岁应声道,接而四处环顾,果见梨花间有三三两两的小舍显现。
“可否请那位白发公子进屋一叙。”
众人皆望向乱离,他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乱离胸有成竹,神色自若,自顾朝屋中走去。
太阳渐渐西沉。
房间里萦绕着百草药香,舒筋活络,巫姑亲自调制的七十二味草药泡成的浴汤,果然有效果。
背上的伤口第一次那么舒服,此时也只是有些酥麻微痒。不再像往日那般隐隐作痛。乱离泡在浴汤之中,紧闭双目,不断升腾的热气,使得那苍白的脸上沁出了些薄汗,也熏得那薄唇越发地红润,加上那打湿在脸上的发丝,显得有些妖冶之态。
长长的白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披散在后背。此时齐肩以下的发丝早已浸湿,紧紧地贴在雄健的背部,虽然如此,一道褐色的伤口在发丝和腾起的蒸气中依然触目惊心,狰狞可怖。那些浮在周围的草叶此时都因他手臂缓慢地拂拭而渐渐地聚拢在伤口处,仿佛要把它吞没。
随着汤药一寸寸地渗入肌肤,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绞痛,仿佛要将伤口从身体挖出一般,红润的双唇变得暗紫,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分不清眼前是水雾还是幻影,朦胧而虚渺。
“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少主这些年在梦栖山难道并没有治好么?”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想不到反噬这么厉害,旧伤一旦复发,可真得好好疗养一段时日呢。”
她知道他的伤势,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背上那道疤隐隐透着猩红。那是很多年以留下的伤疤了,自愈的能力都消失了么?她心头暮然一紧。
“少主一个人,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啊”。
他心头突然一颤,是有多久没有听见别人这样唤他了……
巫姑将手中的金猊香炉放在案上,房间里盈满了一种宁神安定的幽香,渗入肌肤,传入心肺,安慰着疲惫的灵魂。
“巫姑,还是你制的香令人舒心。虽只有幸闻那么几次,但我一直记得这个味道……”乱离起身,已经穿好了衣服。
她有些意外,唇角露出一丝微笑,走过去将帘子拉起,一股花香随即趁虚而入。
乱离走到窗边,坐在床边的竹榻上:“巫姑,你千里迢迢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巫姑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少主在外面这些年,可曾遇见这样一个人,即便他就在你眼前,还是会觉得想念呢?”
他沉思片刻,望向窗外,梨花树下,白衣女子抱着剑,犹如倚在那淡淡的天际蓝里,他望向远方的凉云,淡淡道:“想一个人,有时候,忍忍就过去了……”
“是这样么?”
他转过来,眼中忽有笑意“当然不是”。
“呵呵……少主真是会说笑,不像谷里那个人……”巫姑淡淡一笑,欣慰道。
“巫姑,那个人……还没有醒来么?”白发男子面色如常,却渐渐握紧了双手,仿佛压抑着些什么。
“唉……”巫姑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也坐到他身旁,接而道:“没有……少主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他么?”
白发男子突然站了起来,转移话题:“巫姑,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巫姑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我本不是要来这里的,我是想去荥国,见巫咸最后一面……”
“巫咸?最后一面?”白发男子诧异道。
“是!我算到他大限将至,恐怕不久于世了……真是无奈,他活了上百年,如今依然是一副年轻男子模样,而我……”巫姑枯槁的双手,颤抖地抚上她布满皱纹的脸庞,眼中蒙了一层雾水。
“我……不希望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可是……好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他,我只想在他看不到我的地方,远远地看他一眼,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巫姑此刻,神秘的光环已经消失,只是一个寂寞等待的女人。
乱离轻轻叹了口气,情字当前,没有人可以幸免。
“那么,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是荥国的国师……”
“怪不得……”乱离喃喃,陷入沉思,怪不得,荥国是七国之中最小的一个国家,接壤三国,羌国,离国,卫国。三个大国将其围在其中,却可以安然躲过国破的命运,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这位国师的功劳。
。。。
 ;。。。 ; ; 巫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一行人中唯一的女子,她素衣黑发,并无太多装饰,额间的一点梨花钿,像是这漫天之中的一朵梨花停在她的额间,在日光下微微闪烁,仿佛再多添一点装饰便是多余。
巫姑的视线从未离开那一朵梨花,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
只见她伸出长袍之下那双皮肤有些松散的枯手,指尖轻轻触碰那一朵梨花,眼中的神情变幻莫测……
百里扶郎只觉得她指尖触碰的地方,有些冰凉,竟是十分舒服。
突然,巫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有些失望,喃喃道:“老身还以为,这是姑娘的胎记呢……原来是假的……”
百里扶郎微微一愣,有些诧异,这朵印上去的梨花钿,一看就知道不是胎记,这么明智的巫姑怎么还会看错呢。
她笑道:“也不知为何,我从小就喜欢这样的装扮,十分喜欢梨花,来到这,竟也有一种重归故里之感,奇怪得很……”
巫姑也无声笑了起来,她脸上的皱纹此起彼伏,似连绵的沟壑:“老身一眼见到姑娘,也觉得十分投缘。”
巫姑突然将视线移到她的眼睛,虚空中似有什么东西探入她的瞳孔之中……
许久之后,她突然笑了:“原来如此,姑娘今后所为,乃女子第一人啊……不过老身要问姑娘一个问题。”
百里扶郎不明白巫姑话里的意思,只是向她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如若最后和姑娘在一起的人,将不是你最爱之人,那么你还会选择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么?”
“如此说来,先是最后和我在一起之人,不是我最爱的人,又何来让我再去选择一说,若我有得去选择,那不就是可以跟最爱的人在一起了?巫姑这话,似乎有些矛盾?”“呵呵,时候未到,姑娘是不会明白老身的话的,你只需记住我今日这个问题,将来时候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巫姑说完,没有再看众人一眼,转身缓缓朝屋里走去……
“巫姑请留步!”伊天岁跨前一步,叫住了她。
巫姑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伊天岁望了百里扶郎一眼,笑了笑,走到巫姑身旁道:“天岁听闻,巫姑给人算卦有个规矩,求得一卦者,若是卦象惊奇,那么便可为他人再求一卦,因为巫姑每为人求一卦,便会夺走他一岁寿命,而再得一卦者,将不必付出任何代价,,不知是也不是!”
“没错……”巫姑转过身,冷笑道:“不过这一岁的寿命,比之得我一卦,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况且若不是这个规矩,我也活不到今时今日……”
“那好,那烦劳巫姑再为我的朋友算一卦。”伊天岁转身,将折扇指向公子无涯。
公子无涯不觉一愣,天岁,特地来此,竟不是为他自己求得一卦。
伊天岁似察觉到了什么,望着公子无涯道:“任何事情,我一向不喜欢预先知道结果,即便是知道了,我从来也只活在当下,不在乎命理,我便是这么个人,当然是把机会让给姬颜”。
接而又道:“天岁不才,但也看得出来,巫姑卜卦并未和其他人一样用到任何外物,只需心念,刚才,已是给百里姑娘算了一卦,想必结果定是让巫姑也觉得诧异吧?”
“呵呵……没错,公子真是聪明人,不过,方才是我自己为她算那一卦,没有取她一年寿命,况且,她也并未求我……”巫姑冷笑道。
。。。
 ;。。。 ; ; 陌上舞风,漱漱而落的飞花之中,马踏红尘。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马背上白衣女子的声音很快化进风里,呼啸而过。
“荧国!”
取了朱萸背上的地图,三人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而那个在得知自己的兄长已经死去的少女莫寒,被伊天岁派人送回了秦国。
一想到伊天岁,那个脸上永远挂着笑意的西凉国太子……这一次,要不是他的玉鸦,恐怕他们还找不到莫隐,这个男人,随意的一个举动总是能影响大局,而他却只做一个看客,究竟什么才是他想要的?
乱离抬眼望去,前方公子无涯突然勒住了马,挺直身子,一时间,天地为轴,白云做纸,人和马好似镶在天幕下的一幅画,在风中游动的长发似还未来得及收势的一笔,晕染漫开,插进身后的云层之中……
百里扶郎回头一看,果然,一辆马车正朝他们赶来……
“怎么?那个女人舍得放你走?”公子无涯驱马向前,迎上已来到跟前的马车。
车帘下,伊天岁轻摇折扇,笑道:“天底下,有什么东西能留住我的呢?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