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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韩译神品-第72部分

小说: 韩译神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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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解释一下,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说近也近,说远也远。说远,我们只在曾祖辈上同宗。说近,那是因为我们几乎从出生后就在一起,直至长大chéngrén。查尔斯的父亲叫亨利?曼塞尔,是我们家族父辈人中最年长者,与他同辈的男xing成员只有两个,即查尔斯和克里斯托弗,是他的孪生堂兄弟。其中克里斯托弗是我的父亲。查尔斯——我们都称他为“查斯”——没有子女,因此当小查尔斯诞生刚々几个月亨利夫妇惨遭横祸双双丧亡之后,我的查斯大叔便将小查尔斯作为自己的孩子收养下来。亨利?曼塞尔过世后,他在肯特城的家宅无人居住,查斯大叔搬了进去,我父亲也在其旁建起了一座房子。

    于是乎,查尔斯和我便如同兄妹一般一道被抚养起来,直至四年前我父亲带着我妈和我搬到洛杉矶。我家的房子已经出租出去,但我们还时不时地回查尔斯家去住々。查尔斯考进牛津大学,假期都不回家,跑到世界各地以几乎着迷的兴趣,奋力学习各种语言,以求将来进入我们家族设在全球的某个银行时能大显身手。我可比不了他。我从洛杉矶带回家的只有三年在一家名为阳光电视制作公司的小厂家里充当制片助理的经验,幸亏我当初并不知道这个小工厂通常被人奚落为“光电”公司。

    天长ri久,chun华秋实,我们这青梅竹马的一对儿便面临一个共同的难题:婚事。老人们着手讨论,为了不让家传的财富落入他人之手,我们俩是否应当结为伉俪之事。这自然使他和我均产生一种亲上加亲之感,但我们又怀着自相矛盾的心理心照不宣地揣度着,担忧着可能会遭到对方的正式拒绝。不过,老人的话也可能是一时兴起的笑淡和戏言,我们均未因此事陷入无法解脱的地步。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老人的想法是否当真。我不止一次听父亲说过,单一血统对家族素质十分不利,近亲繁殖会造成致命后果。可是查斯大伯总是反驳:由于我母亲是爱尔兰裔,查尔斯的母亲则兼有奥地利、俄国和法国人的血缘,这足以抵消父方的同宗不利影响。

    查尔斯和我都以浓厚的兴趣观察和嘲笑彼此的简短艳遇。时不时地总有姑娘主动地向查尔斯求婚,但都遭到不吭不哈的拒绝。至于我,最多也不过从墙上取下了他的尊容玉照。心疼和钟爱我们的父母却放手让我们自己去闯荡,大概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极渴望挣脱儿女情长的羁绊,ziyou自在地生活。如此皆大欢喜!我们便像返箱的蜜蜂似地过上一般时间飞回他们身边呆上一阵子。或许他们认为我们这两个人生命的根基十分牢固,我们的sāo动和不宁仅々是走出家庭港湾后对深遂的生活海洋的自然反应而己。

    阿拉伯青年端来一只茶盘,上放一个咖啡壶和两盏小杯,置于我的面前。堂兄待他走后三步两步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吸烟吗?”

    “谢了,现在不吸。天啊,你吸的是什么?印度大麻?”

    “是埃及雪茄,无毒。看着挺吓人,是吧?好了,把你这些年的情况都讲给我听々吧。”他从我手中接过咖啡杯,舒坦地依在铺着小毛毯的长沙发上。

    我们从来没有通过信,谈起来便像没完似的,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查尔斯又掏出一只埃及雪茄,说:“你在贝鲁特住在那儿?”

    “离开大队后,我住在腓尼基旅馆。”

    “我到那里去找你,先给我定个房间好吗?除了上易卜拉欣山庄之外,你还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易卜拉欣山庄?”我不知这是何处,便重复道。

    “姑nǎinǎi哈莉奥特的住所。你过去肯定知道,在阿多尼斯山谷,即易卜拉欣河与萨尔科河的交汇处,距贝鲁特约五十公里,靠近阿多尼斯河源头。我还没到过那里,正准备去一趟。”

    “噢,阿多尼斯山谷我是必定要去看的,那是维纳斯和阿多尼斯(希神:美少年阿多尼斯是爱神维纳斯的情人。阿多尼斯意外身亡之后,诸神特许他每年复活六个月与维纳斯相聚——译注)的团聚之处嘛——但我已全然记不起哈莉奥特姑nǎi々的住所。甚至连她也快忘了。她最后一次回家时,我们正在洛杉矶。天哪,这已过了整々十五年!在那之前妈々也从未提起过她——也许妈々觉得贝鲁特好像远在天边吧。”我放下杯子。“好的,我可以与你一道前去,给这位故亲的坟墓上献上一束鲜花。”
正文 第一章 相遇中东(3)
    “你敢这样,她会一脚踢掉你的门牙!”查尔斯道。

    我瞪大眼睛问:“她还话着?不是说她过了新年便死了吗?”

    他哈々一乐,“如果你的根据是我们家族的人收到过她的一份遗嘱,那么近来,她每过一两个月都在向各方亲戚再寄一份来。她实际上已剥夺各位的继承权,最后决定只给大家送一些象征xing的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只有我例外,真的。”他说着咧嘴笑开。“我将得到加百利(圣经:加百利为大天使之一,预言家,曾向玛利亚预言耶稣的诞生——译注)天犬和她的那本可兰经,因为我‘对世界的纯正文明表露出一定兴趣!’还因为我懂点阿拉伯语。”

    “你是在开玩笑。”

    “绝对不是。她已宣布脱离英国国籍和与咱们家族的关系。她通知我们,她现在已变作穆斯林,并建好了一座私人墓地,准备在那里由她的狗群伴陪着,让阿拉保佑她永远安息。她还请我们转告伦敦泰晤士报,他们海外版的纸张过于单薄,无法在上面填解刊登的字谜游戏。”

    “此话当真?”

    “绝非儿戏,”堂兄道。

    “那——什么是加百利天犬呢?我记得好像有个故事说起过它们——”

    “就在我们的那本《北国传说》里有篇记载。加百利天犬大概是一群随死神而至的猎狗。有人要死的时候,就能听到它们在房子四周吼叫。我估计,这是由大雁产生的联想。大雁飞越头顶时发出的长鸣很像犬吠,大雁最早叫‘加贝尔’飞鸣乌。说不定,‘加百利’是从‘加贝尔’讹传来的;不管怎么样,加百利并不是死亡天使……你发抖了?”

    “我料想,等我死后也会有一只大雁在我坟墓上空鸣叫的。”

    “喏,‘加百利天犬’是我按圣经的传说给哈莉奥特姑nǎi々的一对中国瓷器狗取的名字,因为它们的模样与我们那本书里的插图很相像。它们原是博物馆的展品,后被姑nǎinǎi买下。我六岁时就颇具鉴赏力,一见到它们便喜欢得不得了。而姑nǎinǎi哈莉奥特当时对我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她把它们许给了我。尽管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疯傻念头,她好像还记得这件事。”他不安地挪动一下。“不过,这两件东西倒是小事一桩,但它们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好去探望她一次。”他的眸子从长々的睫毛下向我投来怪谲的一瞥。“我的行动计划好像挺吸引人哟。”

    “好咧,纯粹出于按捺不住的好奇,我准备与你一同前往。但愿她还能记得你。她一定有一百多岁了。”

    “还不到八十岁呢。当地人传说,她还能骑在马背上在乡间奔驰,后面跟着一群阿拉伯王公打猎用的藏獒和波斯灰狗。她完全变成了一个阿拉伯男子;穿起酋长的服装,只在夜间见人,深居在神秘巨大的宫堡之内……”

    “她在模仿谁?赫斯特?斯坦厄普夫人?”

    “正是,可你怎么知道赫斯特夫人呢?”

    “在最后一次去你们家过圣诞节时,我读了你买的所有描写她的书,都是短小生动的好书,比你那些大厚本的学术著作有趣多了。”

    他撇々嘴,没有上当。“你别装模作样,扮成没有知识的样子。我可不是肌肉发达的花々公子,也不是你的那种情人,小白脸。”

    “对,你不是,”我忙说。我们的目光相交,片刻沉寂,沉寂中喷泉的溅落声显得格外响亮。后来,还是堂兄先站起来,向我伸出一只手。“太阳快下去了,走去看睡莲。看它们

    合拢莲瓣。”

    我随他走进yin影下凉爽的院子。睡莲呈淡蓝sè,晶莹光滑的莲叶盖满整个平静的水面,宛如层々宝玉。一片白中透蓝的花瓣合闭起来,第二片,第三片……一片接一片,直至所有螺旋状莲瓣全部竖拢,挺脱恬静的莲花要过夜了。一只迟飞的蜜蜂,差点被一朵合起的莲花压住,愤怒地从花瓣下挣脱出来,像颗子弹飞逝到远方。

    我看着看着思想走了神。查尔斯给我描述的哈莉奥特姑nǎi々的形象与我头脑中赫斯特?斯坦厄普夫人的活灵活现的印象交织在一起。赫斯特夫人是一位伯爵的女儿,并是一个专横跋扈的男子化的女人,在十九世纪初叶前往中东。她带着大队随从周游了一圈,最后在叙利亚朱恩附近的山顶上购置了一座堡垒。她在堡垒里穿起酋长的服装,挥舞一根铁棍,有时是皮鞭,对她的仆人,卫兵、伴游者、奴隶、马夫,甚至随身医生等全体随行人员实施起奴役和统治。她趾高气扬,无所畏惧,蔑视当地所有酋长,近乎成功地成为临驾于法津之上的主宰。最后,她孤寂地死去,苍衰无助,一贫如洗,堡垒坍颓,奴隶打劫,丢下她无人理会。然而,她给后世留下了一个流传至今的传说。

    一想到自己的姑nǎi々哈莉奥特可转步其后尘,实在令人着迷。她担当这种角sè再合适不过。她既有财产,又有秉赋,也周游过世界。她曾嫁给一位考古学家欧内斯特?博伊德,并帮他指挥挖掘工作。丈夫过世后,她返回英国,但仍然资助中东的考古探查。在英国住了两年,那里的气候使她再无法忍受下去。她便跑到黎巴嫩,在那里的一座山顶上找到一处避遁之地。我原以为她已死去。我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堂兄问:“你肯定她会见你吗?”

    “噢,她会见我的。我母亲经常取笑姑nǎinǎi哈莉奥特,说她过于偏爱男孩子。我若告她我是来要那对加百利天犬的,那会正合她的心意。她一向欣赏对应得财产坚守不放的人,咱们定个前往的ri子,就在星期一吧。”

    “假如你的话不是骗人,走一趟倒真值得。”

    “毫不夸张,这是个什么怪事都会发生的国度。”

    我瞥一眼手表。“天啊,已到晚饭时间,我还有事呢。”我弯身去取手提包。

    “我开车送你回去。”堂兄说。

    我们走过庭院。远处城市车马的嗡々声,那样轻微,宛如箱罩中的蜂鸣,衬得此处更为宁静恬适,令喷池中溅落的水滴声越发清越动听。不知一只什么乌在覆盖拱廊的叶簇中发出一阵准备就眠的低吟。

    “听到吗?这是斑鸠。”查尔斯轻声说,“在诗人笔下,它总是无休止地呼唤自己的情人——‘呦嗖’,‘呦嗖’,直至变作一种抽噎。我星期六向腓尼基旅馆给你打电话,通知你何时前来。”

    “希望我们能在易卜拉欣山庄度过愉快的阿拉伯之夜。能否找到些许的理由可以预测她也想见到我?”

    “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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