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译神品-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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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隐蔽了身后的村庄,只见存放独木舟的船坞里插着一根根乌黑的船桨。那艘陌生人的纵帆船正平稳地立在沙滩上。船上船下都没有人影。等他们驶到离岸只有五十米左右时,格里菲才把铁锚抛进四十英寻深的海底。若干年前,他曾在港湾zhong ;yāng做过测量,水砣下去三百英寻还没有触到湖底。按照一般估计,就算福阿蒂诺是座活火山,它的口深也不会超过这个数字。正当他们的锚链忽忽啦啦地冲出链孔时,几个土著妇女身穿飘飘荡荡的“阿胡”服(“阿胡”:土人服饰之一种——译者注),头戴花冠,一个接一个跑到落滩帆船的甲板上来。同时,在她们不易察觉的大划艇里,格里菲发现一个土人,他偷偷跳到沙滩上,一头钻进小树林的绿帐之中。
水手们忙着收帆、束绳、架船篷、将帆脚索和复滑车卷成停泊状态,大卫?格里菲在甲板上踱来踱去,试图在陌生的纵帆船以外确定有没有令人不安的迹象,但他一无所获。不错,他曾听到一声微弱的枪声从巨头岩那边传来。但只响了一声,再无反应。
又过去一个小时,船长格拉斯依旧捂着高高的一摞毯子。他虽然不再发抖,却像下雨似地淌起汗来。
他声音微弱地说:“再有半小时,我就好了。”
格里菲道:“好极了。岛上异常沉寂,我准备上岸去找马塔阿腊,看看形势。”
船长jing告:“这帮人不好对付,要多长几只眼睛。如果一个小时回不来,务必送个信来。”
格里菲掌着舵,手下的几名赖尔塔尔水手弓身起浆。小艇靠上沙滩以后,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在那艘纵帆船船篷下站着的几个女人。他亲切地挥了挥手,她们几个咯咯咯地笑了一阵,也挥手致意。
“塔洛法!”他叫了一声。
她们知道这是在向她们问候,却回答:“约拉钠”(“约拉纳”:也是问候的意思,但因口音不同,发音与“塔洛法”有别——译者注)。格里菲一听便知,这些人是从社会群岛来的。
“华海因岛。”格里菲的一个水手立刻说出了她们的岛名。格里菲问她们从何处来,她们果然咯咯咯地笑道:“华海因。”
格里菲用塔希提语悄悄地说:“这船好像是老杜普伊的嘛。没什么大事儿。喂,你们说呢?这是不是‘维尔塔’号?”
水手们跳出小艇,轻轻地将它拖上沙滩,同时漫不经心地瞟了瞟那艘大船。
陶特说:“正是‘维尔塔’号。七年前,它被吹断了中桅。在帕皮提又换了新的,但比原来的短了八、九尺。就是那一杆。”
“你去跟这几个女人谈谈,赖尔塔尔岛和华海因岛近在咫尺,你肯定会认识她们的。尽量探听一些情况,要是白人出来,别和他们争吵。”
格里菲迈步走上沙滩,一队寄居蟹(寄居蟹:寄居在空螺壳里的小蟹,属海洋节肢动物——译者注)歪七扭八、扑扑簌簌地从他脚下爬过去;然而,椰子树下空空如也;连一只哼着鼻子拱地的猪都没有。地上落着熟透的椰子,脱壳的干椰肉上看不出腌制的痕迹。劳动的景象荡然无存,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他发现,一座接一座的草屋都被遗弃了。后来遇见一个脸像枯树皮、满嘴无牙的瞎老头正在树yin底下坐着,格里菲上前问话,不料他惊慌失措起来,咿咿呀呀地嚷了一阵,不知说些什么。最后,快到“大殿”了,格里菲暗自思量,这地方真像闹了鼠疫。一片混乱,一片凄迷。既看不到头戴花环的男人和女人,也不见鳄梨树(鳄梨树:热带生樟科植物。果实形状如梨,皮厚、核大、皮sè青紫,果肉为黄sè,甜味,可食用——译者注)下嬉戏的幼童。老皇后马塔阿腊正弯着腰,弓着背,坐在“大殿”门洞的摇椅上晃动。她一见是格里菲,便痛心疾首地诉起苦来,还懊恼自己招待不周,因为手下听使唤的人都逃到山里去了。
正文 第二章 福阿蒂诺(4)
“就这样,他们抓走了瑙姆。”她最后说,“莫塔乌里死了。我们的百姓都跑到山上,和山羊一块挨饿去了。连个砍开椰子让您解渴的人都没有剩下。唉,大哥,您的白人兄弟真是魔鬼呀!”
格里菲安慰道:“马塔阿腊,他们不是我的兄弟。他们是强盗,是猪猡,我会把他们从这个岛上赶出去的……”
他猛然收住话头,急转回身,随手从腰间拔出一只大个儿的柯尔特手枪(柯尔特手枪:美国人塞缪尔?科尔特…1811……1862…发明的一种自动手枪——译者注),对准前面的一个人影,那人正从门外的树后跌跌撞撞地奔来。他没有扣动板机,那人也没有吓住,径直一头扑在格里菲脚前,并发出一阵粗野的嚎啕和喊叫。格里菲认出,这家伙就是刚刚从“维尔塔”号偷偷爬出来钻进树林的那个人,但直到把他扶起来,盯着他那歪三扭四的兔子似的嘴,才听懂了他哭诉的意思。
“救救我吧,先生,救救我!”毫无疑问,此人是个南海土人,但他用英语声泪俱下地说:“我认识您!您救救我吧!”
接着,他没头没脑地胡言乱语起来,格里菲抓住他的肩膀摇了几下,他才镇静一些,不再言语。
格里菲道:“我也认识你。两年前,你在帕皮提的‘法兰西旅馆’当过厨师,大家都叫你‘豁嘴’”。
那人频频点头。
“我眼下在‘维尔塔’号上当厨师”。他吃力地扭动着豁嘴,溅着唾沫,哇里哇啦地说,“我认识您。在旅馆,在‘拉维娜’客栈,在‘基蒂韦克’号轮船上,在马里波萨码头,我都见到过您。您是格里菲船长,您救得了我。那帮魔鬼!他们杀死了杜普伊船长。又逼我毒死了一半船员。他们朝桅顶横桁上的两个水手开了枪。还把其余的人全部打死在海里。我对他们了如指掌。他们拐骗华海因岛的姑娘。他们为了扩充势力吸收了努美阿的犯人。他们在新赫布里底群岛抢劫商人。他们杀死了瓦尼科里岛的代理商,偷了那里的两个女人。他们……”
下面的话格里菲无法再听下去,因为树林后面的港口那边突然枪声大作,他拔腿便朝沙滩飞奔。好哇,塔希提的海盗和新喀里多尼亚的囚犯!你们这一小撮亡命之徒竟敢袭击我的货船!“豁嘴”也紧紧相随,继续喷着睡沫星子数落那些白人魔鬼的罪行。
枪声又突然停止,像刚才响起时那样令人不备,格里菲被这不祥之兆搞得有点慌了手脚,但还是继续跑着,一直跑到大路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从沙滩跑来的莫里里。
“大哥,”“牧羊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到的太晚了。他们已经占领你的纵帆船。快走!他们马上就要来抓你。”
他说着急忙走上格里菲身后的山路。
“布朗呢?”格里菲问道。
“在巨头岩上。回头再对你说。现在快走!”
“小艇上的水手都干什么去啦?”
莫里里又恼又恨地说:“他们都被陌生人船上的女人勾引去了。说实话,他们死不了的。因为魔鬼们需要水手。但魔鬼不需要你,一定要把你杀掉。听!”一个嘶哑的男高音在水边唱起一首法国猎歌——“我看见——有人登上了沙滩,我看见——有人夺走了你的大船,哎……”
。
一向将生死和苦乐置之度外的大卫?格里菲此刻并不想故作刚强。他知道何时该战,何时该逃——毫无疑问,眼下必须撤退。他紧随着莫里里,沿路飞跑而上,树yin下的老人,和蜷缩在“大殿”门洞里的马塔阿腊都远远撇在身后。“豁嘴”像条狗似地跟在他的脚后。后面传来追兵的呐喊,但莫里里一马当先,追赶者望尘莫及。大路越来越窄,向右一转,爬上高山。在他们越过最后一座草屋,穿过高大肉桂树丛和一队队大黄蜂群之后,迎来一面陡坡,路也慢慢变成一条只有山羊方可出没的小径。莫里里抬头望着高处一块暴露的火山岩巨石,指了指岩面上的蹊径,说:
“大哥,过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这是唯一的通道,白鬼子从来不敢上去,“害怕我们在上面推石头。他们总停在现在这个地方,乘我们搬运石头的时候开枪shè击。快走!”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来到那块岩石下,面前就是暴露在岩面上的羊肠小道。
“等等。过去时,动作要迅速。”莫里里嘱咐着。他跃入耀目的阳光照shè下的空地,下面立刻响起一阵枪声。子弹劈劈啪啪落在他的四周,石面上冒起股股青烟,但他没有受伤,安然无恙地跑了过去。格里菲随后跟上,一颗子弹落在他的头前,崩起的烟尘粘了他一脸。末尾的“豁嘴”也没有中弹,尽管他战战竞竞地,动作犹豫。
这一天,他们一直待在高处没有下来,那里是个熔岩峡谷,梯田上长着层层芋头和番木瓜(番木瓜:即木瓜。落叶灌木或小乔木。叶子为长椭圆形,红、白花。果实为黄sè,椭圆形,有浓香,可入药做收敛剂——译者注)。格里菲在这里分析了险情,制定了计划。
莫里里叙述他的经过:“我们太不走运了。白鬼子这么多天都不打鱼,偏偏在昨天夜里出海。我们经过水道时,天还很黑,正好与他们相遇。他们有的坐小船,有的坐独木舟。这些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武器。结果,我们的一个塔尔塔尔水手被他们打死。布朗非常勇敢。我们好不容易划到海湾的尽头,他们把我们赶到岸上,又把我们逼到巨头岩和村子的中间。枪支弹药完好无损,可小艇落到他们手中。就这样,他们得知了你要到来的消息。布朗此刻正在巨头岩的这一侧看管武器呢。”
“嘻,我进港时,他为什么不到岩顶给我发个信号呢?”格里菲责怪地说。
“他不知道去岩顶的路,只有我和山羊晓得怎么走。我也是一时疏忽只想偷偷地钻出树林,摸到海边,游水过去向你报信。魔鬼们一边在树林里向布朗和赖尔塔尔水手开枪,一边派人追赶我,一直追到天亮,又追了整整一个早晨,把我追到那片平地上。后来,你的船开了进来,他们都去监视你上岸,我乘机跑出树林,但已为时过晚,你登上了沙滩。”
“那一枪是你打的?”
“是我。想给你发个jing报。但他们很聪明,没有还击,可惜,那是我最后一颗子弹。”
格里菲对“维尔塔”号厨师说:“‘豁嘴’该听你的了。”
“豁嘴”罗罗嗦嗦讲了一大通。他随着“维尔塔”号在塔希提岛至土阿莫土群岛一线已经航行了一年的光景。他们的船长是老杜普伊。杜普伊最后一次从塔希提出海时,把两个生人请到船上做大副和押运人。他船上还有一个生人,是准备去范里基岛当代理商的。大副自称名叫拉乌尔?范?阿斯韦尔德,押运人自称名叫卡尔?莱普斯尤斯。
正文 第二章 福阿蒂诺(5)
“他们是兄弟俩,这我知道,因为夜里我在甲板上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还以为周围没有人呢。”“豁嘴”解释。
“维尔塔”号是一艘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