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英雄VS遍地鬼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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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朱长青身上移开,阴郁地望着窗外,窗外落着稀稀疏疏的雪,雪花在三三两两的飘落。
保安团的人,听说来了个日本妓女,围在窗前,围在门旁,新鲜地看。王五挤到朱长青面前说:“弟兄们就想看一看,看看日本女人啥样。”
朱长青说:“把她领走。”
王五张大嘴巴说道:“这是日本人给你的,当官的才有,没有兵的事。”
朱长青就说:“送给弟兄们了。”
弟兄们听了,窗外门里一起“嗷嗷”叫。
这个日本军妓,是第二天早晨被人抬着离开保安团的。众人一脸不舍地看着把日本妓女抬走。
朱长青站在门前,背着手冲弟兄们说:“以后,你们谁敢再碰中国女人一指头,别说我姓朱的不客气。”
众人先是惊骇,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人咬着牙说:“对,要整就整日本娘儿们。”
朱长青住进杨家大院,杨雨田来看了一次朱长青。朱长青拱着手冲杨雨田说:“现在只能借你房子住了。”杨雨田没料到朱长青会这么说,他来之前,一直以为朱长青会记恨他,现在杨宗不在了,他不能得罪朱长青,他知道朱长青这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杨雨田听朱长青这么说忙拱了手道:“贤弟快别这样说,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当团长,我当保长,不都给日本人干事嘛。”
朱长青又笑了一下。
杨雨田又说:“你和杨宗的事真和我不相关,你们那是东北团内部的事,杨宗其实也是听人指挥的。”
朱长青又笑了一下。
杨雨田见朱长青似乎并没把那事记挂在心上,便有些高兴,他亲切地用手拍了朱长青的肩膀说:“贤弟,以后在这住着有啥事你尽管说,咱们是一家人咧。”
朱长青这次没笑,很认真地看着杨雨田。
下士川雄盼望着卡车送来慰安妇,又惧怕见到她们。
慰安妇送来了,享受这些女人的是军官,而不是他,像他这样的士兵没有权利享受日本女人。每次两辆带篷的卡车送来慰安妇,那便是军官们的节日,于是,有更多的日本兵去警戒,守卫着日本军官无忌地发泄。
川雄站在哨位上,他第一次就被车上走下的那个少女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脸色苍白而又忧郁;目光黯淡散乱,少女很麻木地从车上走下来。川雄一看见这个少女,他便心跳如鼓,这少女非常像他的女朋友和子。那一刻,他几乎认定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和子。可当他走上前去,正碰上少女转身,她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川雄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和子从来不用这种目光望他,和子有着一双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会说许多话,只有他能读懂的话。这个穿和服长得像和子的少女没有这样的眼睛,她的眼睛里装满了麻木和哀愁。虽然她不是和子,可她仍在牵动他的心。他不知道此时的和子在干什么,和子是不是也在想着他这个像和子的少女,让川雄想到了广岛的家乡和女友和子。
天亮了,女人们坐上卡车又要走了,川雄知道她们还要赶到其他连队去。卡车停在院子里,川雄和很多日本兵都围过去,用目光为这些女人送行。川雄望着这些穿和服的女人,一下子觉得和家乡亲近了许多。川雄和这些日本士兵一起默默地送这些表情麻木的日本女人被车拉走。川雄一直注意着那个像和子的少女,他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少女来到卡车旁,一双纤细的手搭在了车帮上,少女爬上了卡车……这一切无不牵动川雄的心。有一次,少女在登车时,脚下一软,跌坐在雪地上,他清晰地听见少女叫了一声,这时他看见了少女那双慌乱无助的月光。少女想站起来,可努力几次也没站起来。川雄想也没想便走过去,他扶起了少女,他嗅到了少女身上一股陌生的气味,那气味让他想到和子身上的气味,他心颤抖了几下。负责指挥这些女人上车的是个斜眼少佐,少佐走过来,望着他,斜眼里流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少佐伸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只轻轻一下,川雄不知道少佐要干什么。少佐这时突然抽了他一个耳光,他摇晃了一下,耳畔鸣响着。他扶着少女的手松开了,鼻子里流出黏腻腻的东西。斜眼少佐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提起少女的腕子,少女哀叫一声,便被少佐重重地扔到了车上,回过头,斜眼少佐盯着他道:“你也想女人?”
川雄立在那儿,任血水从鼻子里流着,他没听见少佐在说什么,他的耳畔仍轰鸣一片。少女已经被两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女人扶好,坐上了车。少女泪流满面,一直在望着车下的他。他也呆呆地望着那少女,脑子里满是和子的影子,直到卡车远去。
斜眼少佐自从打了他一个耳光以后,似乎一下子对他亲近起来。每次遇到川雄,便把他叫过去,捏捏这,摸摸那,然后斜眼少佐就笑一笑,再伸出露着青筋的手,拍一拍他的脸。川雄感到少佐的手很凉,他浑身暴满了鸡皮疙瘩。那一天晚上,川雄刚交过岗,扛着枪往回走,突然他看见了少佐,少佐披着大衣站在暗影里,似乎已经很长时间了。少佐用发颤的声音,说了声:“你来。”便自顾在前面走了。他不知道少佐叫他干什么,但他又不敢违拗,便随着少佐往前走。少佐住在杨家大院的上房里,来到少佐房间的时候,少佐脱掉大衣,回身望着他,少佐的房间里很热,不仅有火炕,还有夹墙,夹墙里走烟,墙也是热的。他不解地望着少佐。少佐笑一笑,从一个酒瓶子里倒了一杯酒,酒是红的,像血。少佐把酒递给他,他不敢去接,少佐说:“喝。”他又不敢不喝,就伸手接了,颤抖地把那杯像血似的酒喝下去。少佐就笑了,然后又伸出手来摸他的脸。川雄一直哆嗦着身子。房间里点了两盏油灯,很亮,少佐走过去,先吹灭一盏。然后指着川雄说:“脱衣服。”川雄就糊涂了,他不敢脱,又不敢不脱,僵在那里,愣着。少佐似乎生气了,压低声音又说了句:“快脱。”说完少佐走到门旁,把门插牢,回转过身,看着他一件件地往下脱衣服;少佐颤抖着身子,像喝醉了酒。他迫不及待地走过来,帮着川雄往下脱衣服,少佐的手触到川雄的身上时,他才发现少佐的手热得炙人。川雄脱得光光的,立在那儿,拼命地哆嗦着身子,少佐弯着腰把川雄拦腰抱起来,放到炕上,又伸手拉过被盖在川雄的身上,少佐这时才回身吹熄那最后一盏灯,然后很快地脱衣服。川雄这一刻仍不明白少佐要干什么,少佐很快地脱光衣服,也钻进了被子……那一刻,川雄只感到恐惧恶心。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喊着:“我要杀了少佐,杀死他……”他拼命地哆嗦着……
北泽豪命令少佐负责慰安妇的一切事务。少佐似乎很热爱北泽豪授予他的这项使命,他总是忠于职守把每名慰安女人分发给军官,自己从来不留女人。他似乎对女人充满了仇恨和不满,每次敞篷车来,他都迫不及待地把女人们像拉牲口似的从车上拽下来,稍慢一些的,便会遭到他的谩骂,有时他还会照准女人的屁股用力地踢上一脚,以此鞭策女人们动作快一些。少佐每次都要留下一名年轻漂亮的,送给大佐北泽豪,北泽豪又命他把这女人送给保安团长朱长青。少佐不解,心里却恨恨地说:“他一个中国人算什么东西,还配享受日本女人”北泽豪似乎看透了少佐的心思,挥着手说:“你要服从命令。”少佐便立正,转身,带着女人从少佐房门里走出来,叫过司务官,让司务官把女人给朱长青送过去。
川雄盼着卡车来,又害怕卡车来。卡车来了,他就能看见那个像和子一样的少女了,他便会想到和子,回忆起许多温馨而又美丽的日子。他每次回忆和和子在一起的时光,就像回了一次故乡,想起故乡,他便更思念和子了。他望着大金沟这里的雪山雪岭,想象着故乡的风雪,和子一定奔走在风雪中在寻找自己吧。他和和子在石洞里被抓住,他自己也不知要被带到哪里去,从此,他就没有了和子的消息。他真的太思念和子了,恨不能生翅飞回故乡,看一看故乡,看一看和子,他放心不下和子。
他怕看见少女被军官带走,军官带走少女,他从少女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恐惧,这种恐惧一直传到他的心里。斜眼少佐每次叫他,他也是这种恐惧,但他又无法违拗少佐的意志。他只能忍受着,他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要杀死斜眼少佐的誓言,誓言终归是誓言,少佐每次叫他,他又不得不服从。他相信少女心里也会有他这种誓言。
少女坐上卡车走了,川雄的心也随着飘走了,飘到了遥远的故乡,飘到了和子身旁。
两个日本哨兵弓虽。女干大金沟的女人,发生在那天中午。看军火的哨兵,看到了砍柴下山的少妇,他们很轻松地把少妇按倒在雪地上,弓虽。女干了。受了污辱的女人,哭号着逃向屯子。女人的哭号声惊动了大金沟的村民,不知发生了什么稀罕事,聚到街头,看到受污的女人披散着头发,迈动着一双冻得苍白的裸腿往家跑去,女人含混不清地咒骂着:“畜生啊,畜生啊。”
好久,村人们才似乎明白过来,纷纷掉回头,关闭了自家院门。
这起事件,就像一发信号弹,点亮了日本人畜生样的野心,日本人弓虽。女干女人似乎不避讳什么,有时在街心,有时也在炕上,散居在屯子里的日本兵,有的就和屯人南北炕住着,中间并没有什么遮拦,于是日本人的弓虽。女干行为一次又一次地得逞。一时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大金沟冷不丁说不准什么方向,就会传来女人的喊叫声,夹杂着男人压低的咒骂声,猫咬狗叫自不必说。
向北泽豪报告这些弓虽。女干案的是潘翻译官,潘翻译官那天从外面走回来,脸一直阴沉着。潘翻译官见到北泽豪时,北泽豪正一手握烟袋,一手摆弄棋盘上的棋子。他似乎在谛听着欣赏着由人、狗、猫的叫喊组成的音乐。
潘翻译官说:“太君,士兵在弓虽。女干女人。”
“噢。”北泽豪说。
“这样恐怕要败坏军纪。”
潘翻译官盯着北泽豪握烟袋的手。
“噢。”北泽豪又说。
“日本军人是不可战胜的,这样下去会不会涣散军心?”潘翻译官更进一步地说。
北泽豪这时抬起头,看了一眼潘翻译官,“咝咝”吸了两口烟道:“我作为日本人,谢谢你一个中国人的好意。”说到这时,北泽豪还给潘翻译官鞠了个躬,但很快又说,“潘君,你错了,日本帝国要在中国生根开花,只有这样,帝国军队才会士气大振,你不懂日本帝国的心思。”北泽豪说完这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潘翻译官僵直地站在那里。
三甫知良早晨出完军操,他想到了干娘和草草,他觉得自己一刻不在,她们就会出事。三甫离干娘家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是士兵和女人的厮打声。他快步向前跑着,他跌了一跤,积雪让他的双脚显得笨重滞缓。他终于看见了干娘家门框上的那两串红红的辣椒,同时他也看见了院子里的血迹,干娘伏卧在雪地上,一只手向前伸着,身体里的血正从后背两个深洞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