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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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风轻云淡,似乎根本不惧怕这势大的江东张氏。
接着在匪首瞪大的眼睛中,萧晗长剑穿肉,于是白色的剑刃染上了鲜红的血色。冷情阴狠的美郎君提着淌着鲜血的长剑是格外地邪魅,宛若地狱中的幽灵。
“主子,一切妥当了。”三少年禀道。
萧晗点了点头,忽然一阵欣喜的声音从三少年身后传来:“萧兄,萧兄。”
原来是陆三过来了:“萧兄果真是不凡的啊!”
他走近了才发现躺了一地的山匪尸体,于是欢喜的神色间竟有了几分恐惧,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萧——萧兄,这——这些都是你杀的?”陆三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绝美出尘的男子怎么会杀人呢,纵使他再清冷也不会这般啊。
萧晗不置可否,陆三又将目光移到萧晗那正在低落鲜血的剑上。兀地,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人果然冰冷得可怕,于是他颤抖着嘴唇讪讪地说道:“萧兄果真非凡数啊!”
萧晗顺手扯了块布将剑上的鲜血擦去,漫不经心地问道:“玉蘅怕是快要到了。”说着,她又优哉游哉地坐在唯一干净的榻上,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陆三这才看清萧晗手中的宝剑,顿时神色再变,收敛了惊惶,忙正色道:“此,此乃清霜剑,君与桃源主人有渊源?”
萧晗抬着眼看着他,晶亮的眼神仿佛旷野之中的一匹狼然她却也未答话,倒是三少年一脸戒备的神色。
“陆三也无恶意”,陆三拱手道,“萧兄是救了我的,是维护了陆氏的威严的,凭此陆家也是将萧兄奉为座上宾!”
确实,这确实也是萧晗的目的,就是要因此借得江东陆氏的势力。狡兔三窟,江州势力又纷杂,她不得不给自己设许多窟。故而她一开始便设计与陆家攀扯上。
“我乃桃源主人之弟子。”师父待她是极好的,师父说她出去以后可以说是他的弟子,可以借桃源主人的势。须知,其他弟子是决不被允许说出自己是桃源主人的弟子的。
“原来如此”,陆三愈发地恭敬,须知这桃源主人名声在外,世人皆知他收受徒弟却并不知他的徒弟是谁,如今这萧郎手持当年桃源主人的随身佩剑——清霜剑,可见此人非凡啊!
“君可为陆氏之客!”陆三必须要抓住拉拢萧晗的机会,她可是桃源主人的弟子啊!
萧晗没有答话,她就是故意让世人知晓她是桃源主人的弟子的,这也是借桃源主人的势,她乃无权无势之人须得借助任何可以借得的势力。
“这里,这里全给我封锁了!”忽然一大群官兵闯入。
庾五也是随着郡守同行的,庾五因是庾氏之人又名声在外,虽是白衣身份可显贵异常,是以郡守也对庾五毕恭毕敬。
庾五一进来便看见这一幕:地上尸体横陈,血迹斑斑,然那个萧郎却白衣依旧,纤尘不染,正意态闲闲地坐在榻上迎接着他们。
他是越来越对这萧郎感兴趣了,他是对这萧郎的身份有八成的肯定了,清霜剑!
“你是何人?”郡守不耐烦地对着萧晗一喝。
萧晗抬眼,冷冽的目光射向趾高气扬的郡守,也不回答郡守的问话。
“主子。”玉蘅出了来,见到萧晗连忙单膝跪地道。
“庾郎也来了!”萧晗气定神闲地说,“庾郎不妨告知郡守大人我是谁!”
她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仿佛她与庾五关系亲厚。
见此,郡守也以为这白衣男子与庾氏郎君关系匪浅,那态度也软了几分。
“萧郎何出此言”,庾翼依旧温润地笑着,“庾某也只知萧郎的姓不知萧郎的名呢!”
“哦,是吗”,萧晗愈发地风轻云淡,“是萧晗错了,庾郎记住了,我姓萧名晗!”
萧晗起身,一步步地向庾五迈近,在距他极近的地方停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前些日子我借了庾郎之裳,明日我便唤人送还!”
说罢,她竟领着玉蘅和三少年带着那几十车的财物离去,竟也不理的那郡守半分。
与之共裳,可见这萧晗与庾翼亲厚到什么程度了,此人是惹不得的,带回去后也要叮嘱张家主事的,千万要小心,这姓萧的可不好惹。
看着萧晗离去的身影,庾五嘴角的笑意愈发深沉,以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道:“小七,萧晗!”
“禀大人,黄龙山匪尽数被灭。”
“郡守大人!”陆三见到郡守连忙作了一揖。
“陆氏郎君”,郡守连忙赔笑,他瞥了瞥满地的尸体有些嫌恶,又问道,“是陆氏郎君灭的?”
“非也,非也”,陆三却是一脸自豪的神色,“是那萧氏郎君所为。”
“他?”郡守显然不大相信。
“可不是,大人可见他手中那把清霜剑了吗,那可是桃源主人的”,陆三一脸的尊崇,“他可是桃源主人的弟子,今日他剿灭黄龙山匪,也挽救了我陆氏的名誉,我陆氏也是要将他奉为座上宾的!”
“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桃源主人?”
“大人还不信吗”,陆三耐心地分析道,“大人且观他的风姿,又观他之风华也应知其非凡数!”
“他不凡得很,大人且看他被黄龙山匪抢劫的货物便知此人富贵非常。而他也真真实实武功非凡,此黄龙山匪他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给一举灭了!”
庾翼目光深邃,小七,你究竟欲意何为呢?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山匪财物变成你的,又欲借各方势力。小七,愿你无违庾氏,否则我定不会留情的。
第十章:为君饮鸠(上)
readx;暮色沉沉,苍月颇冷,萧晗一行人领着几十车货物回来了。把货物安置好之后,玄镜四人便到了书房听候萧晗接下来的安排。
“这回我们可是赚大了”,如轩兴奋激动得很,“不伤一分一毫便成就了富贵!”
不光是如轩,其余三人也都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唯有萧晗仍旧冷淡若初,眼眸中没有一丝涟漪,仿佛这些事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那张家也断想不到我们有如此动作”,流觞抚掌,那骄傲的小孩心性展露无遗,“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将那些侵占的庄子土地寄在黄龙寨名下便可逃过朝廷的纠察,却不想我们因此得了利。”
越说越兴奋难抑,流觞亦越来越得意:“他张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那些东西既然属的不是张姓那就只能是主子的!”
“江州张家易对付,江左张氏难周旋”,萧晗冷漠且严肃,流觞素来得意便会忘形,是要给他压制压制的,“须知张家后头有整个张氏家族为支撑,张氏势大,我们也算与张氏结了仇!”
看着萧晗严肃冷酷的神情,流觞顿时泄了气,得意之色也掩去不少,只担忧地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岂不是麻烦很大?”
玄镜无奈地摆了摆头,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流觞的肩膀,有兄长对幼弟的关爱之情,笑道:“你便以为主子是那种不计后果之人?”
说着,他又转过头看着萧晗,眼睛闪耀着期待的光芒道:“主子定是有应对之策吧?”他在期待着萧晗的话语。
萧晗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道:“善战者求之于势。张氏虽势大却也大不过庾氏,如今庾五恐打草惊蛇而静观其变,而我便要令庾五尽快出手,以借庾氏之势!”
几人听后都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似乎明白了萧晗的计划。
夜色正浓,清辉微明。顺着窗边那一地的月光望去,萧晗眸光深不可测,瞳孔的墨色深深地晕染开,仿佛坠入一汪深潭之中。她有些失神却更像是沉思着某件事,忽然那淡淡的声音从檀口之中飘了出来:“玉蘅,明日便将衣裳送还与庾五。他不得不打草惊蛇了!”最后一句她说得是何其笃定呀!
与之共裳,此情此意何其深厚。玉蘅会心一笑应声道:“是。”正所谓虚虚实实,主子便要造成她与颍川庾氏交情不浅的假象吧!
更香的青烟翩翩袅袅的飘散开来,浅淡的素晖亦早已点上了浓色,无垠的夜空中只有那一轮明亮苍白得若冰雪的银月在勤勉地坚守着。
夜深了,人静了!
当清晨的那一抔曦光光华了整个大地时,日晷上那一条长长的影子已经指向巳时方向了。
去年这个时候桃源也是漫天夭红,曦光之下的那一片光景胜过了落日余晖的晚霞。临走时,桃源的桃花才新发苞,如今,桃源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妖娆了吧!索性十年的光景萧晗已经将桃源的夭红铭刻在了心中,哪怕此刻未能亲眼相见,她亦能将其栩栩如生地描绘于纸上。
刚为那朵朵开繁了的桃花渲染上灼人的夭华,玉蘅便神色欢喜地走了进来。
“主子,衣裳送还了,庾家也收下了!”玉蘅背着手,抿着嘴笑着说道。
“哦!”萧晗淡淡地应了一句,直到将那最后一朵桃花晕上朱红,她才搁下笔,定定地看着玉蘅道,“观你神色定是还有他事与我说,是否是关于外面的传言?”
“主子当真神算!”玉蘅睁大了眼睛惊奇地望着萧晗,那张大的嘴巴也将她的惊讶展露无遗,“主子怎知晓?”
收住了惊愕的神色,玉蘅想自家主子素来聪颖,这等事自是在她掌控之中。又见萧晗仍是不骄不躁,宛若一片止水。反倒是她浮躁了些,于是笑了笑又说道:“外面传主子风华非凡,又说主子一举灭了黄龙山匪智勇无双!如今诸人皆在议论主子,其程度堪比庾氏五郎了!”
“传得倒挺快的!还有何事?”仿佛这一切都在萧晗的掌握之中。
“这”,玉蘅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道,“有人言主子阴骘无情、噬血如魔,连黄龙寨中妇孺都不曾放过。”
玉蘅抬着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萧晗,生怕萧晗会迁怒萧晗,又小心地劝说道:“主子亦无须多心,不过是小人口舌罢了!”
玉蘅也还是关心则乱,跟了萧晗几载她也应知道萧晗素来寡淡冷情,对人对事都看得极淡,又何曾真正意义上地羞恼过。
果然,那清冷的面孔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只见萧晗那薄薄的嘴唇微动,那清且凉的声音道:“非是口舌之争,实是张家欲对付我!”
“如今众人皆以为我与庾五关系匪浅,故而张家亦不敢轻易动我”,冰冰凉凉的声音又继续道,“然他又不甘心,是以总要在暗地里使绊子!”
这边萧晗话音刚落,如轩便拿着一封信函进了来,双手奉上道:“主子,张家请柬。”
接过那封精致的信函,拆开,将其中的文字一一揽入眼内,萧晗若有思地喃喃道:“君悦楼,明日张家做宴,邀我前去!”
“定是鸿门宴”,如轩很笃定同时也很不解,“张家不是因庾五的缘故而对主子稍有忌惮吗,怎地这么快就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