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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刁蛮千金的古代婆媳斗:乌龙俏冤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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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马立在原地,看着容宅车队缓缓从眼前驶过,当乘载了佟未的马车行到面前时,恒聿握着缰绳的手几乎磨出血泡。这一刻,他心爱的小未真的要离开了,从此她是容许的女人,自己一生不得再亲近。

打开那一方锦盒,里头卧了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珠钗,但物轻意重,这是当年自己赠予佟未的定情物,曾许诺八抬大轿娶她进门,曾许诺给她一生幸福。

而今,一切结束。

而今,一切又重新开始。

日升月落,离开京城时春风尚起,将近杭城时已是初夏。耐不住舟车劳顿、经不住水土不服,几番折腾下来,未抵婆家,佟未先病倒了。于是车队不再前行,在距离杭城不到半日路程的地方停顿休息。

然而这一天,杭城容府内早已是张灯结彩预备着侯爷的归来,城内有头脸的人家也收到了容家的请柬,今日是容家二奶奶进门的日子,是平南侯与佟家小姐在杭城举办婚礼的日子。

容府正厅内,容老夫人冯梓君正与几位族中长辈寒暄。她着一身二品诰命夫人的服色,体态匀称不见中年发福之态,发髻上珠翠环绕极富贵雍容,面上似笑不笑内敛端庄,便是族中几位长辈在她面前,也稍让几分。

“老夫人!”

正当冯梓君满心期盼儿子归来时,却见管家吴林匆匆跑了回来,初夏时分,他竟跑湿了衣衫。

碍于几位族中长辈,冯梓君眉头微蹙,冷声问道,“不是派你去接二爷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这样火急火燎的,慌什么?”

可未等吴林答话,冯梓君身旁就响起一把温柔如水的娇嗔,“娘啊!这不用吴爷答都看得出了,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二爷和我二嫂进不了城了吧!”

说话的正是冯梓君最小的媳妇林飞凤,林氏素来会讨好婆婆,容府上下数她最得老夫人喜欢,但今日这话却没能说道冯梓君心里去。

果然见婆婆睨了自己一眼,冷声道:“管别人?你倒替我把谋儿找回来啊?”

林飞凤面上一红,讪讪住了口,只管立在一边扯弄手里的丝帕。

几位叔伯见此刻情形尴尬,都寻了由头离开了正厅,方听冯梓君问道:“究竟怎么了?”

吴林答:“听说是二奶奶身子不好,一路过来就不见精神好的时候,昨晚上实在是不行了,二爷舍不得二奶奶再辛苦,于是就地休息,今日是断进不得城来。所以……派我快速回来向您禀报。您看……这帖子都发出去了,客人们也陆续来了。”

冯梓君心中大不自在,却也无可奈何,眼眸微转,吩咐道:“不要慌,酒席照摆,宾客既然来了,没有叫人家空着肚子回去的道理。大不了回头再摆一次,又不是折腾不起。”说着唤媳妇道,“飞凤你先和吴林出去向各家老爷夫人道歉,请大家在府里用了酒席再走。我去换了衣服就来。”

林飞凤方又得意起来,满口答应,赶着与吴林出了厅堂去。

这厢冯梓君扶了丫头正准备退回内堂,忽然瞥见长媳带着侍女捧了蒲团进来,当即怒不可遏,指着长媳喝道:“谁让你插手这些事情了?偏是你搅和的,如今好了!许儿和媳妇都进不得门,你满意了?”

孟筱悦手中的蒲团应声落地,无比惊恐地看着怒气冲天的婆婆,不知所措。


第二章 容府(二)

眼见几个丫头老妈子听见怒声往正厅凑进来,念外头那么多客人冯梓君不便发作,只对身边跟了自己几十年的绿绫道:“派人把她送回去,别在我眼前晃。”

绿绫应了,过来拾起蒲团交给一旁的丫头,“收起来吧,二奶奶今日不进门。”转而才对孟筱悦皮笑肉不笑道,“悦娘,让老奴送你回房去吧。”

容家规矩,或当说是冯梓君的规矩,自大少爷容谔去世后,容府上上下下不分主子奴才,一概称呼大房奶奶为悦娘。两年来,除了容许还尊称孟筱悦一声大嫂外,孟氏在家中的地位尚不如一个粗使丫头,连带着女儿容楚楚也不受人待见,大房的日子过得极其艰难苦涩。

孟筱悦顺从地向婆婆福了福身子,也不敢在脸上露出委屈。曾经她就因为一滴眼泪而被婆婆关在祠堂内一日一夜,如是遭遇数不胜数,久而久之她学会了忍,就是别人将巴掌送到脸上她也要忍。

受尽欺凌,却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这般忍辱负重,孟筱悦只为了自己那九岁的女儿,她明白倘若扛不住倒下去,女儿没了亲娘的庇护一定会过得更苦。

高墙深院、富贵荣华,在别人眼里只以为大家族的少奶奶、少小姐们都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实则关起门来多少辛酸,又有几个能明白。

待冯梓君扶着丫头离开正厅,孟氏方折身欲往自己的屋子去,却见小姑子容雨卉领着楚楚进来,她不曾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还笑盈盈招呼大嫂:“我和楚楚等了好久都不见二哥的车马,楚楚口渴我领她回来喝水,悦娘你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去吧!”

容雨卉是冯梓君先夫容竞言与她的陪房丫头周红绡所生庶女,当年冯梓君嫁入容府,有陪房丫头周绿绫、周红绡姐妹两,后来姐姐绿绫跟了管家吴林,红绡则被小姐给了老爷做侍妾,但圆房后多年不生养,直到十七年前才生下女儿雨卉,膝下并没有儿子可以依靠。

算起来绿绫还是雨卉的大姨,故而外甥女虽是容府千金,但绿绫在她面前总有几分优越感,这会儿也不忘泼冷水,只笑道:“四小姐不必等了,今天二爷和二奶奶进不了城,喜宴也取消了,改日等二奶奶身体好了再办。老夫人正不痛快呢,您和孙小姐还是回房歇着吧,别撞上了。”说着朝身旁的悦娘努了努嘴。

容雨卉最看不惯绿绫的兀自尊大,她就是弄不明白这些年近半百的妇人为何不能慈祥一点宽容一点,难道欺负这样一个可怜的年轻寡妇,她们就能长寿吗?可她只能在心中不平,她明白自己是庶女,在嫡母眼中根本一文不值,所以她也只能在人前喊孟氏为悦娘,永远不可能像二哥那样坦荡荡地喊孟氏一声大嫂。

“实在可惜了,我还盼着看新娘子呢!”雨卉嘴上敷衍一声,却伸手挽过了大嫂,对绿绫道,“吴婶你忙去吧,我送悦娘回房好了。家里那么多客人,你不怕那些小丫头伺候不过来?”

“四小姐还是回自己屋子去吧!”

绿绫还未应,半路却杀出了周红绡,但见她一袭艳丽的锦绸裹在身上,带了一个丫头款款而来,虽也是半百之龄,但姿容体态的确更胜她的姐姐。

“姨太太来了!”绿绫笑盈盈喊了一声,对于妹妹成为老爷的侍妾她毫不嫉妒,毕竟她是容府管家唯一的妻子,将来吴林退出去她也就是一家太太,何曾不比妹妹风光!

周红绡显然是对孟氏不屑,脸上还端着客气的笑,却早将女儿拉到身边,“悦娘带孙小姐回去吧!今日客人多,孙小姐喜欢热闹,别磕着绊着了。四小姐也累了,还是不要到你那儿去的好。”

容楚楚已是九岁大的孩子,她看得懂大人们眼里眉间的真情假意,于是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娘,既然二婶不来,我们回房吧,我渴。”

孟筱悦连连答应,向众人示意后便领着女儿转身离去,却仍听那个本在自己面前什么也不是的周姨娘冷笑一声,“总弄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老爱出来惹人嫌。”继而是佯装问她的姐姐,“太太又被她气得不痛快了?”

“楚楚,我们快些走。”但孟悦然能做的,只有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或者说这样的揶揄和嘲讽,她早就习惯了。

容雨卉望着大嫂可怜的背影,心中何其不忍,转身狠狠瞪了一眼生母,冷声道:“究竟谁惹人嫌?大热天穿得跟朵花似的,叫人看着眼晕。”说罢撇下众人径直往自己屋子去。

绿绫不禁啧啧道:“我说姨太太,卉姐儿可不好侍弄,你小心她以后忘了亲娘啊!”

周红绡一脸无奈地望着女儿离去,哀声叹了一句:“她眼里早就没我这个亲娘了。”

正说着,外头好一阵热闹,却又似慌乱之声,两人不禁蹙眉疑惑。但见几个丫头飞奔进来,直往太太房里去。

绿绫手快抓了一个,问:“慌什么?烧了你家屋子了?”

那丫头急道:“三爷被讨债的人抬回来了,外头正闹着呢。一屋子客人都围着看笑话,三奶奶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第二章 容府(三)

绿绫姐妹被这小丫头的话唬得不行,瞪大了眼睛问:“你当真?这可不敢开玩笑,倘若叫二爷知道,三爷还能有命呐!”

话音方落,便见还未赶得及换衣裳的冯梓君左右扶着云佩、云想几个丫头匆匆从房里出来,绿绫来不及多思量,已几步上前扶着了。

冯梓君一手搭着绿绫,冷眼扫过众人,幽幽开口:“慌什么!一个个哭丧着脸作甚?今天是我们容家的好日子,还怕几个泼皮无赖闹事不成?我们容家可是这样随便容人欺负的?”语毕甩开众人的搀扶,裣衽朝外厅去。

“姨太太,咱们去不去?”周红绡的侍女宝燕凑到她身边低声问。

周红绡蔑了她一眼,冷笑道:“我才不去呢,你以为咱们这会儿去是看笑话么?才不是哩,看她耍威风才是!不过几个讨债鬼,你们容老夫人要是对付不了,哪容家这么大的门面还怎么撑?”

宝燕本一腔看热闹的兴奋劲,被周红绡这样一盆冷水泼下,便讪讪不敢再言。但果然冯梓君出去没多久,外头的喧闹声便戛然而止了。

这一厢,冯梓君安步出得前厅时,的确见幼子容谋身上横竖绑着白绷带,歪着身子躺在一副随便搭起来的担架上,儿媳妇林飞凤伏在他身边掩面啼哭着,两房侍妾孙氏、马氏则在一旁瑟瑟发抖。几个凶蛮的债主流里流气地立在一边,一看到自己就来了精神,仿佛是见了财神。另四五个好事的宾客则围在一旁做壁上观,煞有兴趣地等着看容家的笑话。

容家三少爷容谋今年二十有四,是冯梓君最小的孩子。二十多年来,长子敦厚老实、次子刚正冷漠,唯有幼子机灵活泼能讨母亲欢心,故而不管丈夫是否满意幼子、不管家人对三少爷何种评价,在冯梓君心里容谋才是心头肉。不然也不会放着次子久久不成亲,反而先办了幼子的婚事,还先后为他纳了两房侍妾。

但近年来,容谋越发顽劣胡闹,容许在家时,碍于兄长威严他尚有收敛,一旦兄长外出公干,容谋便如脱缰野马,仗着母亲溺爱更加肆无忌惮地挥霍享乐。这一次更是结伴几个平日相熟的损友外出游玩,可一出门便没了回家的日子,眼看着次子就要回家,冯梓君是一日派三拨人出去寻找,都没能将儿子抓回。

如今好,他竟被抬着回来了。

冯梓君在广袖中暗暗握了拳头,一边是恼小儿子的不争气,一边是感慨幸而次子还没回家。倘若叫容许看见弟弟如此败家颓丧,盛怒之下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容老太太,听说今日是侯爷和新夫人回府的日子,我们哥几个本想备了好礼来道喜的,可是偏不巧……手上的债要不回来,家里锅都掀不开了,怎么还能有闲钱给您老和侯爷贺喜呢?”一个面目猥琐的男子上前来赔笑道,“要是老太太发慈悲替三少爷还了咱们的赌债,这您办您的喜事,我们哥几个立马退出去,西街古香宅请个大匾给您送来做礼。您看,成不成?”

冯梓君冷哼一声,先吩咐人将儿子媳妇送回屋子去,继而才幽幽开口:“这位爷瞧着面生,想是新来杭城的吧!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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