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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部分

嫁夫(全本)-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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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他直觉便相信了大半。
  才姑说那个云芳恨王妃,但也更恨秋老夫人,但却不像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供词上所说的内容,同早前他们查到的的部分基本是全然吻合的,却更详细,还多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详细内情。她在说的时候很连贯,才姑说,看她神情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沙鲁见布罗不吭声,捏着纸便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同布罗相熟多年,他如何看不出布罗是信了这纸上的供词。其实,不止布罗,他也很矛盾。
  跟在荣烈的手下,这些年,他和布罗也替荣烈处理了不少人事。这逼供诱供的事儿,经手得不少。从这份供词中呈现出来的内容看,并未对明思有抹黑诬陷。甚至可以说,除去最后一段,前面的内容明思都是正面的。同他心里所认识的那个聪明善良王妃是一致的。甚至,更让人钦佩和同情。
  就算是最后一段的内容,其实,也不能说是反面。可他心里的确不怎么舒服。除却这件事若是被人知晓所带来的麻烦,作为他的本身位置,想到王妃曾经这般尽心尽力的为大汉为秋池出力,还是提供的这样惊人的消息——他心里舒服不起来。
  在这一刻,沙鲁甚至有些迷惑。他们这个王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何同他所知所见的女人如此的不同?此际更让他心怀不安的是,在明思的心里,究竟是更偏向大汉还是大胡。或者说是更偏向司马陵秋池,还是更偏向荣烈?
  倘若是前者的话,即便是心粗如他,也知道这样的结果会是一种如何糟糕的情形。
  “那现在怎么办?”沙鲁看向布罗,有些心烦意乱的用握拳的指节敲着桌子。
  布罗叹了口气,伸手去拿那张纸,“先收起来。我再查查,稍后再——”话未完,却顿住,抬眼朝出现在门前的荣烈看去,拿纸的动作定格在空中。
  一顿之后,他又故作自然的将纸收回怀中站起,“主子。”
  沙鲁背对门而坐。闻言一呆。遂赶紧站起转身,“主子。”神情却有些不自然。
  荣烈瞥了两人一眼,“拿来。”
  布罗无语的扫了一眼沙鲁,若不是他敲桌子,他应该会注意到荣烈的脚步声。可紧接着一想,他心里也明白,这种事儿是不可能瞒下,迟早总是要报给荣烈的。那个叫云芳的女人即便要编造。也断断编不出这样匪夷所思超出常人所想的事情来。
  心里低叹一声,他掏出怀中的纸上前递给荣烈,低声道,“这是早前才姑拿给属下的。人是才姑亲自审的,眼下已经封了嘴押起来了。”
  荣烈垂眸一目十行的看过。沙鲁和布罗对视一眼,皆用小心的目光看着荣烈的表情变化。
  可荣烈却未有给他们任何信息,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神,俊容之上神情从头到尾未变化一分。若说有,只能说看得时间太长了些。看他的视线位置分明很快就看完了,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张纸上未动。
  沙鲁心里有些忐忑,朝布罗使了个眼色,让他说话。
  布罗抬起眼,“主子可要见见那女人?”
  荣烈未有即刻说话,将那纸递给布罗,“烧了。”说完转身,“那女人,处理干净。”
  言毕,人已经消失。
  沙鲁愣愣不解地看向布罗,摸了摸头,“主子这是信了还是不信?”
  布罗掏出火折子将这张写满供词的纸点着,看着火苗很快的将纸吞噬,没有回答沙鲁的问题,只瞟了他一眼,“这事儿别在提了。”
  沙鲁点了点头,松口气,转身,“你回来了,那我就去接人了。”
  主院寝房中,明思靠在床头,帽儿端着粥想喂明思喝嫁夫。明思却笑,“哪里有那么娇弱,我自己喝。”
  帽儿只得端了食案放在床上,又加了个靠枕垫着,让明思自己勺粥来喝。
  喝完了粥,明思道,“午膳和晚膳都加一碗羊乳,我想喝。”
  明思有食欲,帽儿自然是高兴,将食案和碗盏撤下递给如玉和莲花,帽儿笑道,“也不知他们接到牛牛没?”
  明思醒了,牛牛安然无恙,荣烈还开口接了牛牛来住,帽儿只觉是否极泰来。欣喜之后,又想到明思的身体,心下顿时不放心,“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她早上进来后一会儿,明思就醒了。醒来后,虽是面色还是苍白,可精神看着还不错,还主动开口要用膳。平时早膳只用一碗羊乳半碗粥,今日却用了两碗补气的药膳粥。这样看着,倒是比在将军府时那场大病时的情形要好得多。
  明思笑了笑,“傻丫头,你看我样子像不好么?”
  帽儿笑。
  “好了,我歇会儿,也别在这儿守着了。你和如玉去看看牛牛的院子,若差些什么,让他们早些备好。”明思笑着吩咐, “等牛牛来了,带他过来。”
  帽儿笑嘻嘻地颔首,拉着如玉兴冲冲地出去了。
  莲花过来替明思移开靠枕,明思摇首笑道,“不用了,方才吃得不少,我就这样靠着眯会儿,养养神就是。”
  莲花抿唇笑着点头,替明思将靠枕调整得舒服了些,细声细气道,“小姐早上什么时候醒的?我瞧着倒比上回好多了,上回小姐可足足睡了二十个时辰才醒的。”
  听到那句什么时候醒的,明思微愣片刻,又听到后面的话,旋即明白过来她指的是在将军府那回,便笑道,“这回不同,我先一直在那冰窖里活动来着,上回脚受了伤,想动也动不了。再说了,这不是一回生二回熟么?都有过一回经验了,哪儿还能不长些记性。”
  莲花抿唇而笑,转身走到妆台,将那首饰匣中的赤血石项链取出来,有些踌躇地看着明思,“小姐,这条项链还是戴上吧。我摸着热热的,太后特地给小姐的,想必也是有些益处才是。”
  明思怔了怔,仔细地打量了下莲花,心里倒有些意外。自上回同荣烈来了书房后,她就把这项链摘了。这条项链的功用,太后未详细说,可她估摸着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饰品,也是猜测了几分。没想到莲花胆小归胆小,心却细致得紧。
  望着莲花怯生生地模样,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拿过来吧。”
  莲花这才笑了,轻步走过来帮她细心地戴上。宝石贴着肌肤的那一刻,一股暖意顿时溢出。
  明思笑了笑,“你去歇着吧,有事我再叫你。”
  莲花乖巧颔首,“那我在外面做针线,小姐有事叫我。”
  待莲花出去,明思身体后倾,将头靠在靠枕上,将目光投向床尾方向的纱帐。
  慢慢地,神情有些怔忪。
  她的确是在帽儿进来之前就醒了。甚至,醒得还要早一些。
  在荣烈托着她,将她放在枕上时,她就醒了。原本是想睁眼,可清醒的那一刹那,感觉到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气息时,她忽地不想去面对。准确的说,她有些心慌,此际此刻,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若是睁开眼面对他,她该用什么样的眼神,什么样的表情,该说什么,她全然没有章法。
  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出醒来时他说的那段话——“…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今日说的,你都听不见。可我说了,心里却舒服了许多。其他的,他日有机会,我再慢慢说给你。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知道你若知晓了,会不会嫌弃我。可即便是你嫌弃我,我也知道你嫌弃的只会是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不会是因为别的。”
  嫌弃?不会因为别的?
  为何说自己会嫌弃?“别的”指的是什么意思?
  明思有些疑惑,更有些心乱。
  但明思听得出来,在她清醒之前,他应该是还说了一些话。或许是同过去的一些事有关,可明思想不明白,这样素来高傲睥睨的一个人,怎么会用这样奇怪的语气表述出这样让人奇怪的语意…
  那样一种似乎带着深刻倾诉的语气,让她在那一刹那,不禁生出一瞬间的错觉,这个男人在前一刻似乎经历了一种脆弱。而说这段话的时候,他有一种微微释然的轻松。
  她闭着眼,竭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自然。可她却敏锐的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两道目光,明明未曾触及,却让她蓦地心乱,生出想躲避的不自在。
  
    第五百三十四章 冷热之间(二更奉上)

  这种心乱和不自在,也许是因为他那奇怪的话意,也许是他那奇怪而又带着莫名温柔的语气,也许,是那明明没看见却偏又让人觉得莫名缱绻的目光…
  理清还理不清,于是,心中纷乱。
  再于是,她知道荣烈看出了她醒了。她知道,他后来说的那段话,是刻意说给她听的。
  这样一段话后,她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他们之间,还是头一次提及这样的话题。即便他未明言,但她也明白他意指的是何事。这个话题,是他们两人心里都明明白白装着藏起,却谁也未主动提及过的。
  她是不想提,也不能提。而他呢,一直未提想必也知这是个无言的话题。
  可此刻,明思却是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提起?
  他的话很隐晦,但同时也很直接坦白。从一开始,明思就知道对这件事,的确只能是这样的断语。所以,她不提,也不问。
  谁有错?
  谁都没错。
  想胜者为王的没错,想卷土复仇的也没错。
  这的确是一场一开头就注定的不可调和,情势到如今,也的确不是哪一个人,哪一方能单独改变和决定结局的。
  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哪怕心里再明白注定,但总有些事,是无法去认命的。
  明思轻轻地闭上了眼。
  如今该怎么做呢?
  荣安的态度是毋庸置疑的。那其他人呢?他和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和仗持?只凭一份藏宝图么…为何会出现在睿亲王府?只是因为最危险地地方最安全?
  那个老花匠是两月前进的王府,是在赐婚之后。明思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老花匠定是同他有关。至少,她两回看到他,这个老花匠都是在场的。
  那日的试探,也证明了她的直觉。一个耳背年迈的老花匠如何能在见到她这个王妃时,非但未有半点惊吓意外,甚至在看她时,眼底还有一丝隐隐地打量之色。
  他言辞虽进退有节与身份相符,但那眼神分明是不惧她的看穿。
  她也没真的想将他调入内院。毕竟。能在这个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必定是心腹之人。同时,也是保护他的人。
  这个时候,她不会也不敢胡乱动作引起注意。
  是的,她的确不敢。
  眼下这个王府中,除了身边这三个丫鬟,其他人。在这件事上,立场无疑是一致的。而且,以荣安对此事的迫切和多疑的性格,她不能确定这个王府中是否还有荣安的耳目。
  就是因为想到这一点,在那日乍然听见那琴声时,她才那般失常惊愣。惊吓之后,却是没来由的怨气和委屈。即便是竭力控制了。可最后还是在荣烈面前失了态。
  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在这里。秋池又在哪里?
  明思忽地有些疲惫…
  荣安不会放过他们,而他们也不会罢休,而荣烈…无论他同荣安之间如何,在这件事上,他也不可能能有第二个立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下一个“前朝余孽太子”,这是哪朝哪代都不可能容忍的事,无论这个当权帝王是明君还是昏君。
  即便他对自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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