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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嫁夫(全本)-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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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思看了她一眼,台阶下站着的黑衣男子道,“六小姐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这是彩衣,六小姐有什么吩咐就直吩咐她便是。”说着一礼,躬身告退。
    明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再看那院门轻轻合拢,闭紧,并未出声相询。
    直待所有声音都静止,明思转回头看着那粉衣侍女,“你叫彩衣?”
    那侍女容貌清秀,看年纪约莫十七八。这时闻言,便轻轻颔首。
    明思轻蹙眉,定定看了她半晌,忽道,“你不能说话?”
    那侍女看了她一眼,垂眸颔首。
    明思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怒气,暗暗吸了口气,看着她,“是来这儿之后才不能说话的么?”
    彩衣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未摇头。
    明思垂了垂眸,突地在心头淡淡一笑,是不是又如何?
    她不是神。
    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身份永远是至高的筹码和枷锁,她能护住,能主导的,也不过是那小小的一片。
    正如,她改变不了丹红的命运一样。
    而如今,连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还去生这些没来由的气作甚?
    连秋池都不可能为了她而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她若还想标新立异,只能是螳臂挡车。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文化的进步需要社会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并非能由哪一个人的力量而改变。
    即便,这个人是帝王,也不能。
    这样一想,明思也就平静了。
    沉吟片刻,看了看那紧闭的院门,心道,司马陵即便派人监视她,也未必能确定她几时会离开。
    今日,她却是走得干脆,此刻已经子时已过,想必今夜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遂垂了垂眸,“带我进去,再准备些膳食。”
    从昨日下午都未曾用膳,也不觉饿,可眼下,心已定,反倒觉得饿了。
    彩衣愣了愣,只一瞬,便点头,福身行了个礼,做了个引路的手势。
    明思颔首,抬步跟上。
    
    第三百一十一章终于相见

    (一更)
    明思跟着她进到了房中,目光一梭巡,只见屋中从家具到摆设样样华贵,却不见俗气,一目扫过,皆见清雅。
    明思垂眸勾了勾唇角,到桌边坐定。
    彩衣站在门槛内,朝她行了个礼,手朝外指了指,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彩衣打开院门出去,明思站在门口沉吟片刻,取下帷帽放在桌上,迈出门槛,把院中几间厢房都推开看了看,果然是无人。
    只发现这一进院子并非这座宅院的最后一进,后面似还有一进。
    不过一路行来,明思可以断定,这座宅院中应该不会有很多人。
    想来司马陵也知道她没有武功,所以未有在看守上多下功夫,当然,估计也是不方便惊动太大。
    她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见人。
    一番勘察思量之后,明思回到正房桌前坐下,倒了盏茶,一摸还是温热,淡淡一笑,端着慢慢抿着。
    彩衣倒是动作麻利,一刻钟才过一半,就提着五层的食盒进来了。
    从素菇鸡丝到鹿脯,冷热菜各四碟,然后还有四样精巧的小点,最后是一盅炖汤,和一碗白饭。
    明思也不客气,拿起象牙银箸便开始吃。
    几乎每样菜都吃了些,最喜欢的那碟糟鹅掌更是吃了一大半,最后还把那盅汤喝了。
    说实话,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好的胃口了。
    此刻明思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不憋闷的。
    在看到明思的真容那刻,彩衣眼里的讶然一闪而过,再看到明思如此好的胃口后,就变成愕然。
    明思笑眯眯的将最后一口五丝卷用手拈着,不疾不徐地吃完,还舔了舔指尖,笑着放下手,“好了,撤下去吧。”
    彩衣忙上前。
    明思起身朝院中走,吃得太饱,得消消食。
    待彩衣再度回来,朝明思比划手势,明思猜出来她是问要不要备水沐浴,明思颔首。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辰,彩衣从房中出来表示水已经备好。
    看她一手拎一只木桶的情形,明思知道,这个彩衣应该是有些功夫的。
    也许不算高强,但看守她应该是足矣。
    笑了笑,朝彩衣点头致谢,明思走进净房沐浴。
    五月正当玫瑰盛开,大大的浴桶中浮着一层鲜艳娇嫩的玫瑰花瓣,热水将花瓣中的精油成分熏蒸浸泡了些许出来,房中一片氤氲的白雾,香氛四溢。
    明思满足地泡在浴桶中,阖眼享受。
    既来之,则安之。
    司马陵给她带来这样大的麻烦,吃他的,用他的,明思没有半分愧疚。
    亏得自己一度还把他当好人,竟然私下里这般谋算,真真是可恶。
    想来,他也许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突破口应该就在五哥哥身上,自己的身份除了身边的人,就只有五哥哥知道。
    还有那苍鹰图和那推松小令的颜体书法……
    明思忍不住磨牙恨恨。
    不希望秋池恨他,但不表示自己不厌恨这种行为。
    也许,就算没有丹红的出现,自己和秋池也走不到最后。可是,并不代表她喜欢别人来暗箱操纵和使用手段来干涉和影响。
    无可否认的,丹红的出现即便不是她和秋池决裂的直接原因。但是,在得知了丹红的存在后,她对秋池的的确确生出了一丝隔离生疏感。很多感觉,会受到影响,在那之后,她没有办法用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态度对待秋池。就算同样的笑容,但是心里的感觉已经不同了。
    如果她早一些得回记忆,也许在丹红出现的那一日,她就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爱情永远不能是三个人同行的路,她绝不会让自己再回到原来的错误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想着想着,也许是泡得太舒服,也许是精神松弛了下来,明思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彩衣惊慌地来用手摸她的肩膀,一睁眼,才发现水已经有些温温,再泡下去,定然会着凉。
    “有点累,不小心就睡着了。”她对彩衣笑,站了起来,走出浴桶。
    彩衣颔首,朝内间的雕花大床指了指,意思让她到床上休息。
    明思颔首,彩衣用一张大的棉巾包裹她的身体,又取了小一些的棉巾替她擦干身体。
    头发并未洗,故而不用折腾。
    换了一身衣服后,她就躺上了床,问彩衣,“你也住在我这个院子么?”
    彩衣颔首,指了指隔壁的厢房。
    明思一笑,颔首阖眼。
    彩衣将屋中香兽中换过了安神的香饼后,又灭了烛火,只留一盏角灯,放在屋角的位置,便退了下去。
    彩衣走到门外,隔了好一会儿,明思才听见隔壁厢房的门轻轻一响,然后,便是寂静无声。
    又隔了半个时辰,明思悄悄起身,走到门前听了听,这才轻轻打开门出去。
    彩衣的厢房在右侧,明思出门向左,走到左边的假山后,这才拿出路十三给的信箭。端详片刻,拉出木棍插在地上,轻轻一拉引线,然后退开一步。
    只见那小小的信箭忽地拔地而起,带着些许青烟,极快地就朝天际冲去。很快隐没在夜幕中。就在明思担心这玩意儿会不会质量不过关时,数百米高的天空中,忽地闪出了一朵小小的白光,然后变红,又变黄,最后慢慢地,终至消失无影踪。
    看来,技术含量还不低呢……
    明思心下大安,从假山后探出头望了望,四野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
    想来彩衣被自己折腾了这么大半夜,估计也累了,再说,只怕他们也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故而放松了些警惕。只要自己不出这院子,除了彩衣应该无人会进来这院子。
    路十三既然未说过这信箭在使用上有什么忌讳,那自己晚上放,应该也是可以的。
    明思缓缓地吸了口气,轻步走回了房间,刚迈进门槛,彩衣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明思一怔,很快转身,皱眉苦笑道,“吃得太饱,睡不着……”
    彩衣看了她一眼,比划了几个手势。
    明思看明白了,摇首,“不用你陪了,我就再在这屋子里走走就行了。”
    彩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退出去,站在了门外。
    明思心中无奈,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只能在屋中走了几圈,又喝了半盏茶,这才上床睡了。
    彩衣最后有没有离开,她并不知晓,也是累了,上床不多时,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时,她默默猜想,路十三什么时候会来呢?
    离两人相见那日,已经快两个月了。路十三应该是还未回西胡的。按他的性子,既然给了自己这枚信箭,若是他要离开,怎么着也会给自己一个信息。
    否则,这枚信箭就相当于作废。
    明思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安然睡去。
    ~~~~~~~~~~~~~~~~~~~~~~~~~~~~~我是分割线~~~~~~~~~~~~~~~~~~~~~~~~~~~~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三日。
    非但路十三没有出现,就连司马陵也未出现。
    明思些许心慌之余,也不觉深感讶然。
    冷静下来,这才想明白。
    自己和秋池和离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散开。司马陵这番想必是为了避人耳目,这样的敏感时刻,他自然不能引人注意。
    这样一想,也就无谓。
    反正现在路十三还未来,他晚一些出现,也是好事。
    又过了两日。
    这日黄昏,明思在书房写字,彩衣在一旁研磨,好奇地看着她在素宣上运笔飞龙走凤。只觉她写的字儿,她一个都不识得,偏生字里行间,又有着奇异的气势和规律,心中不免诧异生奇。
    这时,只听外间院门的轮轴摩擦声响起,彩衣一愣,看了明思一眼,放下墨条,走了出去。
    明思的手一顿,心道,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一顿之后,也未停笔,继续面色平静地凝神挥豪。
    他既是知道自己是方世玉,那这狂书,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司马陵在打开的院门前稍稍停了一瞬,便提步迈进,玉兰紧跟其后。
    彩衣快步迎了上去,到了跟前,恭敬一礼,司马陵抬了抬手,彩衣起身。
    司马陵扫了一眼正房的位置,未言,玉兰领会,遂问彩衣,“六小姐在房里?”
    彩衣比划了几个手势。
    玉兰颔首,转首含笑低声,“殿下,六小姐在书房写字。”
    司马陵忽地想起西龙山行宫那日,纳兰笙道“你倒同我六妹妹一样,心里有事就喜欢写字……”
    不觉一怔,垂了垂眸,朝两人淡淡道,“你们在此候着。”
    玉兰和彩衣点头,福身一礼,退到了院门处。
    司马陵提步朝正房次间的书房行去。
    愈是临近,心里便愈是复杂不定。
    影十一回来禀报的情形,让他有些不安。
    这些日子没有来此,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二则是心里总有些莫名的心绪不宁。
    她竟然丝毫没有意外,就那样顺从的跟着影十一上了车……而且,这几日,她每日生活也极规律,从未多言过一句,更别说生气吵闹……
    太过安静,太过顺从,这实在……不像是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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