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全本)-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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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大京世家常常称颂的上官皇后同常妃之间的姐妹情深,明思心中不禁无言摇首——在那把椅子之下,什么感情也是不值一提的!
大汉祖制可以“圈养”后族来防止外戚坐大,却防不了人心。
只要人有贪欲,纠葛和阴谋总是会存在的。
细细思量片刻,明思问,“你只是因找不到证据帮助太子,所以才心中愧疚么?”
若是那样,明柔应该只是愧疚,可明思似乎觉得明柔在愧疚之余似乎还有一丝不安。
明柔转首看了明思一眼,又看向床顶,轻声一叹,“六妹妹你这玻璃心肝是究竟是怎么长的?”
她的不安的确还有别的缘由,没想到连这都被明思看出来了。
实在让她讶然。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此事。”明柔低声道,“虽同太子哥哥那样说了,我自己也寻遍了,可我总觉得有错漏不对之处。我现在心里——有些担心。”
明思虽隐隐觉察明柔好似有别的忧虑,但也未深想,“你担心什么?”
明柔默然片刻,缓声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我怕母亲已经做了字条上所说之事——若真是对太子哥哥有害,那只怕会牵连甚大。”
那日她同母亲并未说太多,她只知母亲默认了大长公主之事,也默认了同常妃有交易,却未说到常妃究竟让她做什么。
想到母亲那样毅然果决的离开人世,却只言片语都未给她留下——她心中不免猜疑。
若是母亲已经将常妃交托之事办了,那定然同太子有关。长公主之事还罢,可若是参与了谋害太子——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太子今日已经说了,常妃动手应该就在大婚亲政前。
听见明柔的话,明思不觉深深一颤,心中凛然一惊——她还未想到过这一点!
细想来,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大夫人的自尽定然是为了保护明柔,可未必就表示她没有做其他的。
大夫人同常妃联系已有数月,而大长公主也死了有两个多月。
眼下离太子亲政,不过一月时间。
从富贵之事便能看出上官常妃有着非同常人的阴毒隐忍,那提前布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明思头上冒了些微汗出来。
若真是造成了恶果,就连四老爷四夫人也定然会被牵连。
谋害太子——在大汉律例中,这可是谋逆大罪!
明柔在被中伸手捉住明思的手轻声道,“六妹妹,对不住——我开头也未想到此处,也是同你说话之后才想到的。本来不想同你说的,可是我越想越担心……”
察觉到明思的紧张,她更加担心了。
明思吸了一口气,反握住明荣的手,“别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咱们只想咱们能做的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别离欢笑
(三更)
明柔也深呼吸一口气,“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明思垂眸思索片刻,“第一,还是要找证据。”
无论大夫人是否替上官常妃做了事,若能找到证据,就算无功,至少也能稍稍补过。
“第二,咱们要弄清楚那字条上的‘交托之事’究竟指的是什么?”明思轻声道。
寻症方能问药。
知道上官常妃要大夫人做什么,那反向一查或许就能知道大夫人究竟有没有做。
明柔苦笑道,“可我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明思细细思索,未有出声。
知女莫若母,反过来也可以知母莫若女。
明柔既然说大夫人不可能将线索证据留给其他人,那一定就是真的。
除非大夫人没有留下证据,否则她只能有一个选择——就是留给明柔。
那大夫人会不会留证据给明柔呢?
大夫人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对大长公主下手是出于多年的怨恨。
最后是因为明柔,她才幡然醒悟。
她选了这样一条路,是为了将保护明柔——那她定然将所有后路都想好了。
有两种可能。
第一,她什么都未做,自尽是为了不让上官常妃胁迫于她。
第二,她自尽是为了将所有秘密带入地底,即便她做了什么那也是死无对证。若真的事发,一切只能凭老太君从中斡旋——只要没证据,那就有一线生机。
若是后者,她定然会将所有证据湮灭的干干净净,不留分毫。
可而若是前者……
明思眼前一亮,思路渐渐清晰。
若她没有做上官常妃所吩咐之事,她手中就不可能不留下证据!
她必须以防万一。
她可以认下谋害大长公主之罪,却绝不能让别人将谋害太子的罪名嫁祸到她头上。
而上官常妃对太子动了手,却极有可能寻一个替罪羊!
皇室选明汐而弃明柔——这便是她心生怨恨,谋害太子的动机。
大夫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还有就是大夫人自己自尽了,她难道就不担心上官常妃用她的事来威胁明柔么?
她同常妃交易同谋,常妃手里未必就没有她的罪证。
她难道就不担心么?
夜已深沉,屋顶窗外偶尔传来雪落“簌簌”的声音。
屋中姐妹二人都了无睡意。
明思定了定神,“三姐姐,你仔细想想,可还有遗漏之处?你同大伯母最亲近,她平日可说过什么比较特别的话?”
明柔摇首,“昨**离开后,我将所有地方都寻遍了——这几月,娘也很少同我一起,我实在想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明思暗暗叹了口气。
大夫人要留下证据,第一人选应该就是明柔。连明柔都找不到,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看来是此路不通了。
明柔也在想,“六妹妹,你说常妃会让我娘做什么?”
明思低声道,“不管做什么——定然都同太子有关。”
明思说着,心里也疑惑。
太子已经许久都未来过纳兰侯府,平日出入宫禁也是行踪不定。常妃若是对太子下手,大夫人能做些什么啊?
还有那个“期前十日”,显然指的是一个期限。“十日”是期限很容易理解,而那个“期”字明显是个时间点。字条上的意思是要求在这个时间点以前将事情办妥,可这个时间点究竟是何时?
明柔说发现这个字条是在上月十五,可从上月十五到大夫人出事,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月有多——这么长的时间,那个期限或许早就过了。
明思愈想愈是冷汗出,她竭力的平静自己。
司马陵至今无事,那说明即便大夫人做了什么,也未必是无可挽回。
这时,明柔忽地叹息道,“我最怕是太子哥哥被下了毒——他说四年前,他就被下过一种连银针也探查不出的慢性之毒,险些丧命。”
明思一怔,顿了顿,“你是担心大伯母给常妃送了毒药?”
明柔默然低声,“我看见我娘在花盆里埋了纸包——里面像是包了东西。第二日,大长公主就中风了。我爹也是中风,我娘就死在我爹身边……”
明思明白了。
能有机会对大长公主下手的只有常妃,而正巧前一日大夫人便埋了东西到花盆中——也许,便是埋得致使大长公主中风而亡的毒药。
大夫人开着花草铺子是为了掩人耳目,同常妃交换消息。
花盆第二日不见了,自然是送到了宫中。
而大老爷也是中风,当晚却只有大夫人在房中。
能对大老爷下手的,也只能是大夫人。
两次事件都显示毒药应该就在大夫人手中,若是毒药出自常妃,那大老爷的中风就说不过去。
明柔的担心不无道理。
大夫人没有太多机会能接近太子——那她或许是向常妃提供了某种隐秘的毒药,作为常妃为她下手的代价。
于毒术一道,明思最有发言权。
这世上奇毒万千种,白衣苍山的毒术便有一大半是用寻常手段无法检测出的。
明思静静地闭了眼,“三姐姐先别想了,急也急不来。天无绝人之路,兴许没有咱们想得那样糟。睡吧,明日再说。”
明柔幽幽一叹。
~~~~~~~~~~~~~~~~~~~~~~~~~~~~~~~~~~~~~~~我是分割线~~~~~~~~~~~~~~~~~~~~~~~~~~~~~~~~~~~~~~~翌日一早,姐妹二人便早早起了身。
明柔跟着明思去了鸣柳院去送四老爷四夫人。
行李早已打点好,下人们正一件件朝马车上搬。
同明思明柔说了几句话后,四老爷四夫人便去老太君和老侯爷院中拜别,留下蓝星同明思阿刁叙话。
蓝星拉着明思的手,眼圈红了又红,却努力忍住不落泪下来,“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明思莞尔一笑,“放心吧,我会好生照料自己的。”说罢,又附耳悄声俏皮,“我也会好好照料大哥的,你就安心绣你的嫁妆吧。”
蓝星顿时羞涩,红了眼圈跟着又红了耳垂,“ 小姐——你还有心思取笑……”看着明思,她慢慢收住笑,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宁。小姐,我真的担心你。”
明思伸手拍拍她,“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么多年咱们不是都过了。”
蓝星看着明思明媚温暖的笑靥,将心中所有的不舍和担忧都掩了下来。
小姐那样聪明有本事,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对自己说。
不多时,四老爷四夫人也回来了。
行李也都装好,离别近在眼前。
四夫人说了两句便还是没忍住的湿了眼,“囡囡,常给娘写信。若是有事,记得一定告诉爹爹和娘,莫要报喜不报忧。不管如何,都记住你还有爹和娘。娘什么都不求,只要你能过得欢喜。”
明思紧紧靠在四夫人怀中,不住的应声点头。
四老爷心中的忧虑比四夫人更多了一层。
父女二人四目相对,四老爷眼中是关切,明思眸中是宽慰。
一切尽在无言中。
四老爷将手放在明思肩上,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囡囡,自个儿好生照顾自个儿。”
明思用力点头,脸上笑意盈盈,“爹,你的担子可比我重。你要照顾好娘,也要照顾好你自个儿。”
四老爷哈哈一笑,“我闺女说的是——那咱们都要挑好咱们的担子。”
四夫人嗔怪的扫了四老爷一眼,“还说呢?每次一忙乎就不记得用饭,你倒是先把自个儿照顾了才是。”
四老爷赶紧朝四夫人颔首一笑,忙不迭的道,“夫人说得也是。”
明思明柔连带着一旁的几个丫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思抿唇一笑,调侃道,“爹,我娘可有说得不是的时候?”
四老爷也配合着演戏,神情肃然的故作思考片刻,遂坚定点头,“从来未有!”又看向明思作寻思状,“囡囡,你原来说过的那一条,两条的,是如何说的?”
蓝星嘴快,很快伶俐的接口,“第一条,夫人不会有错。第二条,若觉得夫人有错时,请参详第一条。”
众人再度笑开。
四夫人娇颜生晕的瞪了四老爷一眼,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满满笑意。
一瞬间,离愁也被冲散了不少。
看着四房这种和乐融融的氛围,明柔也不禁低声感概,“六妹妹,你们家可真好。”
明思微微而笑,眸中是全然的满足。
这便是她最珍爱的宝贝,前世求而不得,今生终于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