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德意志霸权之路-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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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铁路将会使英国彻底把非洲握在手心里,届时我们对于葡属殖民地的美好愿望怕是再也难以实现了。”赫伯特分析道。
瓦德西则认为,这条铁路的战略意义过于重大,如果只用阿比西尼亚铁路项目和其交换,英国就太占便宜了。
在这种情况下,法德之间开始频繁的商量对策。法国政府尤其是塔列朗本人,此时对于非洲的诉求主要在于摩洛哥一地,他希望法国能够获取摩洛哥南部地区,以达成对整个北非的战略性掌控。
随后的一段时间,塔列朗在柏林的代办经过和赫伯特的数次接触后,商定了双方的一致立场。
即,英国承认法国在摩洛哥中南部的特权地位,承认德国在阿比西尼亚的特权地位。作为交换,法德两国认可英国和刚果签署的土地租借条约,并支持英国修建纵贯非洲大陆的“2c铁路”。
在德国外交部再次书面保证德国承认曼德海峡为国际公共航道,德国政府将遵守国际通航公约,不会在阿萨布修建大型军事设施后,英国政府遂接受了法德两国的建议,从而使三国在非洲各取所需。
在这一事情上,德国被认为最为吃亏,为此法国将摩洛哥南部的阿加迪尔港口的一部分割让给德国,用以建立加煤站。以此弥补德国的损失。
对于这一事件的处理,瓦德西和赫伯特并不十分满意,但是他们也深知,在帝国大的外交方针不做变更的情况下,只有通过必要的忍让才能换取持久的外交安定局面,并维护法德之间的友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奎宁
1893年8月,玻利维亚政府交付的本年度第一批金鸡纳树皮被运至汉堡。从此,德国的化工厂终于有了自己的原料以制造奎宁。
说起奎宁就不得不说疟疾,这一远古以来人类最致命的杀手。
曾几何时,到罗马选教皇对于红衣主教大人们来说是催命,去以前得安排好情人私生子,洒泪和亲友告别:怕是要末日审判时再见了。
难道当年教廷内斗险恶到了如此的程度?
这是因为罗马的疟疾流行太厉害,从1492年到1590年将近100年间,先后有五位教皇死于疟疾。每一位教皇死后,就得选新教皇,各地赶来的红衣主教们总会有好多位死于疟疾,以至有人干脆拒绝去罗马,你们愿意选谁就选谁吧,我弃权。
1640年,耶稣会的胡安·德·卢高被选为红衣主教,很坦然地去罗马上任了,选他的那帮人笑得尿都出来了:这傻瓜还真以为是好事哪。
到了罗马正好是夏季,教廷里天天办丧事,一多半人正得疟疾,剩下的一小半人已经打算开溜了,人心惶惶唯独卢高泰然处之。莫不成真来了个圣徒?非也,卢高从随身带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小把粉,就水吞下:诸位,耶稣会有神药,从此不惧疟疾。
什么东西?
耶稣会粉。卢高将该份分送教廷中得疟疾之人,服下数日后竟然痊愈了,耶稣会粉名气大振,大家纷纷索要,对于非教徒中人,卢高就不白送了,要用真金白银买,从此耶稣会财源广进。
耶稣会粉,是用生长在南美的金鸡纳树的树皮磨成的粉,1820年,法国科学家皮埃尔·佩尔蒂埃和约瑟夫·卡芳杜从中成功地分离出抗疟有效成为,命名为奎宁。
疟疾是一种寄生虫病,它之所以厉害,是因为疟疾的疟原虫可以在人体内寄生,也可以在蚊子体内寄生,还可以在其他灵长类体内寄生,只要有蚊子存在,疟疾就能在传播。没有人一生中不被蚊子叮咬过,如果生活在热带地区的话,被蚊子叮咬的次数就数不清了。比如马拉维人平均每年被蚊子叮咬170次,因此他们之中40%到70%身上有疟原虫寄生。蚊子中只有按蚊能够让疟原虫寄生,在430多种按蚊中,大约有70种能够传播疟疾。
疟疾的难缠还在于人类在后天无法形成免疫力,也就是说得过一次疟疾,以后该得还是要得。
先天的办法倒是有,那就是基因变异,非洲、南亚和中东人中多达40%的人具有抗疟的基因突变,这个突变可将恶性疟的死亡率降低90%。但这是壮士断腕,因为遗传了镰状细胞贫血的话,婴儿的死亡率达25%。
生活在温带的白人自然是没有机会发生抗疟的基因突变的,因此白人在热带地区生活患上疟疾,尤其是恶性疟,如果没有及时治疗,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不过想要治疗疟疾也不是那么简单。奎宁问世后,价格一直很高,不是一般人所能支付得起的,即便这样,全球对奎宁的需求量还是越来越高。西班牙知道这是发大财的机会,国王专门下令,任何人去南美都要得到国王的批准,任何有关南美的材料都不得发表。秘鲁独立后,限制得更严,任何私运金鸡纳种子出境的都要处以极刑。
垄断是次要问题,关键问题是秘鲁的金鸡纳树都是野生的,那帮人光扒皮不种树,到了19世纪,野生的金鸡纳树越来越少见,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奎宁就没有了。欧洲人想方设法将金鸡纳树和种子偷运出来,可是金鸡纳树对环境要求太苛刻,很难种植成功,到1848年,在亚洲和荷兰东印度殖民地种植成功,但这些金鸡纳树的树皮所含奎宁量很低,无法替代南美的原产金鸡纳树皮。
不能异地种植,能不能自己合成?1856年,英国人威廉·哈维·帕金打算用煤焦油这种废物制造人造奎宁,结果意外地制成了染料。德国人从染料开始建立了庞大的化学工业,然后搞合成药物,埃尔利希的魔球的梦想,成了多马克的磺胺,合成药物就是从试图合成奎宁而发展起来的。
另外一位英国人,查尔斯·列格在利马的一家英格兰商行中工作,一次他救了一名落水的叫曼纽尔·印克瑞·马纳米的玻利维亚艾马拉族印第安人,为了报答列格的救命之恩,马纳米就成了他的仆人。列格去澳大利亚搞羊驼养殖业,血本无归后返回秘鲁,打起了金鸡纳树的主意。
马纳米一直在玻利维亚采集金鸡纳树的种子。他发现了一种罕见的金鸡纳树种,据说所含奎宁量很高,马纳米花了五年时间采集了几磅种子,于1865年交给列格,列格将之偷偷带出境,交给在伦敦的哥哥乔治。乔治·列格找到英国政府,希望政府买下这些种子,但英国政府在此之前已经花钱买了几次金鸡纳树种,全是低产品种,这次死活不上当。乔治·列格只好找别人,最后荷兰政府用20美元一磅的价格买下了这些种子。
荷兰人到爪哇种植,因为那里的海拔和气候和安第斯山接近。但这种金鸡纳树非常难生长,稍稍不合适就会夭折。荷兰人将当地的其他作物全部毁掉,包括低产金鸡纳树和橡胶树,只种这种金鸡纳树,经过三十年的努力,终于种植成功,到1890年代,爪哇出产300万公斤的高产的金鸡纳霜,占有60%的市场。
荷兰虽然控制原料,但没有生产能力,便和德国合作,将金鸡纳树皮运到德国,由德国化工厂生产出奎宁来。
由于热带殖民的兴起,全世界对奎宁的需求不断上升,到1892年时候,这已经是一个价值2亿马克并且快速发展的庞大产业。
帮助荷兰人加工金鸡纳树皮的是德国的巴斯夫和赫斯特两家规模最大的化工厂。不过,由于荷兰垄断了原料的供应,使德国企业从这个市场中分到的好处有限,只能获得比正常化工产品略高的利润。此前,巴斯夫的高层人员曾经设法谋求来自南美洲的原料,但是试验后效果很不理想,原因在于当地人收获的原料品质不一,难以加工。
玻利维亚自产的金鸡纳霜基本是直接把树皮研磨成粉末,然后出售到医生手上,由于其中的奎宁成分含量高低不一,很容易造成患者服用的剂量不准——其后果相当严重。
在德国和玻利维亚签署友好合作条约后,巴斯夫的管理人员以及德国的植物学家终于被允许进入安第斯山脉的金鸡纳树林。
通过对树龄和生长状况的归类,在德国化学家和植物学家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找到了控制金鸡纳霜品质的办法。以此作为原料便可以工业化提取质量上乘的奎宁了。
此前,德国垄断了工业化提取奎宁的技术,而荷兰则垄断了工业化生产奎宁的原料,所以,双方虽然都是垄断,但荷兰人的底气更足一些。
首先,金鸡纳霜即便不加提取依然可以出售,而且不愁销路;
其次,德国毕竟有两家工厂可以生产奎宁,而爪哇的奎宁只归荷兰政府控制的一家公司所有。
当德国化工厂在原料上打破了荷兰的垄断,新的利润分配的方案也随之而来,结果是巴斯夫和赫斯特两家工厂来自奎宁药品的利润上升了3倍,从每年1600万马克提高到了5000万马克。
随着全世界奎宁用量的增加,这个数字以每五年翻一倍的速度增长。
以此为契机,德国最大而且分属不同卡特尔的两家化学工厂从竞争走向合作,这为十年后法本公司的成立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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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中,70%的澳大利亚军人患疟疾,1942年在瓜岛之上的美军无一例外患疟疾,东南亚的盟军的60%得了疟疾。在南太平洋的美军的疟疾发病率为千分之四千,也就是说平均每个人在战争期间得了四场疟疾,共有6万名美军在非洲和南亚死于疟疾。而且这是美军初期强制服用拜耳公司研发的一种奎宁代用品——阿的平,以及后期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研发出氯喹的基础上,否则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日本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控制了全球奎宁原料产地爪哇,但日本的化学工业跟不上,一样缺奎宁,以至于因为疟疾丢了瓜岛战役。
本章关于奎宁的资料多有援引,有兴趣请自行百度。
第一百四十八章 风起南非
1893年9月底,威廉收到一封来自南部非洲德兰士瓦共和国的信件。
亨舍尔作为贴现公司在阿非利加金矿公司的董事从1891年起就长期定居在德兰士瓦,由于和威廉的私人关系,他在1892年初被任命为德国驻约翰内斯堡领事。
这封信就是亨舍尔寄来的,自从他到达南非后,几乎每个月都会给家里人写上一封特别的信,然后由贴现公司老板汉泽曼转程给威廉。
信中除了通报了金矿公司近期的状况外,也会比较详细的介绍一些当地的局势变化或者投资机会什么——这是威廉所要求的。
9月底的这封信不同以往,给威廉带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约翰内斯堡至马普托的铁路通车了。
布尔人从此有了自己的通海铁路,而且不是经过英国人的地盘。对于想要加强和布尔人联系的威廉来说,这个真是个好消息。
大约在1880年代末,布尔人开始处心积虑的寻找一个出海口。最一开始,他们把目光瞄向圣卢西亚湾,并为此加入了祖鲁人的内战,并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