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错(要用身体吗) 蓝白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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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露西当时的尖叫,我的耳朵还有些疼。
“那时候我就在参加谦墨的婚礼。你也知道,那老女人死活不认我,我还是沾了托尼的光,才被分到教堂里最角落的地方。你想想看,这么角落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因为讲电话声音太吵,打扰到神父证婚?竟然找这么个烂借口,派人赶我出教堂!”
以你的嗓门,不是不可能——
我这么想。而且,很有可能事实就是这样。
我打这通电话给露西时,正坐在张怀年的车里。
当时我们开车,正在去领事馆的路上。
胡欣当时千方百计把我送出国,逼我签了协议。这份协议存在领事馆里,限制我回国的自由。
我那时候已经下定决心回国,说什么也要让这协议失效。
正规途径,非法途径,只要能让我回国,就会成为我的不二选择。
而张律师,张怀年,在金融线和政法线混饭吃的人,没几个不知道他的手腕的。
他本来坚决反对我这么做,但我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业界有句相传已久的话:“张怀年是亚洲无良律师之最,黑白道通吃,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所以,我才会麻烦张律师,请他跟我一起去领事馆。
当时在车上,露西的话,连张律师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露西的声音已然大到这种地步,不能怪姚夫人把她赶出教堂。
“最解气的事,我被赶出来没多久,谦墨也出来了。我还以为他是来安慰我这个被赶出哥哥婚礼的妹妹。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他竟然说,他不结婚了。看着那个老女人气急败坏地追出来,你知不知倒我有多开心?”
谈话就这么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露西原本是要为哥哥的失婚而惋惜,到最后,这倒变成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作为一个听众,我负荷不了这种变化。
最终,我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你哥哥一直是个很猛的人。这一点,我们大家都知道。”
他哥哥结不结得成婚,与我无关。但他不结婚,便宜了我一套这么好的公寓,那他还是别结婚的好。
我进卧室看了看,床是King Size的,床罩新得不像话,看来价格不菲。再进浴室。海蓝色,我喜欢的格调。
不错。浴缸很大,像个小型泳池。
厨房光洁如新,灶台可以拿来当镜子。橱柜里餐具齐全,中餐西餐餐具一样不少。
我很满意。
“租金一个月多少?”
“我跟我哥说了。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不收你租,就当你是来帮忙看房的。”
“这些全都没用过。你拣大便宜咯!”
露西笑嘻嘻。
我也笑嘻嘻。
我回到酒店就开始收拾行李。
虽然从美国带回来的东西没几样,但回来后的这一周,我购置了不少东西。
要把这些全部搬去新公寓,不是简单的事。光收拾这些东西就花了我不少时间。
想想,决定明天请物流公司来搞定这些东西。我还要上班,没时间自己亲自搬。
一想到明天上班,我不禁有些堵心。
我适应不了这种大环境、人来人往的工作场所。
我不清楚,对于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赚钱,不和人来往的人来说,要怎么和别人处好关系。
我还得在这个位子上呆很久,而得罪了同事,会让我的日子很不好过。
我现在手头只有恒盛总公司百分之十三的股份。
胡家百分之五十一,处于绝对控股地位。
这百分之五十一,还不包括恒盛规模巨大的分公司体系中所占的股份额度。
也就是说,即使我拿回被胡阿姨占去的那百分之十五,还是坐不到恒盛董事会的第一顺位。
而就我所知,董事会的那些老臣子们,和胡阿姨的关系都不错。
而胡欣又有胡骞予这么个争气的儿子,自打自拼地,竟能把恒盛推上云端。
那些拿散股的小户还有可能把手头的股份转卖给我,而那些大股东,要他们吐出股份,难于登天。
或许5年,或许10年。
而这么长的时间,即使我不把那些同事当朋友,但最起码不能让他们变成我的敌人。
四面树敌这种蠢事,我不会去干。
*******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时,手机响。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一种不详的预感冲上我的脑袋。
我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胡骞予!
接起电话。
“林为零。”
胡骞予的声音。我的祈祷没有应验。
“……”
“为零?”
听到他叫我名字,我的身体条件反射,不自觉一缩。亦不自觉地回想起,那个晚上,那段痛苦的激情。
他硬挺的器官,在我的身体里猛然一阵震动。
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处,低唤我的名字,“……为零……为零……为零……”
我一直咬着牙,无意识地摇头。头发凌乱,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我想说话,说不出来。
咬着牙,只想着,不呻吟,不呻吟。
身体的震颤越发不可收拾,最后时刻,他猛地抽身而退。随即,一股灼热的液体喷溅在我的腿上。
那种热度……
我不想忆起,却偏偏记得清楚,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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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为零?”他又唤了一遍。
“什么事?”
我听见自己问他,两边的声音都不够真切。
“你下来。”
“……”
“我在酒店对面的马路上。”
我下意识走到窗边,向下看。
没看见他的身影。
当然,连车都跟蚂蚁一样,更何况人?
“我,在外面。还没回酒店。”我尽量保持语速的平稳,不想让他听出端倪。
低沉的笑声传来。声音不大,渐渐敛去。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如果说刚才的笑是不屑,此刻的笑,多了点无奈:“我看见了,你就站在窗边,正向下看。”
我惊愕,猛地闪身躲到窗帘后。
心跳瞬时加速,砰……砰……砰……跳不停歇。
离那么远,他怎么看得见?
我安慰自己,可是心跳速度反升不降。
我心跳难以平静,胡骞予淡淡说,带着笑意:“离那么远,我怎么可能看得见?不必躲。”
胡骞予,为什么你总是猜得中一切?
仿佛我这一切不自觉的动作,你全部尽在掌握。
“我不在酒店对面。别担心。”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忙音传来,提醒我收线。
我看着窗外。景观灯把夜空渲染的像是傍晚。
其实,此刻,已近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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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班。
“林理事,早。”
我听着这一声招呼,进电梯的脚步慢下来。
是我们部的财务接待,一个姓陈的小姐,具体名字我不清楚。我的脑子,记数字,量再大也记得住,可这名字,短短两个字,三个字,我却很容易忘。
“嗯,早。陈小姐。”
我们一同进了电梯。
她一直偷眼看我,被女孩子这么看,我还是第一次,不禁笑了,看向她。
她有点别捏地收了视线。
“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她摆手,急切解释,“只是,林理事记得我的名字,还和我打招呼,有点不可思议。”
“是吗?”
“林理事,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
这是我调整僵化的人际关系的第一步。看来这第一步我迈得不错。
可是我也不禁暗自忖度,我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应该很差吧!
要不怎么和她打个招呼就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呢?
早餐时间过了,我进茶水间泡咖啡。
这个时间进茶水间,看着里头还有这么多人,我不免有点诧异。一般情况,过了早餐时间,大家都会回自己的位子,茶水间会恢复冷清。
我在门外驻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
茶水间里很热闹。
“这是……”
“一定是!准没错!”
“用马赛克挡了脸了你还能认出来?”
“一定是咱们恒盛的公关部跟他们报社打了招呼,不准登全脸的!”
“……旁边这女的,记不记得?”
“哎,你什么记性啊?就是代言了我们公司一款风险理财产品的那个啊!看看看,这里都写了,因为代言结缘,钻石王老五夜会……”
“哦,失望啊!她也不过一般漂亮而已啊!她哪配得上我们恒盛的……”
“什么啊?没可信度的呀!”
“凌晨从男方家里出来……都配了图了。还没可信度啊?”
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吵闹玩乐的氛围。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进茶水间的原因。
八卦,娱乐,满耳都是些没营养的话,听得人头疼。
我揉一揉吃疼的太阳穴,准备泡完咖啡就走人。
一个娇小的身影却在这时猛地站起来,向我这边跑来。这个女孩笑呵呵地躲,手里攥着版面花花绿绿的报纸。另一个人随即站起来,追着前头那个跑。
“诶诶诶!你是没人家漂亮嘛!钓金龟也不够格啊?”
“你嘴怎么这么缺德啊?!别让我逮到!”
追追打打的场面,我以为我在初中结束后就再也见识不到,不料在恒盛又重新领教了一回。
我绕道,尽量不和她们碰上,免得把咖啡给打了。
可偏偏,事与愿违。
两个人跑来跑去,嬉笑怒骂,我都已经绕路了,还是不能幸免。
其中一个不看路,撞上我,手肘碰翻我的杯子。
杯子翻了,咖啡全数喂到了我的衣襟上。
闹腾的茶水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我抖一抖自己狼藉一片的衣服,尽量不让咖啡流下去弄湿我的裤子。
追打中的两人都愣了,其中一个看看我的脸,突然反应过来,“呀”了一声,急忙把手里的报纸丢到流理台上,跑到边上的配水房取毛巾,帮我擦拭。
却是越帮越忙,我的裤子都被她弄湿了。
无奈,我只得把马克杯放到一旁,接过毛巾自己动手。
“对……对不起!林小姐,我刚才……刚才没看到你!”
那个碰翻我杯子的女孩子,低眉顺眼,声音发颤:“林理事,你……你没事吧?”
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知如何应付。
“没事。擦干就好了。”我看看自己的马克杯,笑出声,化解尴尬。
转身去拿我的马克杯。
我的视线不经意投在和杯子放在一起的那张报纸上。
报纸的一角被咖啡弄湿,可丝毫不影响这个中间最醒目的版面的清晰度。
我的视线不受控的定格。
我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女星苍然微的秘密情人”
足够噱头的标题。
照片不甚清晰,但好在角度还可以,将女人笑容嫣然的脸照了个全。
男方却打了马赛克,让人不得其庐山真面目。可是,男人指上那枚铂金尾戒——
那个戒指,我有印象。
这个男人,不是胡骞予是谁?
他昨晚俨然是美人在怀,怎么还会有时间有心情,打那种电话来搅乱我的思绪?
“林理事,你没事吧?”
呵,现在人表示关心都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