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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一生一世美人骨-第27部分

小说: 一生一世美人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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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又会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她想了会儿,听到身边两个人在轻声说着白日的枪战,内容和周生辰的解释相似。只不过落到两个欧美人口中,又是另外的视角,无外乎那个大楼是华人市场,经常会被临近的人举报有“中国黑手党”,什么“福建帮”之类的。说的神乎其神,仿佛华人就是这个城市最不稳定的存在…… 
  描述者不经求证,却说的逼真。 
  她在低语的英文中,想起了周生辰和他的朋友梅行。在数百年家族文化熏陶后,那两双漆黑的眼睛,同样是波澜不惊。只不过梅行更像魏晋时的人,追求随心随行,而他时宜想到他,心很快软化下来。 
  她无法用一字一句,一个时代的特征来形容他。 
  她的假期结 
  束,立刻进入了高压的工作状态。 
  美霖将大赛总决赛,定在了乌镇新建的西栅,也算是和新建的景区合作。这个新建的景区和老旧的那个东栅相比,一切都显得簇新,却也能看出商业化的痕迹。 
  幸好,景区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 
  她作为主办方的人员,有提前进入的权力,宏晓誉听说了,也顺水推舟地要来一起闲住。这种江南水乡在夜晚很美,又没有多余的游客,这种机会简直可遇不可求。 
  宏晓誉电话里,隐约提到自己的新男朋友。 
  时宜没有多想什么,让美霖多留了一间房给他们。 
  两个人来的迟了,到傍晚时分才到这里。 
  时宜站在景区入口处等他们。远远看着宏晓誉背着相机,走在一个男人身边,有说有笑的,那个男人长得周正,眉目很英气。 
  时宜匆匆从他面上扫过,宏晓誉已经看到她,快步跑过来:“你说,我见你一次真不容易,明明都住在上海,可这两个月你总行踪不定的,最后竟然是在上海周边相会。哎,不是我说,时宜大美人,你这个人重色轻友的程度,绝对可以载入史册了。” 
  “你可以等两三天,我就回上海了,”她懒得理宏晓誉的调侃,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和他有实质发展,才以我为借口,来这里的。” 
  宏晓誉瞥了她一眼,为两人做了简短介绍。 
  那个人的职业和宏晓誉相似,只不过一个是新闻记者,一个是摄影记者。 
  可时宜总觉得这个人,骨子里掩不住一些凌厉。 
  她直觉向来很准,不免在三人一路走入景区,闲聊中,仔细打量了这人几次。不过后来听宏晓誉说起他战地记者的身份,也就释然了。 
  她记住他的名字叫杜风。 
  公司来了一些人,都是绝美的声音。 
  宏晓誉平时不太有机会见到这些人,这次因为时宜的关系,终于见了个便,大家都是很随和的人,时宜介绍时也随便了些。大多都是说,这个就是xx纪录片的旁白,这个就是某某热播剧的男一号,女一号…… 
  宏晓誉不停意外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但是那个杜风,时不时总笑着,大多是笑宏晓誉的大惊小怪。 
  “这种水乡,大多都有故事在里边,”美霖用手捏着螺壳,笑著看D Wang,“我记得上次你给我讲西塘的事?就是经常有人住在那里,就会走失几个小时?再回来……” 
  D Wang摇头,打断她:“时宜胆子小,不要晚上讲这些。” 
  他说的自然。 
  可是这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和时宜的事,有的笑得别有深意,有些已经开起玩笑。这种善意玩笑很常见,无伤大雅。 
  时宜为免他太尴尬,只是笑,倒没有多排斥。 
  宏晓誉从没见过D Wang,倒是很好奇,低声问她:“他怎么知道你胆子小?” 
  时宜轻声说:“我经常半夜录音,每次都要等人一起,才敢坐电梯下楼,合作久了的人都知道,很正常啊。” 
  “不对,不正常,”宏晓誉眯起眼睛,“非常不正常。” 
  时宜轻捏了下她的手背:“不许八卦了。” 
  “那最后一句,”宏晓誉好奇问她,“你那个老公知道有人喜欢你,会不会吃醋?” 
  会不会吃醋? 
  时宜倒是对这个问题很没底气。 
  她想,周生辰是喜欢自己的,有多喜欢?她心里没有底。 
  所以才会焦虑吧?就像在不莱梅。 
  “你不会连这点儿自信没有吧?”宏晓誉蹙眉,“所以我说,嫁人还是要爱自己多一些,我眼看你怎么喜欢他,怎么开始,甚至莫名其妙没有任何仪式就结婚了。你太上心了,明明自己是传世珍宝,偏就当地摊珍珠卖了……” 
  时宜忍不住笑:“都什么比喻?” 
  “本来就是……” 
  “嘘,”时宜拿起手机,轻声说,“我要出去接电话了。” 
  她起身,走出去。 
  这里是老式的木质小楼,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临河的二层,排列着七八桌。他们占了两桌,靠东侧,她就走到西侧窗边的地方。 
  周生辰准时打来电话。 
  她靠在木窗边,压低声音和他说话。 
  周生辰已经被她训练的非常娴熟,从晚饭的饭菜开始,事无巨细汇报自己的行程。也亏他真的是记忆力好,连具体时间都能说出来。到最后时宜听得心情极好,想到宏晓誉问得话,装着无意地说:“最近好像……有人在追求我。” 
  周生辰略微沉默:“是那个D Wang?”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知道。” 
  …… 
  时宜想到,他掌握着自己所有资料,顿时有种被识破的尴尬。 
  她一时没说话。 
  倒是周生辰察觉了:“想知道,我会不会介意?” 
  她不好意思承认,也没有否认。 
  周生辰笑了声:“你可以这么想,我是因为会介意,才会随时掌握你的动向。” 
  “真的?” 
  “真的,”他顿了顿,轻声说,“千真万确。” 
  她笑出了声音。水的远处,能看到有几艘停泊的木船,挂着灯。 
  景区没有游客,只有这次的主办方、媒体、还有参加总决赛人,所以这种游船在晚上时不会开放,只停靠着,自成风景。 
  周生辰继续说了几句话,断了连线。 
  众人饭罢,被景区负责人安排了活动。 
  泛舟或者是去大戏院听评弹。 
  时宜不喜欢深夜在河边上的感觉,就去评弹。整个戏院坐了半数,夏日有些闷热的风吹进来,她有些不在意地听着,轻轻转着手腕上的念珠。 
  这样炎热的夜晚,环境并不算惬意。 
  却莫名地,让她记起了一些,曾经早已模糊的事情。 
  那一世,她自幼学唐史,对唐玄宗所作的《霓裳羽衣曲》极有兴趣,可惜却因安史之乱而失传,再无人得曲谱。终有一日听闻,南唐后主李煜与周后,竟复原了大半。 
  她当真想听,周生辰也宠着她,让人请来曲谱。 
  可惜那日她犯了错,错过了那场《霓裳羽衣曲》,一切只源于一杯茶。她自幼喜茶,周生辰便为她搜集名茶,那日她想为他泡他最爱的,却因水质缘故,倒了又倒。 
  名茶价值千金,却被她任意挥霍。 
  那是他初次斥责她,眉目显有怒气,却隐忍不发。 
  只是不让她去观歌舞,将她留在书房内,站立持笔,字字句句写着历代名茶。写到唐代时,她委屈的红了眼眶,听着远远的歌舞乐曲声,却不得不继续握着笔,一字字继续去写:蒙顶,紫笋……神泉小团、碧涧明月、方山露芽、邕湖含膏、西山白露、霍山黄芽 
  她努力眨眼,想屏注眼泪,却还是落在纸上,晕成一片。 
  “十一,”他微微俯身,看她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终于开口说话,“你倒一杯茶,便是百姓数日,甚至是整月口粮。你有品茶的喜好,我便为你买茶,但不想你骄纵成性,不知百姓辛苦。” 
  她攥着笔,微微颔首。 
  “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周生辰继续说着。 
  她却忽然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她不想因为自己是太子妃,才要记得这些。她只是他的徒儿,甘愿受他责罚。 
  含泪眼睛里,尽是倔强。 
  周生辰欲言又止,忍不住微微含笑,直起身子:“继续写吧。” 
  有夜风吹进来。 
  评弹仍旧继续着,时宜靠在木制的长椅一侧,仍旧难以将思绪拉回来。 
  她眼前仿佛就有着抄写满满的宣 
  纸。 
  而余光里,只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太深究朝代= =这文的古代部分属于半架空。。。。 




☆、第二十九章 一如你初妆(2) 

  晚上住的地方,装修并不算精致。 
  更如同寻常的人家。 
  不知道是因为晚饭后听得那段评弹;还是因为这里的氛围;她想起他离开前,两人在镇江的那段日子。短暂而又玄妙;当时只是紧张于和他奇怪的家庭相处;现在想起来,却越发感慨。 
  他存在于这样的家庭,是否是注定的。 
  钟鼎之家,隐匿于世。 
  睡到三点多,那段抄写茶名的片段,反复出现,她辗转起身。想了很久;终于拨了他的电话;在漫长的等待音里,几次想要挂断。 
  他是在短暂休息?还是仍旧在实验室?还是在开会? 
  她把手机举到眼前,看着未接通的提示,拇指已经滑到挂断的选项。忽然电话就接通了时宜马上拿起来,贴在了耳边。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周生辰的声音,有些疑惑。 
  “我做了一个梦,”她的犹自带着睡音,“一个同样的梦,反复重复很多次。我知道是在做梦,可是醒不过来,就只能看着。” 
  “梦魇?” 
  “嗯,梦魇。” 
  “那些水乡多少都有故事,”周生辰不知道是在哪里,穿过来的声音,伴着些轻微的回音,“我听说过一些,大多有些中邪的迹象。不过我不太相信,或许你白天没有休息好?” 
  “嗯……或许吧。” 
  梦是相同的,都是他和她,时宜并不觉得可怕。所以醒过来,也只是有冲动听他的声音,好像要求证他真的存在,和自己在一样的年代和空间里。 
  “梦到什么了?”他问。 
  “梦到我在抄历代的名茶,”她低声说,“你能背的出吗?唐代的茶?” 
  “差不多,都知道一些。” 
  “比如?” 
  “比如?”他笑了声,“想让我给你背茶名,哄你睡觉?” 
  “嗯……”她本来是平躺着,现下侧过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想听。” 
  “好像我太太,是四大好声音之一?”他揶揄她,“我只是个搞研究的,声音实在没有什么特别,怕你听久了会厌。” 
  “不会……”她笑,“一辈子都不会厌。” 
  那边略微沉默,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 
  时宜以为他想说什么。 
  未料,他当真开始给她念那些茶名。蒙顶,紫笋、神泉小团、碧涧明月、方山露芽、邕湖含膏、西山白露、霍山黄芽……有些或许是记载问题,单独的字有些出入,她没有出声纠正。 
  她坐起来,靠在木制的床头,看窗外稀 
  疏的灯火。这里的建筑设计,都具有年代感,在那一世清河崔氏及长安都在长江以北,江南是什么样子的?她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只在李、杜的诗句中,获悉江南“女如雪”。 
  而数百年后,她坐在这里,听周生辰远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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