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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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天十几个小时盯着电脑,眼球四周的肌肉隐隐作痛,似已不会转动。
抽屉里常备着眼罩,实在难受就躲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闭眼热敷几分钟,出来再接着工作。
一片忙乱当中,反而象完全找回了自己,心情异常平静。
愧疚心痛依然存在,但不再象开始时那样尖锐。
文晓慧曾陪她去医院点滴,听完经过,什么也没有说,只叮嘱她少想多睡。
谭斌问她:“你不打算教训我?”
文晓慧说:“男女之间缘来缘去,各有对错,局外人哪有资格评价是非?”
谭斌刹时泪盈于睫,这是多日来听到的最窝心的话。
难以入眠的时候,她枕着手臂假寐,一阖眼便似听到沈培的声音:“谭斌,我明白你,你的世界完全容不下弱者。”
没想到把她看得最透的,还是沈培。
一直以来,他几乎把她奉做神明,走到尽头,他觉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和京城各大写字楼里出入的白领女性,没有任何分别。
甜蜜的时刻有很多,但谭斌已经不愿去回想。
健忘和迟钝,很多时候倒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
对错无妨,她只想往前走,不愿再难为自己。
这期间王奕帮了不少忙,工作中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
这女孩和人交往的态度,在谭斌看来,总是有点儿轻浮。可她嘴甜心细,做事麻利,周围的男性,老中青无论年纪,都挺喜欢她。
和不肯合作的产品经理沟通,她一跺脚一撒娇,对方立刻软化,虽然一脸无奈,还是乖乖听她吩咐。
谭斌叹为观止。
往回追溯几年,她会对这种风格不以为然。如今不得不承认,此方式简单直接,有的放矢,省却了不少无效沟通的时间。
她很庆幸,原是不得已的选择,如今竟是新添了一支生力军。
借着王奕在普达总部的背景,她把北京地区销售额最高的客户——北京普达分公司,调整到王奕的名下。
周杨很不高兴。可他刚捅过的娄子还没有撇清,心里再不愉快也不好说什么。
谭斌不知道自己做得对或错。
她只是反复纠结于一个问题:为什么男性上司的信任,可以让下属热血沸腾,甚至不惜士为知己者死,她对周杨完全放手的信任,却落得如此结果?
没人能给她满意的答案。
闲时询问王奕转职的感受,王奕笑笑说:“总算能做点儿实事了,挺累,可是心情愉快,好过以前云山雾罩,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谭斌点头,“那就好。”
“说实话,来之前我挺忐忑的。”
“真的?理由呢?”
王奕回答:“都说你要求特别严格,以前我就怕你,这回更怕合不来。真正一打交道,却现你是个挺好相处的老板,理性,又不教条,cherie,我特别想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
&;nete。”谭斌微笑。虽是客套,却是由衷的。
奉承话人人爱听,尤其王奕说得如此自然动听,句句象自肺腑。
不过谭斌仍然奇怪,“那你当时为什么选择做客户经理?”
王奕低头,有点儿不好意思,“怕背Quota,感觉压力太大。后来现,我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每年年终做performanetion时,都觉得无话可说。眼看着和我一起进公司的,都走在前边,我还得从头开始。”
谭斌拍拍她的手背,“别那么想,现在开始也一点儿不晚。只要用心做,每份工作都有它的价值。你想想,在普达总部的这两年,你亲手建起了自己的关系网,其他sa1esmanager,谁有你在总部的关系深厚?”
“是,我也这么安慰自己来着,后制人嘻嘻……”
谭斌笑笑,问出心中埋藏几天的疑问:“yvette,我观察你很久,现你跟男的打交道,几乎是手到擒来,可为什么在总部那么久,一直没有搞定他们的总工陈裕泰?”
王奕捧着咖啡杯,歪头想了想:“他呀,我就没想过动他。”
“哎,为什么?”
“我跟你说过,咱们公司有人得罪过他,还记得吗?”
“记得。”
“你知道得罪他的人是谁吗?”
谭斌拿笔敲敲她的脑袋,“别吊胃口,快说!”
“就是Raynetbsp;
谭斌手里的圆珠笔啪一声,差一点脱手飞出去。
“那时候他是我的1inemanager,您说我哪儿敢去刻意讨好老陈呀!”
谭斌又开始啃咬杯沿,“Ray怎么会得罪他呢?”
“听说啊,我也只是听说,有回在一起吃饭,当时的北方区sd张彤也在,已经喝多了,老陈还按着她硬灌,大概场面太火爆了,Ray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劈手把那杯酒给泼了,梁子就这么结下的。”
谭斌静默一会儿,“就这样?”
“啊,就这样。”王奕摊开手,“别看Ray现在四平八稳,当年也是一热血青年。据说老陈狠狠告了一状,他差点被开掉,是张彤拼命保下他。”
谭斌只是点点头,对此不便表任何意见。
但想起陈裕泰戴着眼镜文绉绉的样子,她又多少有些疑惑,“老陈迂是迂点儿,可不象那种人哪?”
王奕撇嘴,“怎么说呢,有种人吧,出身特苦,小时候受压抑过度,虽然靠自己的努力一路爬上来,可他心里总是不平衡,觉得社会和周围人都欠他的,所以他喜欢看别人吃苦,在他面前做低伏小……”
“行行行,别再做心理专家了,该回去工作了。”谭斌及时制止她。
公开议论客户隐私并不是个好习惯。
王奕耸耸肩,乖觉地住嘴,回座位干活去了。
谭斌会儿呆,又探过身叫她,“yvette,想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
“什么?”
“有时间你去努力努力,务必请老陈出来吃顿饭。”
“我尽力吧。”王奕拖长声音,无可奈何地答应,“要我做陪吗?”
“不用,你只负责把他约出来。”谭斌笑,“我准备祭出神龙教护身大法,怕你内力太浅,抗不住半路吐了,戏就演不下去了。”
坐下来继续工作,邮件中看到一处疑问,她取过手机,想拨个电话给同事。
屏幕上显示出一列起始字母为R的姓名。排在一个的,是一个简单的字母,“R”。
那是她终于输进手机的一个号码。
可是他没有再来过电话,好像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不知谁的计算机轻轻放着音乐:不敢问却一直想问,你心里藏着什么人,不敢猜却一直想猜,如回去有没有可能?我不够完整,你给的从来不够完整,你一个语气都无法确认,这种缺乏是什么象征……
谭斌托着下巴看屏幕,微微苦笑,只觉歌词甚为讽刺。
终于听不下去,起身离开办公室,溜到附近的星巴克。
她不再点最爱的焦糖玛琪朵,而是换杯朴素的黑咖啡,狠狠加了双份的糖。
此时西斜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温暖和煦,她喝完咖啡,踌躇半晌才不舍地离开,回去接着埋头苦干。
这天回家比较早,也已经过了十一点。谭斌在自家的车位上停好车,拎起钥匙目不斜视地往公寓走。
路边有人叫她一声:“谭斌。”
那个声音让她一机灵,转头望去,就见路边停着一辆车,一个人靠在车门处,含笑看着她。
他穿着黑色的商务正装,衬衣的钮扣已经解开一粒,领带结扯歪在一边,但依然英俊得难以形容,微敞的领口,拉出的每缕线条都象有一种诱惑存在。
谭斌愣住,仿佛被催眠一样,近乎贪婪地看着他。
………【第62章】………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时间一一回帖,这里集中回答几个问题:
1。
Q:他俩再不h天理难容啊啊啊~~~
a:就不h就不h,憋死你们这些色丫头……
2。
Q:集采中的不同立场会不会让他俩分手?
a:我觉得,任何两个人相处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是心里爱上对方就前途光明,更不是确认彼此相爱就ok的,而是彼此为了对方,愿意去沟通和体谅,愿意克服一切障碍和阻力,一起努力和成长。
所以关键在他们自己;其他都是外因和催化剂。
3。
Q:小沈还会不会再出镜?
a:那个,只能说,无可奉告嘻嘻,说多了要剧透……
4。关于我妈妈,谢谢大家的关心,家里正在努力地仔细地复查,我也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女儿,相信一切都会很好。
over;小程同志升官了,祝大家看文兼花痴愉快!
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总给她不真实的虚幻感。
程睿敏走近,语气熟稔,好象昨天才和她见过面,“这么晚才回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显然是刚从酒会宴席之类的场合退下来。
谭斌只好也做出没事人的样子,“啊,工作太忙。”
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头,抬到中途又改了道,只说:“你瘦了。”
谭斌笑笑,“正在应标,人人都掉了几斤肉。”
“是吗?”他低头凝视她,目光中似有无限怜惜。
谭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转开脸。
他的手还是放在她的肩上,停留片刻:“这两天多少度你知道吗?怎么穿这么少?
“早习惯了。”谭斌犹豫一下,“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刚从酒店出来,顺路,就拐进来碰碰运气。”程睿敏说得很坦然。
谭斌哦一声,不知道怎么接下句,想了想说:“跟我上去吧,你也喝杯茶醒醒酒。”
程睿敏的样子,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不用不用,时间太晚,不多打扰,我马上走。”
谭斌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上回三人碰面的那一幕,仍让他心有余悸。
“那就花园里走走好了。”看看他搭在臂弯里的风衣,她淡淡补一句,“你最好把风衣穿上。”
程睿敏顺从地套上风衣,跟在她身后,走进冷冷清清的花园。
前两天刚有一场寒流过境,室外气温骤然下降,只有十度左右。
但是刮了两天两夜的北风,吹走了北京上空的灰色雾霭,那夜墨蓝的天空显得特别明净。
踱到树荫下的暗处,谭斌站住,问他:“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
“我担心你见了我的电话会立刻挂掉。”
他说得完全属实,谭斌无法反驳,只得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回家?”
程睿敏朝楼顶抬抬下巴,“你房间的灯一直没亮。”
谭斌起了疑心,“你等了多久?”
“刚到。”他依然坚持,努力说得轻描淡写。
谭斌站在他对面,手插在大衣兜里并不说话。黑暗中她的轮廓愈加柔和,两只眼睛晶光闪烁。
程睿敏被看得狼狈,退后两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挨下来,他已无法站住。
“谭斌。”
“什么?”
“我知道我很冒昧,不该轻易来骚扰你。可我今天实在想找个人说话,如果让你觉得困扰,我很抱歉。”
谭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