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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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永麟表情凝固片刻,接着放松,笑了笑,“我明白,多谢了!”
两人如今的身份,一个是合作伙伴,一个是供应商,早已泾渭分明,自然要避嫌。
严谨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些个所谓的金领白领,每天绞尽脑汁穷折腾,风里来雨里去,到底图的是什么?
年薪百万又怎么样?剥去外表的光鲜,还是个打工的,永远是给别人做嫁衣。
对他的疑问,程睿敏向来嗤之以鼻,“你一个卖鱼虾蟹贝的农民企业家懂什么?”
不过今天严谨没有立刻回嘴,程睿敏显然伤得不轻,从门口到客厅,几十步路走出了一头汗。
直到伏在沙上,他才泄了一口气。
严谨想撩起的他的上衣,“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程睿敏用力揪着衣服下摆,不耐烦地抵抗,“别烦我!”
但他明显不是严谨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按住双手,衬衣被卷起,严谨则响亮地抽口冷气。
背部横着两块狰狞而触目的瘀青。
“我靠!”严谨一脚一脚踢着沙腿,“我靠我靠……,**他大爷,当时怎么没一个窝心脚踹死那王八蛋?”
程睿敏抬起手,指指落地窗外的花园:“外面有铁栅栏。”
严谨住了脚,真的转头打量一番,然后看着他认真地问:“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啊?”
程睿敏埋下头笑,不小心牵动伤处,他皱紧眉轻轻吸气。
严谨只好问:“家里有止痛喷剂吗?”
“有,电视柜下面。”
严谨取了看过有效期,卷起袖子,“来吧,缓了疼再说,二十四小时以后才能热敷。”
小心上完药,他蹲在程睿敏身边,“哎,我说小幺,那姓谭的妞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跟人没关系吗?那你今天这舍己为人英雄救美,演的又是哪一出?”
程睿敏没出声。真要细究起动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原是堵车堵得心烦,上前看个热闹,但一见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完全孤立无援的样子,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什么都忘了。
犹豫一会儿他开口:“上回在塘沽,我把事彻底办砸了。”
严谨马上把脸部所有能皱的地方都皱了起来。
“难怪,走的时候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你对人做什么了?”
“我揣着别的心思去的,临时又改了主意,结果乱了步子,一塌糊涂就败下阵了。”
“嗨,就这么点儿事。”严谨摸着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子茬,笑得不怀好意,“我以为你要霸王硬上弓呢。不过那小妞儿是有点儿意思,看人的时候吧,眼神刷刷刷,象在剥人衣服。”
程睿敏哭笑不得,脸埋在沙里不理他。
“人不甩你对吧?”严谨挤兑他,“泡个妞而已,有你这么费劲的吗?真给兄弟丢人。”
程睿敏直后悔自己多了一句嘴。
严谨还在继续:“当年老二就是个傻子,没成想你比他还傻。就说那个徐悦然,当初我怎么劝你来着?甭跟她墨叽,生米煮成熟饭先娶回家,再哄她生个孩子,她就老实了,什么事业什么追求,狗屁不是。你不听,结果怎么样?鸡飞蛋打,到手的鸭子,飞了!”
程睿敏只回他两个字:“滚蛋!”
“啧啧啧,真不和谐。从小你就这样,没词了就开始犯浑,几十年了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回家见你亲爸爸,还要抓着我壮胆,瞧你那点儿出息!”
程睿敏索性抓起靠垫闷在头上。
严谨望着他嘿嘿笑,总算报了农民企业家的仇,心满意足地站起身。熟门熟路摸到卫生间。
今天他也吃了不少亏,颧骨和眼角都挂了彩。
正到处寻找创可贴,严谨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声问:“小幺,你那心上人,叫什么来着?哦,谭斌,你得和她对对口供你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他。
严谨对着镜子咕哝,“挺漂亮一妞儿,怎么起个男的名字?”
等他收拾清爽出来,程睿敏仍在沙上维持着原姿势。
严谨走过去碰碰他:“小幺,床上躺着去。”
程睿敏没有任何反应。
严谨吓一跳,急忙凑近,见他呼吸均匀,表情和缓,原来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
他摇头,不明白做得如此辛苦所为何来。
这时什么地方传来隐约的手机铃声。声音闷闷的,似被什么东西捂着。
四处寻找,终于在沙靠垫下现程睿敏的手机。他无声骂一句,用垫子卷起手机离开客厅。
手机还在响,屏幕上闪动的,是“谭斌”两个字。
严谨眼珠转了转,按下接听键凑在耳边。
谭斌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喂“了一声,立刻道歉:“对不起,打错了。”
她挂了电话,看着号码直纳闷。
这是她从保存的短信中拨过去的,按说不会出错。
再试一次,依然是那个陌生的声音,“he11o!”
她犹豫:“请问这是139o1xxxxxx吗?我找程睿敏。”
这个号码她已经可以背下来。
那边说:“号没错,可是小幺不方便,妹妹你有事,跟哥哥说一样的。”
印象里管程睿敏叫“小幺”的,只有一个人。
谭斌想起他的脸,却记不起他的名字,只好跟着他顺嘴胡诌,“那就麻烦哥哥了,请程睿敏接电话好吗?”
“不是我蒙你,小幺真不能接电话。”
谭斌迟疑一下,“他……他没事吧?派出所找我问话,我刚知道他被人砸了两下,伤着了吗?”
“哎哟妹妹,真让你问着了。”严谨一脸坏笑,声音却显得沉痛无比,“小幺他伤得很重,疼得死去活来,这会儿连床都下不来了。”
他往客厅方向看一眼,心说天地良心,我可一句谎话都没说。
手机里立刻没了声音。
“喂喂……”
谭斌的声音再传过来,已经变得干脆利落,“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
严谨抬头看看天色,窗外阴云压境,一场秋雨眼看就要下来了。
他笑笑,“好,我说你记着。”
………【第41章】………
严谨抬头看看天色,窗外阴云压境,一场秋雨眼看就要下来了。
他笑笑,“好,我说你记着。”
种子已经播下,至于长出什么样的果子,那该是当事人的烦恼,他已经尽力。
门铃响起时,程睿敏正在书房处理邮件。
以为严谨忘了东西去而复返,甚至没有从门禁里看一眼,他就按下开门键。
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
程睿敏从浴室出来不久,头还湿漉漉地垂在额角,身上只松松系着一件浴衣,胸口肌肤若隐若现。
“小谭?”他在慌乱中退后一步,差点被门口的地毯绊倒,“你……你怎么来了?”
谭斌同样感觉局促。,目光闪躲,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才合适。
不过她最先恢复常态,视线挪到他的脸上,装出没事人的模样。
“对不起,我在门外等一会儿。”
程睿敏回过神,赶紧勒上衣带,让出通道,“请进请进,你先坐着,我换件衣服。”
如果没有看错,他居然红了脸,逃一样离开客厅。
谭斌在沙处坐下,低头笑一笑。
一照面,她就知道自己被人涮了。
虽然下午见过面,直觉没有严谨说的那么严重,但她心中忐忑不安,不顾黄槿的劝阻,执意打车过来。
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竟遭遇春光乍泄的场面。
她怔怔看着程睿敏走下楼梯。
他已换过T恤和运动裤,步履从容,但留意观察,依然能觉异样。
手臂动作颇为僵硬,坐下时小心翼翼,背部似无法挺直。
谭斌的心仿佛被人揪住。
来的路上无数次回想当时的情景,一遍遍在心里模拟着,如果换做自己,会不会不假思索地扑过去?
但她最终现,即使是沈培,她也不能完全保证,电光火石的一刻,自己能够以身相代。
有什么事正在生,再迟钝也该明白了。
那一天的云层压得很低,黑压压似夏日暴雨前的一刻。
她在出租车的后座,将额头抵在车窗上,双眼渐渐泛红。
世间无数人相遇相离,缘起缘灭,时和运缺一不可,早一秒晚一秒,都只能擦身而过,注定是过眼烟云。
她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说。
“喝点什么?”程睿敏问她。
“不用,谢谢。”谭斌摇头。
的确是什么也喝不下,从看到沈培那只鞋开始,感觉就象吞过一块焦炭,从口腔到食道,一直烧灼似的疼痛。
程睿敏微笑:“身体好点了?你怎么过来的?”
便装的他看上去年轻而放松,与平日西装革履修饰整齐的程睿敏不太一样。
“打车来的。”谭斌如实回答,“我打你手机,你朋友接的,说你伤得很厉害,伤得……不能活动。”
“这小子……”程睿敏笑,总算明白,严谨临走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小幺,背伤了,腰还是能动一动的。”
他又说:“本来想教育教育那公母俩,不过……咳,再等等,没准儿有个理由,让我心一软,能放过他们。”
谭斌沉默地注视程睿敏。
纵使千言万语,她能说的话,也只有一句:“今天的事,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自己闯的祸,连累到你和你的朋友,我很抱歉。”
“你想太多了。”程睿敏望着她,“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
这么近的距离,看得到她眼中的伤感和迷茫,可即使近在咫尺,他依然触不到她的手。
他退后,靠在沙上,柔软的丝绒面料,并不能减轻背部的疼痛。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玻璃窗外的云层却是越压越低,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室外就黑得象深夜,空气中始终酝酿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程睿敏起身开了顶灯,
谭斌抬头,尚未说话,天空中电光霍然一闪,几秒钟后雷声炸响,轰隆隆一声接一声,近得如在耳边,雷雨风把露台处的纱帘高高卷起。
不消片刻,豆大的雨点先落了下来,接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谭斌站起来,惊异地问:“冰雹?”
程睿敏探头看一眼,“是,还挺大。”他想关上露台的推拉门,却无法如愿,稍微用力,背伤就象撕裂一样。
他倚着门框定定神,谭斌已经走过来,拉上门站在他身边。
他隐忍的表情,并未逃过她的双眼。
“你坐下好吗?能不动就别动。”她望着他,是祈求的口气。
程睿敏只得朝她笑笑。
片刻后天色亮了许多,蚕豆大的冰雹霰弹一样四处跳跃,弹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今年天气真怪,秋天了还有雷雨和冰雹。”程睿敏说。
“嗯。”谭斌分明走神。
她想看看他的伤势,又觉得唐突而冒失。
程睿敏极力想驱散凝滞的空气,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派出所找过你?”
“啊?对,他们找我问话。”
一天之内,两次和同一个派出所打交道,想起那个片警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