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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铁剑春秋-第43部分

小说: 铁剑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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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能够感觉先贤将性命倾注其中,呕心沥血所打造出来,那唯有铸剑师才懂,凌驾于自己性命之上,超越前人的神兵利器。 
  一剑心里激动非常,问道:「可以让俺摸摸吗?」 
  「老夫用这里任何一把剑,换你身上那把刀。」陆枸杞说道:「换了,随你摸到高兴。」 
  「啊?」一剑一愣,手搭在胸前,发觉赤炼刀不知何时已被放回刀鞘之中。 
  陆枸杞取来角落的木梯往上攀爬,取下一柄长剑道:「听过越人殇剑没?」 


  一剑望着那被取下来的碧绿宝剑眼睛一亮,越人殇剑,他在古籍里曾经读过,可一想到要用自己花了几年功夫才锻出来的赤炼刀去换,便困难地移开目光。 
  老枸杞说道: 
  「剑师越人乃不世奇才,锻剑稍有不满便毁之,是以八十九岁入工,世间只成六把剑。鸿鹄、少参、行引、断水、无殇、琴歌,六把名剑中他最自豪的一是我手中的断水,一是给了天下院丫头的那把无殇。 
  传言越人殇剑灵气极重,从来只凭自己的喜好择主。当年越人以此剑赠友,与友别后,剑却翻过千山万水回到越人家中。此等奇剑天下不知多少人想拥有,今日只要你点头,我便将此剑给你。」 
  陆枸杞站在木梯子上,好不容易高出一剑半个头。他由上往下俯视一剑,眸里那睥睨之意便让人看得更明白。 
  枸杞老头拿着断水,一副「小子你还不赶快来接寡人恩宠」的表情,叫一剑的脸整个扭曲,直想一拳打过去。 
  其实并非断水认主,而是越人认剑。 
  剑是江湖,江湖中多少人寻寻觅觅,便是要得一把能将武功发挥到极致的兵器。越人赌输了断水剑,让出剑后惊觉如断臂膀,送出的东西讨回来又怕被江湖人士取笑,不得已只得和对方演了齣灵剑认主的故事来…… 
  突然间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一剑想起手执无殇的陆玉。 
  枸杞老头手抬得痠,见一剑没有前来叩谢跪恩的打算,玻Я瞬'眼,再道:「一把不够,老夫可以任你选两把。」 
  「你当买菜送葱吗?」一剑脱口而出。 
  「你这小子!」从来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老枸杞声音骤然提高,显然是动怒了。 
  和老头对眼没多久,一剑的魂又叫那断水剑给勾了去。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剑身,欸,那一个剑纹刻得细腻啊,简直和莫秋吹弹可破的肌肤有得比拼。 
  手缩回来,又压抑不住再伸出去摸了摸。格老子的,那剑芒璀璨耀眼,莫秋朝着他笑的时候也是这样,要闪瞎他的眼一般。 
  正当枸杞老头以为一剑动心要答应换兵器之时,一剑一咬牙,面色凝重地拱手作揖道:「谢前辈今日让晚辈开了眼界,但赤炼刀是我的命根子,换不得,晚辈就此告辞。」 
  他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命根子绝对保不住。 
  一剑推开藏剑小楼的木门迈开步伐往外走去,留下一脸阴郁的老枸杞在后头。 
  老枸杞被一剑捉弄一遭,怒得想把手中断水朝一剑脑袋扔去,没料一剑在看了外头一圈又一圈围着藏剑小楼的弟子们后,疑惑问道: 
  「这是咋了?」 
  「学艺不精,自当受罚。」老枸杞不仅脸黑黑,连声音也带着怒意。 
  一剑看着里圈灰发中年、中圈的青年、外圈的少年,个个都无精打采地塌着头,他有些不忍,遂说道: 
  「老头,其实并非他们学艺不精,而是我熟知天罗七剑剑式。」跟着想了想,又道:「玄铁重剑也非不堪一击,只是赤炼刀连赤霄剑都挡得下,寻常刀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一剑本想拖出这场比试的不公平处,如此这些人便不会因他破阵断剑而受罚,然而回望陆枸杞,却见对方目光如炬定定看着他,似乎早已猜到一切。 
  一剑吓了一跳,心想此处还是别久留的好。这些人一个一个七窍玲珑心,好像不管自己想什么,都能被看透一般。 
  心里有些发麻,背脊凉凉的,一剑打定主意后将刀背到身后,踏着步伐快步离开。 
  枸杞老头看着一剑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说道: 
  「天罗七剑是我师兄陆当归当年所创。延陵一剑这小子学的是正宗心法,剑式又比你们七人更为精湛,我师兄当年曾说弟子多无用,只需一个万中选一的根骨传承衣钵便够。看来,他是找到了。」 
  陆枸杞看着院内的这群弟子,自己前几年遭到暗算武功全失,偏偏这些弟子武功又停滞不前。 
  想到那延陵一剑还有可用之处,便道:「你们与他既份属同门,天罗七剑又练到瓶颈处无法突破,同门互相切磋本是自然,记得有空之时得去向对方讨教。」 
  底下的人不敢摇头,自当遵从师命。 


   
   
   
  第九章 
   
  一剑回房时看见莫秋留下的字条,晓得莫秋办事情去了,于是便在屋子里边喝茶边等莫秋回来。 
  然而等得久了,竟有些睏,一剑往床榻倒去,心想边睡边等好了。 
  莫秋从掩剑院回来时拼命擦着嘴,粉嫩嫩的双唇被他拭得通红。 
  「格老子的,俺嘴要烂了!」陆遥那恶心的东西居然把舌头放到他嘴里,要不是那人还有利用价值,他绝对会把那人的舌头咬下。 
  莫秋进门时一剑正睡得呼呼作响,他一见到一剑就像猫见到老鼠、蚂蚁见了糖,立即飞扑了上去。 
  「呜喔——」一剑突被泰山压顶,肺腑里一口气憋不住喷了出去。 
  趁着一剑张嘴,莫秋劈头盖脸便对一剑又亲又咬又啃,直到一剑几乎喘不过气,拉着莫秋的头发将他扯离自己,莫秋才稍稍离开了些。 
  映入一剑眼帘的是莫秋一双深邃幽瞳,往下一看,见着的是他唇角渗着血丝的伤口。「咋了?」一剑摸着莫秋红肿的唇,关心问道。 
  莫秋倒回一剑胸口,喘了口气说:「方才跌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剑揉揉莫秋的发,没见到莫秋闪烁的眼神。 
  莫秋转了个话锋,有气无力地道:「舅舅,我肚子……」 
  一剑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在藏剑院时一直惦记的事,插嘴道:「等等小秋,舅舅有事问你,你帮舅舅想想。」 
  莫秋顿了顿,难得温驯地点头。空荡荡的小肚子里发出一声细微的悲鸣,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一剑将方才的事情全数告知莫秋,简单说过后提道:「对剑客而言剑是性命,尤其像陆家兄妹这种剑术已达化境的高手,怎么会用同一把剑?」 
  陆誉离开铁剑门时便将无殇给了陆玉,然而几年后奉天河畔再见陆誉,他手中所执仍是无殇,这叫一剑觉得奇怪。 
  若是其他蹊跷一剑可能不觉有异,但关于兵器关于武学剑法,他便多了那么一丝明白。 
  莫秋思索半晌,抓不明白一剑所提的重点在哪,遂缓道: 
  「陆玉……也就是陆小玉从前体弱多病,一直住在南城疗养,后来陆大誉失踪,陆小玉突然带门主令牌和无殇回来。无殇该是陆大誉要陆小玉能被门内所承认的信物之一,应该并无可疑之处。」 
  莫秋疑惑:「舅舅你为何一直拘泥于无殇剑之上?」 
  「嗯?」一剑皱着眉想。 
  「嗯……」拧着眉再努力想。 
  「啧……俺也不晓得。」他就是这里想不通。 
  莫秋跟着说:「其实剑在谁的手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陆誉的失踪只是个幌子,他应该一直都在铁剑门里,从没离开过。」 
  「啊,这点我也想过。」一剑下颔抵着莫秋头顶,揉揉莫秋的发,说道:「如果说以前不现身,是为了暗地帮助陆小玉对付延陵家,那现下延陵家都没了,陆大誉还藏在暗处做什么?」 
  「……」莫秋皱着眉没说话,静了好一会儿后才悠悠吐了口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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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也不知道?」一剑有些惊讶,他以为莫秋应该能够给自己答案。 
  「我又不是他俩肚子里的虫,哪会晓得他们玩什么把戏。」莫秋不悦地哼了声。「更何况陆小玉的敌人从来不只外公的赤霄坊,她的阻碍还有藏剑院和掩剑院。」 
  莫秋说道:「铁剑门以长为尊,陆枸杞是她的师叔祖,天罗七子和陆三七她得叫师叔。那些老家伙看不起女人,处处掣肘,陆小玉这些年不但没给斗倒,据说还用计废了陆枸杞一身武功。」 
  莫秋再说:「这回摊上魔教陆小玉本准死无疑,偏偏那些家伙又失去先机让她逃过一劫。那女人不是好与之人,别人吃她一尺,她必还人一丈。天罗七剑肯定知道这点,才在你送陆枸杞回去时以为你要对他不利,急得和你拚命。」 
  一剑并不了解铁剑门内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当他听见情势这般危急,便忍不住一拳往莫秋脑袋瓜子敲去。 
  莫秋痛得嗷了声,连忙从一剑身上爬起来,捂着发疼的头顶,喊道:「舅舅你做什么?」 
  一剑气愤道:「既然你明白铁剑门如今危机四伏,当日怎么没告诉我?若我晓得这地方这么危险,绝对不会让你回来!」 
  一剑打得不轻,莫秋痛得泪花闪闪。他一想到一剑使这么大力打人,心里便堵了起来。 
  莫秋咬牙说道:「告诉你便成了吗,你不是要找外公?其实你和小舅舅都一样,心里最惦记的人是外公,只不过小舅舅是嘴里提,你是心里想。我将一切都算得好好的,无须你操心!陆玉现下疲于对付那几个老妖怪,还动不到我们身上。这时机失不得,失不得你懂不懂!」 
  莫秋冷冷一笑,又道: 
  「啊,我怎给忘了,有人光顾着看美人,喝了人家亲手端的谢罪酒,答应一切既往不咎。可我不是你!我忍了那么多年,暗地下了那么多苦功,好不容易等到这天时地利人和,哪可能因为你一个错手就放弃这个机会!」 
  莫秋毫不修饰的犀利话语句句刺入一剑心坎,他脸色惨青,从床上爬起来,注视着莫秋的双眼,问道:「你怪舅舅?」 
  莫秋本想咬牙应是,然而望着一剑受伤的神情,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剑垂下头,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不为你操心,又有谁为你操心。」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他的所有心思。 
  「我不要你涉险,是怕你有任何一丝损伤。」一剑说。 
  要这人好,要这人快活,要这人平平安安,要这人无牵无挂。 
  只要是自己有的,就算是胸口仍在跳动的心,也可以义无反顾地掏出来。他以为莫秋会懂,就像他懂莫秋一般。可原来莫秋心里,对自己却是那般的怨。 
  明明不是多重的话,由莫秋嘴里说出,却是让一剑的心疼痛起来。好像被针扎似的,尖锐的痛,一刺一刺,叫他不由得皱起眉。 
  一剑离开莫秋,迳自下床走到屋外,在屋檐底下的石椅上坐下。 
  他双目环视着这个荒凉的小院,这地方和多年前相比较,已经好上许多。 
  屋顶上的碎瓦补了,雨天房里不再四处滴水;窗上的窗纸换过新的,冬里呼啸的寒风不会吹得屋内的人阵阵发抖;花圃里种了些花草,让此处多了点生气,那个以前需要人抱着才能入睡的孩子也长大了,有了心计、有了凌云志,更曾发下豪语要登上门主宝座。 
  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莫秋好。 
  然而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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