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庄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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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座后服务小姐问单婧喝什么茶，单婧要了杯加了柠檬的水。待到服务小姐请他们点菜，陆明远把菜单推到单婧面前，单婧也不去看菜单，淡然说她随便。陆明远便要小姐先把鱼翅和鲍鱼点上，再要了个谭鱼头火锅。问到喝什么酒，单婧让小姐来瓶苹果酸。凭自己与面前女人的关系，陆明远自是不便勉强她喝酒，要了一小瓶二锅头。
　　单婧的淡然让陆明远感到这气氛不行。这年头坐在车上不说段子没有气氛，坐在饭桌上不说段子没有胃口，打麻将不说段子也没有情趣，段子成了调节气氛最有效的办法，可眼下这样的特定场合未必是段子能调节的，陆明远笑了笑，说：“本来想请单局长去个客气点儿的地方，可一时间想不起去哪好，便只好定在这里了。”
　　单婧喝了口茶，瞥了陆明远身边椅上的密码箱一眼，说：“这里的鱼翅和鲍鱼做得不错。”
　　陆明远附和说：“是呀，不错。”旋即说，“口感似乎有些偏重粤味吧。”
　　单婧说：“听说老板是广东那边过来的。”
　　想着广东商人在择业、开店中对地形优势的习惯性迷恋，看来他们已走出传统的靠地生财。陆明远噢了一声，说：“难怪了。早几年以‘海上鲜’为标志的粤菜风行天下。有人认为当时粤菜红火的主要原因是当时广东的经济发达，粤人走天下，天下人下广东。走天下的粤人要吃粤菜，下过广东的天下人要吃粤菜，粤菜哪有不红的道理。现在是江浙经济领先，江浙人在全中国范围内做生意，所到之处嚷嚷着要吃江浙菜，于是江浙菜又红火了。有经济学专家由此逻辑，说菜系的潮起潮落，追根溯源是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口的原因。”
　　单婧看眼陆明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服务小姐端进来一只小碗盛着的鲍鱼汤汁，让客人试试味。陆明远客气地请单婧代劳。单婧略一迟疑，用汤匙捞了一点放到唇边尝了一下，说行。陆明远就笑笑，说：“鲍鱼真要把它做好，在火候的把握上最见功夫，时间短了则带腥，长了则太韧。”
　　单婧说：“陆老板对吃鲍鱼很有研究？”
　　陆明远笑着说：“研究谈不上，和朋友吃过两回吧。”
　　这时，鲍鱼和他们所要的饮料、酒上来了，两个人便埋下头来忙于手上和嘴上的工作。陆明远早已打定主意，正事儿撂在后面谈。这当儿谈的话，这海味都吃不好的，那就暴殄天物了。
　　看情形差不多，陆明远这才说：“单局长，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了。”他并不马上说什么事，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单婧抬眼淡定地望着陆明远，若有若无地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有什么话就说。
　　陆明远于是说：“何书记的书法自成一家，我呢一直想得到他的墨宝，有时候做梦都想。金利投资公司对面的今朝大厦就是何书记题的，我是每天面对它，每次都要细细体味一番，其功底不在当今那些书法名流之下，更兼何书记视野高远，具有政治家的大家风范，他的墨宝更不是寻常书法家能比的。曾经托朋友弄何书记墨宝，朋友们称何书记的墨宝难求，轻易不肯赐字，婉言推辞。直到有次单局长出现在金利公司，我想何不请单局长出面玉成呢。何书记可以拒绝别人，单局长找他动一下如椽之笔总不能也推拒了吧。”陆明远把身边的密码箱轻轻推过去，说，“里面是一点润金，这事呢还望单局长玉成。”
　　单婧说：“这事儿我尽力而为，可不敢保证。”
　　陆明远一听这话便知道成了，人就无比轻松。两人不再在这事上多话，随意地说些别的，言谈之间似乎亲近了许多。
　　再喝一杯茶，陆明远招来服务小姐买了单，两人离去。不知单婧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忘了那只密码箱，陆明远就只好把它拎着。单婧是自个驾车来的，在她打开车门上去的时候，陆明远把密码箱放了上去，说单局长好走。单婧点了下头，启动汽车而去。
　　陆明远上了自己的奔驰。想着待会单婧回到家里打开密码箱，发现里面躺着她以往那些跨境汇款单据，也就明白他要的不是何睿的什么墨宝了，却也只怕不得轻松。不过，以她的聪明，当然能够明白自己如此拐弯抹角的用意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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