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商之嘴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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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没钱就不让住院了?”
“对……这样的病人太多了,我们医院管不了。如果都免费收治,一百个白求恩也顾不过来……市长,我们也是有苦难言啊!”院长扯了扯焦言的衣襟,想把市长从这尴尬的场合中拉走。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片唏嘘声,有人同情地望着老阿婆,有人一脸祈盼地仰视着焦言和他身边的随员,但更多的却是把鄙夷的目光投向院长和院长身后一大班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焦言心里一震,刚才要是听从了院长的劝告偷偷走开,他这个市长以后在人前还怎么露脸呢?想到这儿,他向前走了半步,冲顾盼的人群挥挥手,清清嗓子,大声说:“同志们,我叫焦言,是镇龙市的市长,并不是刚才有人说的是什么贵人。我这个市长,是你们选出来的,是人民选出来的,理所当然要为人民做点儿事。同样,我们的医院,是人民的医院,也理该为人民服务……”
焦言话音未落,老阿婆已拖着踉跄的碎步,一个响头,磕倒在焦言面前,“妈祖显灵了,妈祖显灵了,我媳妇有救了,媳妇有救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偷商之嘴脸 第二部分(7)
焦言微笑着弯下腰,伸手扶起战栗着的老阿婆,环视一下众人,转身对院长不容置疑地说:“老阿婆没钱给媳妇治病,这老阿婆的事,也是我这个市长的事,把她的账一并挂在我的号上……”
时空,似乎突然凝固了。顷刻,掌声雷鸣。
老阿婆再次俯身跪拜,当抬起头时,已不知焦言一大班人哪儿去了。
医院接待室。
院长亲自沏茶,端上一杯上好的大红袍,茶香扑鼻。
焦言接过茶杯,美美地呷了一小口,脸庞旋即跟朱红的茶色一样透亮。
院长担心以后没钱治病的人会蜂拥进入医院,把医院挤垮了。他见焦言情绪很好,便小心翼翼地问:“市长,以后病人会没钱进医院,我该咋办呢?”
焦言火了,手指一松,茶杯掉落,杯口倾斜在盘子上,“你是院长还是我是院长?该咋办就咋办,过去咋办,现在还得咋办!”
院长眨眨眼皮,没有完全明白焦言的意思,他把杯子重新放好,低着头问:“那,刚才老阿婆……”
“谁叫我碰上呢?”焦言白了院长一眼,不再说话。
此时,只有唐义还暗暗为焦言担忧,老阿婆媳妇宫外孕还算小事,重要的是小孩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万一成了植物人,医疗费可是无底洞。
唐义的担忧并非多余。忙碌了一阵子,中午吃饭的时候,护士拿来一张病历卡和交款单递给唐义,问是付现金还是转账。唐义压低声音向焦言请示,焦言眉头没皱一下,脱口道:“这个小事,你打电话给简光光,叫他在《通向新世纪的新镇龙》的稿费中出。”
“好。”唐义随口应,心中不免一惊,出一本书能有多少稿费,何况是中看不中用的理论书籍。目前在中国,除了贾平凹“此处删去多少字”畅销外,多数书属自费出版,哪还有什么稿费?
唐义打电话给简光光,要简光光马上从稿费中划出几万元到惠口县人民医院。简光光答应即办,问为什么焦市长会动用自己的小钱柜给医院。唐义不敢将内情告诉简光光,忙用“领导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扯开了。
唐义想到自己为出一本诗集,卖掉了妻子陪嫁的一条一两多重的金项链,而焦言出书,却得了不知道有多少的稿费,心里愤愤不平,就在电话里偷偷打探,焦市长得了多少稿费,简光光这个捉刀的又分得了多少。
因为是好同学,说话相对随便,简光光便要唐义说明汇款原因,才愿意将稿费的秘密告诉他。无奈,唐义只好将焦言开车撞人的事捅给了简光光,并一再要简光光保守秘密。
简光光答应保守秘密,遂把焦言稿费的事说了出来:《面向新世纪的新镇龙》印数一万本,印刷连同书号费几万元,每本定价四十元。镇龙市五个县大小乡镇一百个,也不知道干部们哪儿来的学理论干劲,一万本书不出一个月就被抢购一空。书款四十万元,除去几万元成本,你说是多少稿费?这领导出书跟诗人出诗集就是不一样啊。说句老实话,有多少人会认真去研读呢?说白了,一句话,大家买不买书,买多买少,先买后买,就是一个对待市长的态度问题。对此,焦言的笔记本里和心里都有一本明细账。
吃过午饭,焦言提出要到玄清山考察,问吴峰路好不好走。
“从县城到玄清山二十多公里,路不远,都是泥石路,走还是好走,不过颠簸了些。焦市长,这样吧,你真要上山,还是换坐我们交警的越野车好些。”吴峰见焦言要上山,想了想说。 。。
偷商之嘴脸 第二部分(8)
焦言喝了一杯功夫茶,顿了顿说:“那好,赵权留下来关照那个孩子,等孩子家人来了以后再走。我跟小唐坐吴局长的车上山。”
越野车在县城三拐四转,很快便驶出城区,穿过省道,奔驶在山间小路上。
吴峰全神贯注地驾车,生怕有什么不规范的动作让焦言看了后不舒服。他跟焦言不太熟,也不生分。
吴峰小焦言十余岁,他去当兵时,焦言是河溪乡革委会副主任。他转业回来,焦言已当上惠口县委书记。他是蔡东权的妹婿,是通过蔡东权找焦言分配至海牙镇当上派出所所长的。此外,他还是李丽丽的表哥。有了这圈裙带关系,他也就顺利地升任了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
焦言坐在前排,车窗外一簇簇野花掠窗而过,他笑着问吴峰:“最近在忙些什么?”
吴峰减慢了车速,“忙是忙了点儿,不过也没什么。几个月前,外省一个女大学生,被人拐骗到企鹅岛……”
“什么?有女大学生被拐骗到企鹅岛?”
“是啊。开始我也不相信。一个大学生,怎么会被骗呢?”吴峰点头。
“这个女学生被骗来干啥?”焦言突然来了兴趣。
于是,吴峰一五一十地讲起来:“这个女学生叫马虹,今年二十七岁,长得白嫩娇巧,看起来只有二十一二岁,实际上是纺织厂的下岗女工,通过成人考试,考取了国际商学院外语系,毕业后到人才交流中心找工作,恰好碰到我们惠口的虾仔。虾仔二十*岁,原来是个渔工,后来,不知怎么搞的成了一个小包工头。他见马虹身材修长,细皮嫩肉,**,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见了都会有想法的女人,便打起了歪主意。他自称是企鹅岛村的村长,是去旅游的,如果碰到合适的人选,顺便聘回去做村长助理。”
吴峰说到这里,顿了顿,侧眼看看焦言。
焦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胸脯起伏。他向唐义要了瓶矿泉水,拧开塑料瓶盖,呷了一小口,眼珠随之又盯在吴峰上薄下厚的嘴唇上。
唐义接上口,说出了焦言想问又不便问的话:“听起来这个马虹简直就是绝世佳人,现在她人在哪里?”
焦言“嗯”了一声,算是对唐义问话的赞同。
吴峰于是继续:“那马虹听说南省这边工资高、待遇好,也需要她这样的外语人才,就迫不及待地问企鹅岛环境如何、村长助理的薪水是多少。虾仔一听,狂侃起来,说什么企鹅岛靠近香港,全村一百多户,户户都有香港亲戚,村民不打鱼,也不种粮,全靠旅游收入过日子。村长每月工资八千元,村长助理五千元。之所以要聘个村长助理,是因为来企鹅岛旅游的外国人比较多,像马虹这样的英语人才来了,一定前途无量。马虹涉世不深,就这样跟着虾仔到了企鹅岛。”
“企鹅岛,我还没去过,在哪儿?”焦言问。
“实际上,企鹅岛只有半平方公里,离惠口县城大约六七公里。岛屿胖胖圆圆,中间凸起一个小石丘。远远看去,就像一只浮在海面的企鹅。岛上住着两三户人家,*个人照管着一处有几百年历史的妈祖庙香火。”
“巴掌大的小岛还有人住?”焦言看了看吴峰。
“你别看这个岛小,但很奇特,一是岛上有眼甘泉,退潮时,井里先是干涸,慢慢慢慢就溢出清凉甘甜的泉水。涨潮时,甘泉又被海水淹没。二是岛上活跃着九十九只野山羊,风风雨雨几百年,不管哪朝哪代、哪年哪月,不多不少,总是九十九只。你说,这怪不怪……还有,在小岛制高点的石丘下,隐藏着一个漏斗形的石洞,洞口掩映在一棵老榕树下,由外及里,自小到大,洞内足足有八十多平方米,高处五米,最低也有两米,洞顶还有一个半米见方的石扉,成为石洞的天然窗眼。洞内不漏不湿,阳光充足。从外面远远看去,这个洞就像企鹅嘴一样……据说,解放前,洞内还驻有海匪呢……”
偷商之嘴脸 第二部分(9)
吴峰说得有些离谱,焦言皱了一下眉,递给他一瓶已扭开盖子的矿泉水,“吴局长,那跟马虹有什么关系?”
吴峰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又说:“企鹅岛上有个陈姓祠堂,是岛对岸五六海里的企鹅村陈姓村民于前年集资修建的。企鹅村原来在这个岛对岸的海滩沙尾上,有三十多户人家,约二百多人,‘*’时期,举村偷渡香港,剩下几户人家,才迁往这个岛上住。”
“想不到呀,这小小的企鹅岛还有点儿故事。”焦言低语着。
“偷渡到香港的陈姓村民先是在建筑工地、码头出卖苦力,积攒了一些资金后,在陈老大的带领下,集资开了一家中餐厅,慢慢发了点儿财,又转行为港台武打影视片当打打杀杀的替身演员,后来,有小部分人加入了黑社会,动起了真刀真枪,只因行踪诡秘,香港政府抓不到他们的证据而无可奈何……别看陈老大他们喊杀喊打,其实这些人内心也挺脆弱,建祠堂就是为了寻求祖上的保佑。后来,已有六十多岁的陈老大还从香港回到了企鹅岛。”
“陈老大……”焦言咂了咂嘴,自言自语。
“建陈姓宗祠,虾仔在承建过程中偷工减料,陈老大非常恼火,扬言要剁掉虾仔的一只耳朵。虾仔听说后,害怕了,就跑到外省避风。他碰到马虹后,心想如果把她骗到企鹅岛,让陈老大好好享用,耳朵也许就可以保住了。耳朵是父母给的,也是父母心头上的一块肉,不能随便让人家说剁掉就剁掉。耳朵被剁掉了,就破相了,脸还往哪儿放。”
“那后来……”唐义也听得入了神,插嘴道。
“后来,虾仔好说歹说把马虹骗到惠口,坐上飞艇直达企鹅岛。马虹这个内山猫,从来没看过大海,看到美丽的海鸟,心都醉了。她跳上软绵绵的沙滩,欣喜若狂,在蓝天下放情奔跑。等到她跑累了,困了,躺在沙滩上,睁眼一看,整个小岛几乎荒无人烟,这才慌了。她大声叫喊,但飞艇早已掉头驶离了小岛。”
“马虹,马虹……”焦言闭上眼,嘴里开始念叨。
“虾仔带着马虹到了陈老大住的地方。你说陈老大这个人奇怪不奇怪,他不在香港享清福,也不住祠堂或妈祖庙,偏偏就住在企鹅嘴的洞子里,说洞里冬暖夏凉,住在里面可以延年益寿。他在洞口加装了一个铁门,在洞内一块石板上铺上草席和枕头就算是床,过起了近乎原始人般的生活。”
“哦,这个陈老大不简单呀。”唐义道。
“小唐,你不要插嘴。”焦言白了唐义一眼。
“陈老大人老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