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之道-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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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去开小桑时,却见小桑被村民们清洗得一尘不染,就连车底盘、轮胎等旮旮旯旯的泥尘也没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在回城的路上,古秘书开起了小马的玩笑:“小马,李县长是怕你下岗才亲自坐镇的哟,要不哪能这么快把车开出来啊。”
小马晃了晃脑袋,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古秘书,我下岗倒无所谓,如果李县长亲自下岗就麻烦了。”
古秘书立即品出了其中之味,可仍旧笑着说:“小马,你别危言耸听!”
李学之接口说:“小马的忧虑不无道理啊。现在政府威信如此之低、干群关系如此紧张,跟我们政府的官员有莫大的干系啊!基层村委会、乡政府是农民撑起来的,真不管农民的死活,干部们迟早都要下岗!嘿嘿,下岗还算是便宜了那些官僚们。。。。。。”
听了李学之意味深长的话古好文和小马都沉默起来,谁都知道官逼民反,爱民村扣押马卫东、集体抗税就是雏形,如果矛盾激化,难免不出人命、难免不流血!
回到县政府大楼,李学之召集政府一干人等开了个简短的会议,把政府工作做了部署和安排。最后李学之说:“胡县长,本来常务副县长基本是抓全盘的,可韩爱国下了,他主抓全县的工业经济那摊子你就接手具体管管。”
胡长新笑着说:“感谢李县长的信任,我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我毕竟初来咋到的不是很熟悉情况,李县长,你看能不能叫政府办配我个专职秘书,当然要业务素质好、思想觉悟高、工作塌实的了。我这会刚到黄县,经常要跑上跑下的,跟着我是件苦差,所以嘛。。。”他刻意吞下半句话,却拿眼睛瞅着张前江。
李学之呵呵一笑说:“胡副县长,你搞了多年的政府办主任,对秘书应该是和了解的,我看就请张主任替你到政府办去挑人吧。张主任,你也别藏着掖着,还得让胡副县长满意哟。不过张主任的眼光我信得过,我的几个秘书都是他选的,都还不错!”
张前江笑着说:“政府办的职责就是做好县政府领导的后勤工作嘛,而且老胡本就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那双眼睛可是带钩钩的,是好是赖他一眼就瞅得出,要糊弄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哩!不过我事先说好,政府办哪个股室的人都可以动,就是不能动一秘股的那帮人,他们负责政府、政府办文件的起草、制作和装订,办理请示报告等公文,负责政府、政府办会议记录和办公室年届工作计划、工作总结,负责对应县政府领导的各种会议、汇报、讲话材料的草拟等工作。。。。。。”
胡长新哈哈大笑着,似乎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指着张前江说:“老张啊,你真小气啊。我原本还真想配个能说会写的,你还没等我开口就堵得我无丝无缝!我算是领教了。”
张前江还是一脸微笑,说:“老胡,你也搞了六年多政府办主任,也清楚能有点真材实料的秘书不多吧?一年下来无数的政府文件要起草,无数的会议讲话材料要草拟,实在是不敢乱动一秘的人。再说你老胡水平本就高,我还记得你去年亲笔撰写的句江区政府年终工作报告,还得到了曾市长的高度肯定和赞扬嘛。秘书差点就差点,你多指点指点说不定还能给黄县培养出个写材料的好手来呢。”言下之意你自己本就是写材料出身,也隐隐流露出了醋意。
胡长新哪里听不出?在来黄县之前也知道张前江是常务副县长呼声蛮高的角色。可一想自己本来到黄县就是个过度,难道还怕了你不成?心下一气,他眼睛一转说:“呵呵,老张莫臭我了,在你这南林一只笔面前,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写写官样文章还勉为其难,可你老兄就不同了,会写小说散文,能出个人文集。我就不行喽。”
胡长新这话一出,在坐的老黄县人都抿嘴笑了起来。原来这张前将出书一事还是他的一个隐痛。那还是八年前,张前江还是黄县罗镇的镇长,因为当时文风鼎盛,张前江也有才华,工作闲暇便搞搞写作,居然也在南林小有了名气,报刊杂志上也经常发表一些散文、短篇小说。在朋友的怂恿下自费出了本个人文集,但销量不尽人意。于是只好在黄县各个乡镇行局推销,碍于面子大多也都买了,反正也就十几二十元一本。可此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当时的行署专员刘裕丰耳里,认为是干部中的不正之风,特意到黄县视察时点名批评了张前江,骂他不务正业,钻到了钱眼里。羞愧之余张前江发誓不再搞创作,这也成了当时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也就成了张前江一辈子的心病。
张前江饶是再好的气量也不禁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胡长新,你倒是好记心!话反正我说到了,你爱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
胡长新也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心里也有点后悔,低调地说:“那就麻烦老张了,随便给我派个人吧。”
李学之也听出了他们话里的火药味,正要插话缓和,却见胡长新软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会议一散,张前江头一个出了门,脸色依旧铁青。
李学之忙完手里的事,便给王金龙去了个电话,王金龙早就安排好了行程,单等李学之了。王金龙说:“李县长,知道您要带队去各厂家收款,我们就立即动了起来,联系了上海、天津、重庆的业务往来单位,按照各地办事处反馈来的信息,精心挑选了几家欠款较多而目前生产效益较好的纺织厂。”
李学之问:“那你估计这次去,可以收到多少欠款?”
王金龙斟酌着说:“如果顺利,六、七百万应该不成问题吧?”
李学之皱眉一想,说:“我记得你们公司大概有近四千六百万棉花款积压在厂家手里,怎么去一次只能收这么点点?零头都不够啊!”
王金龙说:“唉,我心里没一点底,如今纺织行业也不景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学之心里是存不得事的,如果不赶紧动起来,就怕耽误了棉麻下一步的收购,到头来遭罪的还是农民。他说:“那好,今天下午我们就动身,下午一点,你们棉麻要去的人都到政府来,我们一起走。”
李学之坐着闭目再想了想是否有落下的工作,确定后便给张云生办公室去了个电话,不巧张云生不在办公室,只得往他手机上打,幸亏只响了几声便接听了。
李学之说:“张书记吗?我是李学之。有点事跟你汇报。”
张云生呵呵笑着说:“学之,什么事你尽管说。我现在在沙镇造纸厂的。”
李学之说:“我准备今天下午动身,帮棉麻讨债去。本想把爱民村的事情仔细跟你汇报一次,估计是不行了。”
张云生说:“这么快就动身啊?也好,早去早回,莫耽误了棉花收购。爱民村我会再关注的。你这么急着走,我都来不及为你饯行啊!学之,你多包涵哦。”
下午一点,王金龙准时到了李学之的办公室,也没多说,李学之下楼上车准备出发。可一见棉麻竟然有四五个人同去,李学之不乐意了,说:“现在正值棉花收购旺季,家里得多留点主事领导吧?用得着去这么多人?县供销联社彭主任也想去,我都拒绝了。又不是去旅游,少个人也节约点费用嘛!”
王金龙一脸尴尬,说:“我们也是表示重视是意思,既然李县长觉得人多没必要,那么就让财务部的汪经理同去,您看怎么样?”
李学之这才答应,小马的车也就不必要出了。三人一车就上了路。
汪副经理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转身说:“李县长,我们安排的路线是先去重庆,再去上海,最后去天津。近两年重庆的业务开展很快,但欠款也最多,四个厂前后拖欠了三千多万,而天津最少,只有七百来万。您看这么安排可以吗?”
李学之看了看王金龙说:“王经理,说实在话,我其实去不去并不起太大作用,厂家是你们联系的,业务也是你们做的,你们应该是非常了解厂家的。据我所知,重庆上海天津的棉纺厂级别都高,厅局级的不少,人家见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王金龙笑着说:“李县长,你过虑了,虽然厂家级别高,可咱们终究是客嘛。说心里话,我们这几年给了厂家很大的支持,在他们资金紧缺时赊销棉花不至于停产,而且拖欠的货款从不计利息,我们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了。而且从来没逼迫厂家什么时候还多少货款。所以你这一去呀,他们怎么也要给点面子吧?黄县还是第一次请动县里领导去收货款呢!我们把黄县的难处一说,他们也会理解的。”
李学之却没他那么乐观,如今全国的国营纺织企业无一不亏损严重,大量减锭大量纺织工人下岗,而且纺织产品销路渠道不畅,他忧虑地说:“现在国家清理了几年的企业三角债,成效并不显著。纺织厂欠我们的钱,何尝他们的产品不被人拖欠货款呢?我现在只唯愿能把你们棉麻的收购资金缺口补上,就心满意足了。你们垫付了多少国税呀?”
汪副经理唉了一声说:“国税一次性就划走八百二十万,地税一百一十万,工商四十万,又返了一千八百万贷款。你给我们棉麻争取来的一千五百吨储备棉全丢进去还缺一千三百万资金哟!家里剩的钱也仅仅可以维持一星期的运作了。”
李学之一惊,说:“怎么地税和工商也来凑热闹?谁批准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金龙瞪了汪副一眼,急忙说:“是胡副县长传达县委的指示,我们才照办的。我记得这几天你在下面没回,是吧。”
李学之说:“看来胡长新倒是蛮熟悉操作程序的嘛。我原本以为讨八百万应该差不多,看来得讨上一千三百万喽!到了市里我回趟家,带点换洗衣物。”
王金龙习惯地说:“哎呀,李县长,一点换洗衣服不拿也就算了,我们帮你准备。”
李学之忙说:“谢谢你了,你们准备的衣服我还真穿不起,上次花了我四千多,老婆都跟我急了!”
王金龙哎呀一声,拍了拍脑门子,歉意地说:“我倒忘记了那茬,这不你还我的钱还在我包里搁着的。其实你帮了我们棉麻的大忙,一套衣服又算什么呢?李县长就是太见外了。按照商界的规矩,信息费中介费也远不止四千呀!你可为咱棉麻弄回了一千七百万的大买卖啊!”
李学之笑了笑说:“如果我不是黄县的县长、干部,得你的好处费也许心安理得,也愿意联系这样的大买卖。可我是黄县的干部啊,已经拿了不菲的工资了,应该尽心尽力。当然,跟商界的老板们比起来,干部是清贫了点。可老王,你帮我们这些县级领导算过占用公共资源的帐没有?”
王金龙摇摇头。李学之说:“我自己算了的,我的手机费、电话费、小车费等等,一年就接近八万多啊!加是工资一年超过了十万!不是小数字啊!没有个上百万资产的老板,一年哪敢开支这么庞大呢?”
前排的汪副经理却暗暗好笑:你一个县长一年十万,我这找关系弄上去的副科级干部,一年吃喝玩乐带揣包包里的都上了二十万!县长不如我哟!
王金龙听了也暗自说:你是廉洁模范干部,肯定觉得开支大,可其他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