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有美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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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川站起身来,并不回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变回她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模样,见李世民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死样子,叶冰川忍不住河东狮吼:“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惊讶?”
李世民耸耸肩:“我也是刚知道……嗯,那块血玉跟了我二十一年了。”
叶冰川一时语塞,想骂他变态偷窥狂,貌似人家就一直坐在那里,光明正大地看着。等等,他知道是她还……还……,叶冰川一时气结,转身朝着山洞便大步流星的走去。
李世民也没跟上来,只是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微微抿唇。
作者有话要说:
☆、人界与冥界
与此同时,冥界与人界的交界之处,一座风格迥异的兵器店内。
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四周皆是一片永寂的黑夜,只角落的位置尚余了些末亮光。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抱着一面铜镜蜷缩在角落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此时紧盯着铜镜里景致,边看还时不时碎碎念两句。
此时,铜镜里眉眼娇憨的小女娃正跺着脚气急败坏地走回山洞里,少女正看得起劲,清丽的眉眼笑得微微弯起,却听得门边一声轻响,随即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昏黄的灯光盈了满室。
少女急忙把铜镜揣进怀里,还未来得及站起身,晕黄的光打在她的脸上,黑纱遮面的老婆婆提着盏灯笼出现在她面前,老婆婆瞅了她一眼,淡淡道:“别藏了,我都看见了。”瞥了眼少女紧紧护住胸前物事的警惕模样,又补充道:“看来这东西以后是不能放在这里了。”
少女闻言谄笑道: “婆婆,我也是担心川儿遇到什么危险啊,你看,人世险恶,她又那样单纯,保不准遇上什么坏人。”
老婆婆依旧不为所动:“你是在担心川儿的安全呢,还是觉着人界新奇有趣,也盘算着什么时候去玩赏一番。”
心思被洞穿,少女只得尴尬地赔笑着。
老婆婆微叹道:“芊儿,你若是有这个本事,能冲破人界的上古结界,我亦不阻拦你。”
叶芊闻言立即垮了小脸,蔫着脑袋,掏出怀中的铜镜递给老婆婆。
妖界中人谁不知道人界入口那个古怪的结界,自打千年前上古神族凤族族长设立了那个结界以来,千年来,便没有哪位妖类先辈成功闯入过,但凡有法力的活物,只要一靠近结界百米范围内,就会被结界吸走修为精血,靠的越近,精血被吸去的强度就越大,有些修为尚浅的妖精甚至才刚靠近结界百米边缘,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迅速榨干全身精血而亡了,修为较高的如同上届的妖皇,亦只涉足结界一米外的地方,更因此折损了大半修为,缠绵病榻好几十年。
少女缩了缩脑袋,暗自思索着她还是不要去了,小命要紧。又想起了什么,随即偏头问道:“婆婆,冰川能进去,是不是因为……她从未修习过术法,没有半点修为,所以结界反而不能伤害她?”
黑纱下,老婆婆眸光闪烁,半晌,才道:“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不干涉半分
晨曦微露,凉风轻拂,平缓无波的水镜中两抹颀长的身影重叠。
相比李义春愧怍的神色,李世民则显得平静淡泊,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李义春,浅笑道:“义春可是忘了,当日我曾说过你的去留,我不会干涉半分?”
“末将……”李义春头更低了,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李世民大气爽朗地笑起来,拍了拍李义春的肩,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化不开的不舍之意。“现在你已不是我的下属了,就唤我世民如何?就像平常朋友之间那样。”
李义春想起他救下他的那日,他说的那句“你就说我李世民这个朋友,你还愿不愿交吧!”他说这话,是在变相地询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吧。
李义春有些受宠若惊地吞吐道:“世民……”
李世民解下系在腰间的钱袋,里面是他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两黄金。见李义春面露推辞,便道:“朋友之间,原应互相帮助,你莫要再推辞。”
见李世民言辞诚恳,神情真挚,李义春便道了声谢,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钱袋。向李世民一抱拳,便步履潇然地走向准备好的马匹。快到达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转过身,看着李世民因他此举而染上欣喜的眸子慢声道:“世民,当年我年少气盛,不知分寸,摊上了许多血案,被众多仇家追杀,不得已化名李义春投奔刘武周,我的真名是尉迟恭。”说罢,弯身上马,飞奔而去。
尉迟恭是吗?李世民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李世民不是不明白尉迟恭觉得愧对他的原因,他凭着自己在军中的威信鼓吹驻守介休城的南路军全体投降,逼得刘武周弃城而逃,表现上看,他在刘武周背后捅了他一刀,实则——早在刘武周出征的那天早上,李世民的亲兵及老者的三百精兵便趁他将全副心思放在了正面战场上,只留下南路军不到一万人守城,防守空虚,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了他蓄存的所有粮草和兵器,介休已俨然是一座空城了,就算突厥肯派兵相援,到达介休至少是七、八天以后的事了,李世民大可把介休围个水泄不通,来个以逸待劳,守株待兔。那时,刘武周才是真正到了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的绝境死地,相比之下,先投奔突厥却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其实,不费一兵一卒,不见一丝一毫战火硝烟就能打下一座城,这才是李世民最想要的结果。
只要晋阳回到了大唐的版图,刘武周是生是死他根本不在乎。
他大费周章地救下尉迟恭,故意向他透露刘武周的兵器粮草已经被转移,目的也在此。
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世民从沉思中醒过来,转头,看见刚才骑马而去的尉迟恭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彼时正对着他嘿嘿地傻笑,有种大姑娘头回上花轿的扭捏感。
李世民也回了他一个傻笑“嘿嘿,呵呵,敬德你回来了,我好好好开心啊,哼哼,嘿嘿。”却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叶冰川咬着下唇,不甘愿地变回她的娃娃样貌,小声埋怨道“一点都不配合。”
李世民半蹲下身,大手稍稍用力捏了捏叶冰川粉嘟嘟的小脸蛋,极尽温柔地道“小妹妹,你娘有没有教过你偷听别人讲话是不道德的呢?嗯?”
等李世民带着叶冰川走进他的主帅帐篷的时候,坐着的一众等待已久的谋臣武将无一例外地一副眼珠子都快点出来的,吓得不轻的样子。
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从来不见李世民携家眷出行,也从未听说过他的风流韵事什么的,怎么今日……
李世民轻咳一声,众人才收回震惊的眼光,都站起来,半跪齐呼“拜见秦王殿下。”
“都起来吧。”李世民淡淡道。松开拉着叶冰川的手,俯身轻轻在她耳边道:“自己去玩,别走丢了,嗯?”那神情仿佛在说,大人要谈正事了,你一小屁孩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叶冰川袖子里的小手紧握成了拳,瞪着他的大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至少有四百岁了好不好?人不可貌相好不好?
“晋阳这一仗,我们虽然胜了,却也元气大伤,需要好生休整。无忌,君集,训练新兵的重担,我可就交给你们了。”
一身银白盔甲的候君集和宝蓝布衣书生打扮的长孙无忌齐声道:“末将遵命。”
“另外,晋阳地势平坦,易攻难守,修筑城防工事宜早不宜迟,这件事就交给李积来办吧。”
“末将领命。”
作者有话要说:
☆、竭尽所能的
等到李世民把零零碎碎的军中事务处理完,已然夕阳西下。
李世民与老者并排走在静谧无人的林间小路上,老者仍是白须飘飘,道袍加身,神情闲适宛如得道仙人。
李世民着一袭浅黄长袍,除了腰间一条金黄色绣蟒腰带,并无任何纹饰,但就是这样一身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衣着,穿在他身上,却把他儒雅的气度与凛然的霸气展露无遗。很难想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小道上开着一簇娇艳惹眼的紫丁香,米色的花蕊上还沾着几颗圆润晶莹的小水珠,在夕阳的散射下,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老者踩在长满了青苔的一块滑石上,脚下一滑,竟重重地绊下去,身旁的李世民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待到老者重新站稳,李世民才挑挑眉,道“考虑得怎么样了?你……到底愿不愿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老者颇有些无奈道:“不答应……你会放过我吗?”
李世民却是一脸认真,笃定地道:“不会。”
“每天来我府上,把什么道德经、国家荣辱什么的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说,阴魂不散的扰得我整个秀水山庄不得安宁,再顺便昭告天下人你李世民有多求贤若渴,礼待下士,我房玄龄有多孤高自傲,恃才藐世是吧?”老者摸摸垂悬于胸前的长须,神情颇无语地道。
李世民星眸微荡,笑容澄澈如水,声音如碎璃般清脆空灵:“还是你了解我。”
房玄龄的嘴角抽了抽,此人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
房玄龄还记得,几日前,接应李世民的那晚,他回到房间,看到一壶开了封的酒,酒香浓郁醇厚,飘满整间屋子,一向不贪杯的他竟着了魔一般喝得酩酊大醉,之后的日子,他总觉得自己仍处于熏醉状态,他脑海里关于那几日的记忆格外的朦胧失真,就好像……那是强行附加在他身上的本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玄妙而荒诞的感觉,是他从未领略过的。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疑点,房玄龄问道:“刘武周的粮仓和军械库隐藏得十分隐秘,我暗里派了多少人几乎把几乎把整个介休城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你是怎么……”
李世民慵懒地笑了笑,把当初他扮作刘武周混进介休城的经历详细地给房玄龄描述了一遍:“……我派了三名亲卫,暗中跟着那三路西路军。”
房玄龄欣然赞道:“此计甚妙。”
“阿玄,有一点聪明如你也一定料想不到。”李世民瞧着房玄龄一脸疑惑的样子,幽然道“当年京城起义军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铁甲战神尉迟恭,他并没有如世人所言归隐田园或是被仇人杀害,只是改名换姓,投靠了刘武周。”
“李义春?”见李世民点点头,他才道“这倒是我意料之外的。”
“阿玄,如今边疆战事不断,还有大部分失地未收复,一时半会儿,我恐怕回不去,京城那边……就仰仗你了。”
“我自当尽力而为。”房玄龄说得信誓旦旦,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帮他了,那他自然会竭尽所能,不负平生所学。
李世民对着房玄龄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神情真挚道:“谢谢。”
“你别这么说,说得我都——”无意间暼到了李世民又浮起的如初生婴儿般纯净的微笑,房玄龄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罢了,只要知道,至少刚才他说谢谢的那一刻,他是认真的,就足够了。
李世民淡然道:“去之前把妆卸了吧,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三、四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剪短理还乱
三日后,午后,阴雨。
叶冰川举着一柄素色油纸伞,自街头走过,大概因着战事的原因,向来以富庶繁华着称的晋阳城,如今却也冷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