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下雨的青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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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
但是,当我真的看见了齐佳肴,看见她遇见我时眼神里的复杂,惊愕、欣喜、尴尬,我又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大度,我还是会很轻易的回想起她和弦的过去,想起她对弦的背叛,想起她带给我,带给弦的伤害,尽管在弦脑海里,或许那已经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场面。
然而无法更改的是,齐佳肴是我的好朋友,曾经,最好的。
我可以容忍别人对我的不敬,一句对不起,我就可以挥挥手,很大度地朝她一笑,没关系。
可朋友不可以,朋友是那种一旦伤你伤到骨头里时,你就再也无法原谅她,无论她此时是多想得到你的原谅,你的心里,却早已不再推心置腹。
白梨说,真正的朋友不是开心时对你笑,而是伤心时能抱着你哭的那个人。
我忘了我曾抱着谁撕心裂肺过,也不怎么记得谁在我的肩头痛哭流涕过,我唯一记得的,只是那个夜里,我缩在被窝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泪水肆意得滚落,我不承认那是软弱,因为一个人能说他软弱的时候,通常身边都有一个人陪着他坚强,但我始终一个人。
曾有一次,研蕊哭着从教室外走进来,胖嘟嘟的脸蛋哭得天花乱坠。
“怎么啦,哭得那么恶心。”
她不理我,继续哭。
弦回到座位上,“她被隔壁班的另一胖妞欺负了吧,人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她戴的那根项链和另一男生的是情侣。”
“混蛋!”我一把拽过研蕊的手,“哭个屁啊!走,找她算账去!”
“你丫有病啊!研蕊招你惹你了嘴巴那么不干净早上起床没刷牙啊戴一样的怎么了你不说那男的戴的女气偏说我们研蕊跟他戴一样什么意思啊吃饱了没事干啊盯着干什么没见过张的比你瘦比你漂亮的女生啊……”
“道歉!!!”
提起这一幕研蕊依旧是一副崇拜加奚落的表情,“你说你丫当初怎么那么牛啊!”
“呵呵,现在不行了,老了。”
对啊,再也找不回和弦整天斗嘴的感觉,再也没有叱咤风云的“犀利”劲儿了,所以当高三的宿舍都孤立我,鄙视我,看着我的眼神像瘟神一样时,我也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或者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不出声地落泪。
有一天研蕊不知从哪得到我被排斥的消息,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青舒,以前的你总是像盾牌一样挡在我的前面,不让我受委屈,那时的你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勇敢,现在的研蕊再也不是躲在你身后的我了,我已经变的强大变的坚强了,青舒,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挡在你的身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然后她从三中赶来,陪我吃饭,给我买阿尔卑斯,跟我谈笑着班上的某某某,还有许久未曾涉及的话题,她说,“青舒,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即使那么多年你一直在等弦,但是青舒,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无论你的身边有或者从没有一个叫弦的男生,研蕊都会陪着你风雨兼程。”
九、
我说过,我已经不愿意回忆关于回忆的任何一个场景,所以我才选择离家大半个中国的济南,所以才认识了白梨,认识了志晴,认识了古为,所以我才会接受大虫——那个在以前我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男生。
研蕊说我长大了,成熟了,即使连她都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变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都二十的人了,总不能还和十三、四岁的人一个样吧!”
但弦看见我的时候却总说,“你还是没变,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其实变没变,最清楚的,是自己。
以前的青舒——
每天可以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十二个小时学习日和弦不停地斗嘴,现在的青舒只是静静地立在一侧,听着弦对现实的无奈,以前的青舒可以用一下午的时间跟研蕊吃遍小吃街的每一种小吃,烧烤、凉面、爆米花、冒菜、炸土豆、煮花生……现在的青舒,一天很规律的吃着三餐,健康的,营养的。以前的,会买廉价的夸张耳坠,在出门的时候戴上进家的时候拿掉,现在的,是大方简洁的耳钉,并且总是那一两对……
可是我还是喜欢打扮喜欢漂亮,偶尔还是会化很浓的妆,用紫色的眼影,炭黑的眼线,刷自然堂的睫毛膏,涂三十块钱一支的唇彩。
白梨和大虫都说,青舒,你不化妆的时候更好看。
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好看呢!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嘛。
志晴也说过,人只要活的简单快乐就好。
殊不知,世界上最难的,就是活得简单快乐,简单,谈何容易,除非你无欲无望,除非你甘于平凡甘于落人之后,甘于现状,而快乐,又是什么呢?如果快乐只是笑的很大声,那么世界上再没有不快乐的人了。
想象着很多的未来,关于弦,关于古为,但是都不是,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结局,大虫?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彼时我已是大二,十一月中旬,迎着寒冷的风,大虫曾说,我等你毕业回来。
一直下雨的青舒(七)
终究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说就能像预想的那样,我总是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可以有很多的时间来浪费,可以有很多的人来错过,所以我一直在错过,也在错过别人,无论是弦、磊、旭、古为,还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大虫。
弦在很远的广州,偶尔会给一通电话,很短,很客套,还是会想他,但仅此而已,偶然从朋友那儿听说,他和佳肴又在一起了,然后又分了,那时我在北方的山上,看着满山的荒芜和裸石,想象着多年前佳肴跟我说的对不起,她说她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爱弦,可是后来,他们还是分开了。弦说,青舒,以后我要做你孩子的干爸,你做我儿子的干妈吧。
我笑自己,曾经我希望我们做同一个孩子的父母。
风冉冉吹,原来曾经的爱早已在岁月的蹉跎下变得面目全非,友情也好,亲情也罢,只要不是爱情,青春都是可以接受并且给予祝福的。
有一天突然接到于康发来的视频邀请,我点开接受,便看见于康依旧如当初般傻乎乎的表情,他说青舒,我想你了。
我便在宿舍里笑得前仰后翻,是想我骂你还是整你啊!
呵呵,青舒,你别说,上了大学没有你在旁边生活还真是少了许多乐趣呢,这边的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嗯……可爱!
哈哈,不愧是学汉语言的哥啊,连可爱这么有深度的词都会用了。
他一脸无语的表情像是网断了卡在那里一样。
“青舒,外面下雪了!”白梨和志晴在阳台上唤我。
我匆匆下了线,阳台的窗户已经被打得很开,夹着雪清清爽爽的凉意涌了进来,已经有薄薄的一层白了,楼下姑娘手机的闪光一下一下的在银黑的夜里无力的闪着,却又让人有些微的暖意。
古为再没有与我联系,我忘了我们都是金牛座的孩子,我忘了我们都是自尊心那么强的少年,我好像也忘了,是我先丢弃这样一份缘的。
依稀还记得他意语坚定的说,“青舒,你会后悔的,因为你将来嫁的人一定没有我优秀。”
但是我还是很怀念去年的冬天我为他织的那条围巾,那也是下雪的日子,我蹬着自行车在雪地里奔向商业街,天蓝色的毛线,后来的几天我一直蹲在暖气片旁织围巾,我记得在中间还打了个结,怎么解都解不开,最后我狠狠心剪断了。
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他说他从来没有戴过那条围巾。
也许早已被遗忘在了角落,我只是有些想念它,其实我很喜欢天蓝色的东西。
重生
我再见到古为的时候,是在大四的十月,从家返校的车站,仿佛时间从未走远,我们在这里相遇,又在这里重逢。
他叫我青舒,我盯了他半天才惊讶于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男人是古为。
他问我,“最近可好,你不知道,我可一直惦记着你。”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一切好像又重新上演,只是,当古为滚烫的身体贴在我的身上时,他却喘着大气弹开了,我问他怎么了。
他反过来扳着我的肩,掐的我生疼,“青舒!你怎么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那么……那么单纯可爱的……怎么……”
我甩开他的手,望着鲜红的指印留在我的肩上,泪水夺眶而出,“你以前不就说过,过两年我就会变,我还记得我拽着你的衣服问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皱着眉很认真的想着,才说,你也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会变。”
也许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有些人的再次相逢只是为了做一次正式的道别,古为咬着嘴唇给我披上衣服,“我送你回去。”
他给我买了最快的机票,1245元,相当于他半个月的工资,我说我得好久才能还给他,他把行李箱交到我的手里,我看到他黝黑的皮肤下因用力而冒出的青筋,“不用了,好好待自己就行了。”
他张张嘴,几欲开口,都咽了回去,临过安检了,他终于还是把我拉回来,紧紧的抱着我,“青舒,如果我知道他那么对你,当初我怎么都不会放手,怎么都不会让他……让他糟蹋你,我……你怎么这么傻!”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古为,当笔锋落到最后那个词眼的时候,我想我不得不提古为口中的他——程君子。
如果说当我终于决定放下对弦的不甘和留恋的理由,或许就是因为程君子的出现,在我刚刚试着放下弦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就像你在心里默念希望下一个路口开着淡紫色的野蔷薇,当你走到了,恰好开了一大束野蔷薇的心境。
我回到宿舍跟白梨和志晴第一次提起他,白梨说我脸上有从未泛过的光彩,像一只刚刚成熟的苹果,带着一点腮红。
然后,我便投入了我生命中第一次认真而憧憬的恋爱。
很想研蕊了,她的电话在我想她的时候打了进来,“死丫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我敢吗姑奶奶。”
“我猜也不敢,你丫最近在干什么啊。”
“嘿嘿,忙着给你找个妹夫……”
然后细说着我和程君子的一切,研蕊挂完电话便在空间里发了一条说说,“恭喜青舒同学,终于找到了一个对她多么多么好的山东大汉,坐等喜糖。”
后面,是一张我和君子的合照,在海边十指相扣。
是的,我们去了海边,即使没有下雪,却也觉得梦想已经扑面而来,就等着我深呼吸放进心里,那时候我觉得君子是我跋山涉水从四川到山东唯一的目的地和理由,或许所有的一切,一路的行程,最后,只是为了遇见他。
假期去拜访林老师,班长林陶也来了,成熟了,开始多了一丝笑容,看样子混得不错,提起以前,他淡淡一笑,那时候还小。
真好,那时候还小……
我望着他深色的黑眼圈,有股原始的心疼,就像以前看见他咳,一边嘲讽他一边忙不迭的送上纸巾一样,我问他,“你肯定又很拼吧,忙着做兼职还是什么。”
他把头仰得很高,“你咋知道,没办法,得挣老婆本啊,而且男人嘛,辛苦一点不算什么。”
林老师说,你们都应该跟你们的班长学习学习,人家上了大学就没有花家里一分钱了。
我看着林老师耳旁泛着的白丝,一根比一根清晰,想着曾在课堂里捂着耳朵跟依依说他的小话的场景,原来他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