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婚暖爱-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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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可能也恰恰是因为她这样让人不可思议的身份不可思议的举动,才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离开林家这大半年里我不敢回自己的老家,就一直扮成乞丐在城市里游荡。我有时候恢复常态,到处打听咨询案子,有时候就扮成行乞的。”
“张女士,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你的需求。”俞成瑾郑重地冲她点了下头:“你放心,这件事我接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能问你三个问题么?”
“恩。”张莲有点紧张,刚才听俞成瑾一瞬应承时满眼里的欣慰顿时被阴霾覆盖。可能是害怕他又反悔的样子。
“王家明在入狱以后就坚持跟你离了婚,法律上你们不再有关系了。为什么你没有带着这笔钱远远离开?”
“俞先生,你是不是还没有结婚啊?”张莲笑得有点无奈:“家明之前我已经死了一任丈夫了。他不嫌我克夫克女,也不嫌我再也不能生育,更不嫌我比他大了十岁,也不嫌弃我有一条不好使的腿。
他要这二十万也是为了想给我这有毛病的膝盖换个进口的髌骨。你说我怎么能不给他讨个公道呢?
有时候到了这把岁数,钱买不了心安理得。”
“那你,为什么会信任我?”
“呵,我弄条狗来就是碰瓷的。愿意主动赔钱并跟我说那么多安慰的话的,就只有俞先生你和那位小姐而已。”张莲笑得泰然:“都到了这个地步,横竖就只能再信一个人。偏偏你又是个律师,我以为你是老天派下来帮我的呢。
哦,俞先生是不是还想问第三个问题是……我知道律师收费不便宜,这张卡你拿去,等到案子结了,这里的钱就是给你的报酬了。”
俞成瑾怔了一下,以至于自己想问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都给忘了:“其实这样的案子,用不了二十万。”
“那随便你,反正这个钱我是不能花。”张莲起身准备走,突然又回过头来欲言又止。
“张女士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跟你说件事,呵呵,俞先生信不信报应啊?”
“我是律师,只信证据。”俞成瑾笑:“如果律师讲报应,哪个还能打赢官司?”
张莲哦了一声:“我跟前夫有个女儿叫念念,从小就聪明可爱,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所以我们就算再苦再难也想要把她培养成材,不惜借钱也要把她送到城里最好的学校念书。
可惜在十七岁那年,她遭遇了一场车祸……走了。
接到她死讯的同时,医生告诉我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由于先天性心脏病,正等着移植呢,我同意了。
后来才知道那姑娘是本市很有钱的一家大老板的女儿,手术成功后他们通过医院给了我一笔钱,我用这笔钱帮着村里盖了新校舍。
当我知道家明撞死的那个女人叫柯颜的时候,你说这二十万……我能安心去花么?我走了,俞先生,拜托你了。”
“你等等!”俞成瑾在车里怔了足足有十秒钟,追出去的时候,女人臃肿走形的身影已经在那条不甚灵便的腿的支撑下,消失在沉静的夜色中了。
张莲十七岁的女儿齐念在遭遇了一场车祸后失去了自己如花季一般的生命。她的心脏延续十六岁的柯颜身体里,而时隔整整九年,张莲的第二任丈夫却为了区区的二十万,肇事害死了柯颜。
俞成瑾似乎终于可以理解这个五十几岁坚强妇女的执念。可是张莲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十八岁的俞成瑾在拿到驾照的第一个晚上,吹着口哨把自己心仪的临班校花齐念约上那辆作为成人礼的跑车上。
羞涩内向的姑娘是个乖巧的好学生,彼时她的马尾梳得整整齐齐,红嫩嫩的笑脸。一直很紧张地缩在副驾驶上,偷偷看着自己,却只笑不说话。 冷婚暖爱:/book/9_2953/永远记得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嫩绿百合边的裙子,就像电影里走出来的全民初恋。
永远记得迎面过来的货车在盲点的视线里跟自己的跑车骤然相撞女孩的白衬衫至此染让永远不会落去的血色。
俞成瑾突然按住自己右边的肋骨,缓缓蹲下身子。
年少轻狂所犯下的错只要他一根肋骨折断为代价,却让他用肋骨变成的女孩永远消失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真的有孽缘,真的有轮回呢。
捏着手里的那张银行卡,俞成瑾好不容易才扶着车门站起身来为了张莲,为了柯颜,为了齐念,他都不能置身事外了。
按着旧伤隐隐的痛,俞成瑾开走了车他不知道就在邮局侧边的一个小胡同里,跛脚的张莲突然被人从后面扑住,用一根铁丝勒断了喉咙。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谅大过天
“你们觉得斯德哥尔摩症是什么?”年轻的讲师对着下面那一群不知是冲他的讲座而来还是冲他英俊帅气的相貌而来,反正这一学期的三次讲座,几乎是座无虚席。
“不好意思,迟到了!”颜可可背着书包冲进来,看了一眼站在讲台上故作斯文的俞成瑾,然后灰溜溜地吐了下舌头窜进最后一排。
“刚才最后进来的那位女同学,你能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么?”
颜可可摒着很想揍他的冲动,无奈冲旁边的同学求救。
“斯德哥尔摩效应……”
“哦,”颜可可倒吸一口气:“就是全球气候变暖引起的温室效应,主要是由于碳排放”
“你说的应该是哥本哈根气候大会的内容。”俞成瑾打断她的话,低下一片哗然。
“这位同学,你确定你知道现在所在的教室是在进行犯罪学讲座而不是气象实验研讨会么?”
“这样啊,抱歉我走错了。”颜可可买也不买他的账,提起书包就跑出去了。
俞成瑾在名册上很不客气地正要勾上缺勤两个字,颜可可怔在门口,不得不认栽要知道,这学期的特等奖学金就差这几次讲座的学分没修满了。
她悻悻地冲俞成瑾行了一下礼:“对不起老师,我这就回去做好。”
俞成瑾放下手里的笔,微笑着扶了一下假装斯文的眼镜:“同学们你们看到了吧我们常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一种心理疾病,缘自患者与绑架者共同生活,对其产生某种程度的认同感,也可称为“人质情结”。
如果把案例引申来看,也可以理解为,我作为老师,绑架了你们的学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是在一个对立的系统里。如果万一有一天,刚才这位女同学对我产生了某种好感应该也能算作是斯德哥尔摩症的一种。”
下面顿时又是一片哄堂大笑,颜可可真是把鞋子脱下来丢他的心都有了。
寒假前的最后一个星期,颜可可因为勤工助学耽误了不少讲座的学分,否则死也不会跑过来听俞成瑾的课!
“可可,喂,你跑什么呀。”下课以后,俞成瑾捉住颜可可:“我受聘在a大法律系是你们院长一早就跟我谈好的,又不是专门冲着你来的,别总是苦着一张脸好不好。”
“俞成瑾,这是学校好不好?”颜可可眼睛一瞪,俞成瑾无奈地松开手:“抱歉,只是你一直都不理我……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上次的事实在是对不起。好歹一个学期了,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大哥,如果有个男人意图弓虽。暴你你一个学期就会原谅他么?”
“如果有个男人对我”俞成瑾皱了皱眉:“你觉得我会是甘心情愿在下面的那个么?”
“俞成瑾你有够无聊的好不好!”颜可可一把抓掉了他的眼镜:“别戴了,再怎么装斯文也掩盖不了你从头发丝到细胞质的纨绔本质。”
最后,颜可可还是上了俞成瑾的车,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开到距离学校有点距离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就坐。
“最近怎么样?”
“读书,备考,打工,学车,照顾小贝。”颜可可一边不客气地点着菜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光棍节都过了,我还是一个人,没有变成一只狗……”
“没有小男生们投怀送抱么?”俞成瑾笑。
“岳子凡一天早晚两个电话,跟公鸡打鸣似的,谁不知道我男朋友在国外啊?”颜可可提起这些青春荷尔蒙过剩的男孩就头疼高中生至少还会有初恋的真心来思考爱,大学生可就真的是只用下半身来思考了。想起那些在寝室里疯狂游戏着,出门人模狗样钓学妹的家伙,颜可可就一阵阵犯恶心:“上次有个经济法专业的来纠缠我,每天一束长得像大蒜头似的红玫瑰,后来我火了,直接把外套一脱,给他看了我肩膀上的枪伤。
然后告诉他说,我其实是个隐藏在学校里的特工他当场就吓傻了,至此以后再也没敢来烦我。”
“像你的作风。”俞成瑾笑道:“但你还记得么,当初你中枪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情况。虽然去了远山别墅接你,你一开始也没跟我说明白来龙去脉。我可是一点也没惊讶,没被吓到好不好?”
“所以说你贱啊!”颜可可抬眼看到菜上来了,也不客气地开始大快朵颐。她身上的钱不多了,平时也难有打牙祭的机会。虽然想要请她吃饭的男孩排队可以跨一个操场,但她明白女人要想活得有尊严,首先要能喂饱自己。
她只用自己能承受的一切消费品,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在所有大学男生的眼里,颜可可就是一块难以被攻克的堡垒。
“可可,”俞成瑾叫服务生过来给她填一杯饮料:“虽然我知道我问了,你可能会把这杯饮料泼在我脸上但我还是想问问你,钱够用么?”
“俞成瑾,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也要知道”颜可可叹了口气:“就算不够用,也有别人先你一步在那里给我想办法……名义上我还是子凡的女朋友呢。他很快就要回来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就说跟我在一起好了。”
“俞成瑾你能不能不要出馊主意?”颜可可真的后悔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的心态开始慢慢趋近平静。当初俞成瑾那样劝告自己不要做不厚道的事这世上什么都能算计,只有真心算计不起。
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卑鄙地对岳子凡。算算年纪,自己足足比他大了十二岁呢。这不典型的千年老妖精欺负小男孩么?
“当初我没能阻止你那么做,现在不管发生什么我帮你扛就是了。”俞成瑾若无其事地叫来买单:“下午没课吧,今天周五呢。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要复习备考,”颜可可摇摇头:“你知不知道特等奖学金够我一年的学费了,而且我还要认真抄笔记卖给同学们呢。”
“偶尔放松一下好不好?”俞成瑾不忍她这样一幅操劳得快成黄脸婆的状态:“记得你说你以前不用怎么读书都能考出最好的成绩”
“那时是高中,人心更纯粹一些。”颜可可无奈地说:“而现在不一样,如果我不装出很努力的样子却也能次次拿奖学金的话,第二天系里面就会传出来我跟哪个教授睡过了的风言风语这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相争之心,嫉妒之意。”
“可可,”俞成瑾的眼里惹过一丝痛惜:“你告诉过我,重获新生,不是为了活的那么憋屈的。
当初的你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章小雪的事,甚至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跟我打架,敢闹到警察局”
颜可可沉默了:就算俞成瑾不说,颜可可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这些改变已经在潜移默化里偏离了初衷。
可能是楚天越死了以后,她失去了大胆的执念。秦贝儿死了以后,她失去了放肆的理由。
“我只是很心疼你变成现在这样。”俞成瑾拉住女孩欲转之身:“我认识的颜可可,眼睛里没有这样的寂寞。”
“俞成瑾,你就当我以前都是装的吧。”颜可可苦笑:“我都三十岁了,得到的失去的,比一般人的人生多兜了好几个来回。以前的很多事……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