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记之月夕-九尾记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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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透抬眼看见石台上那经年累月维持的细小一点黑色灵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冲天势起。
南朱沟壑的眼角现出笑容,“时辰到了。”
石室九柱之外燃起黑色的火焰,冲天的火势把这个空间隔离出来。
黑色的火焰不停地从地下涌上来,四周越烧越旺,黑色的火势一纵兽形,化九蛇绕柱。
黑色的大蛇耽耽地紧盯住她,张开血盆大口,恶行恶相。
沈透看见南朱向她走来,伸出左手把她召到台前。南朱伸出右手,食指上长出两寸。黑色的长指甲锋利地抵在她的手腕上,一秒就割开了她的血脉。
霎时,空气中一派鲜血气味。
南朱站在祭台前,闭目含睛,口念真言,空中指画,以血红书写咒文法决。
沈透看见南朱仰首朝天,反复咒决,那是另一种语言,她半个字也听不懂。她看着南朱的手指往生咒法,在空中画出一个图形,曲线交叠像是一个循环。
南朱的不通道理的喃喃引出了她腕上的鲜血。
“你的血液里流淌着重生的力量。”
红颜汨汨细流,一点一点地染红了空中凝气的图形。
透明的妖灵内丹吸尽热血,呈现丹朱之色。
“三三不尽,九九无穷。当年大涅磐光,烬的只是形。”南朱骤然大笑,“我玄狐一族终将不朽!”
鲜血流动,合成筋骨,贯通脉络。
南朱后退一步,伏地敬拜,高声地祝告:“我祖圣寿无疆!”
王流光上前几步,在南朱身前敬拜。他抬头看见祭台上这张无有七情的面孔,一时心跳气紧。
这是一张和沈透一模一样的面孔,半分丝毫不差。
王流光极诧异地一瞥沈透,口中溢出:“她……”
骨骸肢节俱动,面容颜色如生。
“她是谁?”王流光困惑不解地问。
南朱看着石台上这张面孔呆呆地说:“复旧还形,她……竟然是她,果真是一模一样。”
“她是?”王流光再一次询问。
“江沅。”南朱回答说。
“白狐江沅。”王流光震惊地说。
“当年江沅泪成泗水,身沉绝底,攸止心死,与共同葬,灰飞烟灭。”南朱说,“攸止修为深高,灵力当属我族最强。我想其肉身虽亡,但精神不灭,所以潜入泗水,花费数年心血,终于在泗水之中取得这颗内丹。攸止属木,当为青色,内丹该为青荧,可我找到的这一颗却是晶莹剔透。我心想攸止已然魂飞魄散,内丹自然是毁了。可当我用法试探内丹时,却探出了攸止的气息……原来,我是弄错了。”
王流光问:“眼下该如何?”
“如今,苦功尽毁于一旦。”南朱的眼光扫到沈透,深深的看着她,虎视眈眈,“或许还有办法。”
沈透见着南朱正在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光看着她,那种眼神令沈透很惊惶。沈透浑身上下一抖,她看着自己腕上的血源源流向,忽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南朱他们一直在寻找一种令妖灵复生、存在下去的方式和方法。人血生祭,妖灵复回,角落里的那九具骨骸之前也是和她一样的热血活躯。她们被祭出了鲜血和生命,又都是失败的结果。
“你根本就不想帮我?”沈透注视王流光问。
南朱接口说:“想要骗你,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满腔的怒火直冲,往上冒涌,盖过心中的恐惧。 沈透大声地破口:“王流光,你这个骗子!”
她气过了,随手乱抓,乱抓起一个头盖骨愤怒地砸向王流光。
头盖骨向王流光冲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被坚韧的无形气墙给反弹了回来。裸白的头骨反冲回来,咧开嘴笑,以凶神恶煞的面目。沈透吓得闭不上眼,看见王流光移形换影以风驰电掣的迅雷之势上前抓住了它。
同时,南朱也形如鬼魅地到了她眼前,那一双眼睛里闪着可怖的精光。
人的处境永远也不会是最坏的,直到那一刻到来。
沈透感觉到悬空的无助,她浑身都是干裂的疼痛,招架无力。
“我知道会很痛的,坚持住。小透坚持一下,你会没事的。”王流光看着沈透说,“你不会有事,我可以给你一份永生的礼物,我们会拥有近乎永恒的时间。”
或许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她的鲜血,沈透感觉到她的心脏在撕裂,感觉到她的皮肤在扯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被分撕开了。
满耳撕裂,声音破碎。沈透呼吸急促,绝望挣扎,大海孤舟之感。
死一般的沉寂,南朱骇然地大笑。
沈透在心里说:“苍肆……苍肆,对不起,我选择相信了王流光。苍肆,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一眼永世 (1)
苍肆对沈透所思所想了如执掌,他全作不知,待沈透出门,他施法将沈透禁锢于结界。苍肆想等到沈透冷静下来再跟她好好地说。
眼见沈透蜷缩在地上,环保一团,眼见她一层又一层爬下台阶,眼见她一趟一趟地跑进电梯,心里难受得很。
“叔叔,你放小透姐姐出来吧。”春儿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玄关镜说。
“再等一会儿。”苍肆对春儿说。
“叔叔。”春儿跑到苍肆身边说,“小透姐姐刚刚说的事,叔叔真的做不到吗?当初姑姑不是救回了很多的族人?”
“大姐当日救回的都是恶灵。”苍肆摸了摸春儿的头说,“当日的结局你不都看见了吗?所有恶业,皆受果报。”
春儿想到当年当日姑姑自我焚化,阴火重燃。就只有它和叔叔以及几个未伤人命的族人不曾断送尽根基。
苍肆正跟春儿说话,忽然感应到一种力量突破了他的结界带走了沈透。苍肆用法一算,发现是王流光劫走了沈透。苍肆运动咒法,寻找灵石,试了很多次,但最终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叔叔,怎么了?”春儿见苍肆如此,心急地问。
“呆在家里,别到处乱跑。”苍肆话一出口,便架云化身而出。
苍肆运出元神,四处查看,以为肯定能找到线索,哪知游遍天下,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日悄然而逝,云幕低垂,血色全天。
正在苍肆束手无措时,他突然听见沈透的心跳声。真真正正是沈透的心声,她在呼喊他,苍肆元神回窍,施法细听。
“苍肆……苍肆……苍肆,对不起……”
苍肆升腾青云,循声而去,他来到市区中心最高的一幢楼顶,审查着下面的每一寸土地。
车水马龙,人潮如鲫。
苍肆久久地俯瞰着这一片土地,他屏息凝神不停地听寻,试图找到沈透的声源所在。
沈透的声音越发清淡,苍肆集中注意力去搜查感应她,但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月亮的周围出现一圈阴影,黑色的影子渐渐地吞噬黄光。明月被整个吞噬,天地间一片黑暗,人声沸起。
“这是怎么回事?”
“月食吗?”
“新闻并没有报导?”
人民质疑中,苍肆又听见沈透在呼喊他。
“苍肆……苍肆……”
微弱的声音,她正处于痛苦之中。
苍肆一寸一寸地搜索,他突然发现地面的某一处极不正常。他全力施法往下看,看地气自下上腾,渐越深入,阴气愈重。全阴合聚,势欲冲天的阴邪之气。强大的力量中心,苍肆立即飞身而下,强硬地遁入地下。
烈风摇树,持续热烈。
广阔的地下空间,浓雾密布,漫漫遮蔽,东西难辨。
这个空间位于一个特殊的位置上,至阴至寒,冻住白芒芒一片云雾。
“雾迷之阵。”苍肆闭目定性,势集破阵,哪知白色的雾气急剧地扰来,它们向苍肆逼近,相互挤压缩小,就像是韧丝一样缠结成茧,困住苍肆。
苍肆起了一个火咒,破开茧壳。正在这时,火辣辣地一记鞭袭迅猛,苍肆脱身躲过,茧壳被打得四分五裂。
黑色的藤蔓全部发起了进攻,它们膨胀开身躯,张牙舞爪咆哮着打向苍肆。
黑色的叶片大张开,脉络上的针刺全盘尖坚,源源不断地射出,就像是万箭齐发一样。
苍肆左攻右伐,以攻为守大战了一场,终于切断了主根。肥硕的叶片和粗壮的藤蔓急速枯萎。
肥硕的叶片卷曲收缩,就像是死去的蝙蝠,用皮翼包裹住自己。粗壮的藤蔓枯败蓑散,就像是死去的大蛇绵软的身躯。
突然有东西从后袭击苍肆,苍肆侧身闪过,发现袭击者乃是一只大的飞物。
一只极大的飞蛾凶神恶煞,一翅血红,一翅墨黑,它拍打着双翅,折返而攻。怪相凶恶的面孔上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大口里闪出四颗锋利的尖齿。
一只一只又一只飞蛾冲过来,不断数量增加,前仆后继地飞袭撕咬。
苍肆将它们一只又一只地打倒在地,剩下的大蛾眼见不敌,发出一声吼叫,它们飞聚在半空中,快速地扇动翅膀,造出一阵大风。
原来大蛾们想造风将苍肆扇走,风势剧烈,沙走尘飞,苍肆难以落地存身。正在这时,他听见了沈透撕裂的呼吸,闻见了属于她的浑厚血味,苍肆心中大急,于是广施法力,股出九尾,华茂荣盛。
九尾如同九鞭,去势劲力,将许多飞蛾全数袭落在地。
许多飞蛾同时迸裂,烟化消散,化黑气渗入八方。
苍肆眼前出现一座古老的宫殿,雄伟恢宏。他知道这就是玄狐一族的魔宫,被法力运用沉入十八层地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一眼永世 (2)
大门上有一块大牌匾,黑底阴刻,真金贴字。
大隶“地涌宫”。
苍肆使用隐身法遮住身形,以止息法蒙蔽气味,他飞入妖都地涌,看见宫殿的地上和壁上瞬时爬满了油黑色的丝油生物。
苍肆记得这种黑丝好像是叫琴藻。琴藻柔细如丝,能以音制敌。漆黑的琴藻摇摆出纤细的身姿,就像是娇娇柔柔的歌姬。它们相互亲吻着,抚摸着,造出一声声尖厉的刺耳,就像是刀片烂划玻璃所产生的尖锐声响。
苍肆忍耐住听觉,细查四周。他的头还是被闹得越来越痛,越来越不能思考。苍肆以力试探每一块石壁,终于找到了门路。
苍肆化成一道风,无影无踪地身入壁中。无形风吹过甬道,吹进密室。苍肆看见王流光和南朱一身法衣,沈透身着妖服,长发披肩。她的脸色和唇色都是惨白的,他正在不停地想着他。
沈透昏昏沉沉迷迷中,好像是闻到了青草的味道,她在心里问:“你来了,是吗?苍肆,苍肆……”
心语未尽,她听见了苍肆的声音,“是我,我来了,你不会有事。”
沈透看见苍肆如梦如幻地出现在她面前,他的眼睛里有坚定的情感。沈透眼含热泪地看着苍肆,她知道那是苍肆的幻影真身。
“苍肆……”沈透心吟。
“你来了。”南朱用一种尽知的神态说。
九根石柱上绞缠的黑色火龙,睁着凶残的眼睛,似闪电一样的速度耀武扬威地向苍肆的隐身处扑去。
九蛇离柱,混世魔王。
沈透担心地盯着苍肆,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
王流光无声地近在眼前,他横着眉毛冷冷地说:“就因为你这种眼神,他就该死。”
王流光秘诵咒语,施法起了一道阻隔。
九条黑蛇相继倒地,崩体碎屑,化黑烟散去。
箭拔弩张的气势,沈透看见王流光双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