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记之月夕-九尾记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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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透在脑子里想到蜥蜴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肤,全身上下的汗毛立时坚强。
“那样湿润冰冷的皮肤,只要一想到就足以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幸好你不是。”沈透笑了笑,摸摸苍肆的胳膊,又喃喃地念叨,“百岁之狐,能与人语。千岁之狐,起为美女。白苍肆,你一直在我身边假装年轻。”
苍肆笑了笑说:“我从来也没有对你说过年龄方面的话。”
沈透回想过去,发现苍肆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滴水不漏。
“你吃些什么?”沈透睁着眼问,“你不是靠着新鲜的人气精力存活吧?”
苍肆静着声回答说:“在伤重的时候需要。”
沈透紧着声追问:“那平时呢?”
苍肆幽幽地说:“和你一样。喝水,吃食物,呼吸空气。当然一段时间内也可以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执念不灭(4)
沈透想起了一件事,拉住苍肆盯着他问:“上一次,就是我喝醉酒的那一次,看见春儿变成了四足白毛的九尾狐,我当时就吓疯了。可是这件事,我第二天就不记得了。这是你干的,对不对?除了抹去记忆,竭尽全力地障眼,你还对我做了什么?”
苍肆笑着说:“我还能做什么?”
沈透想起之前她所做的那个梦,梦里深蓝色的火焰,清透的仙境,青衣白带的男子。
“这个梦也是你制造的迷惑假象吗?”沈透问。
苍肆问:“什么梦?”
沈透见苍肆神色单纯,知道他并没有布置过什么梦境迷惑她,她又想到了不久前的噩梦。
阴森枯林,妖法吸引,红颜暗淡。
沈透转题说:“我梦见你在一大片幽暗阴森的树林里吸食一个女人的精气,借取元阴。”
苍肆听见沈透这样说,愣了一下,想起当年沈透为了救他,不惜一切。
苍肆又想,沈透果真在梦里记得他。
沧海桑田,记忆不灭。
“看来,你实在是很怕我。”苍肆笑着问,“这样的梦,做过几次?”
沈透心知肚明地转移话题,兴致地问:“消除记忆,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千里眼,顺风耳?招云致雨,分身隐形?能见过去未来,能知祸福兴衰?”
沈透兴致勃勃一项又一项地问,总之是诸般的灵异法术都数落了一遍。
苍肆笑而不语,用手指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寸一寸地绵。
沈透看见苍肆就只是笑容满面,疑心他并没有什么万全的神通,她故作惊讶地问:“什么功能也没有吗?作为一只千年的老狐狸精,你混得挺惨的。”
苍肆笑看着她不说话。
沈透又怕自己真的说中了,忙安慰他说:“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比起我们凡人已经好了太多。”
“我可以招云致雨,也可以收放自如。”苍肆听出沈透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和安慰。
沈透看着他不解。
苍肆接着说:“那天,我想和你呆在一起,所以就让雨下大了。后来,你冲进雨里,我拦不及,没有办法,就让它停了。”
沈透听完了,终于明白那天的雨势为什么就那么奇怪,原来是苍肆怕她淋病,施法收雨。
“原来是你害得我干等了那么久。”沈透说,“调风弄雨的本事真不错。”
苍肆又促狭地说:“我也能听见你的心。”
沈透不明所以,满目焦虑地盯着他。
苍肆解释说:“我能听见你心里的话,你想说的,不想说的,一切的话。”
沈透压住声问:“你能够知道我在想什么?”
见苍肆认真地看着自己,沈透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对她一览无余。沈透头皮一麻,怔了怔说:“真不公平,你能听见我的想法,我却不知道你的心思。”
苍肆大方地说:“你想知道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透听了,也就毫不客气地无所不问。
苍肆果真如他所言,认认真真事无巨细地逐一回答。
“你是永生不死的吗?”沈透感慨地说,“你们拥有永远也过不完的时间。”
苍肆笑着说:“我并不是不会老,只是老得比你慢。”
沈透咬着牙说:“慢得太多。”
苍肆笑着把她搂进怀里,闻她的发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执念不灭(5)
许多鸟语花香汹涌,沈透看见苍肆的眼睛深处有一个瘦小白皙的身影,飘若惊鸿。
尘世滚滚,岁月汹汹。
穿过浩瀚的前尘,苍肆从晶黑的瞳仁中看见了一张灿然的脸。
“肆。”她这样喊。
……
苍肆看着沈透安静下去,在他的臂弯里睡去了。
“如此,真好。”苍肆甜着心,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怪味,顺着来源闻到了沈透身上。苍肆凑近闻她的鼻息,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他仔细地辨别,发现是艾叶和菖蒲的味道。
沈透睁开眼看着苍肆,心知肚明地笑。
“你身上有药味,生病了?”苍肆问。
他见沈透不语,又说:“艾叶和菖蒲这两味药能治什么病?”
“能驱邪。”沈透回答说。
“这没有什么用。”苍肆轻描淡写地说。
沈透抬了抬手腕上的佛珠,作势要靠近,“那这个呢?”
“这应该也没有什么用。”苍肆说。
沈透目不转睛地问:“那什么有用?”
苍肆做出苦思冥想状,“应该都没有什么用。”
沈透轻笑了两声说:“本来想寻个弱点牢牢地记在心里,若是你如何如何,我也就如何如何。”
“如今看来,实力悬殊。”苍肆忽然认真地说,“其实佛珠和符文都可以是有用的,只不过是缺少大能的道法传人。”
“谢谢。”沈透微微一笑说,“我记下了。”
“不要靠近白流光。”苍肆突然说。
“怎么了?”沈透听他突然这样说,疑惑不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意轻暖地说,“九尾狐也喜欢醋吗?”
她伸手扇了扇说:“好重的酸味。”
说完,见苍肆目光严肃,他说:“答应我好吗?”
“我记下了。”沈透说,“当然你也要离其他人或狐远远的。”
苍肆一口应承,“好。”
沈透反转一个身说:“我要睡了。”
“睡吧。”苍肆从身后抱住了她。
沈透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苍肆说:“睡吧。”
雨后转晴,微风长柔,浮云淡薄。
沈透睡醒,身边不见苍肆,她披上一条小毯子走了出去。沈透看见苍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书。他看得很快,一目十行。就在她看着他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他早已翻看过了好几页。
沈透走过去,往他身边一坐。她把自己的头发扎束成马尾,然后拆开一袋瓜子,抓起一把磕了起来。沈透把瓜子放进嘴里磕皮,咔地一声,牙齿迫开瓜子的尖头,又咔地一声,果仁裂进了两片嘴唇。
沈透把果壳丢弃进水果盘,双眼观察着苍肆。
他是十全十美的,举止风度,遗世独立,仿佛他是化外之人。
沈透用一袋瓜子嗑出了一盘的皮,她拿了纸巾擦手,后而把纸丢在果壳上,把头靠在苍肆的肩膀上说:“为什么是我?”
爱再不由自主,也不能一见钟情吧。实在是不能相信有足以钟情的一见,那应当是一种极古老的传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沈透问。
苍肆放下手中的书说:“自信一点不好吗?”
沈透沉着声说:“和你在一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自我感觉良好。我尽管是很好,只是比较于你相对普通。你好比是红花,我却媲美不上绿叶。”
沈透再一次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苍肆作出思考的神情。
沈透以为他会说:“爱上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只是爱上了。如此而已。”
哪知他开了口,说的是,“是啊,你又不漂亮,又不温柔,又不……”
沈透听了,沉下脸说:“适可而止。”
苍肆的眼睛以特有的狡猾方式笑着,眉开嘴咧,稍一用力,将沈透搂向自己。
突如其来地被苍肆使劲抱住,沈透十分诧异,他一向优雅,与莽撞无关。沈透听见苍肆说:“可我就是喜欢你,这就是理由,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的心脏在喜欢你。”
极细致的感觉从心里漫出,一层一层,不尽相同。
沈透笑着说:“千年老精的天生才智,你很会哄人。”
苍肆深情地望着她,他的瞳孔里有她。
“我的心,你一清二楚。你的心,我却看不透。”沈透说。
“我说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苍肆的眼神清澈,前尘往事,永远相思。
沈透抱着苍肆,头埋进他的胸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深蓝月坠(1)
十一月的一天,秋意已是深沉。
夕阳懒散,彩霞满天。
沈透套上一件灰色的羊毛衣出了门,她先去超市买了很多的香肠,又拎了一箱纯牛奶。
秋暮天,七彩光。
沈透怀着一种热切的期盼推开了门。
室内静悄悄的,空气很粘稠。
春儿并未欢天喜地地跑出来,也并未兴高采烈地扑进她怀里。
“苍术?春儿?沈透走进,发现客厅和房间里的窗帘好像都被拉上了。
屋室里很黑暗,沈透走到窗前拉开帘子。
太阳西斜,黄昏色彩从窗户里透入。
沈透走进苍肆的房间,窗帘也是关着的,苍肆他隐于暗处,背面而立。
“苍肆,春儿又扔下你了?”沈透觉得苍肆今天很奇怪,问,“你怎么了?”
苍肆压着声说:“不要过来!”
沈透听苍肆声音急迫,心中好奇,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灯亮了,又一下暗掉。
沈透奇怪地连按两下开关。
灯一亮,又一下暗掉。
“别开灯。”苍肆说。
沈透急急地问:“苍肆,你怎么了?”
她快步走过去,拉住苍肆的手。
“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来找你。”苍肆说。
沈透不依,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苍肆执意要让沈透回去。
沈透执意不肯,她气急败坏地把他拉转过来,吼问:“你到底怎么了!”
沈透抖地一惊,忘去呼吸,她惊奇地看见苍肆的眼睛里是一种被稀释了的透明蓝色,就像是湛蓝清澈的天空颜色。
“你怎么了?”沈透问。
“没有力量了。”苍肆说。
“没有法力了。”沈透吃惊,又问,“你会现出原身吗?”
像梦一样的眼睛,沈透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似是而非的脸孔,一种似是而非的爱情,一段肆是而非的空灵。
风清月朗,夜色宜人。
苍肆的身影渐渐地和另一个身形重合,沈透看着他,口哑呆然,眼泪竟流了出来。珠子一对一对地掉,来得无尽。
苍肆看见沈透明显地张大眼睛,他紧抓住她的手。见着她惊讶地半张开口,呆呆怔怔地竟然留下了眼泪。
十指紧扣,触接读心,苍肆看见了。
是旧情回首,牵引出了所有的眼泪。
沈透一脸错愕,她发现自己正在澎湃地流泪。沈透很意外自己是怎么了,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哭,且又哭得这样地惨痛且欣慰。
灯亮了,沈透看见苍肆的肤色雪白,映出手上的蓝色血脉贲张。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