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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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姓陈,不能与我相认?
也就是说,小东西不能认我作爸爸,不能认小颜师妹作妈妈?
尽管有一点儿心里准备,但是当我从尘清真人口中听到这般的话语来时,浑身一僵,仍旧忍不住出口反驳道:“为什么,难道因为我这个父亲,还会影响到小孩儿的身上不成?”
尘清真人似乎早有预料到了我的情绪,平淡地回答道:“难道不会?”
我愣了好一会儿,试图找到点什么理由,结果半天都说不出话儿来,反倒是尘清真人在心平气和地劝我:“小孩子的抵抗力,终归要比大人弱许多,稍微一点儿影响,都会致命。想想英华真人,还是保险一些好。”
沉默了许久,我长叹一口气,对他问道:“那真人打算怎么安排?”
尘清真人回答道:“过段时间,我会给萧应颜安排闭关,避开别人的视线,而等到孩子出生之后,我会给她安排一人家落户,然后由我将其收为徒弟。”
他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值得挑理的地方,我也知道尘清真人这是在为小颜师妹、小孩儿好,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面总是有些难受。
不过我最终还是接受了尘清真人的安排。
孩子不能姓陈,也不能姓萧,对于这个,尘清真人征询了我的意见,我想了许久,徐徐地吐出一个字:“包。”
“啊?”
尘清真人以为这是我母亲,又或者小颜师妹母亲的名字,然而他却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那个孩子,一个小小的祝福。
祝他,或者她,长得像个小包子一样。
茁壮成长。
从尘清长老那儿回来之后,我与小颜师妹交流过之后,为了避开外人的耳目,并没有在她那儿留宿,而是在清池宫中找到了一处修行间静坐。
此时的茅山,已经不是我师父掌教之下的茅山。
我谢绝了任何人的来访。
包括此刻的茅山话事人,以及在宗门里与我关系最为亲密的符钧师弟。
理由是身受重伤,不便见客。
有着刑堂长老刘学道的证明,以及携着击杀血手狂魔康克由的威势,没有人会对我说三道四。
事实上,南洋一战之后,我在茅山的地位突然变得超然起来。
多年之前,师父定下的策略,茅山居于江湖之远,而我居于庙堂之高,一内一外,相互呼应,这想法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实现了。
之前的官位,终究不如我在南洋之时,展露出来的獠牙管用。
当然,实际上的理由,是我在被剥夺一个父亲身份的这事儿给打击之后,单纯是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东西,需要研究。
那就是碧罗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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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们终将老去
我们返回春城的当天,正好是穆青山的遗孀,和小儿子抵达祖国的第二日。
在曼谷定居长达近二十年,无论是穆青山的遗孀。还是小儿子,对于祖国都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倘若不是穆青山和穆史薇的死,两人是绝对不会回到这样一个陌生之地。
事实上,他们是被我从夺命妖姬私设监狱里面,给救出来的。
两人原本也是将被当成人质的命运。
一场大战,悲痛之余。很多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让两人欣喜的是,回到祖国的他们,受到了最为热烈的招待,滇南局春城市局为了母子二人的到来,在单位大院里特别腾出了一套最好的房子,不但安置好了仓惶而来的两人,而且还给穆青山遗孀安排了一个局内翻译的工作,也给那小孩儿安排了最好的幼儿园。
有着省局的特殊照顾,这孩子一旦表现出一定的天赋,就会被纳入系统内的培训系统,成为一名修行者。
而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母子二人见了面。
双方见面,寒暄几句套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太多的话语要讲。
穆青山的遗孀对我的情绪十分复杂,倘若不是我,或许穆青山和女儿还不会死去,同样的道理。若没有我,她也不可能被救出来,获得重新生活的机会。
到底该怎么面对呢?
这是个难题。
我无法跟一个沉浸在幸福生活中许久的小女人解释这现实的残酷,甚至无法对她说,康克由当初杀害穆青山和穆史薇,完全只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
世间的丑恶,留给我们就好,普通人,宁愿看得少一些,生活或许还会幸福点。
我离开了,留下啦一大笔钱。交给滇南省局的相关领导,作为孩子以后的教育费用,和母子二人的生活来源。
与滇南局的相关同事们吃过一顿简单的送行酒后,我与布鱼、小白狐儿也分别而来。
他们回京都,我去金陵。
三人在机场分手,小白狐儿已经完全没有了粘着我的小女孩脾气,文文静静的,反倒是让我多少有些不适应。
或者有些小失落。
不过,小女孩儿,她终究还是会长大的,也终将会离我而去。
飞机抵达金陵。我没有先回句容茅山,而是去南南那边走了一遭,提供了一些资金之后,又跟慈元阁的阁主方鸿谨在秦淮区碰了头。
之所以找方鸿谨,除了叙旧之外,主要的还是在聊生意。
或者用简单的话语来讲,叫做洗钱。
当然,这钱的来路可以经得起任何政治处的审查,作为曼谷大毒枭素察一生的大部分累积,它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过这些东西,一下子拿出来的话,极有可能会贬值贱卖,若是想要它能够有一个良性循环,我必须找一个懂行,而且不会骗我的人来接手此事。
那么与我有着长久合作关系的慈元阁,就闯入了我的视野。
被称为修行界之中最会赚钱的商人,方鸿谨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与我的关系也算是良好,不过当我拿出这么多财物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惊奇,反而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又是一大笔天山神池宫的制器呢,没想到是这么一堆腌臜之物。
关于钱财,到了这样的级别,的确是不怎么放在心中。
不过当他听到我关于用这笔钱来做一个慈善基金的想法时,又生出了兴趣来,在与我一番沟通和交流之后,决定有慈元阁出面,与我共建这个基金会,致力于扶持教育、老兵救助以及一系列弘扬社会正能量的相关事宜。
在对于财产的变现,我们仅仅用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不过对于基金会的章程、范围和检察制度,我们却用了整整一天。
大人物做事不重利,而重在心安理得。
谈妥此事,已然是华灯初上时分,我与方鸿谨以及他的两个助手握手告别,刚刚送走三人,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来,原来是戴巧姐,萧大炮的老婆。
此刻的戴巧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雷厉风行的大龄女青年了,穿着简朴沉稳的她可是金陵市局的当家人,而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得冰肌玉骨、如花似玉。
这小姑娘叫做箫璐琪,是萧大炮和戴巧姐的女儿,小屁孩儿的时候我见过,没想到一晃眼,居然就长这么大了。
岁月催人老啊!
我与戴巧姐多年未见,双方既然碰上,正好就一起吃个晚饭,席间聊起往事,又谈及萧大炮的现状,戴巧姐的情绪便来了,跟我一直埋怨起萧大炮那个鲁男子来。
他们夫妻分居,差不多已经快二十年了,聚少离多,就好像不是一家人一般。
对于此事,戴巧姐曾经无数次催促过萧大炮,让他跟上面提及内调之事,不过却一直被萧大炮否了,说西北不稳,而他又是支柱,离开不得。
戴巧姐想着将工作调到西北去,又被萧大炮拒绝了,说他在西北边疆仇家太多,放心不下。
说到这里,戴巧姐跟我抱怨道:“你看看,这老东西说的是什么话,早知道这样,老娘当初就不应该找他这么个家伙,省得守活寡。我跟你说,要不是我知道他没在那里养小狐狸精,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跟你家萧大哥各过各的,离婚了!”
戴巧姐到底还是有些当年铁娘子的脾气,说话也是火爆,而她女儿则显得沉默许多,在旁边默默地吃着饭。
小姑娘颇为文雅,一小口,一小口,吃了半天,一小碗饭都还没有见底。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没办法对萧大炮和戴巧姐之间的感情生活评价太多,只是好言劝她,说箫老大在西北,是国之脊柱,牺牲颇多,有的事情,能支持的,多支持些,能理解的,多理解点。
吃过晚饭,我对戴巧姐那种祥林嫂式的唠叨有些招架不住,便也不再久留,不过对于旁边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儿,倒是充满同情。
临走前,我挑了一件天山神池宫的簪子,作为见面礼,送给了她,并告诉她我的联系方式,若是有事情,可以找陈叔帮忙。
不知不觉,我居然已经变成了大叔。
我们都在老去。
看着箫璐琪,我不由得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来,想着或许我也应该考虑一下关于生命繁衍这件重要的事情来。
我连夜回了茅山,因为时间已经不能再耽误了。
事实上,早在我还逗留在东南亚处理后续事情的时候,刑堂长老刘学道已经带着刑堂六老,从滇南赶尸,一路翻山越岭,返回了句容茅山。
他们赶尸,虽然也是昼伏夜出,不过却全无遮拦。
等我回国的时候,江湖上已经是沸沸扬扬,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茅山扬威国外,将冒犯茅山尊严的南洋大枭之子给化作活死人,一路押回。
这名声,我在春城的时候,都听人跟我提过好几次。
我返回茅山的第二天,正好就赶上了对于智饭和尚的公审大会,因为此事还涉及到另外一个修行大派悬空寺,所以茅山还邀请了包括悬空寺在内的八大修行门派,地点定在了当初茅山开山门之时的顶峰道观之中。
八大修行门派里面,青城、龙虎、崂山、昆仑,均有到场。
这是一场江湖盛宴,主审者是茅山话事人杨知修。
作为掌控整场公审的主神人,杨知修表现出了强大的控场手段,和长袖善舞的交际能力,愣是让一众远道而来的江湖同道,没有谁能够挑出理来。
茅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给智饭和尚罗列了十二大罪名。
有人将此事,称之为修行界的“东京大审判”,对于这个说法,我表示无力吐槽,事实上,我除了在旁边围观之外,基本上都没有参与公审。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想出风头的人去做吧。
我不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