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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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做一点事情了。”孔落若有所思地接着说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小万是我的同乡,她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我们商量了好久,才确定了一个共同目标:就是在那条河的两端搭一座桥。”
孔落的解释令我们既狐疑又哑口无言。我们很少听到他提过家乡,但孔落无论如何是有家乡的,也许那种家乡的疼痛感被他默默埋在心底很多年。小万恐怕就是一场春雨,当她一来临时,孔落心中的幼芽就开始萌发了。
但是情感上可以通融,可从理智上来讲,他和小万所做的一切又是荒唐的。一个跳下深渊的动作竟然成为一个善举,对称价值如此悬殊的自我牺牲精神无论无何都让人起疑。就好比经过巨大努力,终于让水从低处流往高处一样。
樊伊花和孔落几年来一次难得的见面就这样告终。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都闷闷的,我在想看来我们大家都忽视了孔落的变化,木桶中最不应该出问题的一块木板终于出事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做得又这么坚决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觉得他的解释有道理吗?”樊伊花这时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说实话我原先从没怀疑过孔落的任何解释,但这一回他的解释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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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花 第三部分(14)
“你说,他这么做谁能得利益,又能伤害谁?”樊伊花又问。
我想了想,他这样下注,赢的机会几乎没有,而输了呢?“他只能伤害他自己。”我不禁脱口而出。
“还有,我们的老师和师母。”樊伊花接着补充说。
我一下子默然了。我想到了老师,那么一个学术泰斗成年累月地坐在那里默默无言,他当年所领导的奔向真理的大军早已星云流散,而硕果仅存的冲在最前面的一辆战车,也忽然之间轰然崩溃,如果老师知道了,他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所以,既然我们阻拦不了他们飞身扑向深渊,我们就只好给他们安上幸运的翅膀。”樊伊花想了想又说。
“你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们帮他们一把,让他们来一把云山雾罩惊心动魄的游戏。”樊伊花有点咬牙切齿地说着,我依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知道师姐恐怕又要使出什么手段了。
我的猜测没错,后来回想起来,正是师姐异想天开的逆向思维,才使我们对事情的真相又一次完美的逼近,其实对于师姐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师早就鲜明地指出过,他说:你师姐虽然清高,但是能够做事,不仅手段繁复而且不拘一格。
师姐和我分手之后,回家沉寂了三天。三天之后,她果断地找了师姐夫老潘。老潘正在开会,一见师姐来了,马上让出总经理的座位。师姐支开其他人向老潘面授机宜,老潘越听脸越苦,但是在师姐长期的淫威之下,却丝毫不敢有所表示只好痛苦地点头同意。
老潘动用他的所有关系去找一个绰号叫做“秃头”的大老板。老潘与“秃头”有数面之缘,但是因为“秃头”是太大的老板,老潘够上他也十分费劲。不过,师姐的话就是命令,老潘用上勇闯地雷阵的精神,一通打点,终于劝动了“秃头”。
在老潘的“飞龙”地产,“秃头”来的那天一点也不张扬。他开了一辆满是灰尘的旧汽车,穿着皱巴巴的西服。樊伊花已经在售楼处等了一天,等到“秃头”一进入大厅,樊伊花立刻跟了上去。
“您看房吗?”樊伊花穿了一身职业女装,略施淡妆,不卑不亢地问。
“秃头”上下打量了樊伊花一下,然后淡淡地点点头说,“是啊,看看——”
樊伊花随即把“秃头”引到沙盘前,开始介绍整个项目。“秃头”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问一两句特别内行的话,樊伊花一一细心解答。过了一会儿,秃头要求看样板间,樊伊花马上领着他穿过售楼大厅去了隔壁的板楼。一连看了几种样板间,秃头依然面无表情。樊伊花耐心地介绍着,秃头背着手也不插言,就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樊伊花介绍完毕,秃头冷淡而礼貌地道了谢,转过身就走,直到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时,樊伊花才忍不住问,“怎么,您没什么兴趣?”
秃头这才慢慢回过头说,“小姐,你们的房子太平庸了。我不需要。”
“好吧,先生,我去带你看最独特的一套,这一套我们本来打算自己留着的。”樊伊花说。
樊伊花随后开车把秃头引到另一栋楼前。在这座楼的顶层是一户超豪华的复式。打开房门,屋子里乱糟糟,一些建筑材料凌乱地堆在地上。秃头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一付不为所动的样子。
“先生,怎么样?”樊伊花笑着问。
“不怎么样?”秃头说。
“放下房子的布局质量不说,这所房子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樊伊花说。
“噢,什么?”秃头漫不经心地问。
“您跟我来,”樊伊花说着领着秃头上了二楼,二楼的最外侧是一个巨大的露台,樊伊花把秃头领到露台上,她说,“这是我们赠送给您的一个露台,您看——”樊伊花说着伸出手向天空指去,秃头随即抬起了头,他们的上方是一块穹形的玻璃屋顶,一块蓝天展现出来。
“看什么?”秃头问。
“我敢保证,在夜晚,您在这里能够看到这个城市最美的一块星空……” 樊伊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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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花 第三部分(15)
秃头久久地看着,默然不语。五分钟之后,他忽然从鼻子里笑了,“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个城市根本不可能有星空。”说完,他转过身,拂袖而去。
“可是,事情并不象你想像的那样。”樊伊花这时说,“你没输,相反你赢了,赢了一大笔钱,天马出人意料地战胜了虎星。”
孔落没说什么,他继续收拾书。他换了一盆清水,接着用抹布擦书。我走过去帮他,他默默地接受了。过了好半天,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我们说,“我,怎么会赢呢?”
“当然,你赢了,确定无疑,这说明生活对你很好——”樊伊花坐在椅子里深沉地感叹了一声。
秋天了,秋风阵阵刮起。Latinos后面的那片树林,每当一阵风穿过,就会发出隆隆的声音。
虎星与天马的那场比赛已经成为一个传奇,其弱无比的天马队在最后时刻忽然发力,迅速击溃了整场都气势汹汹的虎星队,这一个结果让所有人都瞪目结束、疑窦丛生。
但结果是最重要的,它宣布一切都不可逆转,任何怀疑都不具备现实功效。
在赢了一大笔钱后,性感迷人的小万忽然于某一天踪影皆无。有人说她已经带着一笔巨款去了另一个城市,也有人说她去了阿根廷,还有人说她去了南非。只有孔落坚持坐在俱乐部里他常坐的位置上,他几乎变成了Latinos中的另一个传奇。那场比赛之后,他带着气急败坏般的神情参加了几乎所有样式的赌博,可古怪的是他无一例外每一场都赢了,这令所有人以及他自己都吃惊不已,人们亲眼看到他每次宣布结果之后那种难以置信的尴尬表情。
虎星与天马的比赛结果是逻辑的,因为“秃头”是虎星队的老板,樊伊花用这个城市最美的星空换了一场球。
但孔落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逻辑的。我们都以为孔落会在那次大起大落后至少暂时停下手来,可孔落却相反,他竟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必败的赌博事业中。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一次没人帮忙,他居然每战必胜。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赌客都被迫站在了孔落一边,谁跟孔落赌,就好像在跟命运赌一样。
风一阵阵刮起来,这个季节的风似乎很少停息。Latinos后面的森林中,有一口浅浅的水井。它的水面很高,有时穿过森林的阳光能坦然地照在水面之上,而井水会再把阳光反射到林中。
这一回的赌局约在上午十一点,一个神秘的赌客慕名而来。他提出一个奇怪的方案,上午十一点甲乙双方准时聚在水井旁边,看看风吹到水面上的松针是奇数还是偶数。这是一个非常有想象力的方案,而且要想赢下这样的一局,太需要运气了。谁知道有多少根松针被吹向水面?又有多少根能停留在水面?
这个赌局引起了赌客们极大的兴趣,他们都想看看这一回命运是怎样表达它的偶然性的。
十点五十分,孔落站起身,他从走出Latinos的后门走了出去。林间十分悠静,只有不时传来的松涛声,阳光懒懒地照进林中,孔落的脚步沉重而略带茫然,其实他的心中一直渴望那种最终的了结迅速到来。
不速之客已经提前来到井边。她银白色的头发,双手拄着拐杖,瘦小的身体裹在一身蓝色的唐装里。孔落渐渐走近了,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大群不怀好意游手好闲的赌客,而不速之客的身后也站着三个人。
在那口清澈的水井中,松针浮在水面上,波纹颤动,有的松针正在沉入水底,有的松针正从空中掉落。这是一个随时可以反复的赌局,因为赌约规定:一直数下去,直到在五分钟的间隔内不再有松针沉下去或者飘进来。
可是孔落没有看井面,而是定定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他一贯平静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惊愕,他的眼睛渐渐睁大,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师母——”
是的,这是我们安排好的一场赌局。师母的身后站着樊伊花、吴庆水和我,为了拯救孔落已经到了我们应该集体出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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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花 第三部分(16)
樊伊花从师母身后走出来,她异常俏丽地站在风中。她有些讥诮地问,“数吗?”
孔落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们终于完备地证明你是故意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力争毁了自己。”樊伊花说出了我们共同的结论。
“老大,我们现在还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我们知道,十年前我父亲与杜及峰的那个赌局很快就要到期了,他肯定要北上,你的一切行为恐怕与此有关吧。”庆水接着懒懒地说道,他还没有从旅途的劳累中缓解出来。
“那么,小落,你的老师关于那个赌局向你说了什么?”师母双手拄着拐杖问道。
孔落张了张嘴又闭上。
“说啊,老大——”我们一起叫道。
风吹过来,松针阵阵飘落,时间显得异常漫长,仿佛要让所有的人再经历十年一样。过了好久,孔落才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说,“在十年前那场咖啡馆争论之中,杜及峰趁着中间人去换咖啡的工夫,他向老师坦言,他说他在十年之内可以找到一个方法,证明老师对哥德诺系统的理解是错的,他的理解才是对的。”
“老师怎么回答?”我们问。
“老师说不会,他的理解肯定是对的,然后和他击掌为誓,定下了赌约。”孔落说。
“既然如此,你们的老师现在不行了,你就应该履行赌约,站出来捍卫他。你不是也研究了哥德诺系统很多年吗?”师母这时问。
兹事体大,我这一次再也不能只照顾自己的商业利益,而不顾我们的鱼水落花联盟了。我向新公司的几个骨干详细交待了一些业务,又给苏菲菲打了电话,了解了一下最近的情况,然后就和庆水开车直奔西南。在高速公路上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