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华尔兹-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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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墨睥睨着她，也不似从前的畏首畏尾。似水无痕的时光中，两人的心境都有了一番极大的改变。
“你的意思是要谈判？”他忽地冷笑，“你或许弄错了，我们之间从来就不存在谈判的关系，只有狩猎者与猎物。”
眠雪看着他，面色和缓，声音委婉，“我是来求你的。如果你恨我骗了你那就冲我一人而来，要杀要剐我无任何怨言。但是，我只求你放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一只吸血鬼，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坏。”
戚墨瞪着眠雪，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咄咄逼人道：“但他们曾经杀过人是事实！包括你，你难道敢说你从成为吸血鬼的那天起到现在为止，没吸过一个无辜的人的血吗？”
眠雪同样情绪激动，同样言辞切切，“我们的存在就是用来被你们虐杀的吗？难道因为一次错误，就终生都不能被饶恕吗？人类，不是还给犯罪的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嘛，为什么你不给吸血鬼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给我重头来过的机会……”当然，着最后一句眠雪没有出口。
戚墨冷静下来，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我不知道你们存在的意义，但是我知道我出生的意义。你走吧，今天我不会杀你，但是下一次……”
不等眠雪发声，戚墨转身向崖下飞去，在他后脚离地的瞬间，眠雪轰然朝崖下倾倒。
眠雪清醒过来时，只知道是深夜，眼前黑旧的天花板上还吊着一只光照不怎么强的白炽灯。她转过头，将房中的事物览入眼中，仅有七十多平米的房子被隔成了两房一卫一厨，房中家具不多，倒给了这狭小的房子留了转身的空间。
“你醒了。”
床头传来了戚墨淡漠的声音，眠雪坐起身看去，他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这是……”
“是我家。你晕倒了没地方可去，我就把你带回来了。”音落，戚墨继而带着嘲讽的意味说：“什么时候你竟然这么弱不禁风了。”
眠雪想说：其实是体内余毒未清，强迫使用异能力给导致的。但转念一想，即便说了戚墨也不会怎么样，那还不如不说。
“谢谢你救我。”
“你不需要这么客气。我只是在还以前欠下的人情。还完了，我们两清，以后再见就是敌人。”
“也是了。”从眠雪的声音里能听出明显的失落，但戚墨却无动于衷。她已无话可说，房间就此静默。
硕彦下午去给眠雪打针的时候就发现她不在研究室，想着她上午说过去霖那里一趟便没有多想，可是直到晚上却还没有看见眠雪回来，他即刻写信给霖。霖得知情况，立马就猜到肯定是这丫头耐不住性子去找飞羽了。他用鹰眼在城中探视一圈，结果发现眠雪竟然去了一个更危险的地方。
硕彦神色匆匆的赶来迷途小站，当即就问：“霖，找到阿雪了吗？”
霖不忍向硕彦告知真相，更不忍知而不言。欲言又止了片刻，他才为难启口，“她在清海路。”
硕彦立马就联想到了一人，“戚墨！”
再远的路程对硕彦来说，也只是眨眼的功夫。霖一个闪神的瞬间，硕彦已经拉着他站在了戚墨家门口。硕彦一个眼神，反锁的房门“喀拉”一声被打开。
房中的戚墨闻声而起，眠雪的目光立时投到门口，随即进来的两人是她完全所没料到的。
“硕彦！霖！你们怎么来了？”
硕彦的目光扫过床上的眠雪，将眼神定格在戚墨身上。即刻，眠雪奔下床拦在了戚墨身前，她冷定的红瞳注视着硕彦声音脆亮，“不可以！”
霖皱眉低唤，“丫头，快过来。”
眠雪不听，她侧过头朝身后的戚墨道：“你先走。”
出乎所有人意料，戚墨的手忽然搭上眠雪的肩头，他从她身后走上前，面对着硕彦与霖了无遽容地说：“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硕彦的眼神散发着蓬勃敌意，“你对阿雪做了什么？”
戚墨从容应道：“如你所见。”
硕彦眉头陡地一皱，目光变得冷冽骇人，就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快要被他冻结般，战斗一触即发。
眠雪快速绕到戚墨身前，清冷的女声喝道：“停手，你们都误会了。”她赶紧解释，“是我主动来找戚墨的，倒还给他添了麻烦。”
硕彦责备的目光瞪着她，“你难道又使用了异能力？”
眠雪坦诚道：“没错，有些话我想直面和戚墨说就使用了追风。”
硕彦忽然咆哮，“你难道不知道你身上的余毒未清嘛！这次的毒不比上次的，你强行使用异能力毒会造成第二次感染，一而再再而三你会死的。”不管人前人后，硕眼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极少有这样任情绪爆发的时候。当他确实这么做了，除了太在乎眠雪，还有另一种原因，她中的毒真的很危险。
戚墨的心不由地一颤。眠雪面无表情淡然地说：“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硕彦冷笑，面容已经极致失望，刚刚还闪着寒光的眸子立即黯淡无光，“霖，我们不该来的，走吧。”
霖还未应话，硕彦的手搭上他的肩头，瞬息间又回到了迷途小站。依照霖的感觉来看，这次回程比去时慢了片刻，或许硕彦本来就是不想这样回来的吧。
硕彦与霖一走，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冷却。戚墨与眠雪在房中静默良久，往前移了几步眠雪淡淡开口，“我也要走了。”
“哦。”戚墨的目光锁在眼前这一道背影上，脑中浮现出曾经与这个人的过往，苦涩中夹着甜。不知怎么地，心里竟有一种想要将她留住的冲动。但，他毕竟还是没有这么做。
走到门口，眠雪停住脚步，她没有看他，清淡地声音飘来，不知是什么滋味，“前些日子，城里又来了新的吸血鬼组织，你自己小心点。”
音未散，眠雪的身影眨眼消失在门口。戚墨想去追，却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的勇气。
何必！今天走出了这张门，他日再见就只能是敌人。或许她杀了他，亦或者他杀了她。
眠雪正要进入安全通道，霖一个闪身出来，半道将她截去了迷途小站。
作为兄长，霖面色严厉责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呢？怎么会去戚墨那里？”
眠雪面无表情的纠正道：“是昨天去的。”
霖瞪了她几秒，继而叹了一声，“你说你拖着一个病体，去金色猎魔人那里干嘛！这简直是找死。”这句话落毕，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眠雪，“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子呢？！”
眠雪没有说话，这在霖的眼中就变成了默认。他又叹了一声，“你、你要我怎么说你好。我当初以为你只是单纯的玩玩，只是为了气一气硕彦，没想到你竟然弄假成真。你难道忘了晓靖是怎么死的，你忘了戚墨他父母是怎么死的？即便是你能忘记过去，但那是戚墨的亲生父母啊，不像晓靖只是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你以为戚墨他会放过你吗？”越说，霖的情绪越发激动，言辞灼灼，一字一句将眠雪心底的疤还有所顾虑的事一一翻了出来。
终于忍不住，眠雪大声说了一句，“他父母的死不是因为你瞒着我派出了肃清者嘛！”
“是，我承认当初是我被复仇蒙昏了头。但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你要我看着伤心欲绝的你什么都不做吗？他们杀了我的亲人，就不该付出代价吗？”
“所以你派出了肃清者追杀他们，造成了车祸。”
“是，是，都是我。算了，这件事不提了，言归正传。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和硕彦解释。”
眠雪冷冷地说：“我需要解释什么？这是我的个人行为，我有必要向他一一汇报吗？”
“丫头。”霖大力喊了一声，“你难道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你要我看出什么？硕彦对我的真心？”眠雪冷笑，“哼，我看到了，看到了他对飞羽的真心。”
霖在心里已经将硕彦骂了千百遍：那混蛋怎么不早点对丫头开口，这下终于晚了吧。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倒做的风生水起。
许久，眠雪说：“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基地了。”
眠雪刚抬步，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硕彦说，回去了就直接去研究室找他，你的身体需要重新做检查。”
眠雪没有应声，大步跨离迷途小站。
眠雪本不打算去研究室的，霖的说的那些话还在她脑中嗡嗡作响。在戚墨家硕彦几番要出手她也看在眼里，将这两者结合，就弄得硕彦好像对她有意思似的。
可她转念一想，如果真是有意思为什么硕彦不与她说？如果硕彦一直关注着她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没有飞羽一样的野心，她只想像个真正的人一样，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利用吸血鬼无限的生命，去世界的每一个地方走一走。
建立吸血鬼王国成为王，可偏偏硕彦做的这些，却是最容易接近飞羽的。他做到了，仅用了三十年就做到了，飞羽真的来了。
眠雪心不在焉的走着，已经到了一层，准备开门回房，拿出的钥匙却停在了锁孔处。在门口滞留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四层。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三、事实
眠雪以匀速走到研究室门前时，林助理刚好从里面出来。
“眠雪小姐。”林助理礼貌喊了一声。
眠雪点了一下头，林助理又说：“上次的事对不起。”
眠雪摆摆手，“没事的，你也只是奉命行事。忠于主人这是好事。”
林助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那之后……”她突然深深朝眠雪鞠了一躬，“那晚真的非常感谢您。”
林助理不提，眠雪都忘了，那晚不是还救了她嘛！
林助理抬起头，忽然凑到眠雪耳边悄悄地说：“博士好像心情不好。”说完这话，林助理冲她微微一笑，然后踩着哒哒的高跟朝电梯口走去。
眠雪愣了一愣，不明白林助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细想她便推门进了研究室。
房中硕彦正在研究某种药物，听闻足音，他回头一看，心头跳过一丝惊讶，面色平静如初的说：“来了啊，躺着等我一下。”
眠雪并没有按照他的做，反而走近他所在的实验台，看着玻璃杯中五颜六色的液体问，“这是在研究什么？”
“很久以前中断的一个药物研究。”
“什么药？”
“起死回生的药。”
眠雪登时无言。想起在戚墨家自个说的那些话，现在硕彦这样做就好像是在为了她。
硕彦接着说：“战争迫在眉睫，有了这药我们就有更多赢的机会。”
“哦。”眠雪应着。原来不是为了她。
可眠雪不知道，后来的一句是硕彦故意添上的。
在戚墨家，眠雪两次拦在他与戚墨身前，她的一举一动足以证明一个问题，眠雪在担心戚墨。起死回生的药一粒难求，怎么可能大批制造投入战争？硕彦不想让她困扰，便是加了后面一句。
硕彦再度开口，“那晚突袭战之前的事，苏笙和我说了。”
看着专心配药的硕彦，眠雪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本以为他会说今晚的事，不曾想他却将今晚的事避而不谈。
不是硕彦不谈，而是他不敢谈。有些事明明知道真相，却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
眠雪跟着他说话的脚步问：“那他怎么说的？”
硕彦一手拿着半烧杯的液体一手拿着试管，说话间继续停忙着手中的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