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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寂灭-第17部分

小说: 寂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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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被术法所伤,陡然一阵强劲的掌风朝遗墨袭来,径直将她推离了原地。
  “啊!”这次姜遗墨再也没有迟疑,冲着台阶一路狂奔。积雪在她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刀刃般的寒风割得她脸颊生疼,可她不敢停下来。
  姜阙因为分神救她推出了那一掌,被迦楼厄看出破绽趁虚而入,泣魂发出尖利的啸鸣朝他刺去,他被逼得步步后退,脚跟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就在接近祭坛边缘快要掉下去的一刹,他蓦然翻身起跃,长剑上挑,生生接下了这一招。
  两人同时踉跄落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赢不了我的。”姜阙微笑。
  “那可以不一定。”
  姜阙笑得意味深长:“你忘了吗?在姜族的时候,你可从来没赢过我。”
  被戳了痛处的明尊霍然变色,却在下一秒冷静下来:“可惜这里是明教,姜族,早已经不存在了。”
  奔跑中的姜遗墨在靠近台阶的一刻回头看去,一袭黑袍的明尊迦楼厄执刀而立,一半的身子隐在阴影之中,仿佛有些什么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他眯起眼睛看了对面昔日的好友一眼,左手微不可查地抬起,脸上挂着莫测的笑意。
  “小心!”姜遗墨忽然大声喊道。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从他袖中射出数十支尖锐的银针,针尖淬满了浓烈的毒液。如果躲闪不及,只怕会顷刻毙命。
  姜阙神色微变,眼里蕴着的温和已经转为凌厉。
  蓦地一柄长剑从侧旁刺出,带起的剑气将银针全数挡下。姜阙惊讶回头,看向剑的主人。
  “寒月护法?”已有人代替他作了回答。迦楼厄看着这个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下属,脸色铁青,语气生硬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永夜(2)

  这天晚上的雪似乎下得格外大,像是在掩盖什么,瞬间覆盖大地。所有埋藏其下的罪恶贪婪慢慢冷却在雪中,成为积雪终年不化的昆仑为数不多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天的明教祭坛上发生了什么,一如当年商玄的突然死亡,一如圣女诉河的凭空消失。
  而从诉河消失的那一刻开始,有些东西,就早已注定。
  就像那天他占卜的大凶之卦——“你会失去很多东西。”他对漫不经心的少女如是说道。
  然而他忘了给自己算一卦,同样失去很多东西的人,不只有诉河。
  多年后的姜阙仍旧记得明教墨色的夜空和清冷的月光,记得那场下得纷纷扬扬似乎永不停歇的大雪,还有祭坛上纠缠的刀剑,以及胸腔中迸发的愤怒和惊惧。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以那样的方式见到诉河。 
  “哈!想不到吗?”祭坛上的明赤筱冷笑,“原来还有明尊迦楼厄想不到的事情呢!”
  “你是为了……”他本是想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连商玄的死因都不足以令她叛变,此时却站在这里与自己刀剑相向。末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为了诉河?”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姜阙只觉得一时的热血都冷在了风雪之中。他恨不得立刻抓住对面的人向他逼问诉河的下落,可是狡黠如迦楼厄,又怎会轻易让他得到答案?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在哪里?”
  “我说过,仪式结束,你就会见到你想见的人。可是……”他望向远处的姜遗墨,“看来你还是不想见她。”
  姜阙向前走了两步,沉声:“即便姜族灭亡,我也是姜族的大祭司。你灭了姜族,又带走诉河,你认为,我会把蓂荚草交给你吗?”
  “那么……”泣魂在姜阙眼前放出奇异的光彩,“我便如你所愿。”
  然而他长刀伸出的刹那却向姜遗墨直掠而去。他完全不在意明赤筱和姜阙的阻拦,即便刚才和姜阙的争斗已然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他嘴角勾出诡异的微笑,左手抛出的暗器击中了雪地上的几个方位——姜阙听到“隆隆”的声响,似乎是什么机关被悄然打开。 
  祭坛的地面訇然中开,原本该是巨石垒砌的祭坛,下面竟然另有一重空间!
  漫天的大雪涌入祭坛中央那个漆黑的空洞,白衣祭司静立一旁,拧眉沉思。
  这空间竟然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那里,但是他却一无所知。
  “你会见到她的。”远处的明尊微笑。
  话音刚落,一袭红衫毫无预兆地自黑色暗室中腾空而上,而后失去了力气般地重重向地面落下。 
  “诉河!”红色身影出现的瞬间他就认出了那人,心里的紧迫感愈甚,多日的奔波似乎都有了结果。他指尖流光转动,内息聚起的屏障格开了迦楼厄趁机击出的一掌,同时空气有短暂凝滞,快得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一式名为刹那。
  曾经也是在祭坛上,他用刹那救下了诉河,如今在同样的地方,他接下了迅速下落的女子。
  他慌忙低头去看,朝思暮想的容颜近在咫尺,他却在看到她的一刻陡然一惊。
  怀中这个发丝如雪、皱纹深刻、形容枯槁的老妇,又哪里是什么诉河?可是她又分明就是诉河。即使是从温婉明丽的少女变为了垂垂老矣的老妇,她的眼神始终没有变。姜阙一直记得她的眼睛,明亮如午夜大漠漆黑夜空中高悬的那一颗颗星子,璀璨夺目,又如昆仑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珂雪,纯洁无暇。那里有他数十年来一直追求而未得到的东西。
  姜遗墨今天提到过的那个奇怪的人,原来是她。当时之所以会有那样强烈的预感,也是因为她吧。
  然而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诉河……我是姜阙。”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他只生怕她认不出他,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们分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变成这样,会让她几乎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听到他的名字,怀中的人有了轻微的动静。她费力地动了动身体,想要扭过头去。
  她是因为此刻的样子才要逃避他吗?
  可是诉河……我喜欢你,从来都不是因为容貌。
  “诉河……”
  女子对周围的发生的一切恍若不知,她终于直面姜阙的面具,明亮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白衣祭司。她眼里交迭闪过狂喜、期待、痛苦、哀伤、绝望,直到最后凝成了一片空泛的苍白。
  迦楼厄方才一击未成,也不再向前近身,他手掌轻抬,唇间喃喃念出一串咒语。咒语声音极小,才一出口便被淹没在了呼啸的风雪之中。
  “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姜阙还来不及对迦楼厄的话有所反应,怀中的诉河骤然坐起,口中吐出一团黑色的毒气!他根本躲闪不及,此时若松手抛下诉河或许还可以挽救,但是这个年轻的祭司显然并不想放下自己最为心爱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一旦松手,诉河会不会就像当初一样再一次消失。
  “诉河!”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即便是在姜阙一旁的明赤筱都没有时间应对。
  最爱的弟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被他们视为慈父的明尊,其实是一个魔鬼。 
  “啊……”姜阙忍着毒气入眼的痛苦,右手虚握,只见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琴弦被弹动,一道刺眼的金光从他指间飞出,直指迦楼厄。
  “大祭司!”他听到姜遗墨在远处大声喊他,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他紧紧地拥着怀里的女子,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和金光一起接近迦楼厄的,还有明赤筱。
  只想知道诉河下落的寒月护法,第一次有了想要报仇的欲望。她想她理解了妙火对迦楼厄的那种仇恨,想要将其置之于死地。
  但是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一把长剑洞穿了迦楼厄的左胸,鲜血流出后很快冻结,又被温热的血覆盖。
  迦楼厄在躲避明赤筱的袭击时背后空门大开,刚用过术法的他太过虚弱,电光火石之间,由不得他躲避。 
  “妙火……”明赤筱低呼。
  妙火冷笑:“呵……明尊迦楼厄……”
  她已经等了很久,等到迦楼厄和姜阙两败俱伤,等到迦楼厄放松警惕,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哈哈哈……迦楼厄,你也有今天!”
  “咳……咳咳……”即便被暗算,迦楼厄也没有太多惊讶。他冷静地看向妙火,眼神是洞穿一切的了然,“你是为了商玄和明力?”
  妙火点头。 
  “呵……我既然当初没有杀你,我就会想到自己有今天。”
  妙火冷哼:“ 那又如何?不一样都是死?”
  “那样也好。”一时间他眼里似乎如这北地风雪一般寂寥,“一旦拥有的权利越多便越难放下,到得站在权利的巅峰,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方法。”他的目光落在姜阙身上,白衣祭司的眼角滴着血,双臂紧紧搂着诉河:“其实我和从前的他一样,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不断用权利填补权利带来的孤独,可是这孤独,连他都不知道何时结束。
  他从苍山走出一直走到如今的位置,他以为自己需要的是权利,然而权利越大,想要的便越多,他终究是累了。 
  血越流越多,他渐渐感到疲惫。 
  迦楼厄低声叹息:“他终究是赢了我。”
  大雪纷纷落在他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在苍山的景象——温暖的夕阳和翻涌的云雾,真是人间仙境啊。
  他却再也回不去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倒在了雪地上。
  “他死了。”
  良久之后,妙火轻声说。
  “是啊,死了。”
  明赤筱回答。
  从来不可一世的明尊迦楼厄就这样轻易死在了旁人的剑下,如果不是姜阙已经消耗了他的大部分体力,怕是任谁都很难做到吧。 
  “大祭司。”姜遗墨走到姜阙身边,“迦楼厄死了。”
  “死了?”姜阙错愕。
  “妙火明子杀了他。”明赤筱和妙火在他的尸体上点了火,一时间映得祭坛都亮了起来。月光安静地洒在雪地上,像是流淌的溪水。
  她有些想念姜族了。
  迦楼厄死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真好。”白衣祭司哑声,半是惋惜半是哀叹,“死了也好。”
  神魔一念之间,这也是他应有的代价。 
  唯独可惜了所有姜族死去的人,这世间再也没有姜族了。 
  还有诉河……如果他从未来过明教,那他仍是姜族的大祭司,诉河仍是明教的圣女,他们不会相遇,彼此的生命不会有所交集。这尔虞我诈的江湖,本该与她无关。 
  “大祭司,圣女她……”姜遗墨认出了那是今天同自己说话的人,苍老的面容,白发如雪。只是一双眼睛再也没了灵动的神采,空洞而茫然。 
  ——可怜两鬓青,只为相思老。原来她变成这样是为了他。原来她今天说的那个故事,是关于大祭司的。 
  她说不想他看到她这个样子,她说最好永远不要他知道她的事情。 
  ——“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不会忘了他。”
  姜遗墨眨了眨眼睛,她有些想哭。
  “她的样子……”姜遗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告诉他真相,“她中了毒……”
  “是相思结。”明赤筱走过来,在方才看到诉河的时候她心里已然大为不忍,恨声,“是历代明尊为了惩罚动情的圣女所使用的毒药,只要她一日心里想着你,她就永远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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