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饶命!-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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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够残忍么?难道一定要她将自己的心揉成泥傲骨挫成灰连同自己清白的身子一起丢进泥坑中去才肯罢休吗?无暇白玉遭泥陷,当她躺在劝利身下的时候,她一定死了——她的心死了。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让我去杀了劝利那个王八蛋把若漪抢回来!啊啊啊……”小浮张大嘴巴粗着嗓子嚎啕而哭,她于长安这样僵持了几个时辰了。长安每次把她制住安定下来,刚刚放松那么一时半刻她就会跳起来往屋子外边冲,冲不出去便要去撞屋里的柱子……长安将她看得紧,把她桎梏在床上,不许她动弹分毫,而她就只能哭了:“她是替我……替我去了啊!是我自私,是我胆小,我怕死!我心里猜到大概会是这个结局可我还是求着你把我救回来……我以为当个缩头乌龟躲一躲就能过去了……我从没为若漪做过什么,却害了她一生!轩辕长安!都是你!你和她说了什么?是不是你要她去的!你要她成为第二个李丹朱吗?啊啊啊……”
屋子里只有长安与小浮两个人,谁也进不去,谁也不敢进去。姝歌倚在墙角蹲着,耳朵听着屋子里小浮一声声尖利嘶哑的哭喊,眼睛里也不禁跟着落泪。虽然二小姐平日里性格孤傲不爱搭理人,一个庄子住了几年也见不上几面,可姝歌还是为她难过的。她知道公子也是难过的,公子与小浮僵持了这么久,任凭她如何嘶喊打骂始终一言不发,也不曾辩解反驳。可姝歌知道,公子心里的难过,一点也不比小浮的少。甚至更多。
就像皇上说的,好人终究做不彻底,情义终究难以两全。一面是情,一面是义,要他做这样的抉择,就好像把他活活杀死一遍。
可是又能怎样呢?能怪谁?怪皇上?怪劝利?不。只能怪他自己。若漪要他欠她的,这一辈子都还不上。
长安死死抱着小浮,她终于安静了一会了。小浮的手指上沾着的血迹还没有干涸,那是长安的血,她在长安的脸上抓出了两道血痕。她本是扬起巴掌去打他的脸的,长安没有闪躲,可是她的巴掌在落下去的时候突然变成了爪子,尖利无比,狠毒无比,一抓见血。
他浑然没有管顾,只僵硬地抱着她,他们两个像是黏在一起再也分不开,自己的血管经脉也要长到对方身体里最终合二为一似的。哭到了后半夜,小浮大抵是累了,贴在他胸膛上睡了过去。而长安这一夜都不曾合眼。他一直一直睁着眼到天亮,直到她醒过来,继续哭喊,挣扎,打他,咬他,骂他……时间好像被掰开两半,漫长而无止尽,他好像死了一回又一回,回回都是他自己握着刀子,而把刀子推进他身体里的人,却是她。
或许无间地狱,也不如这屋内的场景惨烈。
这样煎熬了两日,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坚持不住,小浮变得虚弱不堪,长安更是沉默得吓人。
可是屋门依旧反锁着,长安不许任何人进去。他是铁了心与小浮死磕到底,不到她自己想开放弃去南诏送死的那一日他是不预备叫她出去这个屋子的。
仇无殇在屋外急得团团转:“照她这个哭法死人也能叫她给哭活了,活人也能叫她给哭死了!长安就是铁打的被女人的眼泪一泡他也会生锈啊!”
三个孩子被小浮与长安的架势吓得啼哭不止,余华山庄鬼哭狼嚎一片,吓煞人也!姝歌简直一个头三个大,她管顾那两个大的还管不过来如今却还要照顾这三个小的。即便秦楼月听闻庄里出了事前来照应,也是见不到小浮的面。秦楼月急道:“轩辕庄主,你且听我一句劝,小浮心里郁结,她自己是化解不开的,若你不开导她反而这般消极抵抗,只怕……只怕这样下去你们两个都会有事!”
姝歌却说:“谁来开导公子呢?两个人心里都有结,既解不开自己的也解不开对方的,就这么不吃不喝地耗下去,我看公子这是……与她同归于尽的架势呢!”
听闻姝歌这话,仇无殇大叫一声:“不好!”
长安与小浮两个人俱是死气沉沉,小浮连说一句话都要攒上许久的力气。终于,她扒着长安的脸,出声问他:“恶魔永远是恶魔,就算换了一张嘴脸也成不了菩萨。轩辕长安,你懂吗?被不喜欢的男人强迫的滋味。若漪她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因为就连我,都曾想方设法地自尽啊……”
熬了两日,长安始终不肯屈服于她的哭声泪水与指责,他像一个孤勇的战士负隅顽抗,抵死忍耐,然而却终究被她这一句话打回原形,所有理智溃不成军。他禁锢小浮的双手缓缓松开,小浮麻木的身子跌到床上,她亲眼见着长安的双手筋脉暴起,紧握成拳,原本染上死灰之色的眸子逐渐爬上一缕缕游蛇般的血丝,最终猩红一片,汗落如雨……
小浮想喊人可却无气力,她心里清楚明白,长安这是癫狂复发了!
终于,长安一把捞过小浮的身子就像抓起一只阿猫阿狗毫不费力。他粗壮如铁柱的双臂将小浮高高举起,喉间嘶吼地说着:“你走!这里没人强迫你,再也没人强迫你!”说完,将小浮整个扔了出去。
仇无殇抢先一步踹开房门,堪堪接下了小浮:“这要是给你摔下来了不死也残!长安!你醒醒!”
仇无殇将小浮交给了秦楼月和姝歌,上前去试图制住长安。
小浮被秦楼月接下时已是被长安一举一扔两个动作弄晕了。她的意识正糊涂着,却是抓住秦楼月的手不放,勉力说着:“救……救长安……”说完,便晕了过去。
秦楼月两眼含泪,抱紧了小浮:“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正经的夫妻,闹到如今这般地步,非得死了一个才能明白过来么?”
小浮昏着的时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嘴巴里含混不清,一会喊着爹爹,一会喊着娘亲,一会是若漪,一会又是长安……秦楼月一遍一遍地帮她擦泪,她在梦里哭,秦楼月就陪着她在外边哭。余小浮好比那哭神降世,只要她一哭,旁边的人都想哭。秦楼月真真切切地见识了她的哭功,心内终于能够完全理解因何轩辕长安那个心性异常坚韧的男人会被她活活逼疯……
可是小浮醒来的时候却平静得很。或许就像秦楼月说的,她和长安,非得死了一个才能明白过来。醒来时长安没有在她身边,她的目光寻了一圈,仇无殇、姝歌也都不在,只有秦楼月还有几个孩子围在她身边。她不哭不闹,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将秦楼月望着。许是泪水流得太多,冲走了她眼中流转的光彩只剩下一片空洞,还有那遮掩不住的慌恐。
或许是她心内清楚地知道,长安多半是凶多吉少难熬此劫,所以她只是望着秦楼月,不敢开口问,也不肯错过秦楼月眼里一丝一毫的异样。
秦楼月可是受不住她这小眼神。“轩辕庄主去了少林,是生是死,但看一月之后吧。达摩祖师五大弟子合力为他治伤,闭关一月不见外人。你是等着他回来,还是……哎,这回你要去南诏是没人拦着你了。”
小浮摸摸金星玉雨的头,又拍拍包子的脸蛋,摇头说:“走,我们去少林,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肯相见
秦楼月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天!你总算是开窍了!合着你心里也是明白,你妹子她不愿做的事没人强迫得了她,可她铁了心去南诏只怕你是抢不回她的。而现在……”
“现在,什么也比不过长安的生死了。”
秦楼月低叹:“小浮,话不必说得这样直白,没人逼着你在长安与若漪之间做选择,若漪更没有逼过你。你不必这样谴责自己,这样对长安,不公。”
小浮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现在我得去少林抢长安了,一个月的时间太长,若他伤好了留在那里做和尚,我可怎么办?若他的伤好不了,我也好把他接去梨山葬了他呀。”
玉雨金星偎在一起抹着眼泪,哭得隐忍而委屈。小浮把他们两个搂在怀里,说不出一句安抚的话语。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把两个娃娃吓坏了。包子倒还好,他憨憨地说:“师爹不会死的。”
小浮身为人母自然要有人母的觉悟,领着孩子们欢笑才是正经,断不能让她这一身哭丧的本领教坏了小孩。更何况长安不是还没死呢么,她急着哭丧做什么?小浮左牵包子右牵玉雨,金星自命大丈夫自然不肯被女人牵着走路,那女人是他娘也不行,于是他打头阵,四个人大摇大摆地登上嵩山。
守门的僧人却揽住了他们:“女施主禁止入内这都八百年的老规矩了。”
小浮可怜巴巴地眨眼:“小师傅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家夫君最是个没良心的,一心来少林寺剃度出家,把这三个娃都丢给了我。我一个小小女子怎么养得活他们三个呀?”她把包子往前一拎,搓着他肉嘟嘟的包子脸说:“尤其这个,一顿要吃三个馒头五碗饭,还不把我这副小身板给吃垮了?况且我自长安而来,一路上盘缠早已花光,全靠孩儿们行乞度日……难道我千里寻夫的故事就感化不了小师傅你吗?”
那年轻的和尚打量了包子几眼,见他生得圆圆滚滚,肥得流油,一顿饭不吃三个馒头五碗饭也差不离了。那和尚转身把门关起来栓上了:“寺里粮米不多,每个师兄每餐只能吃一个馒头一碗饭。如此一来更不能让施主上山了。”
包子朝他师父挤挤肉眼泡,意思是:活该。
小浮抽了他一下:“包子,师父都教你什么了?”
包子眯缝着小眼睛仔细回想着,想了半晌,果决地说:“哭!”
“对!他不让我们进去,你就哭给他看!”
包子又挤挤肉眼泡,小浮立时会了他的意,伏在他耳旁低声说:“事成之后我让你亲玉雨一口!”
于是乎包子在嵩山少林寺门前大展神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如丧考妣。
于是乎小浮母子师徒四人成功跨进了少林寺的大门。进门之后包子朝着玉雨色眯眯地笑,嘴巴嘟得老高凑过去亲她。金星和小浮被包子这副模样恶心得蹲在路边呕吐不止。而玉雨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照着包子的脸飞起一脚,随后少林寺内到处可闻包子震天的哭声:“师父!你又骗我!”
小浮咬着草杆颠着脚,满脸得逞的奸笑:“包子啊,依为师看不如把你剃光瓢留在这里算了,法号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戒!色!”
小浮虽是进来了,可那和尚把她安置在禅房里就不管了,唯独每日两餐定时有小和尚提着竹筐送饭菜过来。小浮听闻守门和尚的话,以为寺里生活必定清贫艰苦食不果腹,却不料小和尚送来的饭食足有七八个人的分量。小浮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白面馒头连声阻止他:“够了够了,真的够了,小师傅!”
小和尚道:“师兄说了,你们能吃。”
能吃二字被这小和尚咬得极重,说得好像他们真的很能吃似的。小浮笑得满面和蔼:“那个,小师傅啊,你看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想见你们方丈该去哪里找他呢?”
“师兄说了,你问什么我都说不知道。”
小浮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默默地把玉雨推出去。其实余小浮才是个没良心的,身边这仨孩子加起来也没她岁数大,她却好意思遇着难事就把孩儿们推出去。玉雨也是拼了,她摸着辫子,堆起满脸天真烂漫的笑走上前去,脆生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