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饶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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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有别,总是别出心裁地制造些尴尬场面,看着他下不来台,她也就舒坦了。
她不能开口说话,那么正好,他来说。长安抿了口热茶,唇边漾开了笑意:“昔有孟姜女寻夫,哭倒了八百里长城。今有未过门的少夫人你,泪水涛涛七日不绝,如此深情,已被传作了佳话。你可想听听,坊间都是怎样说的?”
余小浮没应声,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低了。
长安背对着纱帐而坐,略一停顿,含着笑继续说道:“坊间传颂,嫁郎应嫁阮家郎,娶妻要娶余家女。余华山庄可借了你的光得了美名,说来我还要谢你。只不过……”
长安又是一个停顿,语中显露为难之意:“洛阳百姓感动于你与少将军的似海深情,联名向太后请命,要使有情人终成眷属。按照当地风俗,在少将军三七之日举办阴婚,落实了你们的夫妻名义……”
“哐当——”纱帐背后,茶盏跌落,发出慌乱且突兀的声响。
“太后本也存些顾虑,阴婚这种事说起来于女子而言未免太过残酷。所谓嫁夫从夫,夫婿是只鬼,你自然不能再做人。成婚当日要折去你大半阳寿,招来章阮魂魄附于木头人身上,提早将你的名字刻在灵牌上供在祠堂里,此后你便与那寄存了章阮魂魄的木头人度过余生……”
长安只觉背后阴风扫过,余小浮一把拉开了纱帐,僵僵地立着,望着长安的后脑勺,急得说不出来话。
长安知她还在硬撑着,索性直截了当:“太后问过我的意见。”
余小浮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你……”
“我自然不便多说。”
小浮这才喘上来一口气,她心里头明白,轩辕长安若什么都不说,多半不会坏事,若他说个一句半句的,依着太后的脾性,那可就未必了。
长安依旧在太师椅上坐得安稳,面带笑意,扭过头看着她:“我只将你痛哭七日伤心欲绝的事如实转达,太后便自有决断了。”
“……”
一个笑得温和,一个吓得要死。
轩辕长安就捏准了她怕死。他这个大姨子,若哪里蹭破了块皮儿流了一滴血都要炖只小母鸡补回来,若有个头疼脑热一准请回来三个郎中共同为她下药,只请一个她信不着,请了两个容易掐架,三个是最稳妥的。
郎中们熬好了药必须当着她的面尝一口她才敢放心喝下去。她吃谁家的饭都要自备一双银筷,嘴上说的是用着习惯,实际上长安明白,银筷能试毒,她是惜命。
在余小浮看来,这世上再没有比她的命金贵的。而旁人都跟那吃人狂魔一般耽耽视着她,好像谁都要来害她似的。
“我…………我我……“
长安起身,行至小浮身前,忽而伸手,竖起食指,距离她的唇一寸之外停住,极温柔地说:“嘘……今晚,不要说话。”
小浮憋得干瞪眼。
他忽然沉声道:“真情理应如此,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阴阳,亦无法阻隔。”
小浮的面颊忽一下红个透彻,闪躲着长安深沉下来的目光。“我竟不知妹夫是个重情之人。”
长安挑眉。俊颜舒展开来,略显轻佻的姿态的俊秀异常,竟令人无法移目。
小浮与长安对峙了半晌,终是输下了阵势,不愿与他面对面僵持着受他的气势压迫,一甩袖子逃似的躲出去几步远,憋憋屈屈地说:“你不是不知,我与章阮……虽是未婚的夫妻,却一直未曾谋面。哪里来的情深似海?”
她也不等着长安回话,自顾掏心掏肺地说着:“我总想着他年轻,死得冤,真如他娘亲所言是被我克死的也未可知,我作为他的未亡人哭一哭也是应当的。可谁知道哪跑出个洛阳百姓,以讹传讹,要害我性命……”
小浮呼吸急促,粉面涨红,眸中蓄水,看这架势,显然是要被吓哭了。
余小浮那边泫然欲泣,轩辕长安这边旗开得胜,志得意满。
趁她哭出来前,长安告辞离去了。临走前心情不错,索性丢了一粒定心丸给她吃:“太后懿旨晚了圣旨一步,皇上的意思是要保你。”
于是乎余小浮将轩辕长安和洛阳百姓这八个字翻来覆去骂了整整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第一善人
余小浮自己心知肚明,她哭了这七日,一来是哭那可怜鬼章阮的,二来纯粹是哭给轩辕长安听的。此事说来话长。欲说此事,必得先说一说大李王朝众所周知的世外仙山——梨山。
传说梨山有仙道,修习梨山内功可得延年益寿仙风道骨,梨山老祖正是修成了正果,两百岁高寿而不老不死……那都是世人谣传的,其实梨山不过就是一片种满了梨树的山头,山上的梨花落了一茬开一茬,日日年年开不败。
梨山没有什么梨山老祖,倒是有懒人三个。一个是余小浮她师父廖了了,一个是烧火老头烈大叔,另一个就是余小浮。梨树下支着两架躺椅,小浮与师父一人躺一个,闲来没事嗑瓜子打发时光。廖了了可比小浮有福,早有烈老头剥好了瓤喂给她吃,她还嫌人家烈老头手慢。小浮就没这样的待遇。
她总觉得师父和烈大叔有一腿,这梨山上的三个人里只有她一个是多余的。
余小浮是十岁那年上的梨山,且是被她师父从余华山庄死乞白赖地抢上山来的。陶浮漪几度要上山将女儿抢回山庄去,奈何廖了了她是个极难缠且不讲道理的女人。而陶浮漪淑女,一撒不来泼,二耍不来赖,故而抢不回女儿。
余小浮既是余华山庄的大小姐,也是正经八百的梨山弟子,将来要继承师父衣钵,守护梨山这座山头的。而余华山庄,那座长安城外、华山脚下的天下第一庄,从她十岁的时候开始,便已经在她的记忆中淡化了。
彻底忘记余华山庄以及那里的人和事,是在六年之前。余小浮受了一场重伤,伤好了脑子却坏掉了,把伤她的人,连带着她的前半生全都忘记了。所幸她心大,忘记了过往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妹夫又快来接你下山了吧?”廖了了阴阳怪气地问。廖了了是个中年美妇,她的美是刺目的,泼辣尽在眼角眉梢。“他若敢来,我可得好好问问他。他师父师娘也就是你爹你娘的仇报了没有?若是没报,他可怎么有脸霸占你家祖业,坐在你爹的位置上统领中原武林?”
师父不说小浮都快忘了。那是她失忆的前一年,昔日的武林盟主余重华,也就是她爹,轩辕长安的师父,领着小浮和座下的九大弟子赶往蜀中,途径昆仑之时惨遭埋伏,活下来的只有轩辕长安和余小浮两个。
掐指一算,又快到四月初七了,那是她爹娘还有八位师兄的忌日,轩辕长安的确是要来接她回去祭祀的。
廖了了又道:“我还得好好问问他,既然当初在你与你妹妹之中选了你妹妹,娶她做轩辕夫人,如今却又总霸着你不放是几个意思?”
师父一说,她又想起来一件事。轩辕长安是余重华的二弟子,小浮和妹妹都要叫他一声二师兄。
余华山庄惨遭灭门之后,姐妹两个能依靠的就只有二师兄轩辕长安了。当时碍于武林中局势所迫,他必须得娶了余华山庄的一位小姐才能坐稳武林盟主的位置。在小浮与若漪两个姐妹之中,他选的的确是若漪。
廖了了突然道:“说曹操曹操到,那小王八蛋果然又来了!”
王八蛋是骂人的词儿不假,可是小王八蛋却好听多了。小浮憨憨地一笑:“师父总把轩辕长安骂得跟你儿子似的。”
廖了了的吊稍眉一下就立了起来。
小浮忙不迭地解释:“我并非暗指您是那生下王八蛋的母王八……”
廖了了的凤眼也跟着立了起来。
“我是说您一骂起妹夫来就跟骂您亲儿子一样顺溜……”小浮弱弱地说。
廖了了照着她的脑门抽了一巴掌:“死丫头不会说话,谁要做那小王八蛋的娘?”
烈大叔撇撇嘴,没插话。廖了了教训徒弟旁人是插不上话的,他若敢搭言必定与小浮一起挨骂。在梨山的人际关系里,坚决拥护廖了了欺负余小浮才是硬道理。余小浮在梨山可是个不可或缺的角色,若是没有她的存在如何能凸显烈老头与廖了了之间坚贞的奸情?
廖了了转头却见一身海棠衣衫的姝歌便足尖轻点,踏着山石树木,几个翻腾来到了跟前。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合着又是派他的小老婆来的。”
姝歌面红耳赤,活似炸了毛的大公鸡,跳着脚道:“廖山主闲得慌,拿编排别人当乐子,以往我不爱与您计较,今儿却要与你好生掰扯一番。”她指着小浮的鼻子尖:“谁不知道她才是我家公子的小老婆?”
姝歌这一句话立时惹毛了师徒两个,三人一齐陷入了昏天暗地的口水战。三个女人一台戏,烈大叔坐上了躺椅,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看着戏。
此次吵群架,姝歌的基本观点是:侍女不是小老婆,大姨子才是小老婆。
廖了了据理力争的是:她廖了了的徒弟才不会沦落到给人家做小老婆的地步,要当也要当大老婆。
碍于师父与姝歌的骂街实力太过强悍,小浮只说上了一句话:“人家才不是轩辕长安的小老婆,人家是有未婚夫的人呢。”
姝歌一拍脑门:“呀!叫我给忘了,你未婚夫死了,公子让我来接你去给他哭丧呢。”
烈老头瞪圆了眼:“哈哈,小浮你未婚夫又死了哈?”
死个人于廖了了而言还不如放个屁响:“死了个未婚夫有什么大不了?死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你那皇帝师兄还会再给你指婚的。他可看不得你这只小母鸡进了你妹夫那只老狐狸的嘴巴里。”
小浮这师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皇帝李巍。虽然自打小浮伤好后一直没能与她这个师兄见过面,不过照师兄这几年的做派看来,她与这个师兄多少还算得上心有灵犀。比如他们闲来无事的时候都爱给轩辕长安添点儿堵,看着轩辕长安不顺心,他们也就舒坦了。
小浮没什么大能耐,顶多也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深知轩辕长安害怕她哭,她一哭他准头疼,无关痛痒的小事也就由着她去了。只不过这么一来二往,余华山庄里却传开了“庄主宠大小姐”的蜚语流言,流言好像是长了腿的雪球,越滚越大,越跑越快,渐渐地,小浮与轩辕长安不清不楚的关系也就坐实了。
李巍也没什么大能耐,顶多也就是在不大不小的事情上算计轩辕长安几把。
五年前沧州大旱,沧州御史哭着朝皇帝索要赈灾的粮款。李巍把自个儿家的国库大门看得死死的,伸手一指余华山庄:轩辕长安富得流油,你找他要去!
白花花的银子一车接着一车地往外拉,预备过冬的粮食一石接着一石地往外挑,轩辕长安眼皮都不眨一下。打那以后御史们长了记性,但凡哪里闹饥荒,没人去找皇上,全来找轩辕长安。
四年前平北王世子死于无间冥宫之手,年过花甲的平北王抱着皇上的大腿哭丧,要他抓了廖长绝替自己儿子伸冤。李巍当时气得发笑:让朕去抓廖长绝?让廖长绝抓朕还差不多!
不过他自然不能暴露出自己对无间冥宫的畏惧,只是把哭晕过去的平北王送进了余华山庄。
轩辕长安没教平北王失望,出动余华势力,剿毁了无间冥宫两大分坛,重重打击了无间冥宫。这在大李建国两百年还是头一回,以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