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掌刑女官-侧妃为官-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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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眉蔻看着熟睡中带着一丝婴儿般童真的商逸阳，心思有些沉重。她的手一直在无意识的抚摸着商逸阳昨天手上的胳膊，心里的思绪辗转反侧。
商逸阳昨天过激的举动让她猛然看清一个事实：她和白惜孝已经自觉不自觉的成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死穴。而在眼前这种险恶的情况下，这就是商逸阳的致命死穴。她很难想象，如果真的有一天太子用她来威胁商逸阳，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而无论怎么看，那个结果都是可怕的，更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虽然，昨天她用另一套说法稳住了商逸阳，但是庄眉蔻自己心里清楚，这世上的事从来就没有十拿九稳的，她不是神仙，算不出太子最终的决定。而一旦太子超出了她的掌控，那么后果很可能是玉石俱焚。而她是绝不会让面前这个男人出事的，无论出于哪种感情，她都不会让他再出现昨天那种危险的行径。所以，也许是时候她开始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更要保护他。
天色微亮之后，庄眉蔻便悄悄拿开商逸阳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起床穿衣，消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她需要一个人在微凉的空气中静静的思考，想想她未来要做的事。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周沐熙。
周家此时的情景已经容不得让他有一丝放松的心情。显然，周康已经知道昨晚商逸阳的事情，以至于一大早他就被叫到前厅询问昨晚的事情。
周沐熙并不想让父亲有太多担心，便轻描淡写的将昨晚的事遮挡了过去。可是，周康毕竟是当朝宰辅，心思缜密过人，他非常清楚商逸阳一定是真的愤怒了，否则绝不会夜闯相府。但是儿子态度坚决的闭口不言也让他无奈。可是，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商逸阳的：既然他敢做那就必须承担这个后果。
商逸阳早上起来的时候因为没有看见庄眉蔻让他心里有丝不快，更有些担忧。但是唐偌麟却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因为此时周沐熙已经坐在了商逸阳的书房里，正在等着和他们的谈判。
商逸阳简单的在去书房的路上将昨晚庄眉蔻的想法和唐偌麟描述的一下，唐偌麟对庄眉蔻的猜测却十分支持，他现在开始由衷的对这个出身并不高贵的女子欣赏并钦佩了起来：能陪着商逸阳走到最高统治地位并且以后能母仪天下的人也许只有庄眉蔻。
周沐熙坐在客厅里面色沉稳并神色柔和，他正在静静的品茶。他知道，商逸阳在昨天深夜的时候还要飞剑传书，那就一定是要和他谈判。夜闯相府并且暴露白惜孝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他一定是在和太子抢时间。因为周沐熙心里清楚，太子也一定会找到他提出新的条件，而商逸阳必须要先把他拉拢过来。所以，现在筹码在他的手里，更何况，在这样的谈判中，只要他露出一丝怯意或者焦虑，那么就会满盘皆输，任人宰割。
所以，当商逸阳和周沐熙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双方竟然都带着柔和的笑容，算计的眼神，冰冷的态度，因为他们都觉得筹码在自己的手中。
庄眉蔻并没有走的太远，对于商逸阳起床之后的事情，她都已经通过留香得到了消息。
所以，当商逸阳和周沐熙坐在书房里交锋的时候，她就站在书房后面的那个幕帘后面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如同和昨天安排的一样，商逸阳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周家忌惮的地方说了出来，尤其是当他将连仕番的那张供状拿给周沐熙看的时候。周沐熙的脸色确实一变，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周康在江南的所有布置，里面牵扯太子的地方非常少，而周康确实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更何况，商逸阳还把在江南从他手里拿走的涉及周康的信件摆了出来，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无论怎么看，都是周康中饱私囊，危害江山社稷。
但是周沐熙的脸色也只是微微一变而已，他便又恢复了曾经的淡然，“王爷，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么确凿的证据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拿出来将我周家推出去满门抄斩呢？”周沐熙看着商逸阳笑了笑，便不等商逸阳回答的继续说道：“这个问题我替您说好了，因为即使杀了周家满门也绝对不会牵连太子。这个道理我懂，你懂，我父亲和太子也懂，一旦周家下狱，那么你就失去了扳倒太子的最佳人选。对吗？王爷！”
“周沐熙，你确实聪明，”商逸阳同样神态优雅的笑了笑，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可是你如果以为这就是你的筹码，那就错了。我和商齐御最后到底会鹿死谁手，都是很难说的事情。但是，我却从来不介意先除掉你周家。而我现在迟迟没有动手不过是因为父皇那边还在做最后的安排而已。你也知道，周家不过是奴才，但是这江山社稷却是我商家的。他周康死不足惜，但是他死后的活却总得有人去干的。这就是为什么你父亲还能苟活的原因。”
周沐熙虽然时刻都是面容和蔼，态度雍容，但是从骨子里讲，他却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最不能忍受的两个字就是“奴才”，偏偏商逸阳却总是用这两个刺激他。所以，即使此时他再从容镇定，脸上也已经起了肃杀之意。
“王爷，你是成心来找我谈条件的吗？”周沐熙的声音已经开始沉了下来，并且带着丝丝寒意。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商逸阳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眼睛里射出刀一样的锋芒，语气也开始冷冽了起来，“你只有无条件的跟和合作，才是你周家最后一条出路。周康到底是不是商齐御身边的一条狗，通过这些天发生的事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你现在的处境只有接受我的想法，没有其他出路可言。”
“你错了！”周沐熙丝毫不相让的紧盯着商逸阳，“太子还没倒，周家也只是暂时被困。如果我们联手，想必王爷的日子也不好过。难道王爷真的不要庄夫人了？”
商逸阳和周沐熙如同两头饿狼一样互相瞪视着对方，似乎都想在一夕之间将对方撕个粉碎。屋子里的火药气息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第046章 转过身，再不忆当年
“王爷，您能出去一会吗？我想和周公子单独谈一会。”
就在商逸阳和周沐熙正剑拔弩弓的时候，庄眉蔻缓缓的从后面走出来，神色宁静的看着商逸阳淡淡的说道。
商逸阳看见庄眉蔻，眉头不由得紧紧蹙在一起。他不知道庄眉蔻要和周沐熙说什么，但是那双美眸里此时却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商逸阳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又回头看了周沐熙一眼，留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自己却转身走了出去。
当商逸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两人眼前的时候，庄眉蔻才缓缓走过去，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静静盛开的杜鹃，淡淡的说道：“公子，你现在知道当奴才的感觉了吗？”
周沐熙看着庄眉蔻的背影，眼里翻滚过复杂的神色，而庄眉蔻的一句话却让他嘴里泛苦，嘴角边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是想嘲弄我吗？嘲弄我最终也不过只是一个奴才？”
庄眉蔻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面前摇曳的花朵，静静的笑了。
“我为什么要嘲弄你？！这天下谁又能不是奴才呢？你周家是皇室的奴才，可是，反过来，这皇家其实又何止不是这天下的奴才！你觉得被人挟持很委屈，可是太子不委屈吗？商逸阳不委屈吗？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刚才你和王爷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们的意思想来是大家也都明白了。可是，公子，我也想请你听我一句，”说着，庄眉蔻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陈恳的看着周沐熙：“现在不是王爷要周家的命，而是皇上动了要除掉周家的心思。你明白吗？”
周沐熙何尝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可是，此时此景，他又能做什么样的挣扎呢？！
“既然皇上已经下定决心留不下我周家，我对你们还有什么用呢？”周沐熙苦笑着说道。
庄眉蔻看着周沐熙，缓缓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继续说道：“我知道公子现在就是在权衡到底是太子能留周家一条活路，还是王爷能保得周家周全。我只想问公子一句，你觉得这天下最后皇上要留给谁？”
周沐熙紧盯着庄眉蔻，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一个敏感的问题，“你觉得呢？”
庄眉蔻低头笑了笑，抚了抚鬓角边的发钗，白皙的皮肤在黑发的映衬下带出一丝别样的妩媚，这让周沐熙的心底忽的闪出一丝柔软。
“公子，今天我是带着诚意来和你说话的。我也希望公子能坦诚些。这天下最后的主人我想公子一定比我清楚。公子之所以一直没有和王爷彻底翻脸，就是看准了皇上的心思。周大人虽然把宝都压在了太子的身上，但是，我想公子却会做出更有深度的判断。至于现在公子的抵抗，不过是为了在王爷这里多拿些筹码。我说的对吧，公子？”
周沐熙看着庄眉蔻的眼神慢慢变得深沉不可测，很久，他才淡淡的笑了，“眉蔻，当年周家做的罪错一件事就是残杀了你的父母，以至于才有今日的进退不得。也许这都是天意，你偏偏遇到了商逸阳，而且还帮他养大了弟弟。这样的渊源，除了天意还有别的解释吗？”
庄眉蔻听周沐熙如此说，不由得也有些感慨，淡淡却无奈的笑了，“也许是吧！我和周家不共戴天，却在这中间还有一个少年时对眉蔻最好的周沐熙。这样的安排真的让我有些无法接受。可是，无论怎样也好，我们都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你别再和王爷谈条件了，也无需再耍心思了。这一局，无论怎样，你都输了。”
周沐熙看着庄眉蔻，幽幽漆黑的眼中缓缓闪过一丝悲伤，低声喃喃说道：“我输的何止是这一局。早在你遇到商逸阳的那天，我便已经输了。”
庄眉蔻微敛着眉，假装没听见这一句。
庄眉蔻的一举一动没有一丝逃过周沐熙的眼光，他苦笑了一下，将自己的心思收起，又恢复了那个运筹帷幄的周家大公子的儒雅俊朗的样子，“你说的对！现在是我做选择的时候了。我没有其他要求，只有一点，商逸阳必须保得我周家上下毫发无伤。否则，即使玉石俱焚，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庄眉蔻听周沐熙如此说，才看着他缓缓的笑了。“你要相信，王爷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只要你能同心协力一起扳倒太子，还社稷一个太平，那么周家怎么也会将功抵罪。只是，这一次，你不可以再动摇了。太子的态度你是知道的，一旦他确定周家是威胁或者是再无用处，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周家的。这一点不用我再赘述了吧？”
周沐熙微微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留下一层让人无法探测的阴影，“太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比你清楚。我只希望庄夫人能从大局着想，不要在此时来找周家要债。”
庄眉蔻脸上的神色一沉，紧盯着周沐熙的眼睛微微冷了下去，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周沐熙觉得他已经没有再多说什么的必要了，站起身，朝着庄眉蔻微微施了一礼，“夫人如果没什么事，沐熙就告辞了。王爷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说着，周沐熙再不看庄眉蔻一眼，只是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小妹以后还要夫人多多照顾，如果有得罪夫人的地方，我先替她赔礼了。沐熙答应夫人的人头，回去立时奉上。”
说完，周沐熙再不停留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