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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大明山上的流云-第6部分

小说: 大明山上的流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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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五八年,发生了一件令田智明想不到的事情,他表哥石英贤被划为右派,送去劳改,下井挖煤。他听说后,利同出差的机会去看表哥。他简直不相信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灰头灰脸,头发花白,干瘦衰老的人就是表哥石英贤。表哥很少说话,满腹的委屈不知从何说起,表哥想不通啊,见了他眼圈红了,让他捎些香烟进来。他并不理解表哥,他安慰表哥,要他想开些,好好改造,争取党和政府宽大,重新做人。他想,怎么会弄成这样?表哥变得怎么这样快?看来是骄傲害的,可惜可悲呀,刚解放时表哥就是县一级的领导了。

  一九五八年,田智明的大儿子出生了,取名田新保,一九六零年,二儿子出生了,取名田新家。这时食物严重紧缺,田智明在外地学习,母子三人有干的尽老大吃,黎新荷每餐尽吃些瓜菜顶,奶水哪有什么营养,搞得老二常拉肚子,瘦瘦的,哭起来像只猫叫全没力气。

  日子是困难的,但大家坚定着对共产党的信念,认为眼前的困难主要是苏联逼债和天灾造成的,人们美好的希望并没有破灭。

  田智明从北京回到广西不久,收到一封老家来的电报:父病危,盼速归!上级批了田智明探亲假,费了一番周折,弄了一瓶猪肉罐头,二斤面条,二斤水果糖,田智明一家四口急往老家赶。

  转了几次车,在车子上颠了一天后,他们到了离家较大的一个小镇,从这里到老家还有四十多里,没有公路了,只能住店,第二天早上再走。

  深冬,天上飘着毛毛细雨,北风不大,但天阴阴的寒气沁人。群山环抱间是层层的田野和散落其间的村庄。低矮的泥砖砌就的村舍里偶尔夹杂一些高大的青砖灰瓦房,那一定是解放前财主的房子或庙宇。

  田地里裸露着秋天收割完稻子留下的禾蔸,禾蔸由于长期的风吹雨淋日晒,已由鲜亮的金黄色变成了霉烂的暗暗的灰褐色。田埂上的绿草已经枯萎,让人远远地望去这连绵不绝的,起起伏伏的田野灰灰的毫无生气。

  一路上空旷的野外很少看到人,偶尔看到些农夫,他们的衣着都非常单薄、破旧,没有一个穿胶底鞋的,他们大都拖双木屐或光着脚板。看着他们冻得通红的脚指,黎新荷就止不住涌上心头的寒意。

  田智明的老家还是几间泥砖房,黎新荷感到还象头一次跟丈夫回来时那样,房间收拾得整洁,小小的院子干干净净。黎新荷知道公公喜欢干净,听说儿子新婚,带着儿媳回来探亲,就更要把家收拾得清清爽爽的了,探亲期间,每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公公就要起来打扫了,黎新荷抢都抢不过来。可现在物事人非,香案上供着祭品,告诉刚进家门的夫妻俩,这是真实的,她们再也看不到父亲了。

  田智明脑海里想着父亲这一辈子所受的艰辛,默默地流下泪水,黎新荷回想起公公慈祥的音容笑貌,禁不住失声痛哭。

  田智明的大弟田智峰还在部队上,没有回来,小弟田智林在家乡中学读书。他告诉大哥大嫂,虽然饥荒闹得很厉害,很多人已浮肿,村上死了不少人,但家里情况在村上还算最好的,前一阵父亲野菜和糠吃得太多,解手成了问题,后来就尽量不让父亲吃糠,父亲去世的那个晚上,家里留有一碗米粥给父亲,父亲没动。那天晚上估计是父亲以前落下的病发作太厉害了。田智明知道,父亲以前常忍着饥饿打柴,被淋着,被冻着,落下了病根,发作起来冒冷汗,流清口水,脸发白,抽筋,肚子痛得人缩成一团。但父亲的老病解放后很少犯了,直至最近一年多,父亲的老毛病又常发作,每次父亲的毛病发作,过几个小时他都能好起来,想不到最后这病要了父亲的命。

  田老伯的坟就在离家四五百米的荒坡上,田智明夫妻俩带着两孩去给老人上坟。

  一堆新新的黄土,孤零零的立在荒坡上,这就是父亲吗?这就是吃了一辈子苦,刚过上两天好日子,笑眯眯的常以他们为荣的父亲吗?

  晚上,睡在床上,田智明夫妻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夜已经深了,倦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之中,她们感到自已马上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黎新荷看到公公坐在床边椅子上,笑眯眯跟她说话:“大嫂,你回来了”,黎新荷一惊,“我在做梦吧”,看再睁开眼看,公公确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看得非常真切。怪了,自己刚才睡着了吗?她并不害怕,去拉丈夫,发现丈夫也醒了,她再转头去看看公公,公公没有了踪影。她问丈夫:“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丈夫说:“我刚看到爸爸,他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和我说话,一会就不见了。” 黎新荷更感到惊奇,她把刚才的情况跟丈夫说后,田智明虽说是相信唯物论的,但对这个事情也解释不了,黎新荷说:“肯定是爸爸惦记着我们,回来显灵了”

  一九六二年后,全国告别了食品奇缺的三年困难时期,田智明家庭的生活恢复了宁静、祥和、幸福。年轻漂亮的妻子还是那么喜欢唱歌,什么北风那个吹,什么清莹莹的河水蓝格莹莹的天,什么一拾叁省的儿女啊,就数那兰花花好,什么一条大河啊,波浪宽,什么洪湖水呀,浪打浪,她的歌多得不得了,兴趣一来,早起梳妆就哼起来了。

  是的,幸福的夫妻毕竟不是一个人,彼此间总有些看不惯对方的东西。冬天来了,黎新荷擦些雪花膏,那雪花膏香香的,这让黎新荷的心里很是受用。田智明发话了:“小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人家为了防裂嘛,”“要防裂可用凡士林呀,”真让黎新荷哭笑不得,“得得得,就你革命。”

  一九六三年,他们第三个孩子降生了,他们都盼望生个女孩,结果还是男孩,高兴之余有些遗憾,她们早就商量好了,要四个孩子,最好来一二个丫头。现在得丫头的希望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老三名字早也想好了,田智明想是新中国给了他一切,他是个军人,以后他的孩子不论男女,这名排下来就是保家卫国,妻子名中刚好有个新字,孩子们名中也取个新字。这样,老三就叫田新卫。

  黎新荷虽是全职太太,但老三的到来,家务一下子多了许多,她一个人操持不过来,家里就请了个保姆。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就算一母同胞,拿田新保和田新家兄弟俩来说,田新保瘦高,田新家矮壮,田新保听话、随和、脾气好,田新家则刻板、倔强、性子急。

  保姆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姐姐,家在附近街上,家里有台脚踏式弹棉花机。听说姐姐家有弹花机,兄弟俩都愿意跟姐姐到她家去玩。姐姐家人很热情,杀了鸡要招待小客人。那香喷喷的鸡肉引得田新家直咽口水,但田新家不管姐姐哥哥怎么劝,就是不肯在姐姐家吃饭。因为妈妈说过,除非经过妈妈同意,吃人家东西是好吃包,不是好孩子。最后大家没办法,只好饿着肚子陪着回来。

  看到电影上小英雄被敌人抓住,严刑拷打,严守秘密,田新家敬佩得不得了。部队里叔叔跟他说:“新家,如果是你被敌人抓住了,肯定当叛徒。”

  “我不当!”

  “你又不勇敢。”

  “我勇敢。”

  “你勇敢?昨天被妈妈打还哭。”

  田新家小脸胀红,出不得声。

  从此以后,田新家再被妈妈打时,不管多痛,都不再叫喊,也不哭了。搞得他爸爸妈妈不住地感叹:这孩子,怎么这样?太犟了,太犟了!

  田新家五岁了,他上幼儿园中班。放学回家,同学们排着队手牵手,老师总是让他牵着王莹,王莹是女孩。扎两条小辫子,长得漂漂亮亮,穿的是整整齐齐,挺讨人喜欢。她爸爸妈妈在银行工作,她的家离田新家的家最近,到王莹家后老师就不用送了。因为从这到田新家的家不远,是一条通往部队驻地的专用道路,非常安全。

  田新家有个老师姓沈,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扎着两条黑油油的长长的大辫子,走起路来辫梢在屁股上一摆一摆的。部队上的那些叔叔们经常围着他:“新家,今天放学是不是牵王莹的手呀?”

  “是呀。”

  “小子哎,牵紧了,别让人抢了。”

  “又没人抢。”

  “新家,今天是沈老师送你们回来吗?”

  “是呀。”

  “新家,有没有叔叔去找沈老师?比如说,她们经常走在一起?”

  话未说完,其他人按捺不住:“去你的,尽说丧气话。”

  “胆小鬼,管他有没有,老子要进攻了。”

  “新家,跟沈老师说,叔叔要请她教唱歌。”

  “没出息。新家,别听他的,你就说叔叔要请她看电影。”

  “一群软蛋,你们都看我的,我直接去跟她说,请她去游泳,如果她不会,这样最好,我慢慢教她。”

  田新家实在不明白,这些叔叔为什么要经常说沈老师,说个没完。

  这一天,田新家家里来了很多叔叔,有些叔叔是第一次看到,他们都穿着军装。爸爸很高兴,他们谈天说地,热热闹闹。有一个叔叔跟爸爸说:“老田,这大黄不老不嫩,正是时候,今天热闹,我来露一手。”

  田智明说:“好啊。”

  大黄是家里养的一条大黄狗,这时正扒在田新家脚下。那叔叔说:“新家,把大黄给叔叔好吗?”

  “好啊。”田新家立即回答。他对别人,从来都是大方的。再说,叔叔问他要东西,都是逗着玩的。

  “新家,这次叔叔可是真的要啊。我要杀了大黄,招待这么多叔叔,你舍得吗?”

  看来这次是真的。田新家心里象被扎了一下,生痛,他舍不得,不是他小气,换了别的东西那是没话说的,因为这是大黄啊,大黄跟他最好了,从小小的狗崽抱回来养,到现在快有一年了。只要他不上幼儿园,大黄总跟着他。每次他从幼儿园回来,大黄都摇着尾巴跑过来迎接他。如果他和哥哥到不同地方去,大黄会两头跑来跑去,最后来到他身边。虽然心里舍不得,但对叔叔又怎能小气呢?他尽力掩饰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舍得。”

  一个五岁的小孩怎么能掩饰他的内心呢?叔叔知道他是舍不得的,小孩嘛,一会儿就过去了。为了鼓励他,叔叔又说:“想好了,不要后悔啊。”

  “不后悔。”这一次的回答好勉强呀。

  哥哥和父亲带着大黄到屋外,一些叔叔也出去了,他们要把大黄吊到树上打它的天灵盖,田新家留在屋里。

  外面传来大黄阵阵的惨叫,田新家心里一阵阵刺痛,那棍棒一下一下就象打在他心上,比打在他心上更难受,他眼眶发红,当着叔叔面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听不到大黄的叫声时,田新家知道大黄死了,那个常常跟在他身边,对着他不停摇尾巴的大黄死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独自跑到一边,呜呜的大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谁都劝不住,半夜里睡觉梦到大黄又哭醒了。这以后的几天里,每每想起大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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