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山上的流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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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润是用去套资本了,一旦碰上好行情,会很快积累资本,那就不得了啦。食糖生意是自己一手创下的,不是自己的胆识计谋和信誉,哪有今天局面?吃苦受累,都是自己,自己是不会放弃的。田新家的想法是,只要糖业不亏,宋天雨愿意干,自己无话可说。
宋天雨的业务已扩大到广西所有产糖区,他经常跑南宁地区,白色地区,柳州地区,玉林地区,他在水湾呆的时间越来越少,渐渐地,宋天雨、胡军和田新家都意识到,树大分枝,宋天雨独立的时候到了。
宋天雨独立出去以后,田新家和胡军想发展一些新项目,听说广州精锡矿很贵,而云贵一带有些偏僻地方,当地人不识货,精锡矿很便宜。他决定上云贵一带走走。
这一路上他开了眼,他乘坐的汽车经常在险峻的盘山公路上爬行,很多地方没有公路,要运东西靠马驮,山民把玉米种在贫脊的山坡上,苦的地方家徒四壁,小孩失学在家,不说温饱,连喝水都成问题。想想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虽然看到八十年代后期至今老家农村由于化肥农药胀价,税费增加,学费增加,医药费增加,而农作物并未相应提价,不少农民生活变得困难,但还是认为农村包产到户后中国农民百分之九十九解决了吃饭问题,为这,他还和韦豪才发生过争论,真是可笑。
田新家坐在一辆客车上,独自想着心事,一个二十多岁男子生到他身边和他搭讪,这时是下午五点多钟。他上午在县城上这辆车,要到一个乡镇,当时车上坐满了人,现在空荡荡的车上带司机只剩六个人。坐到身边的年轻人说话有点怪,不久,田新家就明白碰上不一般的人,这人说,老板,有笔生意,好销利厚,我带你去拿货,送到上海,一万就赚四十万,怎么样?田新家对他说,自己不是生意人,对做生意不感兴趣。
汽车停下来,司机说前面修路,就到这了,从这到镇上很近,只有四公里。
田新家下车一看,路上有一辆小货车和两匹马停着,近处的山路隐约可见模糊的影子,远处的大山己被夜色吞没。
很快,客车调头开回去了,两匹马也接了刚下车的人往前面山路走去,山野中顿时静得可怕,田新家不见小货车司机揽客,赶紧问司机能不能把自己带到前面镇上?
"上车。"司机看也不看田新家一眼,回答。
田新家拉开车门,想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后面,这里有人。"司机说这话时,总算摆了一下头,瞟了田新家一眼。
田新家爬上后车厢,一会儿,看到客车上和自已搭讪的不一般的年轻人坐到副驾驶座位上。车子起动时,这小伙子跟司机说他还是坐后车厢。
路上田新家心里悬起来,从他们对话来看,他们认识,他们是一伙的吗?干什么的?他为什么不 坐副驾驶要和自己坐后面,要对自已动手吗?自己身上也就二万多现金,要密切注意他们,特别是眼前的小伙子,他要动手就狠狠给他下腹来一脚,把他打扒下再跟前面司机拚命,应该对付得了。心里一面想着嘴里一面应付眼前的小伙子。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田新家松了口气。镇上漆黑一片,街道到处是厚厚的泥泞。田新家借着手电光,尽量找泥泞不没鞋面的地方下脚。镇子很小,最大最好的旅馆没有淋浴,也没有带卫生间的客房。田新家平时有些讲究,大手之后习惯净身,来这些地方,他早备好了湿纸巾。
在田新家看来,店里提供的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煮面条,他要店家给他煮面条。
客房被子黑乎乎的,有股汗霉味,田新家和衣躺在床上,虽然进来时他习惯把床底和门窗检查了一遍,此刻,睡意袭来,他还是不放心睡过去,他再三盯着那木门,心生一计,把床抬过来顶住门,这才放心睡觉。
笃笃笃,笃笃笃,"老板,老板,是我,开门,开门,我有话说。"
田新家被这轻轻的敲门声和压低的叫声惊醒。细听是那小伙子,田新家说:"有事明天再说,不要吵我睡觉。"
第二天天亮,听说公安咋晚来缉毒,抓了人.田新家找了个当地向导,到下面的寨子转,有锡矿的村民说,他们以前根本不知道这种石头值钱,把它拿来围菜园,圈猪栏,前一阵外地先后来了两帮老板,他们专收这种石头,用马驮到镇上再转汽车拉走,现在寨子里没有这种石头了。
锡矿生意做不成,田新家想广西北海盛产海鲜,且品质不错,内陆地区海鲜较贵,看能不能利用铁路票车运输做海鲜生意。这样做需要较大本钱,正好拉刘厂长入伙.田新家老家生产水泥,这几年效益不错。当年车皮紧张,水泥运不出,都是田新家给解决的,几年合作下来,田新家给对方领导刘总留下了很好印象。刘总让田新家看有什么好项目没有,如合适的话他可投资。
田新家又到北海、衡阳、长沙、武汉、郑州这几个大城市了解行情,结果发现有二个问题,一是回款难,有的酒楼,欠海鲜供应商的货款竟有上百万元,二是损耗大,海鲜在途中容易死,这样看来做海鲜风险太大,不能把握让投资者赚钱,他打消了做海鲜的念头。
田新家对武汉有特殊的感情,他十八岁到二十一在这读书,在这,他开始独立的思考人性、人生和社会,他想念这的老师和同学,想念滚滚东流的长江和碧波荡漾的东湖,想念这的美食——热干面和汤包,这次到武汉出差少不了要转一转,车到武昌是半夜,他叫上一辆出租,从武昌走长江大桥到汉口,再从汉口走长江新桥回武昌,然后到沙湖宾馆住下。他现在没混出什么明堂,以前的老师同学他一个都不去惊动,第二天办完正事,就到黄鹤楼看看。崔颢的《登黄鹤楼》写得有气势,又有淡淡的伤怀,很是感人,他在武汉时黄鹤楼还没重修,这次他是一定要登楼感受一番的。
武汉给他的感觉是有些脏,有些乱,有些破。登上黄鹤楼,放眼看去,天空灰蒙蒙的,没有看到睛川汉阳树,也看不到芳草鹦鹉洲。滚滚长江不停的流了一千多年,工业发展了,环境污染了,人潮涌动,大家都在为生存奔忙着,相互间多的是淡漠,哪还有古代那种内有的情感体验?这样想着,田新家若有所失,缓缓走下楼来。
回到宾馆,他非常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
“喂,你好!”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好像挺熟。“你是?”他想不起这是谁。
“喂,是田老师吗?我是杜飞霞呀。”
他心底微微一震,“杜飞霞”他心底轻轻叫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他猜想她应该恋爱,也许都结婚了,平时他碰到她以前的同学,很想问她的情况,可是人家不说,他绕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来。她在他内心始终占着特殊的位置,他怕别人感觉到,所以始终没有直接问。
现在,她给他打电话了,他轻轻吸了口气,平静下来。
“是我,你好吗?”
“还可以。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到过你家二次,你都出差了。前阵几个同学聚在一起,他们告诉我你的电话。我怕还打不通呢。”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手机不像现在好打。
“是啊,有四五年没联系了,时间过得真快。你在哪上班?结婚了吗?”
“我在一个私人公司上班,搞财务,还没结婚。”
“那男朋友总该有了吧?”
“也算有了吧。”
田新家想,不知这个这么有福气的男孩是干什么的,他说“怎么说也算呢?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做生意的。”
田新家心想,现在做生意的看来挺吃香啊,他说:“恭喜你啊。”
他的话被打断了:“还不知会怎么样呢?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见面。”
这点不成问题啊,她们约定,下个礼拜田新家回来后,约个时间见面。
杜飞霞是少见的聪明又漂亮的女子,但是读书较晚成熟又偏早,高中没能静下心来好好读书,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到私人厂上班了。其实她是一直很想读书的,在她十五岁到十七岁这个阶段,受田新家潜移默化的影响,她的人生目标也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最近,每当她母亲张罗要旁人给她介绍对象,她就非常烦闷。说得多了,为了不伤熟人的面子,她只好同意交往。她现在只有二十三岁,她对这些男子不感兴趣,她想,难道就要把自己最珍贵的感情给出,和不相干的人结婚生子,生活一辈子,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她理想的爱情呢?
人生在世,做一个女人,就算成不了大事,但能遇上一个相互爱慕的男子那也行啊,可命运给她安排这样的男子了吗?她感到迷茫。
她早就想见见她的老师田新家了。
午饭过后,接到杜飞霞的电话 ,田新家把会面地点安排在水湾镇最好的酒店水湾大洒店客房里,他不想这次会面受到任何干扰,他喜欢大宾馆干净、安静、舒适的环境。
十月的南方,太阳依旧猛烈,气温依然炎热。杜飞霞身穿白色连衣喇叭长裙,身材没多大变化,只是显得成熟了,更迷人了。而在杜飞霞眼里,她昔日那个热情和善的老师,现在显得沉稳而淡定了。
田新家跟她说他为什么要下海,怎样从粪土当年万户候的穷书生转到夜宿荒野的小商人,怎样把小文人的架子放下来让人踩在脚下,怎样重新伸直腰杆做一个市井小民,田新家还跟她说,自己内心没多大变化,只是稍稍改变了生活态度,不能出头,就独善其身吧。对于杜飞霞的问题,田新家说,书上的爱情是浪漫的,充满了美梦,但现实的爱情是平平常常的,平常的爱情同样迷人幸福,现实当中要脚踏实地,冷静下来,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对方一个机会,交往一段时间,如果感觉慢慢好了,就万事大吉,如果还没感觉,继续寻找也可以啊。
从走进客房,杜飞霞就坐在茶机边的沙发上,除了上一次卫生间,都没离开座位。田新家坐在她对面,有时起来冲茶,有时说得兴起,就站起来在房间度步。不知不觉间,下午五点多了,杜飞霞起身告辞。
异性之间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不是计划得了的,也许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将会从男女间器官、内分泌、基因、心理上得出参数,看她们是否匹配,可惜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去感觉。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人在恋爱之前其实潜意识都有一个恋爱的标准,这个标准是依据人的遗传和成长经历形成的,杜飞霞的标准就是田新家,在别的对象面前,她感到不自然,不舒服,而在田新家面前,她感到自然、放松。当然,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自从会面之后,过了二个星期,她忍不住给田新家打电话,说自己明天去柳州,问田新家能否同去。
田新家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说:“你到柳州出差吗?”
“我明天去柳州办事,你去吗?”
“行啊。”
她们约好时间,从水湾到柳州也就七十公里左右,去回非常便利。
田新家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他把杜飞霞带到一个大饭店,开了两间客房,然后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