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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大关东-第31部分

小说: 大关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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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不曾伤及自家和店客的性命。
  借着小饭馆儿这把大火,把耿玉崑夫妇的意向变成了现实,夫妻两个觉得这或许就是天意,既然是天意,他们也就心安理得地折度了城外的田产,新拴了一挂马车回东荒地去了。回到东荒地,租赁田亩,打下粮食去了交租却也还有些余富,日子过得倒也塌实稳妥。
  命中注定没有子嗣后代,那副肠子也就闲了起来。忽然有一天,耿玉崑竟死灰复燃,脑子里跳出了个极其美妙的想法:自己生养不了,不妨抱养一个,以聊解膝下无后的荒凉。他为这个迟到的想法感到欢欣鼓舞,便由衷地乐了。他首先想到了住在梨树沟的小舅子,一个日子过得吃紧却拉扯一帮孩子的穷汉,由此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会跳大神儿的小舅子媳妇贾八姑……
  提起八姑,不能不令耿玉崑佩服得五体投地。小舅子那座烂草屋简直就是个生儿育女的作坊。别说耿玉崑夫妇自叹弗如,就连街坊邻居也都要刮目相看这**嗓音洪亮的女人,结婚不到十年八姑已生下了七个孩子。从第一个孩子降生,这个家庭差不多每年都要添一个孩子,每增加一个孩子,他家的生活水平就下降一截。这似乎是个规律,人愈穷愈生孩子,而愈生孩子愈穷,一旦进入这个怪圈,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有一次,八姑进城看大姑姐,对二娘发表了一篇着名的牢骚话:生到最后,咳嗽一声孩子便生下来了,你说说这叫啥事呢?都是你兄弟害的我!
  当着矬人不能说矮话,八姑这番表白明显触到了二娘的痛处。在二娘看来,八姑分明是对自个儿男人的一种炫耀,可二娘不是那种刁钻刻薄之人,听着弟媳妇不雅的言语,心里虽然也有骂人的话,可还是把涌到嗓子眼儿里的脏话咽了回去,只是笑笑并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悦之色。
  这个泼辣的女人也多次跟女邻居诅咒发誓并明确表示:他爸要是再逼我干那事,我我……我就他妈阉了他!还变戏法儿似地亮出把崭新的剪刀,一边晃着锋利的剪刀,还一边咯咯地笑。女邻居都知道八姑这是在开玩笑,她们猜想她骨子里也喜欢那档子事,鬼才相信她的话呢。嘁!阉了男人,那不等于断了自个儿的乐子?没有了这点乐趣,你还活得了吗?这篇鬼话也传到了男人的耳朵里,男人们更是不以为然:大长夜的没啥娱乐,还不就那点事儿?哪家黑了灯还不都是一个姿势一个动作一个声音?所以,在男人的娱乐之下,八姑的衣襟又扣不住了。过了不到半年,八姑又剪起了尿布,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把缠着红线的剪刀;又过了几个月,八姑怀里的米袋看上去要掉下来了;又过了几天,八姑轻车熟路地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儿。
  生下第七个孩子,八姑夫妇面色灰暗。看着满地乱跑的六个孩子,像六只嗷嗷待哺的狼羔子。自己让狼羔子们啃噬得血都干了,这又多了个张嘴兽,尤其还是个锅台转儿,便打定主意把孩子送人,偏赶上耿玉崑夫妇正有抱养孩子的意向,双方一拍即合。
  孩子戒奶的第二天,耿玉崑拎着一个猪肘子两尾鲤鱼,二娘抱着床里表三新的小被来抱孩子了。孩子被抱走,八姑捂着脸哭了,这一哭就是三天。
  耿玉崑夫妇得了这个茁壮的女儿,乐了。他们给女儿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红柳,耿红柳。老两口儿对待红柳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索性弃红柳的大号不叫,改唤作了“大丫头”的乳名。
  十九年后,红柳嫁了人,婚后不到一年光景,丈夫在打渔的时候溺水而亡,这是后话。再后来,风情万种的耿红柳给自己导演了一出现代的古典悲情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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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单元 热土(1)
从“九·一八”到“八·一五”,是东北人民经受日本帝国主义血腹统治的十四年,也是东北各界军民抗击日寇侵略,浴血关东的十四年。日本侵略者扶植前清废帝爱新觉罗·溥仪建立了满洲傀儡政权,实行殖民统治,使东北同胞饱受了亡国灭种之痛。由于蒋介石政权在政治上实施*统治,铲除不同政见者,造成了统治集团内部派系林立,加之“不抵抗”政策,使东北军大部“奉命”撤进山海关,未来得及撤退的前东北军再次一分为二:一部分有民族气节者,成了东北抗日义勇军的重要组成部分,奋起抗战;还有一部分民族败类则在于芷山、张海鹏、吉兴等一批大汉奸的带领下以此为借口脱离国民政府,打着“曲线救国”的旗号,不仅堂而皇之地认贼作父,还招降纳叛,搜罗了大批土匪武装和社会流氓,充实到伪满洲国军的队伍里,成了日本关东军的忠实鹰犬,从而更加剧了东北民众的苦难。直到1945年东北三省光复,沦丧了十四年的78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才得以重新回到中国人民的手中……
  30
  绰号“大烟袋”的郑先生是“光复”那年落户东荒地的。满腹经纶的郑先生,自幼私塾启蒙。当年的私塾究竟啥样,已经很少有人能说清楚,他只说私塾先生仅教授了他们几个或官宦或商贾的子弟,读《四书》诵《五经》,之乎者也倒比现在的大学生精通文墨。他还说,现在的学生可以写对联,也懂得些李渔“家对国,治对安;地主对天官;坎男对离女,周诰对殷盘”这些对韵的基本法则,可绝对没有他们这些老学究儿写出来的诗文巧妙对仗工整,现在的大学生可以写出好文章,可他能写得一手好铭旌……
  老先生堪称当世大儒,无论对理数、星象、堪舆,以及水利、兵备、法律、政治都颇有研究。年轻之时,也曾胸怀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之宏图大志。高中进士后入奉天专修法学,民国五年始持教法政学堂,后因桦川县司法审判出现紊乱,大批官员出现腐化,他被国民政府调往佳木斯,协助司法监督整顿地方秩序。然而,当他真正置身于恃强凌弱官商勾结贪婪成风的漩涡之中,便被官场上怵目惊心的黑暗惊呆了。据说,是在一场民告官的诉讼中,让他对国民政府彻底失去了信心,遂抱着“看破红尘惊破胆,识透人情冷透心”的满腔忧愤,离开了仕途;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因为他结交了“*”,同情“乱党”而遭到当局查办,虽侥幸活命却难逃被革去官职的下场,因此成了闲云野鹤,享受起桑麻南山的安逸。
  对于郑先生的身世和种种传说都已无从考证,但老先生对孔圣人的中庸之道始终信守不移又是人人可见。他的后半生把“大学之道”中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有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有虑。虑而后能得”当做座右铭。故,在东荒之地生活的后三十年,一直被世人视为灿若晨星却又自甘寂寞的贤达君子。农忙之时躬耕垄亩以食以帛,农闲时诵读批点自尝其味,其品行端正与世无争童叟无欺,为邻里乡亲排忧解难调解争执化干戈为玉帛,堪称是难得的人之楷模,山野之中只为精神而活着的雅士高人。
  郑先生本名郑肇庸,字溢谦,别号五柳。这些年来,人们好像已经淡忘了他的姓名别号,都只称呼他郑先生,小学里的教员则尊其为老夫子。东荒地可以不记得郑先生的名号,但却对郑先生的儿子始终念念不忘……没人不知道他有个叫郑学礼的儿子,土改时做过本县的副县长,后来听说此人调到省里做大官去了。

第三单元 热土(2)
在东荒地,郑先生的名讳基本没人能叫,只有耿玉崑心血来潮时,故作一本正经地唤上一声:“五柳兄啊……”对人称号,原本是一种敬重,可郑先生却不敢答应。为什么呢?原因是他跟耿氏兄弟论着借光儿亲家。亲家见面,特别是这种拐弯抹角的非儿女亲家凑到一起,不骂上几句就太见外啦!耿玉崑叫一声“五柳兄”或者直接叫一声“大烟袋”,便意味着一种挑衅,郑先生当然不甘示弱,随即会上演一出不同凡响的斗嘴戏,人们有幸从二人的嬉笑怒骂中增长了不少见识。看他俩斗嘴,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可却总是耿玉崑吃亏的时候多,最经典的是有一年挂锄时他们开的那场玩笑,让人们深刻领教了两个老汉的诙谐和智慧。
  挂锄,是农事的一个阶段性标志,这个时候的庄稼已基本不用太莳弄了,灌溉和除草都已经停止,只待秋天开镰收割了,锄头就被挂起来,这样的休闲时光是很难得的。勤劳的农民一下子变得游手好闲起来,只是要聚拢在一起东拉西扯。那是一个溽热难耐的傍晚,他们又都围着郑、耿两位老汉,在古柳之下听他俩坐而论道。两个人下着五子棋,抽着旱烟谈说着或古今或身边的趣闻逸事。
  熏风拂柳,两位老者正襟危坐,颇具仙风道骨的非凡气度。耿玉崑持小石子代表黑棋先行,首先在天元处落下一个棋子,郑先生则用黄草棍儿代替白棋,表面上心平气和,可每一步都走得风声水起有声有色。
  下棋者慢条斯理,观棋者却显得有些紧张。黑棋不慎露出破绽,郑先生不动声色地将草棍儿往棋盘上轻轻一撂,形成了“五连禁手”的格局,耿玉崑顿时紧张起来,郑先生摇着蒲扇望着对手,在石桌上“啪!”“啪!”拍了两下,黄草棍儿随风飘落到地上。
  郑先生歪着脑袋故意气他:“臭棋篓子吧,迎风臭出二里地去。咋样,这回我得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耿玉崑虽说心里有些泄气,嘴却顶架儿:“肇庸兄啊,这就是你不对啦!我刚刚看出了一步好棋,还没等动手呢,你就把棋局给破坏了,你这是怕我赢你呀……哎!不就是一盘棋嘛,又不是赢房子赢地的,你至于吗?”
  耿玉崑一会儿五柳兄一会儿肇庸兄,死乞白赖不讲理把个郑先生气得直犯晕:“好好好,就算山人输啦!”耿玉崑得理不饶人,愈加神气活现起来:“啥叫算输啦?就输啦!”郑先生也不理他,自顾自慢条斯理地说:“下棋对弈要讲棋眼观棋脉,前瞻五百后顾一千。论仙风道骨,论出神入化你还都差得远呐……你呀,要论这些也就跟着瞎抓抓吧!”
  耿玉崑根本就不听他那一套:“得得得,你就别卖你那狗皮膏药啦,我就不信你总赢。”又下一盘,还是耿玉崑输,他厚着脸皮要悔棋,还振振有词:“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才刚儿那步棋不能算,我得重走!”郑先生把二尺长的烟袋往石桌上一磕,态度坚决:“美出你鼻涕泡儿了呢还,不行,哪有那好事儿!”耿玉崑气急败坏地站起来:“都是纸上谈兵的把戏,输了赢了也看不出啥真本事来!”
  一句话说得郑先生哭笑不得:“那好啊,你说纸上谈兵不是真本事,那咱们就动点真格儿的,也好堵堵你这张不服输的嘴。”耿玉崑斜眼看他:“嘿!我倒是要领教领教,看看你如何堵我这张嘴。”

第三单元 热土(3)
郑先生一脸坏笑:“不用你小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要是真不服,咱俩就轧个东儿,你敢吗?”耿玉崑悔棋不成正郁闷着,听说要打赌立时乐了:“咦,叫你说的,跟你轧东儿我有啥不敢的?!你说吧,轧啥的?咋轧?”郑先生伸出三根手指:“轧黄烟的,三把黄烟。”
  “我说肇庸兄啊,你们读书人就是不实在。你想给我送礼就明说嘛,凭咱俩这交情,我还能不赏你这个脸吗?”郑先生不屑他的态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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