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剑应如是-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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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地看着他,极慢地眨了眨眼。他将那只无力的手包进掌心,眼里透出层层叠叠的担心。紫枢明白他的情绪,手指在他掌心里轻轻动了动以作安抚,随后闭上了眼。
想睡是睡不着的,那种由内而外碾压着她的疼痛实在是太难受了,疼晕之后还能轻易地被疼醒。她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忍着不出声便已经是难于登天。其实她可以呻|吟出来,可是她身边还有个人,叶英还担心着她,她不想让他难受,所以强忍着硬是一声不吭。可是这种每分每秒从不消减的痛感真不是常人能够忍下来的,紫枢愣是忍不住偶尔倒抽凉气,就这样便时时提醒着叶英紫枢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然而他没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分担都做不到,只能陪着她,看着她疼。
“大公子,用饭吧。”罗浮仙进了屋,看到叶英背对着窗坐着,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挪过窝。
紫枢听到她的声音也睁开眼,天黑了,屋子里却没点灯,叶英坐在床边定定地望着自己。这幅其实很无措,但是却强装镇定的样子令她心底泛起了些柔软,她很想冲他笑一笑,可惜太疼了,实在笑不出来。
叶英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罗浮仙再喊了一遍他才回过头,完全是灵魂出窍的状态。“大公子,您为何不找个大夫来看看呢?”在外间布了菜,她忍不住劝道。
大夫?大夫看的是病人,紫枢不是人啊……一贯遵循食不言寝不语原则的他垂下眼默默地吃饭,也不点头,更没摇头,完全无动于衷的模样。罗浮仙觉得他的反应挺奇怪的,然而又不好说什么,便随侍一旁不再言语。吃完饭他立刻又进了房间,罗浮仙看着一桌基本没怎么动的菜,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叶英还没掀起珠帘便听到紫枢压抑的呻|吟声。听到她这样的声音,觉得心底的负面情绪都快炸开了,他为什么就没能保护好她呢?他怎么就不能保护好她呢!酸涩漫上心头,他捏紧了拳头。
五十三
紫枢很清醒,也正是这清醒让她的神经每时每刻都处在痛到要断裂的状态。如果是人的话,早就活生生地痛死了,可是她是剑魂,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紫枢剑本体已经在火炉里被炼化了,她依托于剑,剑没了,剑魂必不长久,于是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灰飞烟灭,才能再也不用忍受这样的疼痛。可是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抱着她的人就像能感应到似的,又将她拥紧一点,她的心底便柔软一分。
她时常痛晕过去又醒过来,她其实很怕自己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中,在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消失,她不愿意。然而她睁开眼就能看到这个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青年,无论什么时候。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在意她的话,怕就是面前的叶英了。是他把她带回来,是他不眠不休地陪在她身边,是他执着地守着她的啊……看着他发青的眼圈,忽然很舍不得,她怎么忍心。
叶英的怀抱温热,很舒服。从来没有人这么抱过她,她很喜欢这样的姿势,能蜷成一团,被温柔包裹,满满都是安全感。她混沌地靠在他的怀里,觉得这样睡过去也不错,然而每疼一分就清醒一分。
她有些无奈地想,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是有时限的,这个也是。她仰头看着坐着就睡过去的他,觉得心口有些疼。可是她安心了,他呢?他睡着的时候都皱着眉,眼底的青黑愈发明显了。她伸出颤抖着的手,强忍住不发出声音,指尖轻轻触了触他的眉心。
他一动,似乎并没有醒。
叶英,阿英……她在心底叫他的名字,她不知道嘴角上翘了些许的弧度,只觉得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深吸了几口气,她慢慢地垂下手臂,以免惊扰了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了,能多一会儿是一会儿。
叶英做了个梦,梦里面绵延起伏的群山卧在飘落的鹅毛大雪里,天地一片雪白茫茫,除了白就是白。他站在及膝深的雪地里,看到远远的有个点在移动,他追了过去。她走得很慢,他一直追一直追,却一直追不到。等他都走不动了,那人又忽然停下脚步,像是等他。他一愣,随即加快了步伐。当他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转过了身,赫然便是紫枢。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为什么不过去呢?他这么问自己,双脚却定住了一样根本使唤不动。她站在那里对他笑,他连她眼角的弧度都看得一清二楚,却隔着怎么也渡不过去的距离。
“紫枢。”他叫她,想让她过来。
紫枢仿佛了解了他没说出的话,真的朝他走了过来,可是她每走一步就腾起一片蝴蝶,五彩斑斓的蝴蝶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她的身体就这样分解成了无数的蝴蝶。他惊恐地睁大了眼,他想让她别动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她就这样一步步朝他走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只剩下了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颤抖着嘴唇,觉得好冷。一只暗红色的蝴蝶触到他的眉心,留下一点灼热。她就这样彻底地消失了,天地间只有白雪在呼啸着落下,盖住他的双眼,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叶英猛地清醒过来,看着紫枢正慢慢放下的手,猛地一把握住,好像松一点她就会离他而去。尽管他抱着她,她被紧握的手心传递给他源源不绝的冷意,可是他就是觉得这么不真实,似乎下一刻她就会像梦里那样,即便不是变成无数的蝴蝶,也会这样消失。
“阿英?”她疑惑地叫他,虚弱不堪。
“紫枢……你不要死好不好?”他问出了他最怕的问题,暴露了他唯一的脆弱。他怕失去她,他怕还没得到就会失去。
紫枢被他问得心底一震,她忍不住撇出一抹苦笑。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剑都已经没了啊。
“你不要死。”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好像分不开的模样。他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仿佛只要多说几次她就真的不会死一样。
她瘫在他怀里,克制住绵绵不绝的痛,轻声说:“别难过……我活了好久,已经够了。”活着就会有遗憾,然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不想唯一一个在乎她的人伤心。她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叶英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人世无常,生离死别本就稀松平常之事,若是让他知道她并无遗憾,他或许会不那么难过吧,紫枢这么想着。
“我不想你死。”他的声音有些哑。
“剑……已经没了啊。”她看着纱幔上的暗纹,断断续续地说。
“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别的办法?自然是有的,只要她能像当年那样投身剑炉,被铸进另一把剑里就可以了。可是,她不想再痛了。何况也从未听过有哪把剑的剑魂能被铸成新剑,也没有哪个剑魂会愿意被冠上新的名字。
“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无论是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去试。”
她听得心里发疼,可是仍旧一句话都没说。不是你愿不愿意去试啊,而是我不愿意啊。她很自私,她只想维持她最后的尊严——她是名剑紫枢的剑魂,怎么可以再委身于别的剑?何况……她只剩下这个名字了,如果连名字都没了,她又剩下什么?她原本一无所有,孑然一身地来到这个世上,得到唯一的赠与,所以她只想把自己好好地带走。
她不说话,叶英也不说话。她恹恹地任由他抱着,觉得很愧疚。然后感觉到脖颈一热,有滚烫的液体落到颈侧,烧得她生疼。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心疼超过了身体的疼痛。
“阿英……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执着呢?”凡世无常,命数皆由天定,若执着于心念,便再无回头之路。他执着于此,是为什么呢?
她问出口的那一瞬,突然觉得忐忑。每一个问题问出去的时候,都有被期待的答案。那么,她又是在期待怎样的答案呢?若是那个答案并非她心中所想,她又要做何应对呢?她动了动指尖,颤抖着捏住了袖口。
叶英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愣,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紫枢忍着痛,莫名地失落。他一时回答不出也正常,毕竟他才二十岁出头,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小孩子。可是此刻她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丝毫不是一个活了四百年的剑魂应有的姿态。然而痛一上来,她便无暇他顾,咬牙忍了,几乎自暴自弃地想立刻灰飞烟灭。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他动了,原本便握着她的手的五指分开了她的指缝,一根根插进去。十指交错,严丝合缝。他合拢了手指,再次紧紧地握住。紫枢耳朵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能听到他的心脏跳动所发出的强有力的声音,让人安心又焦躁。
“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人会愿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两句话间他顿了一顿,便显得说得极为郑重其事又小心翼翼,实际上他也的确忐忑。
紫枢听着他鼓点般的心跳,没动。他的声音很小,只能她一个人听见。虽然平平稳稳的,带着一股子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说“院子里那花开得很好”,不过她却能听得出里面真真切切的害羞,他似乎花了很大的勇气开口,所以尾音显出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认真地回味,不由自主地浮现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点笑意。
叶英没敢正视她的脸,一直盯着雕花木床尾复杂优美的花纹。不过余光仍是瞟过她的表情,发现她隐含着笑,忽然就有了底。那一刻他觉得都已经说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再顾忌下去了,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可是这罐子端地是摔地优雅又有风度。
“紫枢,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喜欢我啊?”他的唇角贴着她的额角,因这低语吐出丝丝缕缕的热气,紫枢觉得像是被小猫的爪子轻轻地挠了挠。
她活了那么久,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叶英这情话说得真是没文采又没水平,笨拙生硬,她差点儿笑出来。不过……她觉得他的话像是一道咒语,比世上任何药都要有用,似乎连痛也不那么痛了。一股暖暖的热流从心底某个隐秘处噗噗地往外冒,像是趵突泉的活水,冒出的尽是珍珠。
紫枢的确是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愉悦。那一刻,她确定自己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熬到表白了,作者吐的血都干了
☆、千般缭乱
五十四
春苑月徘徊,竹堂侵夜开。惊鸟排林度,风花隔水来。
值此月色正好风花露浓之夜,陆待晴捧着点心盒子蹲在紫枢的卧榻之侧,拈起粉红色的桃花糕递到她嘴边:“这是师姐们今天新摘的桃花做的,很好吃。”
紫枢看着面前花状的糕点,摇了摇头。她不是不愿吃,而是疼得实在没胃口。
陆待晴便把点心放回去,又拿起另外一块:“金乳酥?”
紫枢继续摇头。
陆待晴锲而不舍:“糯米凉糕,软绵绵的,口感好。”
还是摇头。
“那这个,桂花糕?”陆待晴看看手中的糕点忍不住皱眉,“可这去年的桂花了,不会很好吃的。”
桂花糕?听到这里,紫枢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动。陆待晴看紫枢没有立刻拒绝便将糕点递到她嘴边:“姐姐要吃?”看他亮晶晶的眼睛中满满的希冀,紫枢笑了笑,张开嘴咬了一小口。陆待晴兴奋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紫枢尝不出什么味道,却还是点了点头。
“姐姐喜欢吃这个呀,我记下了,回头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