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溅花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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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火鼻子里哼了一声转看向孙波道:“给她们松绑!”
孙波手中刀一连挥出两下“唰唰”两声谭氏母女身上的丝条已被斩开谭贵芝痛呼一声扑上去紧紧抱着了母亲一时泣不成声。
陶氏表情呆痴地泛起了一片苦笑缓缓抬起一只手来抚摸着女儿的乱。
桑南圃寒下脸来:“谭姑娘这里不是哭泣的地方还不快出去想死么?”
他语音冷涩看上去丝毫无情。
谭贵芝哭了几声顿时止住。
却听得她母亲陶锦壁叹息一声道:“桑相公说得不错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吧!”
说罢轻轻地在贵芝身上拍了几下苦笑道:“走……吧!”
谭贵芝忽然想到了父母与桑南圃之间的一份宿仇顿时心底一惊有如一盘冷水兜头浇下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原以为桑南圃再见自己面时必将兵刃相加想不到对方非但不曾加害反倒是舍身相救只是这番情谊简直就不知道如何报答。
有了这番感触她真连多看桑南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当下低着头同母亲姗姗地向门外踱出。
“人面狼”葛啸山忽然闪身过去意图拦阻。
却见桑南圃一口宝剑再次出鞘比向简兵后面葛啸山吓得一呆顿时止步。
“怪鹅”孙波道:“怎么?姓桑的你想临场变卦不成么?”
桑南圃冷笑一声道:“那可就是全看你们的了——”
说到这里用剑身向着“瞽目阎罗”简兵肩上一拍道:“你可以走了!”
简兵耸了一下肩膀举步离开可是桑南圃的剑尖又自指在他后背。
奇怪的是他剑尖上的光华随着简兵前进离开的身影渐次的递增闪烁的光舌足足吐出了尺把长短。
在场各人俱可说是武林中独当一面的高手然而当他们目睹着桑南圃如此功力时俱不禁惊吓得噤若寒蝉!
原来桑南圃这种功夫是剑术中最为高奥的境界功力表现全系依据本身内功、气功与剑术三者揉合为一的至高功能一旦功成施展可以在十步外出剑仅以剑上光华制人于死。
是以桑南圃一经施展出这种功力时在场中人无不大吃一惊!
其实以目前桑南圃受伤情形极不宜施展这种耗费精力的功夫。
桑南圃之所以如此显然是有其作用在内。
果然他的用心没有白费。
——陶锦壁与谭贵芝相继步出大门之后桑南圃才缓缓地收回了宝剑。
他的一手“剑炁”功力使得在场各人无不触目惊心。
就连“鬼太岁”司徒火也自认无此能力相形见绌。
每一个人眼睛里都含着怒火。
每一个人也都呆着木鸡。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现场。
夜色沉沉。
陶锦壁与谭贵芝仁立在树下对于这次的死里逃生奇怪的是两个人都不曾感觉到丝毫的快慰。
谭贵芝一直伏在母亲身上哭。
陶锦壁呆若木鸡。
母女二人仁立在风中情景异常的凄惨。
陶氏轻轻拍着女儿道:“快别哭了孩子这全是桑相公的恩典……你应该今生一世感念着他的大恩大义……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眼泪汩汩地由她早已哭肿了的眼睛里淌出来——
“……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来救我……”深深地垂下头她真正仟悔了。
“我当初太辜负他们梁家了他爹……唉唉……他爹死得太可怜了!这全是我的罪……是我的罪……”
“娘——你不要再说了!”
“我要说——”陶锦壁痴痴地道:“娘太对不起他们梁家了!”
谭贵芝抽搐着道:“不——那不是娘的错只怪爹……他老人家心太狠!”
“你爹……”
陶锦壁脸上挂着一丝惨笑:“你爹是有罪的……只是他也是为了我……报应!报应……”
眼泪又涌了出来。
“娘!”谭贵芝呜咽着道:“我们该怎么办?”
陶锦壁喃喃道:“贵芝你记着娘的话……无论桑南圃对你爹和我怎样不许你报仇不许你怀恨他……是我们欠人家太多了!”
“不……不……”谭贵芝用力摇着头道:“他不会这样他不会……”
“他会的!”陶锦壁斩钉截铁地说道:“也许对于我……他还多少留点情因为我是女人……可是对于你爹他是绝不会……”
谭贵芝打了一个冷战。
陶锦壁道:“你可曾留意到他的那双眼睛?不会的他绝不会饶过你爹!”
“那……可怎么办?”
陶锦壁脸上带了一丝苦笑——
“没有什么可怕的!”她凄凉地道:“我倒希望能死在他手里的好反正我……我……”
说到这里她忽然吞住了正欲说出口的话。
谭贵芝一惊道:“反正怎么样?娘!你说什么?”
陶氏摇摇头苦笑道:“没什么……”
她回过头来向着来路上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道:“他怎么还没来?”
谭贵芝忽然一惊道:“啊——对了桑大哥他好像受伤了!”
陶氏一怔道:“不错……我几乎忘了……你快看看去吧!”
她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母亲。
陶氏频频向她挥着手道:“去吧……我会回去的。”
谭贵芝犹豫了一下才又回过身来循着来路急奔而去。
她气息喘喘地跑了一程忽然定住了身子霍然吃了一惊——
就在她面前不足三丈的距离桑南圃仆伏在地上——
他显然是由于伤势过重挺受不住跌倒在地上的。
尽管是夜色之下可是借着天上的月光也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身上染满鲜血。
谭贵芝大吃了一惊猛扑过去道:“桑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桑南圃用力挺起身子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贵芝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谭贵芝扑过去双手用力搀住了他热泪涟涟地道:“大哥……都是我害了你……大哥……你伤在哪里了?”
桑南圃冷笑道:“不要你多管你还是跟你母亲走吧。”
“不!”谭贵芝摇着头道:“我不能撇下你不管!”
桑南圃惨笑了一声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知道了——”谭贵芝点了一下头道:“我娘都告诉我了!”
“她告诉你了?”
“都告诉我了……”
“桑大哥——不!梁大哥……”谭贵芝微微泣道:“我爹……和娘……他们太对不起你了!”
“对不起?”一丝冷峻的笑浮现在他脸上:“你以为一声对不起就能够完事了?”
“我没有这么想!”
谭贵芝倒抽了一口冷气满腔的热情激动顿时凉了下来。
她冷静了一下用力搀起桑南圃道:“不管怎么样你的伤要紧!”
桑南圃闷咳了一声咳出了一些血沫子。
他冷冷地道:“是你要救我的我并没有要求你!”
“是我——是我要救你的!”谭贵芝哭泣着道。
“你不后悔?”
“我……”谭贵芝咬着牙用力点点头道:“我不后悔!来我背着你这样走是不行的!”
说着她蹲下身子来。
桑南圃迟疑了一下终于把身子俯上去谭贵芝背起来就走。
她足下如飞一路奔腾翻越翻下了眼前这片山岭。
“大哥……你千万要挺一挺!你看看是这条路不是?”
桑南圃说道:“不错……姑娘你尽力吧天亮以前如赶不到只怕就来不及了!”
谭贵芝道:“大哥放心我一定能赶到!”
这完这句话她遂即展开身法循着这条荒凉的驿道一径疾驰下去!
半个时辰谭贵芝浑身汗下如雨她实在需要歇下来喘喘气尤其是两只手早已麻软不堪。
道边是一片荒草地。
贵芝试着把桑南圃放下来。
“大哥……让我……喘一口气……马上就走!”
月光下桑南圃面如金锭。
他紧紧地咬着牙齿似乎强自支持着坐在草地上勉强点了点头。
谭贵芝喘得像一头牛。
有生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她早先在水牢里浸泡了半夜本已是疲倦不堪此刻一心救人更不曾顾虑到自己身子支持不支持得住。
先头是一鼓作气这时一停下来只觉得两眼金星直冒。
她实在支持不住双腿一软跌倒在草地里。
大声地喘了几口气她又爬起来道:“大哥……我们走!”
桑南圃虽不曾开口说话可是他眼睛里却表露出感恩知情的意思并且微微摇了一下头。
谭贵芝看看天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大哥我要借你大衣用用!”
说着遂即把桑南圃身上长衣脱下双手抡着扭了几扭即成为一根布索当下匆匆把对方身子捆在自己身上。
想不到平素那么轻巧的身子这时竟然变得这么重。
谭贵芝脑子里只记着桑南圃方才的关照——天明以前如赶不到他居住之处命即不保!
这句话的压力太大了。
她来不及多喘一口气遂即又继续奔驰下去。
这一次又足足地跑了半个时辰远远地可就看见了冰河集的那片冰河。
“这下子……可好了……”
她兴奋得眼睛里淌出了泪全身上下简直就像个汗人儿似的……
她蹒跚地站住了脚步频频喘息着道:“大哥……到了……到了!”
脚下一软身子向前一跄跪倒在地。
“大哥……大哥……”
她嘴里一阵阵地甜眼前更是一片的黝黑。
眼看着“迎春坊”已将在望她却心力耗尽再也走不动了。
勉强爬着站起来她伏在一棵大树上狗也似地喘着。
“大哥……快到了!”
回头一看顿时吃了一大惊!
却只见桑南圃垂着头口鼻之间一片模糊的鲜血映着即将破晓前的天光他那张脸已现出淤黑之色——分明是死前的征兆!
谭贵芝这一惊只吓得她机伶伶打了个寒战。
痛呼了一声:“大哥!”汪汪泪水倾眶而出。
——这份感情不知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从来也不曾感觉过有这么深。
直到此刻这一刹那她忽然觉出来忽然觉出来身上背的这个人竟然对于自己这么重要……
觉出自己对于他的感情这般深这般切——
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没时间再多想她恍惚地向前走着脑子里所能想到的只是“救人”!
她不能让他死!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她几乎要跪倒地上向苍天祈祷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声清晰的马嘶之声。
谭贵芝顿时精神一振倏地转过了身来——
一个全身黑衣的生客。
那个人穿着一袭蓝色的缎质的长衣长衣上是一溜黄色的大铜扣子年岁在三十左右头上戴着一顶高冠。
这种服饰很怪似乎只有青康一带边地人士才如此穿着。
那汉子一径策马来到眼前突地勒住马缰探身下望道:“噢——这位大姑娘你们是……怎么回事?”
谭贵芝确定这个人不认识心里可就有了一番见地。
就在那汉子方欲翻身下马的当儿谭贵芝轻轻骈指如刀猛力地一下插中在这人背后“志堂穴”上。
“志堂穴”为人身大穴之一就在后中枢有汇通百穴闭气、闭血的功效。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