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溅花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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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座头上的两个镖师“金枪”徐升平和“混元掌”乔泰自从刚才在小酒店遇见了姓桑的和那个满脸长毛的汉子之后心里一直在犯着嘀咕——
他们哥儿两个可是保镖出身的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头可是看得大多了凭哥儿两个四只眼睛可就断定出刚才那两个人绝非是寻常的路人——
换句话说那两个人绝非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必定是有所为而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可就没人知道了。
牲口放慢了下来。
前面是一片青葱的水草地。所谓“水草”地顾名思义当然是有水及草的一片地方。
在干旱的西北地方水草就代表了一切生命的源泉那里飘浮着淡淡的一片轻烟虽然距离还远看不见牧者的牛羊却可似清晰地听见牧羊人的胡笳声那些似蒸好的馒头般的乡舍帐篷密密麻麻地集结着!
看到这里“金枪”徐升平长长叹息了一声大声道:“好了总算到了!”
“混元掌”乔泰道:“还有一程子呢牲口吃不住劲儿得歇上一会子!”
车把式带着缰绳道:“吁——”
两匹牲口尽管是累得遍身大汗可是鼻子里早已闻到了青草的气息如何停得下来?仍然挣扎着往前走。
乔泰问道:“还得多久才到?”
车把式打量着眼前道:“最快也得多半个时辰!”摇摇头一笑道:“只怕还不能停下来——天快黑了!”
可不是满天都是沉沉的暮色黑老乌鸦在天上盘旋着呱呱!叫得人心里毛!
忽然前道枣树边现出一个人来——紫色的长衣朗朗的神采正是前番酒店遇见的那个俊秀小伙子桑南圃。
姓桑的正向着这边招着手而且不待车把式带缰干脆他自己动手两只手已经分别扣住了两只牲口的嚼环硬把这辆车给停了下来。
徐、乔二人顿时一惊。
“金枪”徐升平往起一站瞪眼道:“怎么回事?朋友你这是——”
他的一只手已经敏感地摸着了枪把子——那是一对精钢打制尺码短分量极沉的钢枪。
紫衣人含着笑脸十分礼貌地道:“对不起我的马伤了腿暂时不能走我想搭个便走请行个方便吧!”
“混元掌”乔泰嘿嘿一笑道:“对不起刚才朋友你已经看见了车里是三个女客你个大男人我们怎么安置你——”
不愧是镖行里混过的八面光当下抱了一下拳道:“对不起对不起爱莫能助!”
冲着车把式点了一下头道:“走!”
车把式连连带着缰奈何牲口的一双嚼环子全在对方手上怎么使劲儿牲口却是一步也不往前迈。
“这是怎么回事?”——赶车的老何可是个老粗认定了对方是存心找别扭来的手下可就不客气了——
“起开——”他嘴里这么吆喝着却把手上皮缰绳照着紫衣人脸上抽过去。
四根皮缰绳要是一下抽上了敢情不轻!可是他却没这个能耐——
姓桑的只一招手看上去不着一丝力道皮缰绳已到了他的手上。
“对不起!出门在外的人!彼此行个方便!”含着浅浅的笑他继续央求着。
车把式先是一怔真没看清楚四根皮缰绳是怎么就到了对方的手里一惊之后他就用力向回拉皮缰绳。
依然如故一任他使出全身的力那几根皮缰绳就好像是系在了山上一般休想能拉动分毫!
“瞎子吃馄饨”——肚子里有数老何可就不吭气了。
两个有鼻子有脸的大镖师当然是难以忍下这口气。
“金枪”徐升平一抬腿“哦”了一声已落了下来冷冷一笑双拳一抱道:“朋友你这是存心找碴来的你报个万儿吧!”
那个叫桑南圃的紫衣客退后一步春风拂面地道:“徐兄你误会了桑某人只不过是搭个便车怎敢拦车生事在下蒙贵东家掷帖召见至迟明午还要赶回冰河集却又负有要事到青草湖一行何不行个方便只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情而已务请将敝意代为转达贵主母也许尚不至于以唐突见责!”
“金枪”徐升平一听对方将是明日东家的座上客态度不禁缓和了一下。
可是毕竟这件事有些难尽情理况且自己身负的使命也太重大担当不起丝毫差错!
他的脸一沉再次抱拳道:“桑朋友既是敝东家的座上贵客当非泛泛者流车内所坐正是敝舍主母与姑娘一行男女有别怎能冒失?桑朋友这件事请多多包涵吧!”
“混元掌”乔泰也跃身下来他早注意着姓桑的这个人了。
这时他的脸色铁青着认定了对方是没安着好心所以一出口也就特别的不是个味儿——
“姓桑的你快闪开我们时间不多天快黑啦!”嘴里说着伸手就向桑南圃手上去套那根马缰。
桑南圃一笑道:“朋友你也太不通情理了!”
手上的皮缰绳一下转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抽在了乔泰的手腕子上。
“叭”一声抽了个正着。
乔泰伸得快收得更快这一下子打得还真不轻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时怒哼一声右掌一沉用“小天星”掌力向桑南圃前胸上疾击过来。
桑南圃一笑道:“乔兄何必认真?”
他那一只看来不着力道的手掌向前虚应似地一推一接乔泰那般劲猛掌力竟然是化为子虚丝毫也看不出什么威力。
看上去有如故人握手一般不过是虚晃了一下而已。
这种情形当然是“瞎子吃馄饨”——肚子里有数。
“混元掌”乔泰内心的惊惶情形可想而知他的“混元掌”虽然说不上有十分火候可是足有七成的功力以他方才那一掌就是一面尺许厚的石屏风也能一掌打个透穿可是妙在和对方触手之间不动声色地就化为无形简直有点难以想象!
乔泰这一惊宛如石人般地愣在了当场。
另一边的“金枪”徐升平却是明眼人冷笑一声双手一分已把一对粗如鸭蛋精钢打制的锋利钢枪取到了手中。
“姓桑的——你想干什么?”
双枪“当”地在空中一分正要向着桑南圃背上扎过去。
“不许胡来!”——车门开处跳下来的正是那位谭家的大小姐谭贵芝。
“金枪”徐升平的钢枪经她这么一斥倏地停在了半空偏头一看大小姐那张白净的清水脸上可罩着一层秋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徐升平后退一步说道:“姑娘这厮——”
“徐师傅这个人我认识别拿人家当胡子刀客看!”
说到这里转过脸来瞧着面前的桑南圃翻着一双大眼睛道:“桑兄是要上青草湖去么?”
桑南圃欠身道:“正是!”
谭贵芝点点头道:“那好刚才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你是想搭个便车不是?”
“是——”桑南圃略似不好意思地道“姑娘如果方便的话!”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的马伤了这里又没有第二辆车总不能让你走着去呀!”
她的直爽与前一刻的娇羞简直是判若二人。
“金枪”徐升平与“混元掌”乔泰两个人想不到大小姐竟然这么爽朗地一口答应了下来看着她抛头露脸那么不在乎的神态两个人都惊得怔住了。
这时候车厢上窗户“吱”地一声被推开了由窗户里探出丫环彩莲的头来。
“小姐太太请这位桑相公上来!”
彩莲说完赶忙又把头收了回来。
贵芝抿着嘴笑了一下翻着眸子打量着桑南圃道:“我娘也在车上怎么着你到底是上不上车天可快黑了我们没工夫多耽搁哩!”
桑南圃点点头道:“这么说在下失礼了!”
谭贵芝伸手拉开了车门作手势道:“请!”
桑南圃跃身上车!
谭贵芝笑着向徐、乔二人打着招呼道:“二位师傅请吧天可快黑了!”
说完上车车门“砰”一声又关上了。
徐、乔二位相视一笑耸耸肩膀各自跃上车座。
车把式这才重新抖动缰绳马车继续前行。
车厢里桑南圃见礼已毕正在跟谭太太陶氏搭话。
陶氏对这位桑先生第一个印象极好显得很高兴他自从嫁与谭霜飞之后这些年生活优裕待人接物俨然大家风范。
“桑先生在冰河集打算停留多久时间?”
“还没定多则半年少则三月!”
“桑先生是从事皮货而来的?”
“不错!”桑南圃笑着欠身说道“那只是近一年的事情以前晚生在江南定居。”
“江南?”陶氏脸上飞起了片霞彩“那可真是好地方!桑先生住——”
“晚生落户在杭县栖霞门。夫人也去过江南?”
“我娘是在江南长大的怎么会没去过?”——贵芝插嘴说。
陶氏一笑道:“更巧的是我也住过杭县你说的栖霞门我小时候常去玩城门上那条大金龙现在还在不?”
桑南圃道:“还在而且重新漆过了!夫人你的记性真好!”
一抹浅笑飘浮过陶氏的脸盘她记起了昔日大姑娘时候的一瞬却也同大姑娘一般地笑了。
“桑先生的宝眷也在江南?”——陶氏的一双美目注定在桑南圃的脸上。
桑南圃忽然现出她们母女极为相似的一面同样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轮廓的嘴唇编排得如珍珠美玉般的牙齿……如果时光能够倒转退后二十年留住花样的年华她们母女简直就像是一对孪生姐妹。
他到底并非好色之人虽然“好好色恶恶臭”人之常情他也仅仅限于目光浏过的一瞬!
陶氏的话问得他有点面上讪讪“夫人晚生还没有成家!”
陶氏的眸子里闪出一种喜悦又有点惊讶的神采。
这是难以想象的像桑先生这般年纪这般仪表是没有理由迟婚的!
车厢里只容得下四个人的座位谭氏母女并坐一边桑南圃与丫环彩莲并坐一边——就因为这样害得彩莲那个丫头半天都低着头连正眼也不敢看上桑先生一眼。
“桑兄——你上青草湖去干嘛?”
“去——”桑南圃一笑道:“去找寻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你朋友住在青草湖?”
“很久以前是的现在可就不知道在不在了。”
说话之间可就听见了车厢外马蹄翻飞践踏而过的声音谭贵芝忍不住用手指把窗帘掀开了一角正看见那奔过的一骑人马。
灰色的一匹牧马马上人高身材大皮褂满脸长毛的汉子——
“是他!”谭贵芝脸上一惊。
陶氏凑过去看了一眼也怔了一下皱了一下眉道:“把帘子放下!”
车外的那个长毛老汉是存心找碴来的。
只见他张开着两手呼啸叫嚣着奔马而过套车的两匹马惊吓得扬起四蹄唏聿聿长啸着几乎把徐、乔以及那个赶车的车把式给翻了下去。
总算车把式老何是个中老手两只灵巧的手死命地扣住了马缰一连串的吆喝才把两匹受惊了的马给镇服了下来。
那个跨坐在马背上像是疯了的老者飞马而过只不过在马车前打了个圈儿又飞快地兜了回来依旧是怪模怪样地舞动着两只长手大声地叫着。
车把式老何生恐牲口再次受惊当下一甩手中长鞭“叭”的一声直照着对方老者头上抽了下去。
马上那个怪老人怪笑了一声长手伸处一接一扯老何怪叫一声整个身子随着手上的长鞭一下子就摔了出去两匹马再次受惊人立前蹄整个马车几乎向后倒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