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路漫漫-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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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多年之后,已修炼成人形的豺狼,对着乐天,印入脑海,最为深刻的印象了。
而另一边,被木君禾带回魔界的司徒,却是从碳死在自己面前开始的那一刻之后再也没有合过眼了。她被木君禾安置在屋内,不哭不闹,不言不语。一双失了神色的眼眸只是呆呆地望着屋内一脚,木君禾为了替她疗伤,倒也没在急着去妖族,他见着她的沉默,也只当做是她对自己是无声反抗,同从前的冷战没多大差别,只是为了避免她趁着自己不留神之际逃跑,在她屋外加了几道禁制,只要她有逃跑的念头。他第一时间就能立马察觉。
她没想过要跑,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想。她只是发呆而已。若是细细观察她,便会发觉。她的眼眸至始至终,都没有转动过的迹象。一个人若是在思考,眼眸子是不会如她这般的。
脑海中的画面只被停格在了那一瞬息之间。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这杯木君禾设下禁制的屋子,绝非易事。从碳身亡到司徒被带回魔界的这段时间里,青华便已经潜到了七皇殿里,只是一直寻不到一个机会,见上一见司徒。他等了三日,终于等到木君禾离开魔界。
他这一次离开,带走了不少魔族,显然,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他一边担忧着司徒,一边又想着尽早收集到妖丹,为她保住不老容颜,留住性命。想着千年妖丹或许对她的伤也有好处,只要自己助她疏导,她必定能早日恢复。就这样,他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去前往妖族圣地,生怕旁人不知他是去干什么似得。
青华收敛了气息,隐匿了身形之后进入屋内,看见的便是如同活死人一般倒在床上的司徒。
好似每一回见她,她都过得不好。上一回,他用祭祀神官的身份到了人界,她也是身受重伤,只怕被打散了魂魄。而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用青华神君的身份同她相见,她的眼里,却是怎般都望不到自己了。他是想过,她会伤心,难过,痛苦,却也没想到一个碳,可以让她那么绝望且死寂。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有多小心翼翼地呆在木君禾身边,她已如惊弓之鸟,而碳的死,不过是激发了她所剩无几的情绪,在那一瞬爆发到极致,而后,是如同火山临世的死寂,万物消亡,绿意已是荡然无存。
“夕儿。”他一声轻唤,在床边坐下,轻轻抚起了她的脸庞,又替她捋了捋鬓角的几缕青丝。望着那不起波澜的脸,他抬手,明知她眼中无泪,却是开始轻轻为她拭泪。
“你虽未落泪,我却知你心中的苦。”说到这儿,他又叹了口气,“是为师没有照顾好你,你这搬执拗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我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师父舍不得,舍不得,你就这样一条道,摸黑走到底。时至今日,你眼中无泪,却更胜以往有泪,那般苦滋味。如今,我倒是希望,你能在我怀里,哭上一场。”
青华一个人说着,也不在意司徒,是不是听着他的话,“你现在,倒是长成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一双大眼,总是眨巴眨巴的,整日巴不得偷溜出去玩,每一次被我逮到了,你总是用那双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着,‘师父,师父,不要罚夕儿,好不好?’为师总是不忍心,如今想来,倒是我一味惯着你,让你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明明就那么点能耐,却总能捅破天。这下,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叫为师可如何是好?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说到这儿,他从床上扶起她的身子。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夕儿。你累了,你听师父的话。闭上眼,歇一歇可好?你这样,哪怕是身子骨再强的人,也经不起自个儿这般折腾。”说完,也不见司徒有任何回应,他叹了口气道,“你就这般不听话,不要以为为师真的不舍得罚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在卡努努陪着你的那些年里,整日瞧你欢脱的很,一点都不惦记神界,也不曾惦记过为师吧?就这么恨神界的一切吗?只因为你姐的事和天神,就连所有过往都要一并儿舍弃了吗?”他说道了这儿,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儿,一个颤抖。
“夕儿?你冷吗?”说着,揽着她的手一动,用力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怀里的人儿依旧是不是颤抖几下。“还是,你在害怕?你不要怕,师父不会让再让旁人伤害你了。”
没有下一次了。一定没有下一次了,他再也不想她心里藏着苦,等这一切结束,他一定要给她最好的,好好守着她,不再是哭着哭着无了泪,而是要让她真的一直一直欢脱而无忧。
怀里的人,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师父?”她抬头。眼神依旧涣散,却恢复了一丝神色。开口道,“你终于……要来接我了吗?”
他听着她开口说话。已是欣喜,“是啊。我来接夕儿回去。”
她一直呆愣着,连屋内何时来了人也不知,等到有所察觉之时,只觉得依稀有人在自己的耳畔间轻语,等回过神,自己已经是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而那熟悉的怀抱和声音,都在提醒着她,这个人,是本已经陨落在卡努努那一战上的师父。她实在想不到,出现的人会是师父。只当是师父回了魂,显了灵,来接自己,也不知,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师父,要接夕儿去哪里?这世间……还有夕儿的容身之地吗?”
“只要夕儿愿意,这世间便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听着青华的话,司徒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幻觉,师父已消亡,或许已经成为了世间的阵阵清风,这世间自然是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想到这,她一阵心酸,自己终究是软弱的,身旁已无人再可倾诉之时,便心存幻想,觉得可以让自己依靠的师父尚在人事。
“可是,夕儿……夕儿还有没有做完的事,不能就此了断了自己,同师父离去……不过,师父你且安心,只要夕儿心事一了,一离开了这尘世,就立马去寻师父……”说到这儿,多日未开口的她已嘶哑了嗓音。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青华训斥道,“为师没事,也不会让你有事,为师定要叫你好好活着。”
听着青华的话,司徒不禁对着他浅浅一笑,神色如常,也不似之前那般迷离,“不知师父当日有了什么境遇,眼下,能够安然,也是万幸。“说到这儿,那浅笑又变成了一抹苦笑,”只可惜,师父回来了,我的大叔却被这天道给带走了……““天道,天道……难道一切真的是天命?“她独自轻语,嘴角的笑意愈演愈烈,明明笑着,落入旁人的眼中却是一片凄然。“师父,夕儿的时日,不多了。”
“不会!你要相信为师,为师有法子,叫你好好的活着。夕儿,你听话,切勿再有这轻生之念了。如今,望眼三界,只有你一人,可解如今的破军之局。”
“师父,是我同君禾反目吗?”司徒的话,让青华陷入了沉默,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师父,其实,尽管我恼他气他把我关起来,一意孤行听了他父神的话,甚至是逼迫我吞食妖丹来维持容颜和性命,可我打从心底,也没有真正怪过他。因为,我知道他的不易,他心中的苦涩。那找不到他的十年里,这魔界,那忘川河畔的一切,是我怎么都渡不过的劫,那种蚀骨的思念,让我日复一日的体会到,原来,把一个人记到了骨子里,是这么一回事啊。人潮涌动,你却独独寻不到你念着想着的那个人儿,那个滋味,实在太不好受啦,我是太害怕,失去他了。可是,为什么。他要对大叔下手?于我而言,世间之大,却独有一个他。可是,这世间。也只有一个大叔啊,他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说道这儿,司徒的脸又流露出灰败之色,陷入了死寂之中。
“我怎么样的都不要紧,因为这是我甘愿的。可是,我却要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因为这是我唯一的祈愿了。”
“还记得你小时候。难过的时候,就会躲在师父的怀里,大哭一场,再睡上一觉,醒来,就好了。夕儿,如果难过,哭一场,或许会让好受一些。”他轻轻拍了怕她的背,示意她落泪发泄一番。
可她却摇了摇头。“这几日,我什么都不敢想,我怕我一想。就会心生悔意。”青华听着她说到这里,心下一喜,却是不露声色,这个悔字,让他觉得,能劝服夕儿封印破军之力之事,或许并不久远了。
“夕儿,只是重情。”
“不,我哪是重情。我若是同他反目。对他出手,那于他而言。我大概便是这世间最为无情薄幸之人了吧。”听她说到这儿,青华不由地皱眉。纵使亲眼见碳被木君禾所杀,夕儿似乎也无法由爱生恨,对木君禾下手。此事,看来不易。可看着夕儿那一丝犹豫的神情,青华又不由地觉得,有了一丝的松动,总好过之前那般坚决。
“如果我说,我有两全的法子呢?”
若是放在以往,她必定会不犹豫地回绝师父吧,可真到了如今这一刻,心中虽犹豫着,可到了嘴边,还是问出那句话,“是何法子?”
“夕儿可信得过为师?”
“自然是信得。”
“可还记得当日,天神被木君禾所爆发出的破军之力斩杀?天神的肉身不保,已成四分五裂,后来被我们送进了七莲池,只待重塑肉身,千年之后,或许便得以新生。而七莲池水,最为正气,能够洗涤天神的邪念和污秽,我觉得,对于代表毁灭一切的破军而言,或许,这七莲池水也能清除掉木君禾身上的破军之力,就算不能清除,这千年来的压制和封印,也能为你和他争取一丝时间,也算得上是一个希望。”
“师父的意思是,毁掉破军赖以生存的肉身,让君禾在千年之后重生?或许,那个时候重生的君禾,能够脱离破军的宿命?”
青华点了点头。
“这世间,能够让他毫无防备,又能接近他,得手的人,大概只有夕儿你了。”听着青华的话,她倒是一反常态,嗤嗤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瞬间觉得自己倒成了幸运儿。这是要我利用他对我的感情,真是要在他心口上干净利索地挥刀子啊。真是讽刺啊。”
“可我并不想如此,夕儿。破军若是丧失理智,你对他出手,那么危险的,也就是你。你觉得,如若他知道了这个法子,他会愿意吗?”
“师父的意思是要我劝服他?要他自愿舍弃肉身,去七莲池躺上千年?那还真是……”
“很难吗?”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青华开口问道。
“不难。”她笃定的口气,让青华面露喜色。“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件事,决不能让他知晓,更不能由我开口。师父,你不懂他。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
青华本就没想着能一次说服她,也便点头作罢。
而后,两个人又谈起了这些年青华留在了神界的事,司徒自然也知晓了祭祀神官真正的身份就是自己的师父。最后,在青华离开之际,她开口拜托道,“那日,大叔的尸体被打落在崖底,我却没有办法替他收尸。希望,师父能够替我寻到他,帮我送回卡努努,就葬在水榭里吧。”
即便她不说,青华又怎么会不明白。其实那一日得知碳身亡的消息之后,他就赶到了碳被打落的崖底,可除了一片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寻到。他料想,已经有人先自己一步,带走了碳的尸体。对于碳这个男人,他心存感激,他和夕儿一样,不希望看到碳曝尸荒野,只是,看着床上那个摇摇欲坠的人儿,他实在开不了口,最终还是淡淡一笑,应下,“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