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热洛纳子爵-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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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吧,布朗舍;争论中能产生真理。”
“好吧,既然我得到了先生的允许,那么我就对你说,首先那里有议会。”
“嗯!还有呢?”
“其次有军队。”
“好,你还认为有其他什么吗?”
“还有国民。”
“没有别的吗?”
“国民同意了先王、也就是这个国王的父亲的垮台和死刑,他们决不会愿意否认这点。”
“布朗含,我的朋友,”达尔大尼央说,“你的脑袋太固执了,国民……国民对这些先生感到厌烦了,这些先生名字粗鲁,他们对国民唱圣诗。为了唱而唱,我亲爱的布朗舍,我注意到国民喜欢唱粗鄙下流的歌要甚于唱圣歇。你回想一下投石党运动;在那个时代人们唱的!嗐!多带劲的时代!”
“不见得,不见得;那会儿我差点被吊死。”
“是吗?可你不是投石党人。”
“不是。”
“那你是在这些歌声中发迹的吧?”
“这不假。”
“那么你没有什么事要说了?”
“有!还要说呢!我还要说说军队和议会。”
“我,已经说过我要向布朗舍先生借两万刹弗尔,我自己再加上两万利弗尔,用这四万利弗尔我可以拉起一支军队。”
布朗舍绞着双手,看着严肃的达尔大尼央,他真诚地认为他的主人失去了理智。
“一支军队!……啊!先生,”他带着最迷人的微笑说,他怕刺激了这个疯子会使他大发脾气。“一支军队……人多吗?”
“四十人,”达尔大尼央说。
“四十对四万,远远不够。您一个人当然抵得上千把人,达尔大尼央先生,这我非常清楚;可是您上哪儿去找三十九个象您这样的人呢?就算找到了,谁供给你钱好让你付给他们呢?”
“不错,布朗舍……啊哈!你是在拍马屁。”
“不,先生,我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正因为这个缘故,我才说,在您带着您的四十个人同敌人进行初次对阵战时,我很怕……”
“因此我不打对阵战,我亲爱的布朗台,”加斯科尼人微笑着说,“在古代我们就有避实就虚、以退为进的多种妙法。你应该知道这些,布朗舍,在巴黎人不得不和火枪手战斗的那天,是你在指挥他们,你并没有离开王宫广场,是你周密地在盘算怎样进攻和撤退。”
布朗舍笑了起来。
“这是事实,”他同答,“只要您的四十个人总是在暗处,只要他们不是笨蛋,他们也许有希望不挨打;可是说到底,您自己有一个预计的结果吧?”
“毫无疑问,我认为这就是使查理二世陛下迅速重新登上王位的方法。”
“好!”布朗舍大声喊道,加倍地集中了注意力,“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方法。可是,在这之前我觉得我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已经淡过了国民和军队,国民喜欢唱粗鄙下流的歌甚于唱圣歌;军队,我们不和它交战;不过还有议会呢?它是不大唱歌的。”
“可议会更不会打仗。怎么,你,布朗舍,一个聪明人,你担心那群叫做残余议会和皮包骨头议会的只会喊叫的人!我不担心议会,布朗舍。”
“既然先生不担心他们,那我们谈别的吧。”
“好,我们谈谈结果。你还记得克伦威尔吗,布朗舍?”
“我听人讲过许多关于他的事,先生。”
“这是一个可怕的军人。”
“尤其是胃口大得吓人。”
“怎么回事?”
“是啊,他一口吞下了英国。”
“那么,布朗舍,他吞下英国的第二天,是否有一个人会吞下克伦威尔先生呢?……”
“噢!先生,这是数学基本定理之一:容器应该比容物大。”
“对极了!……这就是我们的买卖,布朗舍。”
“可是克伦威尔先生死了,现在他的容器是坟墓。”
“我亲爱的布朗舍,我高兴地看到你不仅成了数学家,而且还成了哲学家。”
“先生,我在食品杂货店生意中用过许多上面印有字的纸,这使我学到了文化。”
“好极了!因此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学过数学和哲学,就不会不学过一点历史……在这个如此伟大的克伦威尔之后,出现了一个小人物。”
“是的,那人叫里查德,他象您那样辞了职,达尔大尼央先生。”
“好,很好!伟人死后,小人物辞职后,第三个人来了。那人叫蒙克先生;他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将军,可是他从来没有打过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外交家,可是他从来不讲话,在要向人说声早上好之前,他要酝酿十二个小时,最后还是说了声晚上好;由于这话说得正是时候,使人大为赞叹。”
“果真很厉害,”布朗舍说,“可我认识另一个酷象那人的政治人物。”
“马萨林先生,是吗?”
“就是他。”
“你说得对,布朗舍;只是马萨林先生没有想望法兰西的宝座,瞧,这就改变了一切。那么,这位蒙克先生,在他的盘子里盛有烤好的英国,为了吞下它,他已张开了大嘴,这位蒙克先生,他对查理二世手下的人和查理二世本人说:Nescio vos……”
“我不懂英语②,”布朗舍说。
“是的,可我,我懂,”达尔大尼央说,“Nescio vos的意思是:我不认识您。这位蒙克先生,英国的重要人物,当他贪婪地吞下……”
“怎么样?”布朗舍问。
“怎么样,我的朋友,我在那儿,我带着我的四十个人去绑架他,逮捕他,然后把他带到法国。在这件事里,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两个办法。”
“我也看到了!”布朗台兴奋地大声说,“我们把他关进一只囚笼里,谁付给我们钱,就让谁看看他。”
“嗯,布朗舍,这是第三个办法,我没想到,却给你想到了。”
“你认为这个办法好吗?”
“当然好,可我认为我的两个办法更好。”
“那么看看您的。”
“第一我们用他勒索赎金。”
“多少?”
“哼!象这样的一个人准值十万埃居。’
“噢,是的。”
“你看:第一我向他勒索十万埃居的赎金。”
“还有呢?”
“还有个更好的办法,我要把他交给查理国王,查理国王就可以不会再有将军要害怕,不会再有外交家要对付,他就可以自己去复辟。一旦他复辟了,他将付给我这十万埃居。这就是我的想法,布朗舍,你说怎么样?”
“妙极了,先生!”布朗舍大声说,他激动得浑身直打颤,“您这个想法是怎样产生的?”
“一天早晨,在卢瓦尔河边,路易十四国王,我们敬爱的国王,正往德·芒西尼小姐的手上掉眼泪对,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先生,我向您保证这个想法妙极了,但是……”
“啊!又是一个‘但是’。”
“对不起!但是它有点象那头美丽的熊的皮,您也知道,要卖熊皮就得先从活熊身上剥下皮来。所以逮捕蒙克先生将会有一场战斗。”
“也许,可是既然我挣起了一支军队。”
“对对,我懂,自然罗!突然袭击。噢!那么,先生,您将会取得胜利,因为在这类遭遇战中没有人能抵得上您。”
“的确我是福星高照,”达尔大尼央带着天真的骄傲说,“你知道,如果我有亲爱的阿多斯、正直的波尔朵斯和狡猾的阿拉密斯,事情就解决了;不过他们好象都不见了,谁也不知该上哪儿去找他们。我只好单枪匹马地去干。现在你觉得这笔买卖好吗?投资合算吗?”
“太好了!太合算了!”
“什么意思?”
“好事情永远不会那么容易的。”
“这件好事情是肯定的,布朗舍,我本人参与此事便是证明。对你来说,利润是相当不错的,对我,这是一个相当有趣的行动。人们会说,‘原来这就是达尔大尼央的晚年!’我将成为故事中的人物,甚至名垂青史,布朗舍。我喜欢荣誉!”
“先生!”布朗舍大声说,“当我想到这个宏伟计划是在这儿,在我的家,在我的粗红糖、李子干和桂皮中间酝酿成熟时,我觉得我的店铺简直成了一座宫殿。’
“小心,小心,布朗舍;只要走漏一点点风声,我们俩就得进巴士底狱;小心,我的朋友,这是我们俩搞的一个阴谋:蒙克先生是马萨林的同盟者;小心。”
“先生,当人们有幸和您在一起时,他们是不会害怕的,当人们荣幸地与您有利害关系时,他们是会保持机默的。”
“太好了,这件事对你比对我关系更大,因为一星期后我将在英国。”
“去吧,先生,去吧,越早越好。”
“那么,钱准备好了?”
“明天凑齐,明天您可以从我手里拿到。您要金币呢还是银币?”
“金币,这比较方便。不过这件事我们该办什么手续呢?你说。”
“噢!我的天主,用最简单的方式。您给我一张收据不就完事了?”
“不,不,”达尔大尼央急切地说,“一切事情都需要按规矩办。”
“这同样是我的意见……但是和您,达尔大尼央先生……”
“如果我在那儿死了,如果我被一颗火枪子弹打死,如果我喝了啤酒突然断气了呢?”
“先生,我请您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我将为您的死感到万分悲痛,我绝对不会想到钱。”
“谢谢,布朗舍,不过这没关系。我们作为两个诉讼代理人的书记马上草拟一份协定,一份契约,也许可以叫作公司契约。”
“我同意,先生。”
“我知道草拟一个协定是很困难的,不过我们要试试。”
“我们试试吧。”
布朗台马上找来了羽毛笔、墨水和纸。
达尔大尼央拿起笔,蘸蘸墨水后写道:
“达尔大尼央老爷,国王的前火枪队队官,住蒂克托纳街‘小山羊’旅店。
布朗舍先生,杂货商,住隆巴尔街‘金臼槌’店铺。他们经过协商决定如下:
为了使达尔大尼央提出的想法付诸实施,要成立一个有四万利弗尔资金的公司。布朗舍先生了解这个想法,而且完全赞同,他拿出两万利弗尔交给达尔大尼央先生。在达尔大尼央先生去英国旅行退回之前,他既不要求偿还本金,也不索取利息。
达尔大尼央先生一方也保证拿出两万利弗尔,和布朗舍先生已拿出的两万利弗尔合在一起。这笔四万利弗尔的数目,由达尔大尼央先生作主使用,条件如下:在达尔大尼央以某种方式使国王查理二世陛下重新登上英国王位的那天,他将付给布朗台先生一笔……”
“一笔十五万利弗尔的钱。’布朗舍看到达尔大尼央停下就天真地说。
“见鬼!”达尔大尼央说,“不能对半分,这不公平。”
“可是,先生,我们的投资是每人一半,”布朗舍畏畏缩缩地提出反对意见。
“是的,但请听条文,我亲爱的布朗舍,在契约写成后。如果你发现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取消它。”
达尔大尼央接着写道。
“然而,因为达尔大尼央先生在两人合作过程中,除了两万利弗尔资金外,他还交出了他非常珍惜的东西——他的时间、智慧、能力和生命,尤其是最后一个:生命。因此在三十万利弗尔中,达尔大尼央要留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