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热洛纳子爵-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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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夫人。”
“您知道跟正式丈夫差不多吗?”
“我听说。”
“您知道在布鲁塞尔吗?”
“知道。”
“您知道我的孩子们害得我倾家荡产吗?”
“啊!多么不幸,公爵夫人!”
“真可怕!我不得不尽力设法活下去,特别是要尽力设法别陷在贫困之中。”
“这可以理解。”
“我有一些过去的仇恨要报复,有一些过去的友谊要回报。我不再有声望,不再有保护人。”
“您曾经保护过那么多人,”阿拉密斯用巴结的口吻说。
“事情是这样,骑士。在那时我见到了西班牙国王。”
“啊!”
“很据惯例他刚任命了一位耶稣会会长。”
“啊!这是惯例?”
“您会不知道?”
“请原谅,我心不在焉。”
“事实上您应该知道,您和那个方济各会修士关系是那么密切。”
“您是想说,跟那个耶稣会会长吗?”
“正是……我见到了西班牙国王。他想帮我的忙,可是帮不上。不过他还是把我和莱克推荐到弗朗德尔,让修会的基金给我一笔年金。”
“这个修会是耶稣会?”
“是的。我是说那个方济各会修士被派来看我。”
“很好。”
“为了使这个情况合乎修会章程的规定,我应该被认为是在为修会效劳……您知道有这个规定吗?”
“我不知道。”
德·石弗莱丝夫人闭上了嘴,望着阿拉密斯,但是天太黑了。
“嗯,这是规定,”她说下去。“因此我应该显得有用处。我提出为修会旅行,他们把我列在那些旅行会友之内。您也了解,这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形式。”
“真妙。”
“就这样我领到了我的年金,数目不少。”
“我的天主,公爵夫人,您说的这些话简直就象是给了我一攮子。您,被迫去接受耶稣会的年金。”
“不,骑士,是西班牙的年金。”
“啊,除非昧了良心,公爵夫人,您一定会向我承认,这是一码子事。”
“不,不,完全不是一码子事。”
“可是您那笔可观的家产总还剩下……”
“还剩下当皮埃尔。别的没有了。”
“那也很不错了。”
“是的,但是当皮埃尔已经负债累累,当皮埃尔已经抵押出去,当皮埃尔象它的业主一样有点破产了。”
“王太后漠不关心地坐视这一切吗?”阿拉密斯说,他的好奇的眼光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是的,她把什么都忘了。”
“好象,公爵夫人,您曾经试图重新获得她的恩宠?”
“是的,但是叫人莫名其妙的,您看,是这个年轻国王继承了他亲爱的父亲对我的那种反感。啊!您也会对我说,我成了人们憎恨的那种女人,我不再是人们爱的那种女人了。”
“亲爱的公爵夫人,我求您,让我们赶快谈到促使您上这儿来的事吧,因为我相信我们可以相互帮助。”
“我也是这么想的。因此我到枫丹白露有两个目的。首先我是被您认识的那个方济各会修士召去的……顺便问一下,您怎么认识他的?因为我已经把我的经历讲给您听,您还没有把您的经历讲给我听。”
“我认识他很简单,公爵夫人。我和他一起在巴马学神学;我们成了朋友,时而因为事务,时而因为旅行,时而因为战争,我们经常分隔在两地。”
“您知道他是耶稣会的会长?”
“我猜到了”
“但是,奇怪的是您怎么这么巧也会来到旅行会友碰头的这家旅店?”
“啊!”阿拉密斯平静地说,“这纯粹是碰巧。我呢,我是为了晋见国王的事上枫丹白露找富凯先生。我路过,没有人认识我,我在路上看到这个临终的人,我认出他来了。其余的您也都知道,他在我怀里断的气。”
“是的,但是他在天上和人间留给您这么大的一个权力,使您可以用他的名义发布一些至高无上的命令。”
“他确实托付我办几件事。”
“与我有关的吗?”
“我已经对您说过,一笔一万两千利弗尔的钱要付。我相信我已经签了字,那是领这笔钱少不了的。您没有领吗?”
“领了,领了。啊!我亲爱的主教,您发布这些命令时,有人告诉我,一方面是那么神秘,一方面又是那么威严,大家都相信您是亲爱的死者的继承人。”
阿拉密斯心情烦躁,脸涨得通红。公爵夫人继续说下去:
“我问过西班牙国王,他在这一点上消除了我的怀疑。凡是他任命的耶稣会会长都是,而且按照修会的章程,都应该是西班牙人。您不是西班牙人,您没有得到西班牙国王的任命。”
阿拉密斯只简简单单地回答:
“既然西班牙国王对您这么说了,您也应该看出,公爵夫人,您想错了。”
“是的,亲爱的阿拉密斯,但是我又想到另外的事。”
“什么事?”
“您也知道,我什么事都要动脑筋想一想。”
“啊,是的,公爵夫人。”
“您会说西班牙语?”
“任何一个参加过投石党运动的法国人都会说西班牙语。”
“您在弗朗德尔住过几年?”
“三年。”
“您到过马德里?”
“十五个月。”
“因此您只要愿意,就能够取得西班牙国籍。”
“真的吗?”阿拉密斯说,那种天真的态度把公爵夫人骗住了。
“当然……居住过两年,懂得语言,是必需的条件。您居住了三年半……多出十五个月。”
“您谈这个是为什么,亲爱的夫人?”
“是为的这个:我跟西班牙国王关系很好。”
“我也并不坏,”阿拉密斯想。
公爵夫人继续说下去:
“您是不是愿意让我替您向国王请求,请求他把那个方济各会修士的继承权给您?”
“啊!公爵夫人!”
“您也许已经得到了?”她说。
“没有,以名誉向您保证!”
“好吧,我可以为您效这个劳。”
“为什么您不为德·莱克先生效这个劳呢,公爵夫人?他是一个极有才能的人,而且您又爱他。”
“是的,确实如此。但是这不可能。总之,丢开莱克不谈,您回答我,到底愿意不愿意?”
“公爵夫人,不必了,谢谢!”
她沉默起来。
“他已经得到任命,”她想。
“在您这样拒绝以后,”德·石弗菜丝夫人又开口说,“我就不敢为我自己向您提出请求了。”
“啊!提出来吧,提出来吧。”
“提出来!……如果您不掌握同意我的请求的权力,我就不能提出。”
“尽管我的力量很小,还是提出来吧。”
“我需要一笔钱来修建当皮埃尔。”
“啊!”阿拉密斯冷淡地回答,“钱?……说说看,公爵夫人,多少钱?”
“啊!一个很可观的数目。”
“糟糕!您也知道我没有钱吧?”
“您,没有,但是,修会有。如果您是会长……”
“您明明知道我不是会长。”
“那么,您有一个朋友,他可是很有钱,就是富凯先生。”
“富凯先生?夫人,他差不多完全破产了。”
“别人都这么说,我不愿意相信。”
“为什么,公爵失人?”
“因为我有马萨林红衣主教的几封信,也就是说莱克有这几封信,信上提到儿笔很奇怪的帐。”
“什么帐?”
“关于出售年金和贷款的帐,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总之照马萨林亲笔签字的信来看,财政总监可能从国库里捞走了三千万。情况很严重。”
阿拉密斯使劲地攥紧拳头,连指甲都嵌进手心里去了。
“怎么!”他说,“您掌握这种信,竟没有去通知富凯先生?”
“啊!”公爵夫人回答,“这种东西是应该留着备而不用的。哪一天需要了,才从橱里取出来。”
“需要的日子到了吗?”阿拉密斯说。
“是的,我亲爱的。”
“您要让富凯先生看这些信吗?”
“我更喜欢跟您谈谈。”
“您一定是非常需要钱,可怜的朋友,才会想到这种东西,过去您对德·马萨林先生的文笔印象是那么不好。”
“我确实需要钱。”
“还有,”阿拉密斯口气冷淡地继续说下去,“您采用这种办法,一定连您自己也感到不忍心,它太残忍。”
“啊!如果我存心想作恶而不是行善,”德·石弗莱丝夫人说,“我就不会向修会会长或者富凯先生要我所需要的五十万利弗尔……”
“五十万利弗尔!”
“不用更多了。您认为这太多了吗?修建当皮埃尔,至少需要这个数。”
“是的,夫人。”
“因此我说,我就不会要这笔钱,而去找我的老朋友王太后,她的丈夫①,马萨林先生的信可以做我的引荐信。我可以向她提出这个小小的要求,说:‘陛下,我希望能得到在当皮埃尔接待您的荣幸,请允许我修建当皮埃尔。’”
① 见上册第318页注。
阿拉密斯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我说,”她说,“您在想什么?”
“我在算加法,”阿拉密斯说。
“富凯先生算减法。我呢,我力图算乘法。我们都是善于计算的人!我们一定能取得一致意见!”
“能让我考虑考虑吗?”阿拉密斯说。
“不……在你我这种人中间,对于这样的一个提议,就应该回答是或者否,而且应该立即回答。”
“这是一个圈套,”主教想,“象她这样的女人的话,奥地利安娜决不可能听。”
“怎么样?”公爵夫人说。
“好吧,夫人,富凯先生这时候如果拿得出五十万利弗尔,那真会使我感到意外。”
“这么说就不需要再谈下去了,”公爵夫人说,“当皮埃尔肯定能够修建。”
“啊!我想,您还不至于拮据到这个地步吧?”
“不,我从来没有感到过拮据。”
“财政总监不能办到的事,”主教继续说,“王太后一定能为您办到。”
“啊!当然……请您告诉我,您不愿意,譬如说,我亲自眼富凯先生谈这几封信吗?”
“在这方面,公爵夫人,您喜欢怎么做都可以,但是富凯先生也一下可能感到自己有罪,也可能感到自己没有罪,如果他感到自己有罪,我知道他这个人相当骄傲,不可能承认,如果他感到自己没有罪,他会为这个威胁大发雷霆的。”
“跟以往一样,您推论起来象一个天使。”
公爵夫人站起来。
“这么说,您要到王太后那儿去告发富凯先生了?”阿拉密斯说。
“告发?……啊!多么卑鄙可耻的字眼儿!我不会告发的,我亲爱的朋友。您非常懂政治,决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我要站到反对富凯先生的一方去,仅此而已。”
“您说得有理。”
“在一场党派战争里,一件武器就是一件武器。”
“毫无疑问。”
“一旦跟王太后恢复原来的亲密关系以后,我这个人可能变得很危险。”
“这是您的权利,公爵夫人。”
“我会使用它,我亲爱的朋友。”
“您不会不知道,富凯先生跟西班牙国王非常好,公爵夫人?”
“啊!我猜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