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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布拉热洛纳子爵-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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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尽力想让达尔大尼央弄懂他的理由,可是白费力气,达尔大尼央想弄懂他的意思,也是白费力气,这两个机灵聪明、足智多谋的人想给这次冒险找出新的借口,更是白费力气。对马利科尔纳来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让人认为他是想进入德·蒙塔莱小姐的房间,正如德·圣埃尼昂让人认为是想强行进入德·托内…夏朗特小姐的房间一样。
    王太弟夫人态度十分坚决,她有两个理由,首先是因为马利科尔纳先生如果真的想在夜间借助一把梯子,从窗口进入她的住处来看蒙塔莱,这是马利科尔纳的一个应受处罚的尝试,因此必须处罚。
    其次是因为马利科尔纳如果不是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作为拉瓦利埃尔和另外一个她不愿意说出名字的人的中间人采取行动,那他的罪就更大了。爱情可以成为原谅一切的理由,而在这件事情里他不是为了爱情,就没有理由可以原谅了。
    因此王太弟夫人大喊大叫,把马利科尔纳从王太弟的侍从班子里赶出去。这个可怜的盲目的女人,没有考虑到由于她去看过德·吉什先生,还有其他许多同样微妙的情况,她己经有把柄落在马利科尔纳和蒙塔莱两人的掌握之中。
    蒙塔莱大发雷霆,打算立即报复。马利科尔纳向她指出,国王的支持抵得过世上的一切失宠,代国王受过是值得的。
    马利科尔纳说得有理。因此,尽管蒙塔莱是女人,更确切地说,十倍于普通女人的女人,他还是把她说服了。
    接下来我们还得赶紧补充说一句,国王这方面也给他们带来了安慰。
    首先他吩咐付给马利科尔纳五万利弗尔,补偿他失去的职位。
    接着,他把马利科尔纳安置在自己的侍从班子里,能够这样对让他和拉瓦利埃尔受痛苦的王太弟夫人采取报复行动,他心里感到很高兴。
    但是这个可怜的情人因为马利科尔纳不能再偷他的手绢,不能再替他测量梯子,又感到束手无策。
    只要拉瓦利埃尔待在宫里,看来就再也没有希望接近她了。
    即使是全世界的所有爵位,所有的金钱,都不能对此有所帮助。
    幸好马利科尔纳在密切地注视着。
    他成功地遇见了蒙塔莱。事实上是蒙塔莱这方面为了遇见马利科尔纳,想尽了一切办法。
    “您夜里在王太弟夫人那儿干什么?”他问年轻姑娘。
    “夜里我当然是睡觉,”她回答。
    “怎么,您睡觉?”
    “那可不。”
    “可是,睡觉太不对了,一个女孩子忍受着您这种痛苦,睡觉不合适。”
    “我受到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您见不到我不感到绝望吗?”
    “当然不,既然您得到了五万利弗尔和国王跟前的一个职务。”
    “那不相干,您不能象从前那样经常见到我,感到很悲伤;您特别是因为我失去王太弟夫人的信任面陷在绝望之中,这难道不是真的?说呀。”
    “啊!这完全是真的。”
    “好吧,这种悲伤使您夜里睡不着觉,于是您哭,您叹气,您大声地擤鼻涕,每分钟有十次之多。”
  “可是,我亲爱的马利科尔纳,王太弟夫人只要房里有一点声音就受不了。”
    “我当然知道她什么都受不了,因此我对您说吧,她看到您这么痛苦,会赶紧把您撵出她的房门。”
    “我懂得了。”
  “这太好啦。”
  “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接下来会发生的是,拉瓦利埃尔看见自己跟您分开,到了夜醉里又是呻吟,又是啼哭,她一个人表示出来的绝望,两个人也赶不上。”
  “那样一来她就会给送到另一间屋子里去。”
    “是的,但是哪一间屋?”
    “哪一间屋?足智多谋的先生,您也有被难住的时候。”
    “没有的事。不管是哪间屋,总比王大弟夫人的那间好。”
    “这倒是真的。”
    “好肥,您今天夜里就给我开始稍微哭上几声吧。”
    “您放心吧。”
    “把我的话转告拉瓦利埃尔。”
    “别担心,她己经低声哭得够惨的了。”
    “好,那就让她高声哭吧。”
    接着他们就分手了。


第一七二章 木匠活儿和楼梯建造上的一些细节

    给蒙塔莱出的主意转告了拉瓦利埃尔,她认为这个主意不够谨慎,但是在稍微进行了一些抵制以后,就决定实行。她的抵制也主要是因为她性格羞怯,而不是因为她对这个主意不感兴趣。
    两个女人啼哭,使得王太弟夫人的卧房里充满了呜咽声,这段故事是马利科尔纳的杰作。
    因为越是不真实的事越真实,越是难以置信的事越自然,所以这种《天方夜谭》式的故事在王太弟夫人身上获得圆满成功。
    她首先让蒙塔莱搬走了。
    接着,隔了三天,更确切点说,在让蒙塔莱搬走以后隔了三夜,她又让拉瓦利埃尔搬走了。
    在世家子弟的套房上面,是一些有复折屋顶的小套房,拉瓦利埃尔在这些小套间里得到了一间卧房。
    一层楼,或者说,一层楼板,把侍从女伴们和那些军官们、绅士们隔开。
    一座专用楼梯在德·纳韦尔夫人的监视下,通往她们的房间。
    德·纳韦尔夫人听人谈起陛下的前几次企图,为了更加安全起见,她叫人在那些卧房的窗子上和壁炉口上都装上了铁栅栏。
    这样一来,德·拉瓦利埃尔小姐的屋子完全象一个笼子,她的名誉得到保障,十分安全。
    德·拉瓦利埃尔小姐常常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王太弟夫人自从知道她在德·纳韦尔夫人的监视下万无一失,就难得叫她值班侍候。德·拉瓦利埃尔小姐待在自己屋子里的时候除了从窗口朝栅栏外面张望以外,没有别的消遣。有一天早上,她正象平常一样朝外看,发现马利科尔纳在对面的窗口。
    他拿着一个木匠用的铅锤,正在测量房屋,而且在纸上计算一些代数公式,看上去倒挺象那些从堑壕的角落测量棱堡的角度或者测量堡垒围墙的高度的工程师。
    拉瓦利埃尔认出了马利科尔纳,向他行礼。
    马利科尔纳也恭恭敬敬地回了个大礼,然后就从窗口消失了。
    这种冷淡的态度跟马利科尔纳的一向挺随和的性格很不一致,她感到奇怪,但是她记起了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为了她失去了职位,他不可能对她有好感,既然看起来她多半永远不能把他失去的东西还给他了。
    她能够原谅对她的冒犯,尤其是能够同情别人遭到的不幸。
    如果蒙塔莱在这儿,拉瓦利埃尔一定会向蒙塔莱请教,但是蒙塔莱不在。
    这时候正是蒙塔莱写信的时间。
    忽然间,拉瓦利埃尔看见有一样东西从马利科尔纳出现过的那个窗口扔出来,穿过空间,又穿过她的窗栅栏,滚落在地板上。
    她好奇地朝这样东西走过去,把它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缠丝用的筒管。
    只不过筒管上缠着的不是丝,而是一张小纸。
    拉瓦利埃尔取下来,看见上面写着:

    “小姐
   我急于想知道两件事:
   第一件是想知道您的套房的地面铺的是地板还是方砖。
   第二件是想知道从窗口到放您的床的地方有多少距离。
   原谅我的纠缠,请用投递我这封信的同样方法给我一个答复,也就是说用缠在筒管上的方法。
   不过您不必象我把它扔到您房间那样扔到我的房间来,这对您比对我要困难,您只需让它从窗口掉下来就行了。
       请务必相信,小姐,我是您的极为派卑、极为恭敬的仆人。
                                           马利科尔纳
           请将回信写在此信上。”

    “啊!可怜的人,”拉瓦利埃尔大声叫起来,“他一定是发疯了。”
    她可以隐约看见待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的通信者,她朝他投去充满同情的亲切眼光。
    马利科尔纳明白了,连忙摇头回答,意思是说:
    “不,不,我一点儿也不疯,请您放心。”
    她表示怀疑地笑笑。
    “不,不,”他又做手势回答,“脑袋很正常。”
    他指指脑袋。
    接着他模仿奋笔疾书的样子,挥动着手求她:
    “快写,快写。”
    即使马利科尔纳真的疯了,拉瓦利埃尔也看不出照他要求的去做会有什么坏处;她拿起一枝铅笔,写下:
    “木头”
    接着她从窗口数到她的床,一共是十步,又写上:
    “十步。”
    写好以后,她朝马利科尔纳那边望望,马利科尔纳向他行了一个礼,并且向她示意:他要下楼了。
    拉瓦利埃尔懂得他下去是为了接筒管。
    她到了窗子跟前,按照马利科尔纳吩咐,让筒管掉下去。
    筒管还在石板地上滚动.马利科尔纳就扑过去抓住它,把它拾起来,象猴子剥核桃壳那样剥开它,然后径直朝德·圣埃尼昂的住处奔去。
    德·圣埃尼昂挑选了,更确切地说,经过请求得到了离国王尽可能近的套房,这正象那些为了让自己的枝叶长得更茂盛而追求阳光的植物一样。
    他的套房有两间屋子,就在路易十四占据的那座大楼里。
    德·圣埃尼昂先生对住得离国王那么近感到非常得意。他不仅容易进入陛下的套房,而且随时可以有机会跟国王相见。
    我们谈到他的时候,他指望国王以后会赏脸上他这儿来,正忙着用帷鳗把他这两间屋子打扮得非常华丽。国王自从爱上拉瓦利埃尔以后,挑中了德圣埃尼昂做心腹,不论白天黑夜都不能离开他。
    马利科尔纳让人领他去见伯爵,他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因为他受到国王的重视,而一个人的信誉对另一个人说来总是个诱饵。
    德圣埃尼昂问访问者听到什么新闻没有。
    “一个大新闻,”他回答。
    “啊!啊!”德·圣埃尼昂说,他象所有的宠臣那样十分好奇,“什么新闻?”
    “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搬家了。”
    “怎么回事?”德·圣埃尼昂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确实搬了。”
    “她不是住在工太弟夫人的套房里吗?”
    “对。但是王太弟夫人对她离得那么近,感到庆烦了,把她安置在正好在您未来的套房上面的一间屋子里。”
    “怎么,上面?”德·圣埃尼昂大吃一惊,叫了起来,同时用手指着上面一层楼。
    “不,”马利科尔纳说,“那边。”
    他把对面的那座楼指给他看。
    “那您为什么说她的屋子在我的套房上面呢?”
    “因为我确信您的套房应该在拉瓦利埃尔的屋子下面。”
    德·圣埃尼昂听了这句话,朝可怜的马利科尔纳投去象一刻钟以前拉瓦利埃尔已经朝他投去过的那种目光。也就是说他相信马利科尔纳发疯了。
    “先生,”马利科尔纳对他说,“我要求回答您心里的想法。”
    “怎么!我心里的想法?……”
    “当然;看来您完全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承认。”
    “嗯,您不会不知道在王太弟夫人的侍从女伴们的楼下住的是国王和王太弟的那些绅士。”
    “是的,既然马尼康、德·瓦尔德和其他人都住在那儿。”
    “正是如此。好吧,先生,真是无巧不成书,准备给德·吉什先生的两间屋子正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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