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热洛纳子爵-第2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可能,夫人。”
年轻王后拿起一件绒绣活儿,装出平静的样子开始折它,但是她手指的抖动露了马脚。
“您谈到维纳斯和玛斯是怎么回事?”王太后追问下去,“是不是有一个‘玛斯’?”
“她还以此来夸耀自己。”
“您说她夸耀自己?”
“这正是决斗的起因。”
“德·吉什先生支持玛斯吗?”
“当然,象忠心的仆人那样。”
“象忠心的仆人那样,”年轻王后叫了起来,她忘了克制自己,暴露出了她的嫉妒,“谁的仆人?”
“要为玛斯辩护非得损害这个维纳斯不可,”王太弟夫人回答,“德·吉什先生肯定地说玛斯绝对无辜,还毫无疑问地断言维纳斯在夸耀自已。”
“德·瓦尔德先生,”奥地利安娜平静地说,“他到处造谣说维纳斯是对的吗?”
“啊!德·瓦尔德,”王太弟夫人想,“您要为您打伤世界上最高尚的人付出昂贵的代价。”
她开始尽可能猛烈地攻击德·瓦尔德,就这样来替受伤者还了债,同时也替自己还了债,而且她深信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可以毁掉她的敌人。她说得那么多,如果马尼康在场,他一定会感到懊悔,不该为自己的朋友帮这么大忙,因为帮忙的结果是造成了这个不幸的敌人的毁灭。
“在这一切当中,”奥地利安娜说,“我只看见一个祸根,就是这个拉瓦利埃尔。”
年轻王后又十分冷静地做起她的绒绣活儿了。
王太弟夫人在听着。
“难道您的意见不是这样?”奥地利安娜对她说,“难道您不认为她是这次争吵和决斗的起因?”
王太弟夫人做了个手势回答,这个手势又象是肯定,又象是否定。
“既然这样,我不明白您刚谈到有关卖弄风情的危险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奥地利安娜又说。
“这倒是真的,”王太弟夫人连忙说,“如果那个姑娘没有卖弄风情,玛斯也不会关心她。”
年轻王后听到“玛斯”这个名字,脸上又升起一阵短暂的红晕;但是她没有放下已经开始干的绒绣活儿。
“我不希望在我的宫廷里有人象这样挑动男人们互相殴斗,”奥地利安娜冷静地说。“这种风气在贵族四分五裂,除了向女人献殷勤以外,没有别的共同点的时代也许还有用。那时候女人支配一切,她们有权借助经常的考验来保持世家子弟们的英勇。可是今天,谢天谢地,法国只有一个主人,一切力量和一切思想都应该贡献给这个主人。我不能容忍有人从我儿子那儿夺走他的一个仆人。”
她朝年轻王后转过脸来。
“怎样对待这个拉瓦利埃尔?”她说。
“拉瓦利埃尔?”下后露出惊讶的神色说。“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伴随这句回答的,是那种冷冰冰的、仅仅与王族的嘴唇相称的微笑
王太弟夫人也是一位出身高贵的公主,她的智力,她的出身,她的自尊心,使她高人一等。然而王后这句回答的份量把她压垮了。她不得不等了一会儿才恢复镇静。
“她是我的一个侍从女伴,,她行了一个礼说。
“在这种情况下,”玛丽…泰莱丝用相同的口气说,“这是您的事,我的弟媳妇……不是我们的事。”
“请原谅,”奥地利安娜说,“这是我的事。我完全懂得,”她递了个眼色给王太弟夫人,继续说,“我完全懂得王太弟夫人为什么对我说她刚才的那番话。”
“夫人,”这位英国公主说,“凡是您说出来的话,都是出自智慧女神之口。”
“把这个姑娘送回到她的家乡去,”玛丽…泰莱丝温柔地说,“可以给她一笔年金。”
“从我的金库里支出!”王太弟失人连忙叫起来。
“不,不,夫人,”奥地利安娜打断她的话,“不要闹得人人知道。国王不喜欢听见有人说女人的坏话。您设法让一切都在私下里了结。夫人,劳您的驾打发人把这个姑娘叫到这儿来。您呢,我的女儿,请您暂时回到您的屋里去。”
老太后的要求就是命令。玛丽…泰莱丝站起来回到她的套房去,王太弟夫人站起来,打发一个年轻侍从去传唤拉瓦利埃尔。
第一六三章 第一次争吵
拉瓦利埃尔走进王太后的套房时,再怎么也没有料到有一个针对她的危险的密谋已经策划好了。
她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叫她去做,过去在类似的惰况下,王太后从来没有对她冷淡过。况且,她不在奥地利安娜的直接管辖之下,两人之间只可能发生非正式的关系。她自己的随和性格,再加上可敬的王太弟夫人的身分,使得奥地利安娜尽可能客客气气,对她另眼相待。
因此她带着平静、温柔的笑容朝王太后走过去。这种笑容正是她主要的美点。
因为她离得还不够近,奥地利安娜向她做了个手势,要她到跟前来。
这时候王太弟夫人回来了,静静地在她婆婆的旁边坐下,拿起玛丽…泰莱丝的绒绣活儿,继续做下去。
拉瓦利埃尔没有得到她原来预料会立即得到的命令,反而发现了这些过门儿,于是即使不是不安地,至少也是好奇地望着太后和王太弟夫人的脸。
安娜在考虑。
王太弟夫人装模作样,保持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即使是胆子没有拉瓦利埃尔小的人见了也会感到惊慌。
“小姐,”王太后突然说,她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西班牙口音,而掩饰西班牙口音是她一向不会忘掉的事,除非是在她发脾气的时候。“再走近一点,好,让我们谈谈您,既然人人都在谈。”
“谈谈我?”拉瓦利埃尔脸色发白,叫了起来。
“您就假装不知道吧,美人儿,您知道德·吉什先生和德·瓦尔德先生的决斗吗?”
“我的天主!夫人,昨天就耳闻了,”拉瓦利埃年双手十指交叉紧握在一起。
“您事先没有料到吗?”
“为什么我会料到呢,夫人?”
“因为两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决斗,而您一定知道这两个对手产生仇恨的原因。”
“我完全不知道,夫人。”
“矢口否认,这是一种相当俗气的辩护方法,而您是个聪明人,小姐,您应该避免做这些俗气的事。换个说法吧。”
“我的天主!太后陛下,您这种冷冰冰的态度使我感到害怕。难道我这样不幸,竟失宠于您了吗?”
王太弟夫人笑起来了。拉瓦利埃尔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安娜又说:
“失宠于我!……失宠于我!您不想想您在说什么,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我要让人失宠于我,还得先让我想到他才成。我想到您,仅仅是因为别人谈您谈得有点太多了,我不喜欢别人谈我宫廷里的年轻姑娘。”
“承蒙陛下告诉我,非常荣幸,”拉瓦利埃尔惊慌失措地说,“不过我不明白别人可能在什么事上对我感兴趣。”
“我来告诉您。德·吉什先生不得不为您辩护。”
“我?”
“正是您。他是一个骑士,而容貌美丽的女冒险家们都喜欢骑士们为她们举起长矛。我恨决斗,因此我特别恨冒险事儿……您应该好好记住。”
拉瓦利埃尔跪倒在太后脚下,太后不理睬她。她朝王太弟夫人伸出双手,王太弟夫人当面笑她。
她的自尊心使她又站了起来。
“两位夫人,”她说,“我已经问了我犯的是什么罪。太后陛下应该告诉我;我注意到太后陛下已经定我有罪,不容许我替自己辩护。”
“哟!”奥地利安娜叫了起来,“您倒是看看,多么漂亮的话,王太弟夫人,多么高尚的感情。这个女孩子是个公主,是居鲁士大帝①的追求者之一……这是个多情种子,而且满嘴的豪言壮语。一看就知道,我的美人儿,我们是在跟戴王冠的人的交往中培养了我们的智力。”
拉瓦利埃尔感到心如刀绞。她的脸色不是变得更加苍白,而是变得象百合花一样白,浑身的力气一点也没有了。
“我是希望告诉您,”太后鄙薄地说下去,“如果您再继续怀有这样的感情,就会使我们这些女人感到丢脸,甚至我们会不好意思和您待在一起。要变得单纯一些,小姐。顺便问一问,我听人说,您订过婚?”
拉瓦利埃尔按住自己的心口,一阵剧痛刚刚撕碎了她的心。
“有人和您说话,要回答!”
“是的,夫人。”
“跟一位世家子弟订婚?”
“是的,夫人。”
① 居鲁士大帝:一十七世纪法国贵族沙龙文学作品、长篇小说《阿尔塔梅纳,或名居鲁士大帝》中的主人公。作者为法国女作家斯居代里小姐。
“叫什么名字?”
“德·布拉热洛纳子爵先生。”
“您要知道,这对您说来,小姐,是很大的幸运;没有财产,没有地位……自身也没有特殊的优点,您应该感谢上苍给您创造了这样的一个美好的未来。”
拉瓦利埃尔没有回嘴。
“这位德·布拉热洛纳子爵现在在哪儿?”太后继续问。
“在英国,”王太弟夫人说,“这位小姐获得成功的消息不会不传到他那儿去。”
“天啊!”心情烦乱的拉瓦利埃尔低声说。
“好吧,小姐,”奥地利安娜说,“让我们召回这个年轻人,然后把您和他送到什么地方去。如果您有不同意见,年轻姑娘都有古怪的打算的,那相信我好了,我会把您送到正道上去的。有许多不如您的姑娘,都已经被我送上了正道。”
拉瓦利埃尔已经不听了。残酷无情的太后接着又说:
“我要把您一个人单独送到某个地方,您可以在那儿认真思考。思考可以使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可以把年轻人的种种幻想消灭干净。我猜想,您懂得我的意思?”
“夫人,夫人!”
“话说到此为止。”
“陛下,我是无辜的,您可能猜想出的那些错误我都投有犯。陛下,请您看看我有多么绝望。我是那么爱陛下,那么尊敬陛下啊!”
“最好您还是不要尊敬我,”太后用冷酷的讽刺口气说。“最好您不是无辜的。是不是您以为,如果您犯了错误,我会装着没看见?”
“啊!夫人,您不让我活下去了。”
“请您别演戏啦,否则我要安排结局了。走吧,回到您自己的屋里去,但愿我的教训对您有用。”
“夫人,”拉瓦利埃尔握住德奥尔良公爵夫人的双手,对她说,“您是那么仁慈,请您替我求求情吧!”
“我!”德·奥尔良公爵夫人带着侮辱性的高兴神情说,“我,仁慈?……啊!小姐,连您自己也不相信!”
她毫不客气地把年轻姑娘的手推开。
太后和王太弟夫人看到她的苍白脸色和眼泪,料想她一定会屈服,谁知她非但没有屈服,反而忽然间恢复了镇静和尊严,深深地行了一个屈膝礼退了出去。
“噢,”奥地利安娜对王太弟夫人说,“您看她还会再继续这么干吗?”
“我不相信性格温柔和有耐心的人,”王太弟夫人回答。“再没有比有耐心的人更勇敢的了,再没有比性格温柔的人更自信的了。”
“我向您保证,她在朝玛斯神看以前要三思而行了。”
“那要看她是不是得到他的盾牌的保护,”王太弟夫人反驳了一句。
太后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