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热洛纳子爵-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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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她对她的同伴说,“走吧,我们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否则我会干出蠢事来的。”
“夫人!夫人!您忘了面具,,警惕性很高的同伴说。
“把它拾起来,”女主人一边回答,一边发狂般地沿着楼梯跑下去。
沿街的门半掩着,两只轻盈的小鸟飞出去,轻快地飞回到宫里。
这两位夫人中的一位走上楼去,一直来到王太弟夫人的套房里,消失不见了。
另一位夫人走进了侍从女伴们的套房,也就是走进了中二楼。
她到了她的卧房以后,坐在一张桌子前面,连歇日气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开始写下面这封短信:
“今晚王太弟夫人去看德·吉什先生。
这一边一切都非常好。
要使您那一边也如此,别忘了把这张纸烧掉。”
接着她把这封信折成长条形,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穿过一条走廊,朝充当王太弟随从的那些世家子弟的住处走去。
她在一扇门前停下,笃笃敲了两下以后,把那张纸从门底下塞进去,转身跑了。
回到自己卧房以后,她把自己出去和写信留下的痕迹都清除干净。
她在为了我们刚提到的这个目的而进行的检查中,发规桌上有王太弟夫人的假面具。假面具是她按照女主人的吩咐带回来的,后来忘了还给她。
“啊!啊!”她说,“明天千万别忘了我今天忘了做的事。”
她拿起假面具,拿的是假面具上天鹅绒脸颊的部分,感到大拇指湿了,她望望自己的大拇指。
大拇指不仅湿了,而且染红了。
假面具落在我们前面提到的地板上的血迹里,假面具的黑面子碰巧碰到了血,血渗进去,染红了白麻布里子。
“啊!啊!”蒙塔莱说,我们的读者毫无疑问已经从我们描写的那些活动中认出她来了。“啊!啊!这个假面具我不还给她了,现在它太珍贵啦。”
她站起来,朝一个械木匣子跑过去,这个匣子里装着几件梳妆用具。
“不行,这儿不行,”她说,“象这样珍贵的东西是不能随便乱放的。”
接着,在片刻沉默以后,蒙塔莱带着只有她才有的那种微笑补充说:
“染上了这位英勇骑士的鲜血的、美丽的假丽具啊,你将要送到珍宝仓库中去和拉瓦利埃尔的信、拉乌尔的信,存放在一起,总之和所有这些将来有一天会成为法国历史和君主政休历史的重要的爱情史料放在一起.你将要送到马利科尔纳先生那儿去,”这个疯女人一边开始脱衣服,一边笑着说,“送到可敬的马利科尔纳先生那儿去,”她吹熄蜡烛说,“他以为自己仅仅是王太弟的套房的总管,而我使他成为波旁王族以及王国那些最好的家族的档案保管人和史官。马利科尔纳这个心怀不满的人,就让他现在抱怨吧!”
她把床帷拉拢,睡着了。
第一六一章 旅行
第二天是指定的动身日子,国王在十一点正带着王太后、王后和王太弟夫人走下大台阶,去乘他的四轮马车,马车上套着的六匹马正在台阶下面用前蹄踢蹬着。
整个宫廷里的人都穿着旅行服装在马蹄铁形台阶前等着,这么多上了鞍子的马,套着马的四轮马车,由军宫、仆役和年轻侍从簇拥着的男男女女,场面真是壮观。
国王和太后、王后登上四轮马车。
王太弟夫人和王太弟跟着上了自己的马车。
侍从女伴也以他们为榜样,两个两个地坐上派定给她们的那些四轮马车。
国王的马车带头,其次是王太弟夫人的马车,其余的马车遵照礼节的要求按次序跟在后面。
天气很热,一清早人们认为吹着的微风足够使气温降低,但是微风很快地被隐在云层里的太阳烤热,再透过从地面升起的这片热烘烘的蒸气,变成了一股灼热的风,它卷起粉末般的尘土扑向急着赶快到达巴黎的旅人们的脸。
王太弟夫人头一个抱怨天热。
王太弟作为对她的回答是:象快昏过去的人那样往后一仰,躺在马车里,他又是闻嗅盐,又是洒香水,一边还不停地叹气。
王太弟夫人于是极其亲切地对他说:
“说真的,王爷,天气这么热,我相信您待人殷勤体贴,一定肯让我一个人待在马车里,自己去骑马”
“骑马!”王太弟叫了起来,他的那种恐俱的声调使人看出他有多不不赞成这个奇怪的打算。“骑马!可是您没有考虑到,夫人,我的皮肤接触到这股火辣辣的风,会一块块脱光的。”
王太弟夫人笑起来了。
“您用我的阳伞,”她说。
“怎么打法?”王太弟极其冷静地回答。“况且我没有马。”
“怎么!没有马?”王太弟夫人反问道,她即使达不到撵走他的目的,至少也可以戏弄戏弄他。“没有马?您错了,王爷,因为我看见您的那匹心爱的枣红马在那边。”
“我的枣红马?”王太弟叫起来,他尽力朝车门探了探身,可是这个动作使他感到那么不舒服,因此他只完成了一半,就连忙又恢复了他一动不动的姿态。
“是的,”王太弟夫人说,“您那匹马,由马利科尔纳先生牵着。”
“可怜的牲口!”王太弟回答,“它一定热坏了!”
说了这句话,他象个快咽气的人那样闭上了眼睛。
至于王太弟夫人,她懒洋洋地躺在车子的另一个角落里,也闭上了眼睛,不过不是为了睡觉,而是为了能够更自由自在地思索。
国王把马车上的后座让给太后和王后,自己坐在前座上。他这时候感到的强烈的苦恼,只有那些焦急不安的情人们才会有。他们不能止住他们的干渴,希望见到心爱的对象。得到部分满足后分开,却没有想到他们的干渴变得更加难熬。
国王正如我们交代过的,走在最前面,从他的座位上没法看到跟在后面的女官们和侍从女伴们的马车。
况且他还得回答年轻王后没完没了的问话。王后因为占有她“亲爱的丈夫”——她一时之间把宫廷礼节忘了,这样称呼他,——感到万分高兴,把她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对他关怀价至,生怕有人来把他从她这儿抢走,或者是他会产生离开她的念头。
奥地利安娜只是胸部不时地感到隐痛,她装出愉快的样子,虽然猜到国王感到了不耐烦,也还是故意继续不断地折磨他,国王刚一陷入沉思之中,开始做秘密的爱情美梦,她就冷不防地又恢复谈话。
王后的殷勤,奥地利安娜的戏弄,所有这一切最后使国王感到无法忍受了,因为他不知道怎样来抑制自己内心的渴望。
他先抱怨天热,这是转到别的抱怨上去的一个步骤。
不过安排得相当巧妙,玛丽…泰莱丝没有猜到他的真正目的。
因此她按照字面来理解国王话里的意思,用她的鸵鸟羽毛扇子替他扇风。
但是国王不感到热了以后,又抱怨两条腿抽筋发麻。这时候正好车子停下来换马,王后问道:
“您愿意我跟您一起下车吗?我的腿也不舒服。我们走几步,等车队赶上我们,我们再上车。”
国王皱起眉头,这是嫉妒的女人让不忠实的丈夫经受的一个严峻考验,这个嫉妒的女人虽然妒火中烧,却有足够的力量处处小心谨慎,不让对方有发脾气的借口。
然而国王不能够拒绝。因此他下了车,让王后挽着自己的胳膊,在换马的时候跟她一起走了好几步。
他一边走,一边朝那些廷臣投去羡慕的眼光。那些廷臣骑在马上,真是幸运。
王后很快地发现,下车散步,跟乘在车上一样,并不能使国生感到快乐。因此她要求回到车上去。
国王把她一直领到踏脚板跟前,但是没有跟她一块儿上车。他朝后走了三步,想在一长溜的四轮马车里寻找他如此感兴趣的那一辆。
在第六辆马车的车窗里露出了拉瓦利埃尔的那张雪白的脸。
国王待着不动,陷入沉思之中,没有看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单等着他一个人了,突然间他听见三步以外有人恭恭敬敬地招呼他。这是德·马利科尔纳先生,他穿着全套的侍从总管的服装,左胳膊下面夹着两匹马的缰绳。
“陛下要一匹马吗?”他说。
“一匹马!您会有我的一匹马?”国王问,他想认出这个面貌还不太熟悉的世家子弟是谁。
“陛下,”马利科尔纳回答,“我至少有一匹供陛下骑的马。”
马利科尔纳指着王太弟夫人曾经注意到的那匹马。
马非常漂亮,而且披着华丽的马衣。
“但是,这不是我的马吧,先生?”国王说。
“陛下,这是王太弟殿下马厩里的马。不过天这么热,他不骑马。”
国王什么也没有回答,不过他迅速朝那匹正在用蹄子刨地的马走过去。
马利科尔纳转过身子,扶稳马镫;可是陛下已经骑到马上。
碰上这个好运气,国王恢复了愉快的心情,他面带微笑朝太后和王后的马车奔去,她们正在等他。泰莱丝神色惊慌,他还是说:
“啊!运气真好!我找到了这匹马,就骑上了。在马车里我闷得透不过气来。再见了,两位夫人。”
接着,他姿势优美地朝拱起的马脖子俯下身子行了一个礼以后,还没有一秒钟就跑得看不见了。
奥地利安娜伸出头去看他往哪儿跑。他并没跑得很远,因为到了第六辆四轮马车那儿,他就勒住马,脱掉帽子。
他向拉瓦利埃尔行礼。拉瓦利埃尔看见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惊讶的叫喊,同时快乐得脸发了红。
蒙塔莱坐在马车的另一个角落,向国王深深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这个聪明女人装着被外面的景致吸引住了,又缩到左边的角落里。
国王和德·拉瓦利埃尔的谈话就象所有情人们的谈话一样,以富有表情的眼神和几句毫无意义的话开始。国王解释说,他坐在马车里热得受不了,因此一匹马在他看来简直是莫大的恩惠。
“而且,”他补充说,“我的这个恩人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因为他猜到了我的心思。现在我还剩下一个愿望,就是知道这位世家子弟是谁,他如此机灵地为他的国王效劳,把他的国王从难以忍受的厌倦无聊里救了出来。”
这次谈话的头儿句话,就引起了蒙塔莱的注意,她渐渐地靠过来,安排好,让自己的眼光能在国王说完话时恰好遇到国王的眼光。
结果是国王一边提出疑问一边望着拉瓦利埃尔时,也同样望到了她;她可以认为问的是她,因此可以回答。
她回答说:
“陛下,您骑的马是王太弟殿下的,牵着马的那个人是殿下的侍从贵族之一。”
“请问,小姐,这位侍从贵族叫什么名字?”
“德·马利科尔纳先生,陛下。”
这个名字产生的印象很一般。
“马利科尔纳?”国王微笑着重复说了一遍。
“是的,陛下,”奥尔回答。“瞧,就是在这儿,我左边,骑着马奔驰的人”
她指着的确实是我们的马利科尔纳。马利科尔纳正怡然自得地在左车门边奔驰,他知道这时候正在谈论他,不过他骑在马上一动不动,跟一个聋哑人样。
“对,正是这个骑马的人,”国王说,“我记得他的长相,我以后会记住他的名字。”
国王用温柔的眼光望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