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特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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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今天倒是有点儿犯困。小罗啊，你别着急走，我跟这丫头简单聊几句就行。要不是她每次都像审犯人似的非得审个明白，我都不高兴跟她说话。这大冬天的天黑得早，你一会儿正好送这丫头回家，她每次打我这儿离开我都有些不放心。”

　　　　虽然明知道杨老头是故意给他们俩制造机会，罗金也不去揭穿他，只是笑了笑道：“那行，我到门口转一圈，一会儿回来送柳妍回家。你们先聊着。”

　　　　说是出去遛弯儿，实际上就是站在门口的院子里。戴上了耳机，罗金掏出手机接通对柳妍电话的监听，很快就听到柳妍果真像是审犯人似的审杨老头。无非是些有没有按时吃药、按时起床，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每天都保证了散步等活动时间之类的家长里短，然后两人从活动室里走了出来，看到罗金就在院子里转悠，跟他打了个招呼，柳妍就搀着杨老头上了楼。

　　　　上楼梯的时候，杨老头扭过脸，趁着柳妍没注意跟罗金挤眉弄眼的，意思很明显，让罗金千万要把握住机会，杨老头跟罗金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却很是喜欢罗金，他的学生里跟他保持来往的人并不多，陡然有了这么一男一女，外表看起来又很是相得益彰的样子，老家伙自然就有些想要把他们撮合在一起的意思。

　　　　耳机里传来柳妍对杨老头的各种埋怨，然后是收拾屋子的各种声响，听得出来，柳妍的手脚相当的麻利，杨老头一个鳏居的老人，家里能干净整齐了才怪，估计他老伴儿去世儿子出国之后的这几年，就都是柳妍在照顾着他的起居。这让罗金对柳妍本就不错的印象更好。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柳妍总算是把老家伙的家里收拾清楚了，在杨老头不断的催促之下，柳妍也只得告辞而去。

　　　　下楼之后看到罗金依旧站在院子里，就仿佛从未挪动过地方一般，柳妍也有些不好意思：“罗先生，我还没谢谢您呢。其实，您不用送我回去的，我已经给您添了太多的麻烦。而且我今天也不能回家，还得回警局去。我这还是甜甜姐信任我，才私自把我放出来看杨老师的。对了，您是怎么认识杨老师的？”

　　　　罗金微微一笑，他其实也多少有些奇怪，柳妍今天应该还被关在警察局里，秦律师虽然已经在办手续了，可是办手续是需要时间的，不少关节都需要疏通。明天能把柳妍保出来，已经是最好的预期了。

　　　　“呵呵，倒是没什么麻烦的，只是我把车停的远了点儿，不介意走一会儿的话，我送你回警局。”罗金避开了和老头儿怎么认识的问题，柳妍也就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走出那条小巷子，很快两人也就走到了那条小河边。

　　　　差不多有五六分钟的样子，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尴尬的沉默。

　　　　“罗先生，您是不是也是我们大学毕业的？”

　　　　罗金点了点头：“嗯，差不多是可以算是你的学长，不过我学得不是物理，是材料学，那会儿刚好是老头儿给我们上的量子力学。”

　　　　柳妍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觉得很奇怪，看罗金的年纪最多也就比她大个两三岁，而杨老头十年前就已经是教授了，早就成了硕士研究生的导师，只是因为量子力学的讲师教授比较少，杨老头又没有家眷的负担，所以才会给物理系上课。材料科学系，学得量子力学大概是概述总纲类的东西，杨老头即便是给本科生上课，那也是上的极专业的内容，也不知道罗金怎么就可能成为杨老头的学生。

　　　　不过柳妍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是不该显得太八卦的，罗金是她的恩人，甚至不止是恩人那么简单，而且罗金显然有很深很私密的背景，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两人又沉默着走了一段，这次是罗金先开了口：“我估计秦律师明天就能办好所有的手续，你就可以离开警察局了。然后配合警方的调查就行了。我问过秦律师，他说以你这种情况，争取免于起诉的机会非常大，他也会凭借自己的关系帮你疏通一些，估计不会对你的未来造成什么影响。”

　　　　“其实……我真的是做了错事的，或许也应该受到一些惩罚。罗先生，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您是怎么知道我……？”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我总归有我的渠道……”罗金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老子倒是也想知道我是怎么提前知道你这起绑票案的，要是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就真的解脱了。

　　　　“至于麻烦，那倒也没什么，捎带手的事情，主要是秦律师在忙。你这次如果可以被免于起诉的话，回头自己去谢谢秦律师吧。”

　　　　“那……那就谢谢罗先生了……”柳妍低下头去，双手玩着自己的衣角。

　　　　往前走了两步，罗金又道：“还有个事情，关于沐恩的。我的朋友呢，今天找了思贝公司的其他一些股东，然后从他们手里把思贝公司的股份都收购了过来，明天就可以完成股权的更迭。今天李莹被捕了，她名下的资产也会被暂时的冻结一段时间，所以呢，我那个朋友手里拥有的思贝公司的股份，目前是可以做到第一大股东的身份。他的意思是让你作为行使股权责任的全权代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对于这些，罗金其实并不擅长，严格的说来，罗金在生活领域其实并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如果非要给他找出一个擅长的领域，那大概是杀人。只要罗金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职业杀手，甚至，是第一杀手的位置。如果不考虑正面对抗，单单谈论刺杀手段，罗金甚至敢说他可以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但是，除了极个别的心里特殊的人，谁会愿意做一个杀手呢？

　　　　所以即便是韩汝忠已经跟他说过一遍的话，他复述起来还是觉得很别扭，只希望柳妍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柳妍虽然是学物理的，但是显然在这方面的情商要比罗金高得多。哪怕罗金说的支离破碎的，她也还是听明白了罗金的意思。

　　　　“您的朋友是想趁着股份第一的这段时间，强行推动融资计划，然后注入大量资金，稀释沐恩的股份，从而达到彻底控股的目的吧？一旦控股了，就可以有很多手段慢慢的将他踢出局，或者干脆极端点儿，通过内部查找证据，一旦找到沐恩有违法操作的痕迹，就举报他将其绳之以法，反正他是逃不掉一个身败名裂被打回原形的下场。”

　　　　罗金摇摇头：“这些我并不太懂，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柳妍突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停在原地，笑得前仰后合。罗金不笑，也不阻止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直到柳妍笑得喘不上气，笑得眼角沁出了泪花，笑得满脸湿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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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柳妍才停下了笑声，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纸巾，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水。

　　　　罗金这才开口问到：“是不是已经不太想找沐恩报复了？”

　　　　柳妍抿着嘴，使劲儿摇了摇头：“不是！虽然我姐姐的死和我父亲的残疾并不是沐恩亲自造成的，可是，他也脱不了干系。或许罗先生您会觉得我偏激了一些，但是，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不是么？照顾我？呵呵，那又怎么样？他以为这样算是赎罪么？原来，让一个为自己怀孕的女人伤透了心，是可以用照顾她妹妹来恕罪的么？那么，有钱人的罪也未免太好偿还了。只需要拿出一部分钱来，就可以偿还一切。也许，很多人会接受这样的补偿，因为那些有钱人付出的数额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可是，这些钱，对于那些有钱人又算什么呢？罗先生，我不知道您的朋友是什么人，但是，他既然愿意帮助我，想必也是因为在他眼里，沐恩的全部身家也不过是他随时可以扔出去的一笔钱而已吧？既然不是沐恩害死了我姐姐，那么我也不想让他偿命了。只是，他做过的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原本就是个穷小子，就是个不名一文连大学都伤不起的混蛋，他在抛弃我姐姐的时候，大概永远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回到从前的那种生活吧？您说的不错，杀了他是最轻的惩罚，有许多种比这更残酷的惩罚。现在我终于可以让他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了，我为什么要放弃？不，我不会放弃，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他当年犯下了一个什么样子的错误。这个错误，让原本一个幸福的家庭家破人亡，让我和我残疾的父亲颠沛流离。罗先生，不管您出于什么愿意帮我，我很早的时候就发过誓，谁要是能帮我报了仇，从今而后我就是他的人，您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番话，柳妍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用一种慷慨的方式来表达，而是平静的仿佛身旁这条污浊不堪的小河一般，缓缓的流淌，只是，语调之中仿佛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罗金叹了口气，摇摇头，他知道仇恨是一种如何的折磨，这也是他会询问柳妍是不是已经不想报复的原因。

　　　　从本质上说，罗金不在乎柳妍是否放弃报复，甚至，在他的世界观里，也有着和柳妍相同的极端。沐恩虽然不是那个直接害死柳妍姐姐的人，但是，这一切都因他而起。如果说这个世界有公理的存在，那么，的确是应该让沐恩这种人付出代价的。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君未杀伯仁，伯仁因君而死。

　　　　那么，这笔账，该不该算在这个人头上？或许有些口中仁义道德之人会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这种行为是比杀人者更恶的行径。

　　　　杀人者不过杀一人而已，可是这所谓仁慈长者，放过了杀人者，看似是给其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不经意间却让更多的恶人发现，原来犯了错误是不需要受到惩罚的，反正到时候只要做出少量的弥补，拿出九牛一毛来做场法事，一定会有善心人放过自己。所以说，恶人之所以作恶，完全就是因为善人太善。

　　　　从前的罗金也是这种“善人”，总觉得放人一马也算是结了善缘，可是时间不长他就发现，那些被他放过的人，为了自身的利益，甚至会更希望他死掉。只有他死了，那些人才能不用受到他的钳制，甚至于，他刚刚放过的人转个脸就回来对他不利了。农夫与蛇的故事，罗金从前并未有太深的感受，经历过几次同样的事情之后，罗金才幡然醒悟。

　　　　并不是说沐恩一定会是那条反噬农夫的毒蛇，可是只要他不受到应有的惩罚，就会有更多的人有样学样。

　　　　听完柳妍的话，罗金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柳妍的长发。柳妍似乎有些误会了罗金的意思，居然顺从的倚向了了罗金的怀里。

　　　　罗金稍愣，随即明白了柳妍为何会这样，他并没有道貌岸然的推开柳妍，但是也并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只不过轻轻的搂着她，任由柳妍在他怀里轻轻的啜泣着。

　　　　半晌之后，罗金将柳妍的身体扶正：“走吧，再不回去，韦甜甜那个暴脾气的妞儿又该犯嘀咕了。”

　　　　柳妍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