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夫人的发迹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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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人用了五天时间,才离开卫所码头,撤回江宁城。
成俊检查路上的痕迹,对宋存厚摇摇头,“大人,这痕迹不对。以程家这次来的商船数目,商船装载的货物数量来看,都不应这有这么少车,返回江宁城。除非商船上有空置的舱位。”
“大人,属下检查过商船,每一个舱位都有放置货物。”陈全安立即反驳。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一部分的货物,程家没有卸载下来。”
宋存厚看向停靠在岸边的商船,“去问问,这些船什么时候离开码头,将会去哪里。”
陈全安领了命令,迅速到程家商船转了一圈,回来回复,“商船明日离开码头,澜沧江的入海口进入澜沧江,程家在澜沧江的小北段支流置了一个小船坞,说是专门用来修理远洋的商船。”
商船出海,至少要一年半载的时间,船只回来了,没有立即又出去的道理,肯定要在船坞修整一番,商家增添货物才再次出航。而程家这种财大气粗的商家,有自己独立的船坞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等这里的船离开,把犬只牵过来。”
众人领命。等到程家的商船进入澜沧江。成俊牵出两只棕毛大狗在码头上来回走动。两只大狗闻了一会儿,开始往南边嘶鸣,脚下想要往外奔跑。
“大人,从犬只的情况来看,有一部分被洒上药粉货物是运往南方。”
“成俊,你和全安跟着犬只追查过去,一切以安全为主。查到地方后,立即回来告诉我。”
陈全安和成俊领了命令,一人牵一只棕毛大狗,往南方追去。
“林先生,麻烦你去查一下程家的船坞。”
“属下明白。”
五日后,分别出发的两小队人回到江宁。陈全安和成俊摸到程家仓库地点,位置就在江宁城郊,一座三进的大院子,里面出入的都是程家的管事,还有一些陌生人,不过听说话谈吐和穿着,也应该是管事之类的人。而林先生租用了一条商船,跟在程家商船后头,顺澜沧江而下,经过小北段支流的时候,远远看了程家船坞一眼,想再进一步了解,却是没办法。
“小北段支流入口,有三重铁链拦江。进出只有一道小小的口子。凡进入的船只都会被检查,确认了身份后才允许进入。属下没法跟进去,只能远远看一眼。支流的尽头,似乎筑起一道堤坝,堤坝将近两米高,堤坝后头的情景完全被遮挡。”
“属下回来的时候,查找了一些小北段支流的情况。那里原来有一条小渔村。因为小北段支流地势独特,一面临水,三面临山,而且山势险要,那原来的小渔村人一直穷困,是几年前,江宁知府请了刘蔡程三大家一起集合了一些银子,把小渔村的地买了下来,给渔村里的人每人分了五十两银,让他们自行离开,后来,小北段支流就成了三家的船坞,外面用铁链拦江,不许别的船只进出。”
“以你的经验来看,船只吃水深度如何?”宋存厚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船只进入小北段支流,吃水甚深。小北段支流常年水量不深,如果是空置的远洋商船,通过是无碍,如果里面装了货物,小北段支流有些位置,船只怕是要搁浅。属下观察程家商船通过的位置,是小北段支流水流最急,水最深的位置,但船航行起来依然有些吃力,属下估计,船只里面,应该有不少物事。”
“从小北段支流运输货物出来,可是方便?”
“自然是不便的。小北段支流三面临山,山上根本没有道路连通外界。如果是从水上通行,一出一入甚是麻烦,还不如直接在码头卸货,从陆路运输。”
“那就是说,运入小北段支流的物事,是不能被人知道,也不准备交易售卖。”宋存厚的脸色阴沉。如果是石散,何必如此费周章。刘蔡程三家合买的船坞到底里面有什么蹊跷。
想不出所以然来,宋存厚只能暂时放下,专心探究陆家江宁城郊外的仓库。可惜,陈全安和成俊,林先生,一连观察了数天,从来往的车轱辘,还有出入的人,甚至拉出来的货物观察,得出的结论,那里只是程家一个很普通的仓库,同时也是石散临时的库藏点。
宋存厚听了三人的回报,两只手交握,“替我下帖子,请文千户过来喝两杯。”
自己查探不出来什么结果,但文千户终究来的时间比自己长,或许能够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宋存厚心里清楚,对自己,文家始终没有说完全,不是说他们没说实话,而是没有把话完全说出来。
海边卫所,最不缺的就是各式海鲜,让手下人搜罗一批文千户爱吃的海鲜,准备上两坛美酒,喝酒吃海鲜,顺带聊聊天。
文千户大口喝光碗中酒,“宋兄弟,有话不防直说。你这次让我过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喝酒吧。”
“自然不是,有事想请教文大哥。”
“宋兄弟请将,能说的,我都会一一告诉宋兄弟,至于不能说的,只能对宋兄弟说一声抱歉。”
“自然不会让大哥为难。”当下,宋存厚就把自己查探程家船只的事情一一说了,包括对小北段刘蔡程三家船坞的怀疑,也告诉文千户。
文千户目光闪亮,宋存厚能够打探出石散的藏点,是意料中事,但船坞里头的蹊跷,倒是让文千户吃了一惊。心里记了下来,准备往上汇报,好等上面的人拿出章程,自己好办事。
“文大哥,要说这富贵,江宁城内,已经是头一份了。即便再多的钱财,富贵奢华也不过锦上添花而已。实在没必要为了石散而大动干戈。而石散,朝廷没有明文禁止,即便从码头进入江宁城内,我也不能做什么。程家何必如此。江宁城何必如此。兄弟觉得,这种谨慎有点太过了。”
这也是宋存厚一直以来的疑问,石散固然值得铤而走险,但问题是,现在没有明文禁止的事情,实在没必要让江宁将军到江宁大商户,从上而下那么重视。而贩卖石散得到的钱,对于已经富甲一方的江宁将军来说,实在不过小事。石散背后,肯定有别的原因。
“石散利润极大,赚上十倍,已经算是亏钱,普通人一转手,至少百倍利润,即便有上千的利润也不奇怪。”文千户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两字,“这些钱,除了刘蔡程三家的成本,还有江宁城大小官员的分红,这里面自然包括你我,还有帝都的范家,和这一位。”手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宋存厚看见桌面上的“今上”两字,脸色变了变。“天下赋税尽归所有,为什么还要……”
“天下赋税用处很多,旱灾,水灾,俸禄都是赋税所出,”文千户目光中带上意味深长,“我们这些当小官的,也希望手上有两个闲钱,给自己的婆娘买花儿戴。更何况是那一位。赋税是多少双眼睛盯着,出入都有定数,想做什么都不方便。要想用钱爽快,只能另寻途径了。”
难怪,明知道石散害人,还是让其大行其道。利之一字,不但冲昏了商家的头脑,也冲昏了天下至尊的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定计
“多谢文大哥指点。”宋存厚双手抱拳,向文千户弯腰作揖。
文千户双手扶住宋存厚,“宋兄弟,这事从前没告诉你,因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但宋兄弟天资聪颖,又有过人的本领,现在想来,知道也是无妨的。”天资聪颖是发现石散的藏点,还看出内中的猫腻,而过人的本领,自然就是船坞的蹊跷。
“宋兄弟还记得陈太傅冤案吗?”
文千户口中的冤案,其实在当朝不算冤案,至少在今上的口中不是冤案。
“文大哥的意思,兄弟不明白。”
“我等有心为陈太傅洗脱冤情。如果今上清明,自然是应该搜集证据,上呈今上,好让今上重新判断。但今上……。”文千户故意顿了顿,“至登基以来,所杀的大臣,无能的有之,但更多的还是当初辅助登基之大臣,所重用之人多是阿谀奉迎之辈。蒙人围城,不思如何退兵,反而想出钱粮,甚至抛弃一城子民,来填塞蒙人的贪婪。如此之人,岂是有志之士应该侍奉终身之人。”
文千户这话是说得掏心窝子,但这番话落在宋存厚耳朵里,真是宁愿从来没听过。
文千户目光炯炯,对于宋存厚的沉默,似乎早有准备。
“宋兄弟智计退蒙人,朝上大人很是赏识,曾言,如果朝中将军人人如宋兄弟这般,何愁蒙人肆虐。宋兄弟,不防为为兄一言,张镇方贪婪,范阁老阿谀,帝都,朝堂,已经乌烟瘴气。此等情景必然不会长久,必然会有有识之士以雷霆手段澄清这满室的雾霾。宋兄弟是有才之人,早日准备才是正理。”
这是明明白白的拉入伙。
“朝堂的事,我不懂。大人的赞誉,我受之有愧。不过有些事我还是明白的。石散害人,因一己私欲而置百胜于不顾,不是明君所为。我宋存厚投军,说不为高官厚禄,那是说瞎话,但我也明白,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当为者不为,必遭报应。”
文千户听了宋存厚一番话,立即哈哈大笑,“宋兄弟存了这份心,为兄就放心了。”文千户也是担心宋存厚是一个死忠的人,但听了宋存厚说的话,虽然没有立即投靠过来,但是对于张镇方和朝堂大人的做法是明显的不赞同。没有投靠过来,也看对方不顺眼,文千户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放心。虽然还有些可惜,但文千户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一说就立即成功,一说就立即成功,说不好,他还会怀疑宋存厚到底是不是对方派来的探子呢。
“宋兄弟放心,船坞一事,我自当禀告大人。卫所这里,还望宋兄弟费心。”
宋存厚一抱拳,“职责所在,自当尽心。”
两人又喝起酒,天南海北聊起来。
等送走了文千户,宋存厚原来带上几分醉意的眼睛顿时清亮起来,招来陈全安,定定看着他。
“今日酒席上的事情,你都听见了。”陈全安是谭方送来的人,忠心是必然的,但宋存厚想知道,这个人自己是否能为自己所用。
“属下听见。属下为谭将军下属卑将,自当听令于诸位将军大人。”
宋存厚心里叹气,这人还是不能为人自己所用,日后,少不得要多多考虑,找几个身边有用的心腹之人才行,否则,身边尽是谭方之人。
其实,今日文千户那番担心,在宋存厚眼里,其实是很没必要。虽然没有明言,但谭方明显就是和文千户一伙的,而自己身边都是谭方的人,一举一动,谭方都知道,文千户的担心完全是多此一举。
宋存厚没有说话,陈全安也不是笨人,看宋存厚目光中的犹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谭大人心里只想为陈太傅翻案。”
宋存厚心中一顿,看向陈全安。
“谭将军昔日受庇于陈太傅,陈太傅落难之际,将军无力挽救,只能照顾其后人,后来……。将军也是希望陈太傅清名能够恢复。”
不知怎的,宋存厚心里松了一口气,尽管是一伙的,但谭方并没有那种意思,而他对自己,也真的只是帮助。
“陈太傅受难,最开始便是从江宁城开始。将军以为,为陈太傅解脱冤情,也需要从江宁城下手。我等被派遣前来,也是为查找证据。其他的,将军没有交托。大人尽管放心。”
宋存厚拍拍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