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炮火前进同人)枪声偏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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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我质问着石头。
“你……你是日本人?”石头脸色狰狞道。
“你长点脑子行不行?!”对于石头这种误解,我心底极怒,厉声训斥道,“我要真是日本人你能活到现在?!”
“那……”石头被我掐着,渐渐喘不过气来,态度也软下来,“你松手!”
“你保证不乱跑,我就松手。”我道,两眼打量着路边,这已开得离马家巷很近了。
“我保证,我保证。”石头吃力地点头。
“跳车!”我找准了机会,松开石头,命令道,和他一起滚落在路边。落地的一瞬,右肩一阵剧痛几乎让我晕倒,伤口撕裂的感觉异常的明显。
“快,抓住佐藤!”八重的声音由远及近,还带着一大群士兵,他急切地喊着。我只感到身边晃过一个影子,再看时石头已经无影无踪。
“找死!”我忍不住骂了出来,我知道石头定又是想去杀八重报仇了,但对于他这样不顾双方实力差距,不要命的鲁莽,我真得想狠狠扇他两个耳光。
“轰!”突然一声巨响,将我震得耳朵里嗡嗡响,爆炸声既不是马家巷也不是净水街,而是从那两个地方中间的地下传来,地面上被团团火球笼罩。
“佐藤!”我震惊地看着那团熊熊燃烧地烈火,那里就是地下军火库没错!是佐藤引爆了炸药没错!佐藤最讲究平和宁静,甚至有点懦弱。他连日本武士道的剖腹自尽都不能接受,觉得那样的死太过激烈,得不到来世的安宁。但如今他竟选择了这样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火光里,黄浦江边那个温文尔雅的身影似乎在正一点点朝我走来,微笑着,一如从前,我伸手却再也触碰不到,眼泪瞬间弥漫了眼眶,“佐藤……”
“轰!”“轰!”又是紧接着的两声巨响,四周顿时变为一团火海,烟雾浓重,八重带着人马慌乱地搜寻,他的嗓音已经便的尖细,在一片灰土中狂叫着,“雷子枫!雷子枫!给我找到雷子枫!给我找到雷子枫!”
“我杀了你!”石头疯狂的喊声将我从对佐藤的痛惜中拉回现实,只见他并没有带枪,只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把刀,朝八重冲来。
“叮!”
“叮!”
“叮!”
……
“你找死啊!”我一边痛骂着石头,一边举枪,飞快地替他消灭几个已经瞄准他的士兵,趁着他跑过我面前时,一把拽住他,冲他怒喊道。
“在那里!狙击手在那里!”我这一怒不可遏的喊叫引来了八重。
“你放手,我要杀了……”石头犟着头,牙咬得咯咯响。眼见着八重就要追到眼前,我没办法再和石头理论下去,只有举起枪托往他颈间猛地砸去,将晕了的他藏进隐蔽处,而自己则迅速转移地点。
奔跑中,我觉得手上的枪湿漉漉的,一摸才发现那上面竟全都是血,再看向肩上的伤口,刚才开了那几枪,已是被巨大的后座力弄得血肉模糊,整个右肩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这一看我才感觉到锥心的疼痛——这伤口要再拖下去,恐怕这辈子都要拿不了枪了。
“八嘎!你怎么办事的?!”女人的声音如晴天霹雳在我身边炸开,是酒井!我咬着牙扛起枪,果然是她,她穿着和我一样的装束,正在扇刚才开车的日本士兵的耳光,咬牙切齿着,“死女人,敢进团城我就不会再让你回去!”
心底的仇恨在看见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全部涌了出来,我今天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举着枪,我感到双手在不住地颤抖,瞄准镜里的十字晃来晃去,定不下来。好不容易在酒井的眉心处稳住,我轻轻扣动扳机。
“叮!”倒下的却是那个日本士兵,就在我击发的一瞬,似乎是天意一般,那日本士兵稍稍移动了位置,正巧替酒井挡下了子弹。
“叮!”趁着酒井举枪的空当,我第二次击发,但右肩实在架不住枪了,子弹射出去和目标差了好远,却将我的位置暴露。
“叮!”
“叮!”
“叮!”
……
同样的响声传来,我立刻躲闪,没被伤到但也没能甩掉她的追击。街巷间到处是爆炸过后的废墟,这是狙击战中最危险的巷战,稍有不慎便就一命呜呼。我知道酒井幸子也正在紧张地寻找着我,她很忌惮我的枪法,她绝对不舍得在我死之前死去,但是我真得再无法开枪了。
伤口疼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血流得越来越多,我害怕血会给酒井幸子留下线索,不敢碰到一路上任何东西,就连沿着墙遁行也警惕地保持着与墙的距离。我不知道阿福撤走了没有,他不会知道家里发生这样的大事,但这一刻我是有多么希望能在某个拐角看到他。
“雷爷,我听见枪声。”紧绷着的神经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那声音又说了一次,我才确定了阿福就在附近,“雷爷,我没听错,是她的枪声。”
“是八重,得撤了。”八重的声音逼近,雷子枫命令道,“阿福,我们没带武器。”
“喂,师父他们在那边……”石头的喊声让我无奈: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但一下我便心惊肉跳起来:他在跟谁说话?!糟了!一定是碰上酒井了!果然没等我举枪观察,石头便和酒井一同从一条巷子里闪出来,石头走在前面,而酒井一直隐在石头身后,很明显她在害怕我的致命一击。
“师父……”石头大概是看到了正在撤退的阿福,大喊着追过去。
“叮!”酒井却在他身后站定了,举起枪,瞄准着。我来不及瞄准只有率先开枪,子弹从摇晃得厉害的枪口射出,却正巧擦过酒井的枪口,让她那颗与我同时击发的子弹偏了方向。
“滚开啊!”石头大概是难以置信,愣在当下,而八重的人马正到了巷口,个个荷枪实弹。我飞身闪了出去,怒骂着,一脚踢开一脸木然的石头,转身便对着酒井和后面的八重队伍一阵扫射。
“叮!”
“叮!”
“叮!”
……
“慧云!”再优秀的狙击手还是不能和大队人马较量的,何况我已是强弓之末,为了救石头才拼出最后一点本事,中弹倒下前我意识里只有阿福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疼痛,而周围是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像是战场上的炮声,不,那就是炮火的声音。这是哪里?我竭力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有几丝光亮从一个角落里透进来。这是个地下室。我当下做出了判断,但就我对团城的了解,我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隐蔽的地下室。
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借助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出口处的门上也挂着一把大锁。身上的伤被包扎过,衣服也换得干净一些了。虽是席地而卧,但地上却还铺了厚厚的一层被褥,手脚锁着,在我能活动范围内竟还摆放着水和食物。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来看,一定也不省人事好些天了。
“他们胜利了?”外面还有稀稀拉拉的炮火声,更多的则是部队来回奔走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整齐轻快,并不是鬼子军队沉重的军靴发出的闷响,我想着,但还是想不明白会是谁将我关在这儿。断然不可能是酒井,我恢复了记忆,对她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池田八重就更不可能非但不杀我,还找人给我治伤。
饿极了,抓过身边的食物,就着冰冷的水一起咽下,寒意一下子冲到小腹,然后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仔细嗅了嗅地下室的空气,里面有浓重的酒味,这里之前定是个酒窖。
头疼得紧,本来那酒味混杂着灰尘和炮火并不浓烈,一旦被我发现后却是越嗅越觉得浓,几乎都要将我窒息。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外面还下雨了,雨水湿漉漉地滴进来,我伸手接过一些,拍在脸上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谁知那雨水血腥气浓重,再凑到光亮处一看,竟是殷红的血色,可见外面战况的惨烈。胃里痉挛,“哇”地将咽下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啊……”地下室漏水很厉害,外面雨越下越大,很快猩红的血水便浸染到我蜷缩的地方,冷不防血水里蹿过一个东西,哧溜一下便往我身上来,伸手去挡,指尖是湿哒哒毛茸茸的触觉,惊得大叫,连连甩手。那东西顺着力道滚了下去,“啪嗒”落回血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吱——”
“原来是老鼠。”我轻呼一口气,瘫软下来,不去管那家伙的动静,心绪却翻腾起来:老鼠,沈公馆里的那只老鼠,还在南京的那段日子,一切开始的原点……书华,我还能见到你吗?
“人醒了。”正想着的时候,门吱扭一下开了,走进三个男人,其中的一个看我一眼,对其他两人说道,“今晚可以动身了。”
“你们是谁?”说话的那人一步步朝我走来,我紧张地绷紧身体,问道,“你们要干嘛?”
“你不记得我们了?”男人问道,他的脸孔似曾相识。糟糕!这些是延安方面的人,我心头大骇,一时摸不透他们秘密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记得。”我看看手上脚上的镣铐道,“你是延安的人。”
“记得就好。”男人点点头道,“杜司令让我带你回去,既然你醒了,我们今晚就走。”
“什么事?”听到杜国华的名号,我大概就知道他定是查出了什么,要抓我回去算账的,但嘴上还是问道。
“我们只负责把你秘密带到杜司令那儿,”男人摇摇头,“他没吩咐别的。”
“雷子枫打胜了没有?”我心想无论那一笔血账,总归都是要算的,走之前我只想确定阿福是不是安全,这里的战火有没有平息。
“攻城战不好打,雷子枫的队伍伤亡很大,不过也快结束了。”男人答道。
“有谁受伤了?!”我焦急地问道,“你们既然是延安方面的人,知道这仗不好打,为什么不去帮忙?”
“怎么说话的你?!要不是我们救你,你早就没命了!”后面的一个急性子忍不住跳出来气冲冲道,“别以为你换个名字躲到这里,我们就不知道你是荻野惠子了……”
“斌子!你们俩出去准备着!”男人喝住那人,吩咐道,等两人出了门才又对我道,“杜司令既然他命我带你回去,不管你是谁,我们都会保障你安全的。”
被这一闹我也不敢追问着打听谁受伤的事,若是他们只为了荻野惠子而来,那我就不能把阿福拉下水,只有沉默着祈祷阿福在这战火纷飞中安然无恙。
夜里,雨停了,城头上吹响胜利号角的时候我被秘密押出了地下室,坐上一辆车,远离团城一片胜利的欢海。车子急匆匆地往司令部赶去,一路所见尽是战火刚熄的惨象。到处是冬季可怕的肃杀,到处是张牙舞爪的断壁残垣。连着几天的阴雨连绵,地势低洼的地方积起了水,战场上还有尸首来不及清理,泡在水里,起起浮浮,肿胀得吓人,尸首衣服上糊了厚厚的泥浆,早已分不清是鬼子还是伪军,又或者是自己人。冰冷,血腥,残忍,地狱……这就是战争,活着站起来的不一定是英雄,但死了倒下去的却都是生命。
“……自从大难平地起奸淫掳掠苦难当,苦难当奔他方骨肉流散父母丧,没齿难忘仇和恨日夜只想回故乡,大家拼命打回去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