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的预言-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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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漫漫无期,我再找不到景澄,却也忘不掉她。
然而,我知道,这样的等待,还可以更长。
两千多个冰冷的日日夜夜我都熬过来,那么今后,再多一些这样痛苦挣扎的日子,又有何妨。反正,心已经被撕扯成碎片。
我忘不了她,就像这个人已经和血液融为一体,流淌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脑海中,全是她的笑靥和闪着光的好看的眼睛。
一幕幕回忆,如同电影回放,甚至于她的声音都会在耳边清晰地响起。
这瓶水没动动过,请放心喝。
我的记忆力很差,过去的就是过去的。
……
我想说一件对我而言很重要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只要听我说完就好。我喜欢你,我一定要说出来,如果再忍下去,我想我会死的。
……
不需要这样诱惑,我也很爱很爱你。
可惜你没去,如果你在就好了。
……
何致远,你是我的。
何致远,你喝酒啦,不许说胡话
说结婚就结婚,我才不要嫁给你
……
我觉得今天,我做了一间很有意义的事情,以前,我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可是,今天我觉得自己好厉害,我为你喝了那么多
……
何致远,今天吃黄油煎苹果好不好
何致远,把春联和小灯笼挂起来
何致远,这么繁琐的事,是不是很无聊
何致远,你听过那首歌么,一生只为一段情,一生只爱一个人……
……
最后,她却对我说,何致远,我们分手吧,回到各自的生活。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我们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我一遍一遍地回忆,她叫我的名字,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撕碎了我的心脏,无法拼凑完整。
(二)
2010年,3月。
我辞去工作,一心投入父亲的案件。
然而,形势急转直下。
父亲所有的同僚急于撇清自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亲背上了最大的罪责,连带语菡父亲赵仲钦也被监视。
阿城和大伯一家一直帮我左右,却也始终无法和父亲见一面。
第三天,里面传来消息,父亲心脏病突发,已被送往医院。
但哪家医院,什么时候,消息全部严密控制,仍不允许家属探望。
“现在的情况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参与其中,但谁的责任更大,谁负担主要责任。问题就出在这里,何叔是一把手,所以低下的人过河拆桥,这根本没有办法。“阿城说道。
大伯一怒之下拍翻了水杯:“简直是树倒猢狲散,一帮狗日的。”
“您回去吧。”我对大伯说,已经深夜,他不能再倒下,“您回家休息,我再想想办法。”
“致远,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找找韩家,最起码,保住你父亲性命。”
“您放心,我会看着办。“
举报者虽然匿名,但仍有认识的朋友向我透露几分消息。
我已经猜到,这圈套是谁布置好的。
(三)
我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韩歆悦坐在病床一侧,满目哀伤。
我一直在等她出现,终于,她不负所望。
她来医院探望母亲。
看到我走进,站起来,冲我点点头。
我报以冷笑,然后走到母亲身边。
“致远,”韩歆悦声音婉转,“我们出去聊一聊,好不好”
(四)
我们站在中心医院七层的大厅,窗外的北京正直初春时节,柳絮纷飞,混着灰黄的土气,让人不悦。
“致远,不要再独自承担,我可以帮你。”她终于鼓足勇气。
“是么?”我非常好奇,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方案。
“我父亲已经答应我,只要我们结婚,他不会坐视不管。现在何叔叔情况未卜,流言不断,我只怕他一个人在里面……”她似哀痛得讲不下去。
这是我见过最拙劣的演技,她想要的与她所付出的早已不成比例。
“在里面,然后呢?”我皱着眉头,看着这张面庞,被妆容遮盖的面庞。
她显然并未料到我会报以这样的态度,露出惊讶的表情。
“韩小姐,我和你仅仅几次照面,并没有想到你擅长的处事风格如此令人不齿。
虽然我的确与你师出同门,但是以后如果有人提及,我也会说,我们并不相熟。
虽然我同父亲的关系一向紧张,但也不会与亲自陷父亲于囹圄之中的人有任何关系。
当然,既然你来探望我母亲,我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你可以把这些交给你的父亲,他就会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韩歆悦打开文件袋,面色瞬间惨白。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指用力,失去血色。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
“这是我还给你的,当然,不及你给我的十分之一。”
“何致远,“她已经气急败坏,撕破了皮相,“你以为这样就能动我韩家分毫?”
“韩小姐,我从没有想过害人。目前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自保,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我明白”她笑出来,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不明白的是你,
你当真以为,那个女大学生看到你现在狼狈成这个样子,还会留在你身边么?”
(五)
此后,景澄消失了一周。
我突然开始害怕,韩歆悦诅咒一样的话会成为现实。
当我终于又一次找到她,她竟然真的说,何致远,我们分手吧。
我以为只是自己听错,我以为可能只是最近太疲惫,太牵挂她。
但是,她又说,我们,回到各自的生活……我们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这话,比分手,还让人撕心裂肺。
我听到血液逆流回心脏的声音,听到她说,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莫回首,斜阳下
番外(二)——莫回首,斜阳下
你因为一个人爱上的城市,后来成了你一个人的城池。
何致远
(一)
2010年,12月。
送给韩父的那份材料起到作用。父亲被判的很轻,而且获准保外就医。
出来的那天,我和何馨去接他。
短短几周,父亲的头发已经花白,眼窝深陷,胡子贴在下颌,右手有些神经质地抖动。
他什么也没有说,一路很安静。
我带他去医院,医生说,需要心脏搭桥。
手术很顺利,但是建议静养。
赵叔和我商量,想要去英国修养。语菡已经在那边,什么都是现成的。
他说,致远,不如让你父母一起吧,这里人心叵测流言蜚语不断,对他们没有好处。
(二)
办好所有出国手续的那天,恰恰是分手的日子。
已经过去一年,可是我总会想起她。
回忆如昨,清晰得可怕。
我把她织的围脖、她买的衬衫、我们的照片全部放在行李的最深处,就像我已经把她埋进心底的最深处。
这是命运的玩笑。
我走了,却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
(三)
2010年几乎一年时间,我都无暇顾及其他,而现在,我突然开始无所事事。
2011年的春天,接到美国R行的邮件,邀请我到纽约任职。
我为父母在伦敦郊区的一个华人社区买了套房子,与赵家距离很近。虽然请了一位华裔保姆,但还需要赵叔一家帮我照应。
我最终决定投入工作,暂时忘却北京的种种。
此后,每个月我都会飞往伦敦看望父母,剩下的时间就像回到了过去的生活。
阿城留在北京**部任职,三哥还是和夏童住在上海,欧阳发邮件说他去了非洲,何馨仍然在职位中风生水起。
而我又开始习惯着认识景澄以前的生活,纽约,伦敦,偶尔香港,坐在飞机上,度过漫长的时间。
只是,再没有回到过北京。
一次,我看望父母,恰巧语菡也在,她带着孩子,和母亲聊天。
语菡笑我,致远,我家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样。
我也许会一直这样,我只笑不答。
因为,我没办法忘记一个人,周围的世界早已变成背景。
(四)
刚搬到纽约已经是2011年的夏天。
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里层被相框割开一个口子。
我把我和景澄的合影拿出来,放在桌上,就好像我们从未分开。
我回到了曾经的生活,如同她那晚绝决的话语,我们分手吧,回到各自的生活。
但是,回忆是魔鬼,缠绕着我的灵魂。我放不下、割不断。
景澄很喜欢看电影,她说,她看得次数最多的电影之一是《花样年华》,因为喜欢张曼玉和梁朝伟。
她捂着我的眼睛,用嘴唇轻轻碰我的脸颊,又说,里面有一句这样的话:樱花只开一季,真爱只有一次,如果只是寂寞,请不要爱我。
她问我:“何致远,你寂寞么?”
我说:”寂寞。“
她生气了:”那你不要爱我啦。”
我把她的手拿开,吻住她柔软的嘴唇,说:“因为爱你,而变得寂寞。”
她又笑了,嘴角上扬,然后又撇撇嘴:“你是狐狸,我斗不过你,不过,我建议你去当编剧,拍爱情片,一定大受欢迎。”
“狐狸?”
她认真地点点头,刘海又跑到耳朵外面:“你说,咱们的故事,能不能写一篇小说呢?让我酝酿酝酿,然后你来投资,拍部电影,怎么样?”
我和她的故事,三年前的时候,主角还是两个人,可现在,却变成了我一个。
景澄,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所有剩下的情节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而你又在哪里。
(五)
在纽约的日子,我常常工作到深夜。
视线每每离开电脑,第一眼就看到在怀里笑容明媚的她,她喜欢玛格丽特,她很像玛格丽特。
渐渐地,心里生出一种不甘。
深夜,一个人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时,我总会想着分开的那晚,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问她原因,她说,不想再与我有任何关系。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她不必再因为何家的事情感到害怕。
我是否还可以再找回她。
(六)
2012年6月,我回到北京,开始寻找景澄。却发现,她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S大的档案里写着,该生已经毕业,去向未填。
拨打她过去的手机号码,总是无穷无尽的忙音。
我又一次飞往Y市,却发现已经搬家,不再住在曾经的那个小区。
我无处寻觅她的痕迹,景澄如同消失一般。
我甚至开始怀疑,她就是我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烟消云散。
2012年9月,我再一次回到北京,却不知道该如何找起。
其实,我甚至不知道,我找到她之后,又能如何。
距离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快要三年的时光。
时光荏苒,我还是我,可她也许从三年前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她。
(七)
2013年初,总部派我常驻香港。
10月,我回到北京参加项目评估会,举办地是T大,非常偶然的机会。
我把车停在办公楼下,对面是T大标志性的明月湖。
当时,正值上课时间,教学区到处都是学生。
而我却在人群之中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
是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