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的预言-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认识那个国字脸的男人?“
“哪个?”
“就是在咖啡店前的那个,旁边是我的室友欸。你觉得那个男子如何?品行是否端正良好?花不花心?”
何致远依然背对着我,安静了一会儿,他说:“还好。”
我想也许他们只是认识,并不熟悉,也就没有再问。
晚餐接近尾声,酒足饭饱,十分满意,笑眯眯对他说:“何大官人请去休息吧,我来洗碗。”
他看着我,只是笑,头顶的水晶吊灯在他英俊的面庞上投下一片阴翳,像城堡里的王子。
“洗碗而已嘛,so简单的。”我推他出去。
结果推不动,于是两个人洗碗。
两个人的手浸在泡沫里面,不知是上海的自来水是温的,还是他的手是烫的,总之心里是暖的。
何致远
没想到,那姑娘竟是景澄的室友。
世界总是这么小。
可我,面对她澄澈如水的眼眸,又该如何回答。
那姑娘在这个圈子出现过,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所以处处小心翼翼。
可是,景澄什么都不知道。
她为父母的分开而烦忧,更不会理解我所生活的世界。
然而,她是我永远的景澄,这一份来之不易,我当竭尽所能地保全。
(五)
景澄
南方的十月还有些许夏天的味道。
在上海的最后几天,何致远总会把工作推到晚上,白天陪着我睡懒觉,然后逛都会。我应当是感激和庆幸的。
现在,留存下来的旧上海风貌已经无处寻觅,我拍下几张照片想要给外婆看,看看她念念不忘的上海如今的风华正茂。
这几天,偶尔还会想起父母离婚的事情。这次他们真枪实弹地离婚,不知外婆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应该给外婆拨电话的,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外婆已经年逾七十,还有胆结石的毛病,医生因为她身体状况和年纪太大的缘故建议还是不要开刀的好,所以渐渐成为顽疾。我念高中的时候,外婆总是很坚强,每月会因为胆结石痛一次,痛起来便平平躺在床上,吃下药便不再做声,一个人强忍着痛苦。我见过几次,当时还以为外婆只是困倦睡觉,不晓事的我顽皮地趴在外婆胸口胡闹,贴近了才发现外婆额角细细的汗珠和枯瘦冰凉的手指,面色已是灰白。那是我第一次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害怕惶恐,急急寻电话欲拨通120急救,外婆还有一丝清醒,拉着我的手,颤着声音对我说,没事,外婆一会儿就好。一阵鼻酸逼着眼泪淌下来,那是初次体会何为“失去”,仿佛一块儿属于心脏的肉被生生割了去。
思绪回到现在。
我倚着何致远的肩膀阖目休息,他修长的大手覆在我的手上,温暖且令人心安。
“最近总是累么?”他问我。
“没有啊。”我否认自己的脆弱,父母的事情,那晚不巧被他逮着一个正着。我不能总提,总拿这些烦扰的事情来吐苦水,否则他终会开始嫌弃我的。我当为他带来快乐。
我们在一起一天,便应当开心一天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景澄
(一)
上海淮海路街心公园种了满地的玛格丽特花,久违的感觉。
他说:“我们拍张照吧。”
“呀,那我去补补妆。”我极少化妆,只是为了逗他,“我需要再白一点,然后亮色的口红,我都没试过高跟鞋,我这就去买一双。”
他揽我入怀,不让我动弹。
恰巧一对年轻夫妻经过,我们邀他们帮忙拍照,妻子好像怀有身孕,丈夫也很是体贴,拿着何致远的手机认真地调整角度。
妻子说:“可真般配。”
何致远微笑感谢。
接受这样幸福的人的祝福,我们一定也会很幸福的。
那天,上海雨过放晴,雨后有丝丝的温柔秋风,却并不冷,何致远拉着我的手,沿着青砖铺就的小路走着,仿佛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一直地这样走下去。
我们闲来无事逛淮海路路尾的工艺品店。上海是个融会贯通的城市,几乎每条路每条街都会用祖国各地的地名来命名,地图册上甚至可以看到Y城的名字也出现在这南国之都,十分地亲切。
树荫掩藏着一家很小很小的店铺,波西米亚风格,门廊的招牌上印着大朵暗红色的花以及古怪的“Roma”字样。我们拉着手,小心翼翼地撩开层层贴贴的薄纱帘子,上下两层中间是一段窄而陡的木质楼梯。
店主是位美丽而神秘的长发女郎,小麦色的皮肤却有着洋娃娃似的精致五官,血红的唇色,睫毛密密地翘起,银灰色的眼影,突兀却迷人。可爱的耳垂上坠着五色羽毛簇的耳环,褶皱层层叠叠的长裙随意地拖在木质的地板上。她坐在角落里,拿着画笔,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画布,一旁放着油画的颜料,好似没有发觉我们的出现。
小店地处繁华街区,却有着极小且复杂的门面,通向二楼更加困难,可见盈利并非依靠过往的行人。年轻的店主姑娘应当是位独立艺术家,依靠圈内抑或慕名而来的识货人士,因为此地地租真是十分的昂贵。
我随手拿起一对黑银色戒指,指环上面刻着小小字迹,“永恒”,年代久远的样子,又十分可爱。
店主道,买下就应珍惜。好似诅咒一般的语气。
说话时,她却并没有看向我。
我从未见识过这样个性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那对戒指,虽然喜欢它们的名字,却担负不起那“永恒”两个字。
何致远轻轻在我耳边体贴说道,喜欢么。我笑着摇摇头,把它放下。
黑银色,沧桑的颜色,极致简单的款式,若是常人眼中大约不会觉得好看,也许是因为我拾起,他才这样问。
这对戒指定然有着深邃悠远的故事,一段关于“永恒”的故事。
拉着他离开。转身之际,我触到了她审视我们两个的目光,直接且尖锐,不留余地。
我快速避开,也许是因为这段时光太完美,我比从前愈发害怕直面我与何先生的未来。
(二)
景澄
闲逛,难免遇到熟人,我常常会轻轻松开牵着何致远的手。
算是何致远的同事,笔挺的西装,睈亮的皮鞋,拎着轻巧的电脑包,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石人,表情谄媚,目光却冷漠,可见是商业精英。
“哈,何总。”上海男人的声音非常之柔软。
“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在金茂看到您?”何致远为了我提前离场。
“这位是?”
他们不敢断然揣度,显然十分聪明。
数度寒暄之后,我庆幸自己没有应邀参加昨晚金茂的大型聚会,我的托辞是,好累。
何先生只好一个人去,然后尽早回来。我所知道的是,聚集在金茂的金领一族大概都同眼前的人相似,巧言令色,长袖善舞。
我与他们好似格格不入,不知如果作答,互不理解欣赏,毫无共同语言,只可惜自己竟然糊里糊涂选了企管这样的专业。
何致远
停留在上海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借着去超市买些食物的借口离家,驱车向淮海路开去,希望那家店还未打烊。我下车,刚巧看到店主锁门。
店主看到我返回来,顿觉奇怪,然后又解意地笑,问道:“是那对戒指?”
我答,是。
“你这么用心,真是难得,只是,那姑娘知道么?”她问着,却又打开门,从储藏柜中取出那对戒指,“就当送你,拿去吧。”
我看过价牌,放下一个整数,道谢后离去。这店主并不相信爱情,目光中满含质疑,甚至带着丝丝点点的嘲笑与不屑。
她似乎无奈地摇了摇头,门口已经开过来一辆殷红色保时捷,里面是位老态秃顶的男人,叼着雪茄烟,将头靠在窗框上向里望。
他喊她,darling。
我坐回车里,心里却是安定多一些,仿佛正当归属。后视镜里,那辆保时捷一溜烟消失不见。
我的景澄,不似这般女子。
她是肌肤雪白的女子,眼睛并未借助深黑眼线扩张轮廓,却圆圆得可爱,睫毛好似淡褐色,极长,近看便会发现自然地微微翘起。圆嘟嘟的粉嫩嘴唇,唇角自然而然地向上透露着美好的微笑神情,小小圆脸配着尖巧下巴。饱满的耳垂因为过分白皙总呈现粉红色,甚至可以看到细密鲜活的血管,惹人心疼。她的眼神中,没有许多复杂的想法,从未对谁表示嘲讽和轻蔑,澄净生动,一如她的名字。
然而,她又像经历过许多,有许多沉重的心事,敏感又佯装体贴。
碰到那一班穿着职业装的人群,总会悄然松开我的手。
她在担心什么,是不是害怕他们知道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以为我不愿承认她已是我的爱人……
(三)
景澄
从上海回北京的航班到达时已是下午六点。
刚下飞机,母亲的一条短信随着开机蹦了出来,寥寥几个字,却让我又一次心凉起来。母亲写道:小澄,无论怎样的情况,妈妈和爸爸都永远爱你。
我知道,他们终究还是分开了。
这一刻,我突然有一股烧心似的冲动,想要赶快回到Y城,回到曾经完整的家,也许尚能赶上,也许一切都只是个玩笑。
现实生活里,从此之后,那些属于过往三个人的照片将会被时光慢慢掩埋,封存在悲伤结尾的记忆里,屋檐下不再有三个人共有的身影,彼时的争吵如今都开始值得怀念,多么可悲。就算回去,我该同谁一起,爸爸,还是妈妈。
何致远问我,怎么了?
我勉强微笑,没什么。就像小时候,哥哥说我是没人要的拖油瓶,外婆问你们两个在讲什么,我答,没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泪水忍了再忍。
“没什么”这话说久了,也许自己都会相信。
半中间,他接到一通电话。我没有故意偷听的毛病,只是话筒另一边的声音似乎急促慌张,女子的声音,我只听到一个尖利的字眼“痛”。
他一直在安抚对面的人,说道,不要慌,我马上就到。
可见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何先生抱歉地:“急事,我送你回学校,记得要吃饭。”
我点点头。
他依旧不放心:“要照顾好自己,我才能放心把你送到学校。”
“嗯。”再次点点头。
“我给你打电话。”
“好。”
好巧,我也想一个人静静地想想。
何致远
下飞机,景澄看一眼手机,眼睛顿时变红。最近这几天,她好似很不情愿带着手机,总是离得很远。
一路上,她的话越来越少,好像有很多沉重的心事压在心头,眼神迷蒙。她不愿说,我不知从何问起,让人沮丧。
安静的她,望向窗外,只有大片大片的白云。我拉近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胸膛上,她默默阖上眼睛,像只受伤的小鸟,终于找到依偎。
我的心脏,分明被这样的她又穿出一个洞,空茫茫地痛着。
我正想问问,语菡的电话打过来。语菡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十分慌张,因为疼痛,声音尖细。
她这样境况,我责无旁贷,可是我却是此处的文盲,只能尽快赶到居所,将她送到医院。
(四)
何致远
医院的检查室里,语菡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一根稻草。昔日神采不见,面色惨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