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破坏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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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春风。
边理被晨风吹得有点乱的头发,一边踏入公司的大门,一进部门办公室就听见张月鹿跟同事聊起昨晚游戏,比起之前多了好些男性的声音。
我在欢声笑语中一声不吭,也罢,像我这种新来乍到就频频早退还优哉游哉的家伙,没有被翻白眼已经不错了。同事不会跟我打招呼——除了峰哥。
“早。早。早……”他跟几位同事打完招呼后,来到我旁边也轮到了我。“早。”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热闹,其实是落寞反衬出来的。余光中张月鹿看了一眼我的脸,随后内部通信发信息来:“你失恋啦?”
今天的心情像那天的气球一样被无情爆破。
“是又怎样?”张月鹿又看了我一眼,而我的脸平静如故。
然后张月鹿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还以自己女性的角度给我做异性恋爱心理的简短分析。最后,让我心弦一震的是一抹颜文字——“^^”。
第一次见张月鹿发颜文字。情的颜文字让我心暖,张月鹿的颜文字却让我无比心酸。我转脸看她,她发觉又转脸看我,嘴角豆角成熟似的开始上扬,露出亮洁的牙齿。
自始至终所看不透的张月鹿,在我眼里展现的是一抹天真的邪恶微笑。
“你怎么还不试试游戏呢?”张月鹿放弃了内部通信,转而跟我说话。
“我自有打算。”我回答道。
“噢,不开心的让它过去呗。失去说明不是你所能拥有的,没什么过不去、不会过去的啦,嗯?”
嗯哼,你也会成为过去的。我在心里借力打力暗自爽。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素菜。”她还记得我坚持吃素的。
“就你和我?”
张月鹿稍稍一楞,“可以啊。”
双人桌,坐着我和张月鹿。
我什么都没点,而上次张月鹿请我那回我要的那种,她居然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吃?”
“你是不是很喜欢当策划?”
张月鹿看着我,一会眼眼睛眨了眨,眼珠骨碌骨碌地转,最后停住了,和我对视着。
她眨眨眼,用力点了点头。
算你诚实。
随后我点了一份,忍痛割爱没有再点自己以往最喜欢的那款,因为我的对面——超近距离破坏星张月鹿堂而皇之要吃属于我的那款最爱菜式!
而她,似乎对我的忍让表以满意的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遁形
餐中饭后,我和张月鹿聊聊过去,聊聊未来。之前相互肤浅地说出的一些表面的东西,比如玩的游戏,看过的书,这时都被深入、牵引出一系列个人历史来。
当聊到张月鹿的名字,让我意外的是,生父生母留给她一个叫“张月鹿”的名字后托于他人所养——她连自己真实的生日都不清楚,她所谓的生日,只是养父养母接纳她的那一天,而非出生之日。至于张月鹿这个名字的意思,她的养父养母觉着好听,没有更改,也无从得知名字的由来。
她得知我大学三年呕心沥血专研游戏的经历后,严肃、认真,又颇显迷糊地点着头。而后她试探性地问起我的牙齿。
不知该感到欣慰还是悲哀。不管以往她使我有过多少抵抗与挣扎,我发现自己的潜意识里,是相信她的,或者说,是愿意相信她的。在充满阳光气息的她的面前,所谓的执念竟统统化成明澈纯净的不知名透体,化成漫无目的的轻轻吐息。
我如实告诉了她。
气氛一下子被沉默凝固住,只有她吸的流质食物发声烫出一圈圈简单暴力的喧哗。
我这黑色的牙齿,是一群网友的杰作。高中末期兴致勃发,从网络、书籍中对日本贵族抹黑牙齿、黑齿审美研究了一番。后来在同学中讲自己的心得,进而在网上开帖宣讲。
本来只是普及知识,没想到,我的帖子被网游里的死敌发现了。之前我有提过,我是名震大街小巷的花花公子吧?你可知道我也是欺强凌弱、见人杀人见神杀神的天地无畏者?
最后被他们人肉出来。
接到几个陌生的骚扰电话就觉不妥。起先对方不说话,然而后来就放恐怖的音乐吓一吓我,直到听见有人说话口头威胁。
直到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绑到一个偏僻角落。我想过挣脱,而他们一路上捂着我的嘴,大声说:“哥们别在这里吐哇,坚持住……很快到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从未见过如此强的环保意识,我这个前绿客都甘拜下风。
我的名声就是从“黑牙”的研究上涨高,也在“黑牙”的现实中沉寂。他们完事之后把我的黑牙照在网上到处发,附言:他这个疯子已经在自黑了。
不知那是什么东西,我以为刷掉了,殊不知在牙龈又异军突起,向上污染牙齿。而后怎么刷都是徒劳的,即便不那么黑,不出一个时辰又黑成碳。
他们聪明地没报上名来,一上游戏我逢人就砍,昏天黑地杀红了眼,想把整个游戏世界砍成肉泥。不知道杀了几个人、杀了多久,直到我再也杀不动,累了,把整个游戏卸载掉。
我为这件事报了警,社会最后因此白了一些,可我的牙白不了。从此以后,我再没杀过人,因为不再流连网游,谨言、慎行,毕竟没有人想有什么被黑。
讲了一大堆,张月鹿边听我讲边吃,她已经吃完、把杯盘余汁液吸干,在用吸管心不在焉地拨弄残余的硬质果核。
“那么帅,可惜了。”张月鹿放下吸管,用手撑住自己的脸,看着我,“你本可以帅更自然的……”
一时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如果说帅是我所在意的话,那么黑齿固然是个禁忌;相反不在意的话,黑齿准把自己弄得像鬼。
张月鹿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黑色的牙,是怪怪的。可黑也有黑的好处,越希望了解你的人才越觉得它怪。”随后张月鹿说起自己听闻的小趣事,自个“Hum~Hum~Hum~”地傻笑,我赔笑着,而还在心里琢磨她刚才的那句话。
越琢磨,越琢磨不透。
张月鹿到底是不是“张月鹿”,彼此越来越了解,她却越来越神秘莫测了。张月鹿的名字兴许跟星宿中的张宿碰了个巧,没有生日,在她身上的张宿特征渐感模糊。对星宿不熟的我又回到西方十二星座的性格印象之中,暗自翻找可以与她对应的一个。
“嗨,不是说三年潜心修炼嘛,你的游戏呢?什么时候让我们玩玩呀?”
那几个尚未开展实践的团体游戏,本来我也有点急,但我现在只想更进一步了解张月鹿。可能探究她星宿的兴趣,可能是被她人格魅力所吸引,也可能我想以自己的游戏,娱乐、交流,也是与之较量一番。
我没有透露我的年会游戏方案,而是跟她说了个自创的双人扑克游戏。
规则很简单。除去鬼的一副扑克中,从2到K大克小,而数字克A,A又克J、Q、K。两人分别持红、黑一色,从牌面自主决定抽限量若干张,单张、同号凑对、同号成三而出,出牌数依赖先手或优势方,且牌号必须要克制对手。当一方无克制牌或弃权时,另一方可任意出牌。先出完者胜。
除此之外,双方可以自主提出交换牌。接受交换请求的一方,可以亮出自己相同数量的牌用作交换,但此时如果对方认可了这些牌的话就不可以反悔。相反,对方不认可,交换取消。
至于先后手,由双方同时出一张牌决定,被克的一方先手,而双方用于决定先手打出的两张牌,这局将不能收回。
张月鹿听了规则,我简直可以看到她两眼放射出的光芒。
以及藏匿内心的笑意。
她赞赏之余,和我约好下班耍耍。
认识张月鹿会成为一件好事,毕竟彼此有着不少的共同爱好,回想起来,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的坏心眼,如果真要归咎于她莫须有的破坏星,就未免过于无辜和不可理喻,一旦心界上有所突破,可以一马平川。
虽然我的“粉丝”不如张月鹿多,但也受到作为邻座的她的影响。好些张月鹿圈子里的人,渐渐跟我有了不同层面上的交流——这是之前的事了。我不想提起是因为跟他们交流起来还是有着相当大的隔阂,毕竟随着我研究的东西越来越深,越来越玄,只会让尚在肤浅境地执迷不悟的他们,难以理解我的思想。
自恋?自夸?你喜欢怎么说我都没意见,然而我为自己的所得而自豪,也是感到深深悲哀。
下班了,张月鹿跟亲友们爽朗道别,还坐在我旁边敲着键盘。而后她关机,看我这边。
“走咯,就到附近咖啡厅玩去。”
张月鹿在通信工具里有说过,这是附近一家挺有名气的咖啡厅,我欣然答应。
我以为张月鹿是一个人赴约,殊不知一进咖啡厅,就有几个人在座位上向我们招手。
有点不是滋味,但那几个人是上次在内部通信跟我搭话的那几位,不算很陌生。我跟自己说,想了解张月鹿,这一关是必须得过。
“嗨!”我带着微笑的热情招呼换来的是有人积极让座。
张月鹿开门见山,说我有个游戏让大家一起玩。点了东西,说了规则,我就跟张月鹿开战了。
第一局游戏开始,张月鹿就“篡改”了我的游戏规则:她故意亮出自己几张牌给我看。
赤裸裸的挑衅。这么一来,游戏的心理博弈变得更复杂了。
小小的变化,我能适应。跟张月鹿的十几盘对决,胜率在百分之五十且在频频上升之际,张月鹿又灵机一动,把规则再次改动,是为了方便多人游戏。虽然这间咖啡厅不算吵杂,但我觉得很多声音在轰炸我的脑袋。岑托维奇(*《象棋的故事》里的棋王)的算计在速成的规则演绎之下再次见了短,我已经不会思考了,不发一言地默认张月鹿的新规则。
张月鹿将我的牌收回,叫来了好几副牌,一下子我们的桌子俨然赌场。然后是几瓶酒,端了上来。
有种“我要悲剧”的直觉。几副牌被摊分的瞬间,我仿佛感到这几个人也有着张宿的破坏血统,对我这颗可怜的安住角,虎视眈眈。
第一盘我立马就跪了,手里最后剩下的是一张嬉皮笑脸的小丑。
什么鬼……脑子忽然转不过弯来。我愤然把鬼牌甩在桌上,在周围的人的起哄之下,痛苦地喝下一杯沉淀着情那幅亚特兰蒂斯般梦幻色彩的酒。
解闷的啤酒是苦涩的,而口腔和喉咙染上了这种酒,马上起了清甜舒爽的惬意。
看来输也输得值。我开始无所顾忌,大肆敞开水星射手的神妙触觉,肆意出牌。心情也变得越发愉悦。
玩着玩着,渐渐记不清牌是怎么出的了,好像张月鹿又改了一通,我随即骂了她一顿。记不清骂了什么,骂完之后感觉身心舒畅。接着得意地笑出来。
桌子上的酒杯被我拨倒在地,聚集了四下里许多目光。
虽然我在笑,可我的眼泪已经出来了。我指着张月鹿——嘴里是根据模糊的意识去叨念的,视觉分不清哪个是张月鹿,只分辨出服务员赶来收拾狼藉。
一些人在前面看了大笑着的我一眼,就把头往后缩而死盯自己跟前那杯黑不见底的咖啡……
这个晚上,这间咖啡厅热闹了许多,业务繁忙忙不可迭。而我的心,突然静了许多。
一觉醒来,是在一间窄窄的房间里面,一张不新不旧的沙发上。我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