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默默-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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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素张了张嘴,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她不傻,这几年言谈的势力越来越大,言老爷子很难再制住他,唯一的筹码也就只有言妈妈。言谈五年之前能拖着不和她结婚,五年后他更能悔婚,她已经等了整整五年,还有什么不能忍耐的。
不过是一个死人,他言谈再喜欢,也不能让她死而复生。
而她何素素只会是唯一的烟台太,是他言谈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
“好,我不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祭祖的事情。”,何素素放软了声音说道,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柔情蜜意。
看着她走进了房间里,言谈踱步到沙发前,有些烦躁的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又是祭祖,每年都拿这个借口骗他回家,真当他言谈是三岁的小孩子,任由他们愚弄?老头子不过是依仗着他手中拿捏着母亲,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能耐!胸腔里窝着一团火发泄不出来,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恨声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
*
言家是A市的名门望族,上上下下统共一百零七人,家大规矩也多,每年的十月十日,是言家全家祭祖的重要日子,所有的言家人无论有何重要的事情,都要放下回言家参加祭祖仪式。祭祖后三天,根据排辈来决定留在言家老宅的时间,言谈是小辈,留在言家需三天才可以走。
何素素和言父打的就是这三天的主意,参加祭祖的人多,不可能给每人都安排单独的房间,所以夫妻是要住在一间房间里的,言谈和她已经订婚五年,在言家人眼里,她早已是言谈的妻子,是以每次安排房间都是分一间。
先前三年,何素素还能沉得住气,保持女孩子的矜持。可从第四年开始,她使了浑身解数来让言谈碰自己。她不可能守一辈子的活寡,言谈宁愿碰别的女人,也不愿碰她,这让何素素心里恨极,却只能暗地里咬牙。
她爱言谈,爱了整整十年。
她就不信,她捂不热言谈的心。
何素素放好了热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二十六了,她的头发依旧是清汤挂面,她闺蜜总说她和大学里没两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样子打扮不过是为了讨好言谈的心。乔清在世的时候,就是用这副清纯的样子勾引了言谈。她不喜欢朴素的打扮,可为了他,她改变自己的喜好,整整五年的时间,她从行为举止到穿衣打扮和那个女人越来越接近。
有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会觉得陌生。
这还是她自己吗?
活脱脱一个复制版的乔清。
她害怕,惶恐,发泄过后却依旧,因为只有这样装扮,他才会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走到客厅,何素素的轻声说道:“水已经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言谈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晕染着淡淡的金黄,经过何素素身边时,何素素微微的一动,伸手想要握住他的胳膊,却被言谈一个目光制止住。
而后,两人交错开,他进卧室,反锁了门。
她伫立在客厅里,目光投在卧室的门上透露着狂热和怨毒。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四年,却都是分房而睡,哪怕她刻意穿着裸露的睡衣,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甚至在醉酒的夜晚爬上她的床,他从未动摇过。
她恨,恨他的绝情,恨他对自己的不屑一顾。
☆、003 害死乔清的凶手
她亦爱他,爱他的用情至深,只是那人却不是她!
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何素素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身体僵硬在了原地。
闭上眼睛,眸子里一片猩红,过了五年的时间他依旧没能忘记那个女人,她不明白乔清有什么好的,除了看起来比别人单纯一些,那个女人要家境没家境,要素质没素质,要修养没修养,为什么言谈偏偏就爱上了她,即使她已经死了,依旧横亘在他们之间。
想到乔清死的那一天,言谈失态的举动,何素素一阵气血翻涌。
哪怕言谈只为她流一滴眼泪,她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可他却连目光都不舍得放在她身上半分。
她一定要得到言谈,不惜任何代价!
*
翌日,天方亮,何素素和言谈就坐上了前往言家老宅的车。
言家老宅在市郊区,从民国时候传下来的古宅,一座宅子足以住下几百的人口,平日里就言老太爷、言老爷子几位老人在老宅里住着,到言父这一辈除开重大节日,都已经不住在老宅。
言谈的父亲言之勤在家里排行老三,膝下只言谈一个嫡亲的儿子,虽说在外有几个女儿,可在言家重男轻女的大背景下,几个女儿直接被言家人忽略不计了。
从小到大,言之勤对言谈的管教是严厉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礼仪,做不好就要受罚。言谈的母亲是小家之女,为人懦弱,容易摆布,看着儿子受罚,只会抹眼泪,不敢开口半分。
言之勤在言家能力出众,三分之二的言家人都相信,他会是继承言老爷子的家主之位。
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在观望,因为言老爷子膝下最小的儿子此刻颇受言老爷子器重。
一个是年长有经验,一个是最受疼爱,意气风发的幼子,其中的考量,让言家人摇摆不定。
而何素素就是言之勤想拉拢的人之一,何家的势力不算大,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何素素的奶奶因为救言老爷子而死了,若是能把她纳入自家,对成为家主的助力可想而知。
到言家已经是早上八点钟,整个言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
言家祭祖是大事,连言老太爷都分外的重视,乔清死的那会儿,言谈整天醉生梦死,忘了祭祖的事情。言老爷子亲自气的亲自带人,把他从房间里拉出来,吊在了言家祠堂前的大树上一天一夜,等放下来的时候,言谈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因为这事,言之勤也被一同挨骂。
车子停在了言家大宅外,言谈推开门自己下了车,何素素随后下车,有佣人上前道了一声,“九少爷好,何小姐好,老爷子正在里面等着,请尽快进去。”。
言家的家规森严,佣人的称呼也是沿用上几辈的,言谈对此反感至极,可也莫可奈何。几十年的习惯不是他一个人说改就能改掉的,而且老太爷和老爷子那边也是老古板,对这一套受用的紧。
“知道了。”,言谈从下车的那一刻,眉头就开始紧皱着。
对于这个森严的家庭,他心底里本能的抵触,言家于他只是一个累赘,母亲的一生毁在了这里,他的一生也毁在了这里。
所谓的风光,不过是束缚人的陈旧教条。
他就奇怪了,为什么几十年前,上面清扫的时候清扫的是白家,而不是他们言家。
走过迂回环绕的长廊,越过雕刻精美的壁墙,映入眼帘的是赤红的梁柱,房子是古老的样式,黄色的琉璃瓦点缀着红色的瓷片,四角是龙衔珠,庭院中种着一些名贵的牡丹花,请专人来饲养着,地上铺的是青砖石,踏入院中,会让人有种穿越回到古代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是错觉,目光越过庭院落在正堂中央正襟危坐的人身上,言谈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言家在他眼里已经太过迂腐守旧了,除了老太爷和母亲,没一个人能让他同情半分,早晚会出事的。家大业大,蛀虫也多,老爷子年纪渐高,对子孙款待,那些人做的违法的事,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越是这样,底下的人越是不知道收敛,仗着言家的名头去做下作的事情。
前几天,他还听说二伯家的小儿子醉酒驾车,撞了一个农民工,半分钱没赔还叫嚣着要让人在局子里蹲几年,那猖狂的模样,怕是A市都找不出第二人。
“小九来了。”,言老太爷微微睁开眼睛,对站在门口的人招手,“来,让太爷爷看看,咱们家小九又出息了。”。
言老太爷最心疼的只两个,自己最小的孙子还有就是曾孙子言谈。
因着上次言谈和言之勤闹出矛盾的事情,言老太爷还抽了一顿言之勤,并留下了话,他言之勤再敢动自己的宝贝曾孙子一根手指头,就把他这条老命也一并拿去。
言谈笑了笑,走到言老太爷跟前,“曾祖父近来身体怎样,看着气色还不错,我前段时间寻了一个老中医,针灸不错,等改天让他过来帮你针灸一番。”。
“你挂记着我就好,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了。”,言老爷子是真的高兴,苍老的面容上精神奕奕。
“哪能呢,我还盼着太爷爷活到一百岁呢!”,言谈的话惹来言老太爷的放声大笑,屋子里严肃的气氛似乎也随着言老爷子的笑声而有所缓和。
没聊多久,祭祖就开始了。
和每年一样,祭祖的过程繁杂而冗长,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结束后,言谈独自一人去书房里找老太爷。
路过梅园时,听到里面有争执的声音,他起初没在意,以为是佣人或是家里几个小辈在争吵,可近了,两个字却击中了他的心脏。
“你当初害乔清的时候怎么没怕?现在倒害怕了?!我告诉你,不把我儿子的事情解决,我就把你当年所作所为都告诉老九!”
“你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告!我告诉你,你儿子是宝贝疙瘩,我儿子也是。只要你把他捞出来,乔清的事情就此不提,否则,依照你宝贝儿子的脾气,真知道是你让人去害死乔清的,你以为他还会受你乖乖的摆布吗?”
“你儿子是自己撞死人……”
言谈脑子嗡的一声,脑中只剩下那句话——你让人去害死乔清。
当初他以为,那一场是意外,却没想到,原来是父亲做的。仔细回想当初的细节,会发现很多蛛丝马迹,是他自己没往那方面想,以为他就算再坏也是自己的父亲,又怎么会狠心伤害自己的孙子。
可没想到……
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咯咯吱吱的作响,前所未有的愤怒充斥着胸膛,他想向父亲质问,问他为什么,答应了他和乔清分手就会放过乔家,却还要去害她。问他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隐瞒了他整整五年!
但过了很久,他都没往前一步,而是在原地站了许久,梅园里的谈话声消失,他都不曾动一动。
何素素在梅园发现言谈的,他似乎站了许久,身上沾染着湿气和雪水,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看着她的目光很陌生,明明他说的话都比以往温柔体贴的多,可让她心里本能的感觉到寒意。
被他奇怪的目光看着,她浑身都不舒服,难道他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应该不能……
当年的事情言伯伯做的滴水不漏,连肇事司机都已经逃逸,言谈都五年没发觉,怎么可能在今年知道这件事情。
摇了摇头,在心里否定这个可能的存在。
“素素,你发呆已经半个小时了。”,言谈斜倚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神色担忧的何素素,开口提醒道。
何素素回神,看了他一眼,才打开水阀,捧起一捧清水泼在自己的脸上。
洗好了之后,她那条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脸,抬眼看向言谈,“阿谈,我们……”。
“我们上床休息吧,你先喝了这杯牛奶,我看你的神色不是太好。”没等她开口说话,言谈出声打断了她,他的神态说不上宠溺,但绝对是五年来最